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煙微微遲疑一瞬,随後道:“也好!”
陳淩便向伽藍明王打了招呼,然後陪着藍紫煙朝外走去。
很快,便出了彼岸閣。又來到外面的黑暗世界,鐵索橋,深淵寒意。
那空地上,藍紫煙看向陳淩二人,道:“我一生之中從沒有朋友。你們兩人算得是我藍紫煙的朋友。祝你們……一路順風!”
陳淩也看向藍紫煙,忽然說道:“藍紫煙,我第一次聽說你,是從梅菲兒那兒知道的。她崇拜你崇拜到了五體投地。我那時也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兒。”
藍紫煙嫣然一笑,道:“見到我本人,不會讓你失望了吧?”
陳淩搖頭道:“當然沒有,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厲害,更加真實,也更加有血有肉。”
藍紫煙一笑,道:“那是當然,我自個兒也經常覺得自己挺不錯,挺厲害的。”
說這話時,自然而然,不帶一絲矯飾。這也是緣于她内心的強大。我就是與衆不同,就是厲害!
高處不勝寒是因爲内心不夠強大!
真正強大的人,會享受高處的風景和尊榮,卻不會覺得寒。
陳淩也一笑,又道:“臨走之前,擁抱一個吧,這是我的心願。”
說完他便張開了手臂,前去輕輕擁住了藍紫煙。藍紫煙嬌軀微微一僵,卻沒有做任何反應。她也忽然覺得這個擁抱的滋味很不錯,讓人留戀!
随後,藍紫煙也沖淩飛揚道:“雖然咱兩接觸不多,不過你是條漢子,我喜歡。”說完便也張開雙臂。淩飛揚哈哈一笑,坦然相擁。
擁抱過後,藍紫煙揮揮手,然後轉身離去。她獨自過鐵索橋,也不回頭,就這樣慢慢消失在陳淩的視線之中。
這個奇女子,注定以後再也無法相見了。但陳淩知道,她會在自己的腦海裏永遠存在,揮之不去!
這是自己人生的經曆和傳奇的過往,與風月無關!
陳淩和淩飛揚相視一笑,陳淩道:“做好準備了嗎?接下來,是新的世界和人生!”
淩飛揚一笑,道:“我很期待!有生之年能去大千世界見識新的文明,這是我的幸運。能認識陳兄你,更是我的幸運。”
陳淩哈哈一笑,道:“咱們就别肉麻了。”
兩人相攜進了彼岸閣,一路所去,靈氣環繞,如在世外桃源之中。居然也有陽光燦爛,鳥語花香的感覺。、
很快,便到了駕駛室内。
伽藍明王則道:“我的本體先離開彼岸閣。”他說完便快速出了彼岸閣。再進來時,便已是那尊無雙神魂,泛着陽剛氣息。
“明王前輩度過了雷劫?”陳淩不由好奇問道。
伽藍明王的神魂立刻在陳淩腦海裏響起聲音,道:“本座早已度過雷劫。”
陳淩微微一怔,随後也覺該是如此。看來世間之大,高人果真是層出不窮啊!
當下話不多說,伽藍明王的神魂飄進了羅盤之中。接着,羅盤裏立刻綻放出異樣的光芒,也出現一個類似手掌印的東西。
陳淩上前,将手掌放了上去。、
這一下接通,立刻有種連通了宇宙的感覺。萬般幻想,日落星辰皆在心中。
陳淩随後集中意念,時間,地點!他能拴住心猿意馬,所以想象起東西來會非常具體。
一般人的想象難免會沒那麽深刻,會鎖不住心猿意馬。
這麽一說起來的話,彼岸閣雖然神奇。但想要啓動它,還真不是凡人能夠的。一是需要一個武道高手,能鎖住心猿意馬。二是需要一個鬼仙,鬼仙是多稀奇,多神話的存在。卻絕不是遍大街都是的。
鬼仙是什麽?
古來神話之中的神仙指的就是這種。
鬼仙已經是不堕輪回,随時可胎解轉世的存在了。
太古羅盤這時候已經啓動。
便也是在這時候,陳淩心中忽然湧出一種恐慌,絕望,悲傷。
不……
他陡然抽回了手,滿頭大汗,連連後退。
他扪心自問,陳淩,你又怎麽可以裝作不知道,你又怎麽可以這麽坦然呢?
這彼岸閣是如此神物,她送給了你,她到底付出了什麽,你居然可以問都不問嗎?
伽藍明王這時候憤怒的跳了出來。
“你到底什麽情況?”
淩飛揚也不解的看向陳淩。
陳淩深吸一口氣,道:“我要見聖女。”
伽藍明王道:“她不會見你的。”
“我必須要見她,非見不可!”陳淩雙眼陷入血紅。
伽藍明王冷笑一聲,道:“本座說過,她不會見你的。你到底走不走,你若不走,本座也懶得麻煩,這彼岸閣就放在這裏,正合了本座的心意。”
“不見到聖女,我是絕不會走的。”陳淩咬牙說道。
伽藍明王道:“莫名其妙!”說完便飄然而去。
伽藍明王一直都舍不得彼岸閣,如今陳淩自己找抽。他自然樂意。
“怎麽了,陳兄?”淩飛揚微微擔憂的問道。
陳淩道:“沒什麽。”他有些落寞,随後便也朝外面走去。淩飛揚立刻跟在了後面。
藍紫煙還沒有離開神山,她和白布衣在聊天。聊的自然是道法領域的玄妙。當藍紫煙看見陳淩和淩飛揚出來後,不由大奇,道:“你們怎麽還沒走?”
陳淩一言不發。
藍紫煙便看向淩飛揚,淩飛揚道:“陳兄說要見聖女,明王不理會,鬧僵了。”
藍紫煙怔住,随後,她看向陳淩,道:“你是覺得聖女就是小妹?”
陳淩點點頭,道:“伽藍明王視這彼岸閣如性命。如今居然肯交出來,我不知道小妹到底爲我做了什麽?若不搞清楚這件事情,我是絕不會走的。”
藍紫煙微微歎了口氣,便看向身邊的白布衣,道:“小和尚,帶他去見一見聖女吧。”
“我是你爺爺!”白布衣氣惱的道。
藍紫煙不由翻了個白眼,道:“你帶不帶?”
白布衣皺起眉頭來。
陳淩立刻燃燒起希望來,道:“還望布衣兄成全!”
白布衣這時候對陳淩一行人倒沒什麽惡感。他與藍紫煙接觸的最多,反而對藍紫煙很有好感了。
之前仇歸仇,但也都是情勢所逼。現在互相聊起武學來,卻是臭味相投的很。
“我師父是不會允許的。”白布衣坦然說道。
“我如果擅自帶你們去見聖女,我師父會殺了我。”白布衣補充說道。
陳淩頓時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是那種隻顧自己,不顧他人死活的人。
他知道,白布衣沒有說假話。伽藍明王巴不得自己不帶走彼岸閣。如果白布衣帶自己去見了聖女,到時候,伽藍明王惱怒之下,還真會殺了白布衣。
伽藍明王不是什麽慈祥長者,而是一個唯我主義者。
現實就是現實,高人雖然有絕世修爲,可也有他的執着和七情六欲。
他不會被世俗道德規則所束縛,要殺就殺,全憑個人喜好。
武俠小說裏的那些大俠,不顧自己,一心隻顧天下蒼生,奮不顧身,不顧紅顔,都不過是個理想世界。
藍紫煙同樣歎了口氣,道:“陳淩,如果聖女真是小妹。我想小妹也不希望你爲了見到她,從而耽誤你的正事。她做這麽多的犧牲,你不能讓她的犧牲白費吧?”
“我至少要知道,她到底犧牲了什麽?”陳淩紅着眼說道。
這個時候,白布衣微微觸動。這眼前的三人是真正的君子朋友。自己說出苦衷,他們也絕不再相逼。這就是坦蕩蕩。
随後,白布衣又想到了那位可憐的女孩兒,爲了讓陳淩拿到彼岸閣所做出的犧牲,不禁心下黯然。
他頓了頓,道:“你如果想知道聖女爲你犧牲了什麽,我可以告訴你。”
陳淩與藍紫煙以及淩飛揚不由大喜。
白布衣道:“你們沒想錯,聖女就是跟你們一起來的那位女孩兒。”
果然是甯小妹!
白布衣站了起身,随後道:“她叫什麽?”
“甯小妹!”陳淩說道。
白布衣道:“聖女是甯小妹,甯小妹不是聖女。”
這一句話太詭異了。不過陳淩三人并沒有發問。
白布衣道:“這個世界的構造是以血月爲中心建造的。血月提供所有的能量讓萬物生存。血月之中有一位血帝。這位血帝的恐怖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想象的。就算是我師父,也隻能臣服于他。血帝依靠血月吸收能量,淬煉神魂,成就無上大神通。但是,血帝還需要一位聖女。需要這位聖女用身體血液來過濾出最純淨的血月精華。”
“這位聖女必須是七月七日,正午十二點的純陰之體。每一次過濾血月精華,都要先由血帝将血月靈氣引入聖女體内。每一次過濾,便相當于人類的一次換血。其過程,痛苦無比。”
“爲什麽會是小妹?”陳淩震住,他聽到小妹要承受如此痛苦之時,心頭忽然産生一股暴戾之氣,恨不得将所有人都給殺了。
白布衣道:“小妹本就是聖女,隻不過二十年前,她拼死反抗,不願再如此下去。血帝與她許下約定,給她一次做人的機會。于是血帝用了大神通,幫她神魂抽離,前去投胎。那胎中之謎在血帝的幫助下,也被化解。本來血帝答應小妹,可以活這一輩子。但是沒想到,她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就算送上門來,血帝也須遵守當初的諾言。可是你們卻又被抓了。小妹沒有辦法,于是向血帝懇求。血帝便答應了小妹的所有要求,但小妹必須馬上繼續爲血帝過濾血月精華。”
“她的前世用生命反抗,獲得一輩子的自由。卻沒想到,這一輩子隻有二十年。那過濾的痛苦,就算是你們這樣的人,也難以承受。她爲你所犧牲的實在太多太多。所以我勸你還是立刻取了彼岸閣,速速離開吧。否則她的犧牲還有什麽意義?”
陳淩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從未有一刻,像是這樣難受,痛苦。恨不得去死。
陳淩獨自走出了神山。
這片冰原上突然之間起了風暴,風暴肆掠。陳淩便是這般衣衫褴镂的走了出去,任憑風雪肆掠。
藍紫煙和淩飛揚立刻跟在了後面。就連白布衣也跟了出來。
陳淩的身體隻覺徹骨的寒,可他希望能更寒一些。他想了很多,想到關于甯小妹的許多。她總是那樣單純的笑着,羞澀的笑着。她總是在自己的身邊,沒有任何的祈求和要求。她會快樂的喊,陳大哥。她會在自己捏她臉蛋時,羞紅起來。
“屍靈的毒還從沒人解開過。會怎麽樣?你最多還能活三天,然後就會身上長毛,身子變黑,慢慢死掉。死了之後,就會成爲屍靈。陳淩啊陳淩,你也算個英雄人物。我勸過你,要你不要不管這頭畜牲,可你不聽,要裝什麽俠義無雙的大英雄。現在好了吧?命也搭上了。”
“你夠了!”
“甯少校,注意你的語氣!這兩個超級強者被殺,屍皇那邊肯定不久之後就會追到。爲了保證這次的任務完成,我們不宜再久留下去。”
“我來背陳大哥!我照顧他,不用你們管。”
“我看要不這樣,爲了加快進程。我們給你和陳淩留一些食物和水在後面。而我們則先行趕回比克首都。”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明白。這個陳淩不過是遲早等死,如果爲了他而影響我們的進度,導緻被屍皇的人追上來。那将來我這個領隊就是天府聯盟的罪人。”
“我帶着陳大哥,不會耽誤你們的進程。你們别忘了,你們能活着全都是因爲陳大哥在。現在陳大哥有事,難道你們就不管他了?”
陳淩痛苦的跪了下去,他這一生,頂天立地。但現在卻要累小妹來爲他承受如此痛苦。
“我不管血帝是什麽人,我一定要救出小妹。爲此,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陳淩忽然之間堅定起來。
便也在這時,陳淩轉身沖那神山厲吼起來。“血帝,出來。血帝,出來!老匹夫,出來!”
他的聲音直沖霄漢,傳遍整個冰原。
“阻止他!”白布衣見狀急了,道:“冒犯血帝,誰能救他?”
藍紫煙陡然竄上前去,照着陳淩就是一個耳光。她怒道:“你夠了,意氣用事,像什麽玩意。這樣就能救她了?你能不能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