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酒一直喝到淩晨時分。單東陽很少這麽放縱,最後還是要陳淩扶着他才離開了私家菜館。其實陳淩理解單東陽的心情。他是代表了政府,一直在着力,努力的想要維護和平,努力的去做許多事情。
外國的人想要渾水摸魚,搗亂,那便也罷了。可是自己人中,大多的人也是充滿抱怨天天咒罵,多少有些打擊人的信心。
陳淩并不太清楚單東陽住在哪裏,這個國安局長的行蹤向來詭秘。于是陳淩打算開車送他到自己所住的酒店去。車是單東陽的吉普車。
陳淩載着單東陽和小傾回酒店。
北京的夜晚充滿了寒冷的氣息,不過路上還是有不少行人車輛。有的地方還是熱火朝天。而有的地方又顯得寬敞幹淨,但不管在那裏,路燈都是那般的明亮。
也是在這時候,陳淩忽然刹車,停了下來。
因爲前方有人擋住了去路。
前方三十米處,是寬廣寂靜的一條馬路。此刻馬路上并無其他的車輛。
那兒站立了一個雪白燕尾服的少年。
路燈下,少年被燈光印染,居然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少年就像是日本漫畫中,櫻花樹下的少年。不沾染塵世的一絲俗氣。
這個少年的美麗,讓人無法直視。讓少男少女會爲之瘋狂。
少年是個白人種,皮膚很白,似乎臉上的紅色纖維血絲都看的到了。
他的五官精美,如果不仔細看,會以爲這少年是一個類似充氣娃娃的存在。
陳淩卻不敢大意,他沒有感覺出這少年有一絲一毫的修爲。似乎是一點也無害。但陳淩不會覺得,這麽晚了,這樣一個少年出現,會與他無關。
陳淩連忙搖醒單東陽,正色道:“有情況!”單東陽也瞬間驚醒過來。
随後,陳淩和小傾下車。單東陽也跟着下車。
那白色燕尾服的貴族少年便也緩緩向陳淩這邊走來。
走到五米處,少年停下腳步。
陳淩看向少年。少年着實美麗的不像話,如果他要去做鴨的話,肯定一夜都是天價。抱歉,陳淩居然在看見少年後,心裏騰生出這麽變态的想法來。
“你是什麽人?”陳淩開口問道。
小傾也已非常警惕。
少年看向陳淩,他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來。這一笑,頓時有種所有鮮花都失去了其顔色的感覺。
“我叫落雪!”少年開口說出很流利純正的中文來。
陳淩不禁意外,落雪?這家夥到底是那一國的人?
“你攔住去路,是何用意?”陳淩不敢小觑這落雪,凝聲問道。
落雪掃視陳淩三人,随後道:“我來是想請陳先生放了普魯士。”
陳淩不動聲色,果不其然,這人是普魯士的勢力,當下道:“哦?”
落雪道:“之前多有得罪,希望陳先生大人不計小人過。當然,爲了表示歉意,普魯士會血債血償。而另外,我也願意給陳先生一樣東西作爲補償。”
“我倒是有些奇怪,我可以問閣下一個問題嗎?”陳淩沉聲說道。
落雪微微一笑,道:“陳先生,我的來曆有些古怪,不便多說,你若是要問我的來曆,很抱歉,我不能說。”
陳淩便知道是這結果,當下道:“那好,我問别的問題,可以嗎?”
落雪也是一笑,道:“能夠回答的,落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淩道:“閣下的中文說的真好,難道在中國曾經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落雪點點頭,道:“沒錯。”
陳淩又道:“閣下到底是那一國的國籍?”
落雪微微沉吟,随後道:“嚴格來說,我沒有國籍。不過後來爲了便宜行事,我入了美國籍。光明教廷裏的人也同樣如此,大家雖然是美國人,但其實也不算美國人。美國的曆史才幾百年,可不能跟我們比。”
陳淩暗暗吃驚。一邊的單東陽也是皺了眉頭,。這家夥這語氣,似乎和光明教廷一樣曆史久遠,難道是又一隐藏勢力?
單東陽想到之後要面對如此多的巨頭,立刻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将來的局面,到底要如何控制啊?
陳淩又問道:“那閣下是普魯士的什麽人?”
“普魯士應該勉強能算是我的仆人。”落雪說道。
這一下陳淩更是咋舌了。普魯士那等高手居然是落雪的仆人,勉強的仆人。這落雪…………
“那在你的勢力中,你是……”陳淩道。
落雪道:“我是主人。”頓了頓,道:“這是我對陳先生您的尊敬。所以這一次才會親自前來。”
“額,冒昧還問一個問題。”陳淩又道。
落雪并無不耐煩,道:“請說。”
陳淩道:“閣下今年貴庚?”
落雪微微一呆,随後道:“具體的我記不得了。嗯,年齡有些大,還是不說的好。”
陳淩點點頭,這個自然不好強人所難。頓了頓,他又道:“如果我不答應閣下的請求,閣下是否要殺了我?”
這是陳淩在試探落雪的底線。落雪既然是帶了禮數前來,所以陳淩笃定他不敢動手。
落雪聞聽陳淩的話,當下淡淡一笑,道:“當然不會,我們願意跟陳先生交朋友,斷不會如此的。再則,我對鈍天首領是非常尊敬的。陳先生和鈍天首領淵源深厚,我怎麽也不會出手的。”
“之前在日本,你的手下可是欲置我于死地。”陳淩針鋒相對的說道。
落雪臉色毫無變化,道:“這兩人擅自做主,我正要追究。所以陳先生,我會将普魯士的人頭割下來送給你。”
陳淩絕不相信是普魯士擅自做主,但是落雪既然如此說了,陳淩也不好繼續糾纏下去。再則人家的姿态已經夠了。
不過,陳淩并不打算如此罷休。當下道:“閣下要我答應也不是不行,但我總該知曉閣下的本事。否則我如此放了普魯士,于情于理也說不過去。”
落雪倒也爽快,點點頭,道:“好的,好的。既然如此,。陳先生,你和你這小丫頭一起向我出手吧。我不會傷害你們。”
這話說的足夠狂妄自大了,。可是在他嘴裏說出來卻又自然無比。陳淩眼中寒光一閃,這家夥真就這麽強?
當下陳淩也不多話,便道:“那好!”
陳淩運起淩雲大佛的氣勢,頓時身體裏傳出宏大無比的氣息來。氣血運行暢快,天庭運勁。
轟!爆炸般的氣息蔓延而出。陳淩所處的地面頓時龜裂。單東陽感受到陳淩的這般氣勢,立刻大吃一驚。單東陽這時也終于體會到了陳淩的恐怖。從當初的陳淩到今天的陳淩,這其中有着巨大的鴻溝。如今的陳淩,一旦爆發氣勢,單東陽就覺得是一個兇猛的炸彈提在了手上,一個不慎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陳淩腳步一踏,移形換影的身法施展開來。接着一拳須彌印爆壓而出,山河失色,日月無光。
轟隆隆!
就像是須彌大山壓向了柔弱的落雪。可是落雪的眼眸連擡也沒擡,須彌印砸下時。落雪拳頭陡然爆起,砰!
他的拳頭樸實無華,可是跟陳淩的拳頭一接觸。陳淩立刻感覺到了那種雷霆之威,翻天倒地,翻江倒海的力量。
自己就像是在山洪中的一葉孤舟,一瞬間所有的力量都不受控制一般。
便也在這時,陳淩連續退出五步,五步退出,便吐出一口鮮血來。他的體内氣血翻騰到了極緻。瞬間聯想江山如畫,這才将這股氣給鎮壓下去。
與此同時,小傾也發射出了飛刀。刀光一閃,但是,這時刀光又一閃。
那飛刀居然被落雪兩指夾住,他強行變換飛刀的去勢,手勢翻轉,飛刀借力反而射向了小傾。同樣的串聯分子,一眨眼之間,小傾便覺腦袋一片空白。寒意侵襲,她的一根發絲被斬落,飛刀幾乎是貼着臉頰飛了過去。
飛刀最後射中吉普車,将吉普車的前方完全洞穿。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力量……
陳淩已經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個落雪,還是人嗎?
落雪臉色淡淡,絲毫沒有得色。
陳淩看向落雪,眼中已經是說不出的敬畏。
落雪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陳先生,得罪了。但我并無惡意。”
陳淩知道,他當然沒有惡意。他如果有惡意,自己早就死了。
“好,我答應你,放了普魯士。”陳淩不再多說。這落雪和背後的勢力,絕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也不知道首領到底是不是這落雪的對手。
同時,陳淩也領悟到了一個道理。越是有本事厲害的人,越是低調。比如這個落雪,如此人物,卻謙遜的可怕。相反那巫空盛狂妄得已經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落雪便對陳淩微微鞠躬行禮,然後道:“多謝陳先生。”頓了頓,道:“我說過爲了補償陳先生,會送一樣東西給陳先生你。”說着話,他拿出一樣物事遞了過來。
卻是一枚古樸的黑色玉佩。
“這是什麽?”陳淩不由好奇的問道。
落雪微微一笑,道:“這枚黑色玉佩叫做墨靈,軒正浩先生應該知道其來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幫陳先生你解決一個大難題。你回去問軒正浩先生,便一切可知了。”
陳淩點點頭,道:“如此多謝了。”落雪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氣。之前我的手下多有得罪,該是我過意不去才是。”頓了頓,他又道:“我還沒有休息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和陳先生一起。我想明早和你一起去香港接收普魯士這個叛徒。另外,我也會在陳先生面前處置這個叛徒,給陳先生您一個交代。”
陳淩猶豫一瞬後,答應了落雪的要求。落雪肯定是敵非友,因爲之前他派普魯士來殺自己。可是現在,陳淩想多了解一下落雪,也許能得出什麽線索來。
不過利益面前,又那裏有永恒的敵人。也許以後可以依仗落雪呢?陳淩心中瞬間是如此的心念電轉。 世間最複雜的往往就是一個人性,也是最猜不透的。
落雪到底會是敵人還是朋友,陳淩根本沒有一點的譜。不到最後,也永遠得不出這個結論。
落雪上了吉普車,這時候,陳淩來開車已經不太合适。因爲陳淩也是大楚門的門主。
所以這時候,小傾主動承擔起了開車的重任。小傾以前是學過開車的,不過她并不喜歡開車。但這時候開起來,也并沒有什麽滞礙。
單東陽坐在副駕駛上,陳淩和落雪坐在後面。
一路上,車内的氣氛說不出的古怪。不算凝重,但彼此之間也沒什麽話好說。落雪則是自然而然的,神情很愉悅。
單東陽心中最是複雜,大氣運還沒正式降臨。這些怪物們一個比一個厲害,這可該如何是好。
眼下就好比一直以來大家都看着一片海面,平靜無比,美麗無比。可是現在山洪海嘯來臨,這美麗平靜的海水底下,各種恐怖怪物,生物開始出來肆虐。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連鎮壓都不知從何而起。
陳淩則是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他也不跟落雪搭話。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陳淩所下榻的酒店。
一衆人下車,入住酒店。
進入酒店後,陳淩便對落雪道:“今日見了閣下,十分欣喜,若是不嫌棄,便與我同住一間吧?”
落雪看了陳淩一眼,淡淡一笑,道:“那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