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用盡渾身的力氣,擡起眼皮,望了一眼餘三思,又閉上了眼眸!她已被疼痛抽空了力氣,連瞪餘三思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人!時間差不多了!”差役看了眼一旁已快燃盡的香道。
餘三思這才點了點頭,示意差役給秋月松綁!
秋月被懸吊着的手剛一解開,便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
“郡主!進來吧!”餘三思示意差役打開房門讓沐阿梨進來。
“秋月?秋月!你怎麽樣了?”房門打開的瞬間,沐阿梨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秋月,當下沖了進來,一把将秋月從地上抱起,瞪向餘三思,“餘大人!你……”
“郡主莫要動怒!”餘三思截斷沐阿梨的話道,“本官并沒有對秋月姑娘動刑,她隻不過是看到這滿屋的刑具,自己害怕,昏了過去!不信,郡主可以檢查,秋月姑娘身上并無傷痕!”
的确,沐阿梨也發現了,适才從這裏出去的那些婆子,身上都有血迹,但秋月并沒有。隻是身上的衣衫有些發潮,定是出了不少的汗!可究竟什麽事能将她吓成這個樣子?
“秋月?”
沐阿梨又喚了一聲,可秋月依舊沒有醒轉的迹象。
“郡主!下官還有些話要問月影姑娘,不如郡主就帶秋月姑娘先下去吧?”餘三思的目光轉向了月影。
“她們隻是我的婢女,知道的事定然沒有我多!餘大人有什麽話不如直接問本郡主吧?”沐阿梨将秋月交給月影,倏地起身直視餘三思道。
她不知餘三思對秋月究竟做了什麽,但秋月已然變成這個樣子,她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月影也成這個樣子?
餘三思遲疑了一下,倒也沒有堅持,“好!既然郡主如此說,那下官就問郡主吧!還請月影姑娘帶秋月姑娘先退下!”
“小姐?”月影擡眸看向沐阿梨。她不放心!
“去吧!”沐阿梨給了月影一個安心的眼神,她不相信餘三思敢對她動手!
月影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将秋月抱起,轉身而去。
“砰!”房門在月影身後緊緊關上,屋内的光線再次幽暗下來。
“郡主!”餘三思也不轉彎抹角,直接便道,“蛇纏藤,是否是你所下?”
“餘大人審了半天、查了半天,莫非就得出這麽個結論?”沐阿梨嗤笑道,“還是說餘大人查不出來,所以想随随便便找個人,背上這罪名?”
“蘭梨郡主!”餘三思的臉色有些難看了,“現在查案的是本官!本官問什麽,郡主隻需答什麽便好!其餘無需多言!現在,本官再問一次,這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下了毒,然後再去救人?還是拿我自己保命用的藥丸救人?餘大人莫不是覺得我吃飽了沒事做,閑得發慌?”沐阿梨毫不客氣的譏諷道。秋子初提起的忘事,以及秋月的無端昏迷,已讓她惱了餘三思。
“呵呵!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餘三思好似聽不出沐阿梨的嘲諷一般,轉眸向她頭上簪着的羊脂玉梨花钗笑道,“郡主的發钗倒是别緻,與郡主的名字也相配!不知可否借下官一看?”
“不可以!”沐阿梨毫不客氣的拒絕道,“聽聞餘大人的三公子喜歡我二姐姐,餘夫人曾向我母親提親,卻被我母親拒絕了。不知對此事,餘大人怎麽看?”
“蘭梨郡主!”餘三思本就發紅的面皮漲得更紅,惱羞成怒地瞪着她吼道,“如今是本官在查粥桶下毒一案!還望郡主不要有意岔開話題,這樣不免會讓本官做出一些不巧當的臆測?”
“呵呵!”沐阿梨冷笑一聲道,“原來餘大人也知道這是不恰當的臆測?那本郡主進來,餘大人二話不說,便問是否是本郡主下的毒又是何意?恐怕在餘大人心中,早已認定這蛇纏藤乃本郡主所下!”
“啪!啪!”餘三思不由擊掌道,“國公夫人說的沒錯,郡主果然牙俐齒、巧舌如簧!既然郡主是個明白人,那本官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郡主還是老實招供你下毒的過程吧?也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
“你敢?”沐阿梨沒有料到,餘三思喪心病狂至此,對她竟然也想要動刑,“我乃皇上親封的郡主,餘大人難不成想要對我濫用刑罰,屈打成招嗎?”
“郡主此言差矣!倘若毒不是你下的,那下官如此做,才叫屈打成招!倘若毒原本就是你下的,下官不過是讓案件水落石出而已!”餘三思一副義正言辭的神色道。
“嗤——”沐阿梨嗤笑出聲,說來說去,這餘三思的意思還是要對她用刑?“餘大人如此做,究竟是得了什麽人的示意?還是得了什麽人的好處?”
“郡主!本官剛剛說過,休要岔開話題!說吧,這毒,你究竟是如何下入粥中的?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是想在金陵引發一場暴動嗎?”餘三思不爲所動,冷着臉向沐阿梨逼問道。
“餘大人!第一,我沒有下毒!第二,正是我,阻止了這場暴動!”
“呵呵!”餘三思輕笑一聲,好似沒有聽到沐阿梨說的話,隻看向西牆邊的火爐道,“郡主看到沒有?這炭可是燒的火紅?郡主若真的不說,我讓人将這炭給郡主喂下去,到時候,郡主就是想說也就說不出來了?”
沐阿梨的眼眸漸漸冷了下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餘三思不知是得了誰的授意,今日是鐵了心要弄死她了?不但要讓她死,而且還要讓她背上這毒死災民的罪名?
“怎麽?郡主想好了嗎?要不要和本官說一說,你究竟是怎麽下的毒?”餘三思伸手撥弄着火炭道。
“倘若餘大人就是這樣審案的,那此案,你不審也罷!”說着,沐阿梨轉身便向外而去。再在這與餘三思磨叽下去,對她絕對沒有半分好處!
隻是沐阿梨轉身才走了一步,便有兩名差役“當啷”一聲利劍出鞘,指向了沐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