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玉香雖心有不甘,但謀殺郡主畢竟是大罪,因此她也跟着跪下道,“此事我與老爺的确不知!可春兒一向膽小,又怎麽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依我看,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
說話間,朱玉香還瞥了一眼身旁的沐阿梨。顯然,她話中的有人指的是沐阿梨。
“國公夫人是在說蘭梨郡主嗎?”簡世鳴嗤笑出聲,眼眸中的譏諷毫不掩飾,“看來本王的确沒有冤枉你們!”
蠢貨!沐敬東狠狠的瞪了一眼朱玉香。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拉沐阿梨下水,難道就沒有聽清簡世鳴的話嗎?他說沐長春殺害雨漩郡主,構陷蘭梨郡主?本來就認定了沐長春是在故意陷害沐阿梨,這朱玉香還上趕着往前湊,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被沐敬東瞪了一眼,朱玉香也算是回過味來,當即心思一轉道,“簡王爺!我說這話不是在說蘭梨郡主!而是覺得國公府最近犯小人,所以才處處不太平!”
“國公夫人!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又何必說的這麽婉轉?”
沐阿梨清洌洌的聲音響起,帶着淡淡的譏諷,“你直接說國公府命犯本郡主多好?你不常常說本郡主是小人、賤人嗎?你不是說自從本郡主回來之後,國公府才一天不如一天嗎?可在本郡主看來,國公府一天不如一天是從沐府搬入國公府開始吧?”
朱玉香一陣語結,心中已将沐阿梨淩遲了一百遍。她這句話真心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可偏偏沐阿梨不這麽認爲。“蘭梨郡主說笑了,我真沒有說你……”
“夠了!”朱玉香這毫無誠意的話,就連簡世鳴都聽不下去了,“國公大人!本王是信任你,所以才将王妃的遺物留在晴柔水榭,你倒好,縱容下人一把火燒的一幹二淨。還有你這好夫人!呵呵!你們是将右相大人當傻子耍嗎?”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沐敬東和朱玉香以額觸地,卻說不出什麽辯駁的話來。尤其是朱玉香,更是心虛的厲害。因爲無論火燒晴柔水榭,還是欺騙梁爽,她都有份參與。
“息怒?”簡世鳴的聲音愈發冷淡了,仿若打着卷的秋風透心涼,“如今也年關将至,從今日起,國公大人就好好在府上閉門思過!等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再去找本王!”
“王爺!王爺……”沐敬東膝行到簡世鳴腳旁,卑微的伏在他的腳下,“還請王爺恕罪!下官教子無方……”
“夠了!本王心意已決!”簡世鳴毫不留情道。沐敬東手下的門生已紛紛落網的落網,挂印逃跑的逃跑,樹倒猢狲散!所以,此刻的沐敬東與他來說,不過是空占着一個國公的位置,沒有任何的作用。
不待沐敬東再開口求情,簡世鳴已望向一旁低眉垂首跪在那裏不知正琢磨什麽的朱玉香身上,“至于國公府,這本是國公大人和國公夫人的家務事,本王也不便插手,但你們看看現在的國公府被你們弄成什麽樣子了?”
“烏煙瘴氣!聲譽全無!之前,别人一提起國公府,那一個個是肅然起敬!可如今,别人一提起國公府,那都是要啐上一口的!所以,從即日起,這國公府的大小适宜都交由蘭梨郡主打理!”
簡世鳴望向震驚的合不攏嘴的朱玉香徐徐道,“至于國公夫人,你就好好爲你的好兒子和好女兒,吃吃齋、念念佛,也算是爲他們洗刷罪孽了!”
說到這裏,簡世鳴才将目光轉向一旁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的沐阿梨身上,語調不自覺的就溫柔了起來,“蘭梨郡主!如此,國公府的事情就要辛苦你了!你不會怪本王讓你辛苦吧?”
“王爺說笑了!”沐阿梨向簡世鳴福了一福,“王爺如此信任阿梨,阿梨感激還來不及呢!”
說罷,沐阿梨緩緩轉身,擡眸望向挂着白幡的刻有國公府三個大字的紫楠木牌匾,心中默默道:父親!母親!你們看到了嗎?如今,我已經将國公府的掌家大權拿到了手!隻要再假以時日,我就能将沐敬東和朱玉香從咱們的家中趕出去!
重生歸來,雖然每一步她走的都并不快,但卻是在一步步的向前,一步步的向着她要的目标前進!總有一天,她會将爲虎作伥的餘三思繩之以法,總有一天,她會讓簡世鳴跪在他父親面前忏悔,總有一天,她會讓天璃的百姓都認清簡世鳴和梁蘭芝的真面目!
“阿梨?你在想什麽?”察覺到沐阿梨盈潤了眼眶,簡世鳴不由有些好奇。
“我在想我從藥王谷回到金陵的情形,那天,我站在這裏,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我的家。”說着,沐阿梨又向簡世鳴福了一禮,“總之,多謝王爺!”
“不必!”說着,簡世鳴湊近沐阿梨,溫柔的發絲拂過她的臉頰,在她耳邊喃喃低語,“本王說過,無論爲你做什麽,本王都是心甘情願的!”
雖是動人的情話,可聽得沐阿梨卻整個人一僵,渾身繃緊,差一點伸手推開簡世鳴。
而一旁跪在地上的沐敬東,聽着沐阿梨說她第一次回國公府的情形,心中忽然一動,一股狂喜從萬念俱灰的心頭湧起。他怎麽忘了,他手上還有這東西!
“王爺!王爺!”沐敬東膝行到簡世鳴身旁,目光灼灼的望向他,“下官有一樣東西想要獻給王爺!下官保證,王爺見了那東西,心中必定會無限歡喜!”
簡世鳴與沐阿梨稍稍拉開距離,狹長的眼眸深了深,他實在想不出到了此時沐敬東還有什麽底牌?
“王爺!你都已經到門口了,不如就随下官進府一看,萬一那東西對王爺有大用呢?”說着,沐敬東便從地上爬了起來,弓着腰,沖簡世鳴做了個請的手勢。
簡世鳴遲疑了一下,最多不過是看一眼,也耽擱不了什麽。“好!本王就随你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