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喜色湧上沐長春的心頭,但他臉上卻做出一副焦急的神色,“出什麽事了?”口中這樣說着,沐長春已一掀湘簾出了畫舫,正巧望見不遠處畫舫上的秋月一臉驚慌失措的又是大喊又是大叫。
沐長春一步從畫舫上跳下,疾步便往秋月所在畫舫而去,就在他擡腿正要上秋月所在的畫舫時,秋月由于動作幅度太大,身子一個倒仰,“撲通!”一聲一個倒栽蔥竟栽入了河中。
沐長春看也沒有看秋月一眼,徑自大步便往艙門而去。
“救命!救命啊!”秋月拍打着水面驚叫道。
“主子!要不要救人?”不遠處一艘畫舫内的紫葉望向身旁一襲黑色龍紋錦袍的百裏泷。
“救人?”百裏泷鳳眸中閃過一抹輕笑,“不用你救!安心看戲!”
果然,那跟在沐長春身後出來的臉上有一條疤痕的女子高叫着,“秋月!我來救你!”
就在她話音落下之際,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那本在水中掙紮呼救的女子忽然躍起,再次“撲通”一聲跌入河中,而那嚷嚷着要救人的、臉上有一條疤痕的女子則身形一躍跟在沐長春身後上了畫舫。
片刻之後,那臉上有疤痕的女子又從畫舫中出來,直接“撲通!”跳入水中,“秋月,我來救你!”
“啧啧!果然是一場好戲!”畫舫中的紫葉十分敬佩的望了一眼身邊的百裏泷。
“看戲!”
“秋月!月影!你們幹什麽呢?”就在此時,就在月影死命從河裏向外拽秋月的時候,沐阿梨的聲音從岸邊響起。
月影終于将秋月從河中拖了上來,因爲這一番動靜,河畔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秋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一臉尴尬的看向沐阿梨道,“小姐!奴婢、奴婢不小心從畫舫上掉下去了!”
“不怪秋月!”不待沐阿梨開口,一旁少言的月影便蹦出幾個字來。
沐阿梨的眉頭不由蹙起,瞥了一眼看身旁三角眼眸亮閃閃、一副看好戲模樣的簡雨漩,臉上好似有些挂不住,再向秋月問話時,聲音中就有了幾分薄怒,“究竟怎麽回事?”
“是、是公子去畫舫找郡主了!”秋月有些慌張,連說話都磕巴起來。
“小春春來找本郡主了?”簡雨漩當下喜上心頭,得意的掃了一眼河畔那些圍觀的俊男美女道,“我就知道,春春最喜歡本郡主!他都說我偷走了他的心,他能不來找我嗎?”
簡雨漩話音一落,當即有幾位女子背過身去幹嘔起來。
不過簡雨漩眼下既可沒空理會這些,也沒空嘲笑落湯雞般的秋月和月影,喜滋滋的一躍跳上畫舫,手中掀湘簾的同時口中已喊道,“春春!我來了!你等急了……啊——”
簡雨漩未完的話化成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郡主!郡主怎麽了?”沐阿梨驚叫着也急急往畫舫而去。而月影已快沐阿梨一步,将湘簾卷起,以便她進去。
“放下!快将簾子放下!”沐阿梨一跨入畫舫,便紅了臉沖月影喊道。
月影手忙腳亂的将卷起的湘簾又放了下來!
可就在這一卷一放的過程中,已有眼尖的人看清那艙内除了沐阿梨和簡雨漩之外,好像還有兩個半裸着的人影。
“這位姑娘?”當即有好事者湊近河畔的秋月一臉好奇的打聽道,“你家公子是誰啊?”
河畔上那些看熱鬧的公子小姐當即豎起了耳朵,究竟是哪家公子能對簡雨漩說出偷走了你的心這樣惡心人的話?
秋月當即擡眸沖那一臉好奇的好事者吼道,“哎喲喲!我看你們一個個是活膩了吧?怎麽?還想看我們國公府的笑話?”
蠢貨!好事者暗罵了一聲秋月,臉上卻讪笑道,“這位姑娘說笑了,我們怎麽敢看國公府的笑話呢?隻是姑娘說國公府,可是沐國公府?”
“嗤——”秋月當即嗤笑一聲,沖那人翻了一個白眼道,“難不成金陵還有别的國公府?”
“哦!原來姑娘出自沐國公府啊!失敬失敬!”那人當即沖秋月抱了抱拳,繼而又讪笑道,“那剛才姑娘口中說的公子豈不就是沐長春沐公子了?”
“當然!”秋月又賞了那人一個白眼,“我們國公府也隻有這麽一位公子!”
“哦!”周圍衆人的眼眸不由閃爍起來,心照不宣的互相對視一眼。這沐公子,說起來也算金陵排名靠前的美男子,竟然會看上簡雨漩?八成是看上人家哥哥的地位了吧?原來國公府的人竟然是這種勢利小人啊!
“原來如此!”最先搭話的人露出一個恍然的神情,“怕是你家公子在這約會别的姑娘,被郡主恰巧給撞見了吧?”
“胡說!我家公子專門約郡主來品魚賞月,又怎會再約别的姑娘?”秋月氣鼓鼓的瞪向那男子道。
“這位姑娘,這種事情,我們都懂得!”那男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遭公子和小姐,這才又望向秋月道,“姑娘也不必替你家公子隐瞞!”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秋月憤憤道。
“對對對!沒有沒有!姑娘說什麽就是什麽!”那人口中雖如此說,但臉上的表情卻是他已認定畫舫内中事實就是沐長春找了别的姑娘,恰巧被簡雨漩給抓住!
“在裏面的不是姑娘,是梁公子!”話一出口,秋月忙掩住了自己的口,好似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說錯話了一般。她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那搭讪與她說話的好事者,轉身蹬蹬蹬的便也往畫舫而去。
“梁公子?”好事者沉吟了一下,眼眸一亮,“莫不是右相府上有名的風流公子梁爽梁公子?與國公府的沐公子?哎呀!哎呀!”那人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一副可惜至極的神情。
周遭衆人怔了一怔,瞬間也回過味來,這畫舫内莫非是國公府的沐公子和右相府的梁公子兩人在鬼混?兩個男人?鬼混?
哎呀!真是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