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沐阿梨不屑的瞥了一眼沐芸,“大姐姐!敢做就要敢當!你看,是本郡主将計就計設計了紅芍姨娘和沐彤,本郡主不是都如實告訴你了嗎?還有,本郡主希望沐蓮生不如死,不也告訴你了嗎?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就不能誠實點?說那些虛情假意的話有用嗎?本郡主又不是周武?”
沐芸眼眸沉了一沉,沐阿梨敢将她娘和彤兒的事情告訴她,就是故意要和她撕破臉的。即便她不接招,日後再想要暗中動手怕也是難了!不過既如此,多向沐阿梨套取一些有用的消息也是好的,“那蘭梨郡主是否可以說說你爲什麽讨厭沐蓮?”
“當然!”沐阿梨毫不遲疑的同意,繼而話音一頓道,“但是做爲交換,那沐芸你能否說一說爲什麽要殺害婵兒,而且還要嫁禍本郡主?”
沐芸覺得沐阿梨的這一聲沐芸,倒是比虛情假意的喚她大姐姐順耳多了,“好,不過你先說!”
“中秋節的大地震你應該知道吧?”見沐芸點頭,沐阿梨繼續道,“之後,李姨娘在粥桶下毒想要嫁禍與本郡主的事情你也知道吧?”見沐芸再次點頭,沐阿梨才道,“其實,下毒的不是李姨娘,而是沐蓮!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本郡主盼着她倒黴嗎?好了,大姐姐,換你說一說那位叫婵兒的姑娘了!”
“那個賤貨,她是死有餘辜!”沐芸剛開口,一旁的露兒便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謹言慎行,可沐芸也不知怎麽了,肺腑之中就仿若有火苗在燃燒一般,很多的話,她不吐不快!
她向露兒丢了一個我自有分寸的眼神,繼而看向沐阿梨道,“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爬上周武的榻,還有了他的孩子!這種既不要臉、又不擇手段的人我怎麽可能留着?正巧用來對付你。若是能成功固然是好,不成功也算是幫我除掉了眼中釘!”
“呵呵,果然如此!”沐阿梨唇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所以,你給婵兒吃了一塊麝香,想要的不僅僅是她腹中孩子的命,還有她的命,是也不是?”
“當然!那麝香會讓她小産,然後出血不止,最後血盡而亡!隻可惜,天不遂人願,她竟然又中了蛇毒。若非如此,沐阿梨,你以爲你此刻還能在國公府好好的站着,怕是早就進了刑部的監牢?”沐芸不無譏諷道。
沐阿梨唇角也浮出一抹譏笑,:“沐芸!即便你憎恨婵兒搶了你的相公,但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他是周武嫡親的孩子,日後,也是要喚你一聲母親的,你怎麽可以下得去如此毒手?”
“喚我一聲母親?嗤——我不稀罕!”母親二字一下刺痛了沐芸,憑什麽别的女人都可以生育子嗣,偏偏她不能!既然她不能,那就誰都不要生好了!
沐阿梨的眉頭微蹙,看着沐芸那被刺痛的神情,眼眸閃了閃,試探着道,“大姐姐!你與周武成親也有五年了吧?如果你那麽不喜歡孩子,這五年的時間死在你手上的未出世的嬰孩怕是不在少數吧?”
沐芸臉色一暗,眼眸中浮出一抹猙獰之色,“那是他們該死!該死!”
“稚子無辜,更何況那些未出世的孩子!即便他們的親生母親與你有什麽恩怨,也牽涉不到他們身上吧?”沐阿梨的聲音冷了下來,沐芸此刻的情形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瘋子!
“呵呵呵!”沐芸呵呵的大笑起來,隻是這笑聲聽起來卻泛着幾分陰森之意。她緩緩一步步走近沐阿梨,“沐阿梨!你可知道我爲什麽那麽讨厭孩子?你可知道我堂堂國公府的小姐爲什麽會嫁給周武?爲什麽會嫁出金陵?”
“爲什麽?”扶住一旁月影的手臂,沐阿梨才穩住心神,顫顫問出這個疑惑。沐芸雖是庶出,但就憑紅芍和朱玉香親密的關系,也應該能得到一門不錯的婚事,怎麽就嫁給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周武呢?
“那是因爲我出嫁之時,因小産已不能生育!”沐芸一字一字看向沐阿梨道,說完,她伸手要撫沐阿梨的臉頰,卻被月影拉着沐阿梨一側身,避開了。
“呵呵!”沐芸失笑出聲,“我愛上了餘江南!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我想要做餘夫人,可我娘卻看不上他,一心想要我嫁給忠勇侯府的公子秋雲平!于是我便找機會與餘江南珠胎暗結,本以爲如此一來,就可以水到渠成。沒想到,餘江南竟然不要我!所以,我就殺了他的孩子!然後,帶着他的孩子去見他!”
“就那麽大一點,”沐芸雙手微曲、并攏,仿若掬了一捧水似的,垂眸就怔怔的望着那空無一物的掌心,愈說愈口無遮攔,“四個月,剛剛能看出是個男孩,哈哈哈!”
露兒在一旁急的額頭都沁出了汗珠,卻怎麽也攔不住沐芸!
沐芸這陰冷的話語,比這呼嘯的北風更加滲人。沐阿梨不由打了個寒顫,又記起自己今晚來找沐芸的目的,“因此,當你知道婵兒有了孩子之後,你便害死了她?那以後呢?你這樣豈不是要讓周大人斷子絕孫?”
“他斷子絕孫,與我何幹?”沐芸近乎咆哮的瘋狂吼叫着,“這天下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就是要他斷子絕孫!沐阿梨,你以爲你知道了這麽多的秘密,今晚……”
沐芸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怔住,一個男子的身影從青石假山後緩緩走出。
他臉色煞白煞白、嘴唇哆嗦着,脖子和太陽穴的青筋暴起老高,一雙眼睛裏,好像有兩團火在燃燒,垂在身側的拳頭更是被捏得咯咯作響……
“沐阿梨!你故意設計我?”沐芸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沐阿梨将她堵在這裏,不是爲了與她撕破臉,而是要讓她說這些話給周武聽。
“是!又怎麽樣?”沐阿梨唇角浮出一抹譏笑,“本郡主不過讓你說出實情而已,難道你說的那些事情是本郡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