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當然是明白鈍天首領的考慮的。
鈍天首領接着又說道:“如今大千世界也的确需要一個人留下來鎮壓,不然的話,華夏這邊亂象四起,沒什麽人能夠将那些邪魔鎮住。而陳天涯你的心狠手辣反而是能很好的起到作用。我們雖然不是人類的救世主,但卻是要事事順天道而行,如此才是正道。”他接着向陳天涯說道:“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去傷害陳淩的家人,對嗎?”
“他連小傾都能殺,我實在難以相信他。”陳淩如是說道。
陳天涯馬上說道:“當初設計小傾,是因爲要對付你。如今你已經不在這大千世界,我實在沒有必要來傷害你的家人。而且,你不要忘了,陳思琦也是我的妹妹,曾經的過往,是有我的一份的。在部隊,在平海,在舊金山,在洛杉矶,這些都我的記憶!”
陳淩立刻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傾一樣是你的過往,可你做了什麽?若是沒有小傾這件事,我還願意相信,你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們。但你連小傾都能下得去手,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陳天涯說道:“在你們沒有回來之前,我會竭力保護她們。這是我對你的承諾,若是你永遠不回來,我便會成爲陳淩,保護她們一輩子。而且你也放心,你的女人,我不會動。如今,我也已經有了自己的愛人,我會選擇與你不同的生活方式。”
陳淩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最好能說到做到。”
老實來說,留陳天涯在大千世界是最合适的。
這一點,陳淩心裏清楚。
東方靜雖然修爲過人,但她不是帥才。
沈默然這人最不講究,所以更不能留在這裏。
而陳淩代表了氣運,他若不去中央世界,那麽鈍天首領一行人很難回得來。
而陳天涯在這邊,是唯一能夠鎮壓場面。也有可能會保護陳淩身邊人的。
鈍天首領便也就說道:“若是我們這群人都回不來,那麽陳天涯你會是華夏的至尊。應該怎麽做,我相信你心中有杆尺子。”
陳天涯說道:“這一點,首領你放心。”
鈍天首領說道:“還有,在這期間,我還需要你爲我辦一件事情。”
“您說。”陳天涯說道。
鈍天首領說道:“在洛杉矶的香山之上,重建造神基地。名字就不要叫造神基地了,改叫神域吧。”
“好的。”陳天涯也不問其他,直接答應了。
“爲何要叫神域?”東方靜不由問道。
鈍天首領微微一笑,說道:“神域那個地方,神魔亂舞,擁有無窮傳奇。我希望,我可以建造一個神域。”
衆人聽了,立刻恍然大悟。
去往中央世界的事情就這麽定調下來了。
在第二天,陳淩一行人便踏上了彼岸閣,在彼岸閣的轟鳴中。衆人再次前往了新的征程。
而陳天涯和可兒也離開了西昆侖。
陳天涯要做的就是将可兒送回香港。在香港那個地方,那是陳淩一手打造出的鐵血帝國。可兒在哪裏會得到安甯。
可兒對陳淩說過,她想去住小傾曾經住過的地方。
陳天涯是個話不多的人。
西昆侖下面還有很長的路才到市區,而陳天涯的話不多,可兒的話就更少了。
兩人的腳速很快。
陽光燦爛,一路望去,卻是無邊無垠的荒野與戈壁。
三日後,陳天涯帶着可兒來到了香港。
這一路上,兩人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講過話。可兒問過一次陳天涯,她問:“小傾也曾經是你的小傾,爲什麽你能夠狠下心來緻她于死地?”
問這話的時候,陳天涯和小傾正坐着老式的綠皮火車穿越戈壁。
那陽光是那樣的耀眼,但戈壁上的氣候卻有些寒冷。
那一瞬,陳天涯呆了許久。
他忽然想到了很多東西,他想到了在特衛局的時候。想到了曾經在魔都的時候,那一個早上,小傾不告而别。
那個早上的陽光也像眼前的陽光這樣的美麗。
那時候,他的心裏充滿了惆怅。
可兒認真的看着陳天涯。
陳天涯最後又看向可兒,他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悲哀隻有我能體會到。除了我,沒人能夠體會得到。”
“什麽悲哀?”可兒問。
陳天涯說道:“一覺醒來,屬于你的記憶,屬于你的家人被另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霸占了。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叫,就像是陷入到了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魇裏面。他們告訴我,我是一個時空錯亂之下産生的怪物,一切都不是我的。可是,那些記憶明明是那樣的清晰而深刻 ,那些家人,明明都是我拼命守護的人,可就連她們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後來,我去見過她們一次,她們對我充滿了戒備。她們都不認爲我是她們的家人。”
可兒沉默了下去。
“後來,我改名陳天涯。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陳天涯說道:“我對我自己說,我是怪物也好,是錯亂的産物也好。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接受。我要斬斷一切過去,活出新的自己。我要活得比陳淩更加精彩,更加出色。這樣大家再談論起我和陳淩來,大家不會覺得我是怪物,不會覺得我是他陳淩的複制品!”
在這一瞬,可兒終于懂了陳天涯爲什麽會有那樣強烈的占有欲。
他其實心裏很自卑,他是想要拼命的證明他自己。一切想要的都不過如此,如此而已!
“所以,即使是要你去殺他的家人,殺陳思琦,你都下得去手了?”可兒問。
小傾的記憶都在可兒的腦域裏,所以可兒都知道這一切。
陳天涯沉吟半晌後說道:“也許吧。希望永遠不要有那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