“不是人?”董玉海的笑容透出幾分森森冷意,“一會大爺便讓你知道什麽才叫不是人?這刑部的手段,你還沒有嘗過吧?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是想要玩個銀蛇共舞?還是想要騎個木馬?”
“你,你……”月影一張臉因羞愧和惱怒漲得通紅。餘三思的手段,秋月的慘狀,至今她還記憶猶新,想到這裏,她豁然一驚,瞪向董玉海,“你爲什麽會在刑部?”
“哦,我想起來了,你還不知道啊?”董玉海的臉上浮起一抹得意道,“餘夫人是我的姨母,所以,這餘大人就是我的姨夫,照應一下我這個外甥,自然是應該的了。”
呼!呼!月影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每一口呼吸仿若如刀子一般,劃得她的嗓子、肺腑生疼。餘夫人竟然是董玉海的姨母?
“既然你不選,不如大爺替你來選,不如你就先試個銀蛇共舞吧?哦,國公府你知道吧?不是說的現在這個國公府,而是以前那個滅門的國公府,當初好多人都不肯指證國公爺有罪,後來怎麽樣?餘大人的銀蛇共舞一出,啧啧,他們一個個哭着、喊着,一臉義憤填膺的指證國公爺!”
月影的眼睛都瞪圓了,董玉海若說别的事情她可能不知道,但國公府的事情她跟在沐阿梨身邊,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沐阿梨一心想要爲原來的國公爺洗冤。
“怎麽?怕了?”董玉海錯将月影的錯愕看做驚恐,愈發得意道,“影兒!你知道什麽叫銀蛇共舞嗎?很簡單,就是将你全部扒光了,一絲不剩,然後裝進一個皮袋子,再裝進去幾十條又細又長的蛇,你放心,那些蛇都沒有毒,然後從你脖頸處,将袋子牢牢紮住!最後,再用藤條抽這皮袋子。”
“蛇在裏面疼的亂咬亂竄,在你身上遊來遊去,說不定還會鑽到你身體裏?怎麽樣,有趣吧?想不想試一試?”望着月影蒼白的臉色,董玉海愈加的興奮,“來人!準備銀蛇共舞!”
月影嘴皮子顫抖着,硬生生被憤怒和惱恨沖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董玉海已伸手抓住她的衣衫,“刺啦”一聲扯破。
“啪!”“啪!”
就在此時,董玉海身後響起了兩聲清脆的擊掌聲,繼而是帶着淡淡譏諷的、冰冷的、男子的聲音,“啧啧!刑部這審訊的手段可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月影憤怒的、絕望的眸子擡起,下一瞬間,悲傷和委屈便盈滿了她的眼眶,一顆淚珠終于順着她的臉頰滾落。
董玉海臉上猙獰的笑容一僵,繼而變成了憤怒,他審案的時候,竟然放人進來了?他轉身咆哮道,“你們一個個全都是死人……”
未說完的話,在看清來人之後戛然而止,董玉海更是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下官董玉海見過泷大人,泷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上次餘三思小腿上挨了百裏泷一刀,可是一瘸一拐了十幾天,對餘三思百裏泷都能毫無顧忌的下手,更何況他這個默默無名小輩了?
“月影!你還好嗎?”就董玉海行禮的功夫,沐阿梨已然大步走到月影身邊,一回眸,百裏泷便會意,手一揮,一柄寒光已飛向捆綁着月影雙手的麻繩,“嗤”的一聲,麻繩應聲二段,月影跌靠在沐阿梨懷中。
“小姐!”月影紅着眼眸喚了聲沐阿梨,便緊緊咬住了唇。瞬間有血珠從她的唇上溢出。
“月影,别難過,爲這種人不值得!”沐阿梨一邊手忙腳亂的爲月影解開捆綁着她的繩索,一邊寬慰她道,“你若心裏實在不舒服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月影雙目怔怔,雙眸間的焦距一點點在渙散。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美好,一朝破碎,就仿若從泰山之頂墜落。她甯願董玉海真的死了,甯願前日那個瞬間她沒有擡眸。可此刻,她隻剩痛了。
“泷大人?”董玉海臉色已經煞白,他原本還以爲百裏泷隻是心血來潮來刑部找點晦氣,看到沐阿梨救下月影,他才突然意識到,他們是爲月影而來。隻是月影怎麽與百裏泷扯上關系了?
百裏泷的一雙鳳眸自始至終牢牢鎖着沐阿梨,絲毫沒有理會董玉海的意思。
“月影!月影!”沐阿梨又喚了兩聲月影,月影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啪!”沐阿梨擡手給了月影一個耳光。
疼痛,終于讓月影回過神來,她呆滞的眼珠一點點轉向沐阿梨,失神的眼眸也漸漸有了光彩,痛苦、悔恨、苦澀、憤怒在杏眸中互相交織。
“月影!你站好了!”沐阿梨推着月影靠後兩步,讓她貼牆而立,這才放開她,一步步走向還跪在地上的董玉海,“你是董玉海?”
沐阿梨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董玉海原本不想理會沐阿梨,可百裏泷的目光如實質一般壓迫着他,讓他不得不應聲道,“是!”
“是?”沐阿梨緩緩彎下腰,揪着董玉海的發冠,強迫他擡起頭來,“你——不是!董玉海已經死了,早就死了!你說你是董玉海,難不成你是個死人?”
他是死人嗎?自然不是!隻是沐阿梨的這話,董玉海要如何回答?想了半天,他也沒有想出來,隻能苦着一張臉沖沐阿梨讪笑。
“本郡主的話,你怎麽不答?嗯?”沐阿梨覆着薄冰的小臉上浮出一抹譏諷。
本郡主?這三個字一出,董玉海突然想起眼前之人是誰了,正是他姨母一家恨之入骨的蘭梨郡主,沐阿梨。想起沐阿梨的身份,他便也瞬間想起沐阿梨的所有資料,她身邊有兩名貼身婢女,一個叫秋月,一個叫月影!月影竟然就是劉影,想到此,董玉海恨不得就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這多好的機會!多好的誘捕沐阿梨的機會!早知道劉影就是月影,他就應該騙她将沐阿梨給騙出來。
“呵呵呵!”
一陣輕笑聲讓董玉海從懊悔中驚醒過來,如今可不是懊悔的時候,他都落在百裏泷和沐阿梨手中,如何保命才是真的吧?“蘭梨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