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呂小姐!”沐阿梨頓了一頓,等身後的呂馨兒追上她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所以才想跟過去看看!”原本的場面應該是簡雨漩和那俊俏小生厮混在一起,可此時的場面應該是什麽?她可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哦——”呂馨兒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漫不經心道,“依我看,是這國公府的風水不大好吧?不然,怎麽老出事?”
沐阿梨知道她指的是前次朱玉香壽宴的事情,隻笑了笑沒接口。
呂馨兒也覺得沒趣,話題一轉道,“那日我的話,你可知道是什麽意思?”百裏泷莫名其妙的送了她一隻白玉镯,還讓她莫名其妙的給沐阿梨帶那幾句話,她是反複思量,也沒想明白,這幾句話之間究竟藏了什麽玄機?
“哦?”沐阿梨故意怔了怔,“不就是說泷大人送了你一隻白玉镯嗎?還有别的意思?”
她這話的聲音可不小,當即就有身旁的小姐偏過頭來看向呂馨兒問道,“呂小姐!什麽白玉镯?不知可否給我們看一下?”
“是啊!呂小姐!不會是你故意假借泷大人的名義唬人吧?”另一位心裏隻泛酸的小姐也開口道。
呂馨兒不悅的瞪了一眼此時一臉無辜的沐阿梨,一把将衣袖撸起,晃着手腕向那幾位小姐道,“看清楚了沒有?就是這個白玉镯!泷大人今日就在國公府,倘若你們不信,可以去問他啊?”
問?誰敢去問?衆人自然看得出呂馨兒手腕上戴的镯子不是凡品,本還有心再刺激她幾句,可前面的人卻已停下。
原來此時,簡世鳴已随着那婆子上了二層的水榭,就連朱玉香和梁夫人、馮夫人幾人也都上到了二層,而跟來的小姐,公子大都在水榭外遠遠望着。沐阿梨自然也沒有上去。
“王爺!就、就是這間!”那婆子終于停住腳步,指着一間廂房道。
簡世鳴站在那緊閉的房門口,臉上陰晴不定,卻隻是怔怔發呆,既沒有開口叫門,也沒有推門而入的意思。
“王爺?”一旁的朱玉香等得有些不耐,出聲輕喚道。倒是快些啊!她還等着這裏的事情結束,趕回錦院去看如月将那賤人踩在腳下的好戲呢!
簡世鳴像是被朱玉香的這一聲王爺喚醒、激怒一般,驟然擡腿“砰!”的一腳将房門踹開,也不進去,便黑着臉沖一旁跟來的幾個小厮道,“将裏面的人給我丢進錦池!讓他們清醒清醒!”
他話音一落,幾名小厮當即沖了進去,将裏面的人用錦被一裹,擡頭的擡頭,搬腳的搬腳,就這樣囫囵個的硬生生擡出來,然後“撲通!”一聲丢入了錦池。
這一切說是遲那是快,從朱玉香的聲音落下,到落水聲響起,前前後後,都沒有超過三息時間。朱玉香暗暗咂舌,這簡世鳴對沐紫晴還真是一往情深,爲了她,對自己的嫡親妹妹都能下如此狠手?
心中正嘀咕着,便聽身旁的馮夫人詫異出聲道,“沐、沐公子?”
沐公子?
朱玉香忙将目光轉向錦池。一眼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裸着上半身、披頭散發的在錦池中掙紮,不是沐長春還能是誰?朱玉香隻覺腦袋“嗡”的一聲炸響,腿一軟,便向地上滑去。若不是她身旁的周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已跌坐在地上!
沐長春?一旁的梁夫人看清此時在錦池中掙紮的男子樣貌時,心中不由一陣慶幸,幸虧她女兒與沐長春的婚事被她婉拒了,不然出了這種事,他們右相府怕也要跟着一起丢臉吧?
那些原本跟過來看熱鬧的公子和小姐,此時也認出了這在錦池中撲騰的公子是沐國公府的沐長春!不少小姐當即别開了眼眸。
初始的驚詫後,人們便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爲什麽和沐長春一起被丢下來的也是位公子?若是一名女子,他們還能明白是什麽意思!可這男子?沐長春不是有什麽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吧?
“聽說,”人群中剛有了這議論之聲,便有消息靈通者道,“前些日子,在秦淮河岸,這沐公子就被郡主捉住過一次?不然,你們以爲這國公府的公子爲什麽會對雨漩郡主唯命是從?”
“沐長春!你,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在人們竊竊議論之時,就在朱玉香頭昏眼花、絞盡腦汁想着如何解釋眼前這尴尬局面之時,一個女子尖利、憤怒的聲音陡然響起。
衆人循聲看去,隻見簡雨漩拉着長長的馬臉,三角眼中兇光閃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還在錦池中掙紮的沐長春,破口大罵道,“上次,本郡主都已放你一馬,你不是答應本郡主以後再也不會找娈童?還說什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本郡主看你說的話都是放屁!”
簡雨漩是真的惱了,今日若不是她哥哥簡世鳴搭救及時,此刻在這池子中泡着的怕就是她和那俊俏公子吧?這沐長春口口聲聲說着愛她,竟然明知朱玉香設計她,也不提醒她,太過分了!
此時二樓上剛緩過勁來,急急往樓下而來的朱玉香一聽這潑辣的咒罵聲,當即腿又一軟,跌坐在了台階上。
“夫人!夫人!”周嬷嬷忙低聲喚道,“要是再不快些,公子怕有性命之憂啊!”
一聽性命之憂,朱玉香又“嚯”的站了起來,急沖沖的沖了出去,“快!快将公子救上來!”
其實,不用朱玉香吩咐,府上機靈的小厮已跳進去打撈沐長春和那位俊俏公子了。與此同時,又有勤快的小厮取來鬥篷。片刻後,沐長春和那男子便裹着鬥篷立在了錦池旁!
不是沐長春不想走,而是簡世鳴就那樣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哪能一句話不說就走呢?
“本王就說,郡主怎麽會和陌生男子共處一室,沒想到是沐公子啊!”終于,簡世鳴開口了!他的聲音依舊如往常一般柔和緩慢,隻是那話語中的嘲諷任誰也能聽得出來。
不給沐長春開口的機會,他又笑道,“本王就覺得奇怪,那婆子既然發現了不妥,爲何不悄悄來告訴本王,偏偏要大張旗鼓的,原來是被沐公子這獨特的愛好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