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淡淡的看了圖善一眼,說道:“有沒有教養,不是比誰的聲音大。你不過是個圖有一身力氣的莽夫罷了,懶與你争。”
他說完之後,便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
圖善勃然大怒,突然竄起,揚起拳頭朝着陳淩的後背一拳擊打過來。
勁風呼呼!
這圖善的力氣很大,他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丹勁!圖善屬于軍中的好手,被賽桑看重。所以他不會沒點本事。
這時候突然貿然出手,而且還是偷襲。衆人都是吃了一驚,但是要阻攔卻也來不及了。
海蘭珠與大玉兒都是驚駭失色。
而陳淩卻是動也不動,繼續喝酒。
砰!
圖善一拳砸在了陳淩背上。
但出人意料的結果卻是……圖善被猛地一下,彈飛出去,最後重重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陳淩卻像是沒事人一般。
衆人見狀,不由将陳淩驚爲天人。
就算是海蘭珠,美眸中也放出異樣的神采來。
大玉兒歡呼着說道:“陳淩哥哥好棒,圖善,你好羞哦。”
那圖善滿臉通紅,起身憋着聲音對賽桑說道:“貝勒爺,屬下告退!”
說完轉身就出了王帳。
他走之後,賽桑便對陳淩歉意的說道:“勇士,是我管教無方。我的下屬冒犯了你,這是我的過錯。我向你道歉!”
陳淩并不在意,他微微一笑,說道:“您客氣了。”
吳克善則說道:“我早聽聞中原人武功出神入化,本來還不信,眼下一見,的确是名不虛傳啊!”
陳淩淡淡一笑,說道:“中原的武功和文化一樣,都是博大精深。但是如今中原皇帝無德,閹黨爲禍,百姓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是我們中原人的痛。”
賽桑奇異的看了一眼陳淩,說道:“看來勇士對中原皇帝也有頗多不滿?”
陳淩說道:“沒錯。”
賽桑眼中閃現亮光,說道:“勇士可願意加入我們科爾沁部落?你若願意,我便将我這大女兒許配于你。”
陳淩微微一怔。
海蘭珠聞言更是臉紅過耳。她再看一眼陳淩,隻覺陳淩面目清秀,身上有種難言的儒雅氣質。
這是草原人所不具備的。
所以,此刻她的芳心亂跳,對于父親的安排,她卻是樂意的。
大玉兒嘻嘻一笑,說道:“陳淩哥哥,留下吧。要是我能有你這樣的姐夫,那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陳淩微微苦笑,他說道:“多謝貝勒爺厚愛,不過我本是天地之間一閑人,紅塵俗世,萬丈深坑,一切于我而言,都是過眼雲煙。我不會在此久留。”
大玉兒與海蘭珠聞言都是難掩失望之色,但她們也不好多說什麽。海蘭珠垂首,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賽桑怔住,他沉默了一瞬,并沒有繼續勸說。
場面頓時有些尴尬了。
吳克善馬上緩和氣氛,說道:“我們草原人素來都仰慕中原文化。沒想到武功一道,中原人也能别出機杼。”
賽桑跟着一笑,說道:“勇士,你說武功與文化都是博大精深。但在我們草原人眼裏,武功就是殺敵之術,沒有更多的東西在裏面。你所說的博大精深又是指的什麽?”
陳淩喝了一口酒,說道:“武到底是什麽,取決于人。若是想要用武來殺人,殺敵,掠奪,那武自然就是殺敵之術。但若用武來救人,來平息災禍,來保衛家園,那武就是仁德之術。”
這一番話說出來,還是有些振聾發聩的。
賽桑等人面露驚異之色。海蘭珠與大玉兒聽了更是美目中亮出一種異樣的光芒來。
這時候,一名叫做吉爾頓的勇士也開口了。他聽出了陳淩對賽桑的隐隐指責,當下說道:“我們大草原,一望無際,條件艱苦,環境惡劣。時常還有風暴,龍卷風襲擊。我們草原人的生活之苦,你們中原人難以想象。換了你們中原人到草原上來,根本活不長久。而你們中原人,懦弱無比,卻占據遼闊的中原。那中原,景色秀美,環境宜人,更有各種豐富的物産。勇士,你覺得這對我們草原人來說,公平嗎?”
陳淩看向吉爾頓,他依然淡淡,說道:“世間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草原上有草原的快樂,中原人有中原人的痛苦。你們可以風吹草低見牛羊,可以騎馬奔騰馳騁在無邊的大草原上。沒有任何禮法,規則來束縛你們。這是你們的快樂。而中原人,大多數卻是活的苦不堪言。我相信,有許多的中原人會羨慕你們的生活。”
“風吹草低見牛羊?”海蘭珠說道:“陳淩大哥,你這句話形容的真好。”
陳淩微微一笑,開啓裝b模式。他念道:“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男兒血,英雄色。爲我一呼,江海回蕩。山寂寂,水殇殇。縱橫奔突顯鋒芒。”
這首敕勒川乃是南北朝的一個詩人寫的,到底是誰寫的不祥。而且在當時流傳度沒有那麽廣。
所以,在草原上的大玉兒她們是絕對沒有聽過的。
賽桑等人大贊道:“好!”
賽桑說道:“雖然我不大懂這其中的意思,但是卻能感覺到其中的雄壯。”
海蘭珠美目泛光,說道:“陳淩大哥,這是你寫的詩嗎?”
陳淩卻是沒這麽厚的臉皮,他說道:“我沒這個才能,這是我偶爾聽一個流浪詩人念的。”
海蘭珠微微一笑,說道:“那你也很厲害。”
少女的崇拜總是充滿了盲目。
吳克善則對陳淩的武功很感興趣,他又将話題引了回來,說道:“勇士剛剛談到了武的博大精深,難道武的博大精深僅僅隻在于仁義和殺敵兩者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