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有機會一定要見見這個女人。”
梅菲兒看陳淩神情,當下取笑道:“我倒是覺得,這世間能配得上藍紫煙的,似乎隻有你了。”
陳淩打了個哈哈,道:“我那能跟她相提并論。”
梅菲兒道:“但是在衆多矮子中,哥你是最拔尖的一個不是嗎?”
陳淩道:“謝謝你的誇獎。”
梅菲兒嫣然一笑,随即又幽幽一歎,道:“不過可惜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藍紫煙已經是階下之囚。”
陳淩吃了一驚,道:“什麽情況?”
梅菲兒道:“近來,藍紫煙發現了一封老家主的一封遺诏。遺诏是要傳位給她的哥哥藍陵。據說當初是因爲藍紫煙身邊的人隐瞞了這封遺诏。如今藍陵手持遺诏對藍紫煙進行逼宮。”
陳淩道:“以藍紫煙的本事,怕是藍陵成不了氣候吧。”
梅菲兒道:“那是當然。可是藍紫煙心灰意冷了,她一個人離開了藍家。主動将所有權力,乃至家主之位讓了出來。”頓了頓,道:“雖然她讓了出來,可是她的親信不服氣。于是藍氏内部發生了戰争。藍紫煙的親信雖不多,可是個個能征善戰,那藍陵人多,卻也不是對手。無奈之下,藍陵向我們求助。于是,總統領閣下當機立斷,讓秦洛統領帶兵前去幫忙。我聽秦洛說,最後還是藍紫煙親自出面,才将戰争終止。她本人也成了階下之囚。如今藍陵爲了讨好總統領閣下,便将藍紫煙押送過來。而總統領閣下也準備以這份大禮來完成順利登基的這個過渡。”
陳淩瞬間明白了斯達林的心思。藍紫煙是天府聯盟的宿敵。如今他登位,有了這一份功績,誰還能說個不字?
好算盤啊!
“你爲什麽突然跟我說這些?”陳淩奇怪的問道。
梅菲兒微微一笑,她放下手中已經冰涼的牛奶杯,站起身來,道:“英雄落寞,總是令人心傷。何況是像藍紫煙這樣的女子。階下囚這三個字說起來都令人心酸,心疼。她應該是翺翔于天的鳳,受萬人敬仰!”
“所以難道你希望我救她?”陳淩震驚了。
梅菲兒道:“人不是說英雄惜英雄嗎?”
“你這番說法,若是被總統領大人知道,隻怕····”陳淩緩緩說道。他有些捉摸不透梅菲兒的真實意圖了。
她是在試探自己還是怎麽滴?不可能是試探。自己就算要救藍紫煙,那也不屬于是幫冥泰。斯達林也無話可說。
這麽說來,梅菲兒是真的想要自己救藍紫煙了。
不過也說起來荒唐了點。自己跟藍紫煙素昧平生的,花費大工夫救她,有這必要嗎?
梅菲兒看向陳淩,道:“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我并不怕你告知總統領閣下。不過我今天的話也算冒昧了,隻不過是盡一下人事,聽一下天命。就算總統領閣下沒有藍紫煙這份大禮,他的大業也無人可以阻止了。”
“藍紫煙還有多久到首都?”陳淩忽然問道。
梅菲兒眼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喜色,道:“還有三天,待會秦洛便會帶隊去紫羅峽接收藍紫煙。紫羅峽離此處有三十小時的路程。”
“那你看看,你能不能跟總統領大人說一聲。我願意和秦洛一起去押解藍紫煙回來。”陳淩說道。
“當然可以。你剛被冥泰趕出來,總統領閣下也隻會以爲你氣憤冥泰的所作所爲,方才做出這個決定。”梅菲兒又道:“謝謝!”
陳淩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到底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卻是沒人知道。
梅菲兒随後便和陳淩一起去見了斯達林。斯達林聽說陳淩願意一起去押解藍紫煙,當下高興不已。
見面地點依然是總統領府。
斯達林拍了拍陳淩的肩膀,道:“有老弟你的幫助,這件事就算是萬無一失了。不過你和秦洛還是一定要多加小心。那藍紫煙的死忠不少,他們多半要趁你們接手後動手的。”
陳淩點點頭,道:“大人放心吧。”
前去押解藍紫煙的隊伍是由秦洛帶隊。另外還有老狼和瓦齊。
三大高手,并且帶了三百名的精英騎兵。這些騎兵都是萬裏挑一的好手,身手不凡。沖鋒陷陣,淩厲無雙。
這個押解陣容,也堪稱豪華了。
中午十二點,秦洛點齊兵馬,一衆人便即上路了。
陳淩也分了一匹駿馬。并且,陳淩也換上了一套銀色铠甲。總不能大部隊都穿着铠甲,他一身白襯衫,跟去旅遊似的。
衆人身後跟的則是運送物資的馬車。
不過這一次出去,陳淩還帶上了黑王。黑王反正左右無事,現在又不在冥羽凝家裏,所以自然就跟了過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比克首都。
說是浩浩蕩蕩也不貼切,這一衆人一出了比克首都,進入公路上,便立刻發力狂奔。
數百騎馳騁起來,灰塵滾滾,響聲如雷。陳淩身在其中,便也能感受到那種戰陣厮殺的快意。
豪氣!
霸氣!
而黑王至始至終都跟在陳淩的身邊,它的速度并不比任何駿馬來的慢。衆人便也對黑王啧啧稱奇。
一路上,秦洛與陳淩交談甚少,不過也沒有什麽不敬之處。畢竟陳淩的本事在這裏,誰也沒資格看不起他。
瓦齊和老狼則對陳淩畏懼有加,自也隻跟他表面和氣,交談甚少。
一路出城,走的皆是高速。
這些高速公路裏自然沒有車輛和屍靈,已經是完完全全爲天府聯盟服務。
一路所去,可見周邊城鎮,全是一派祥和。樹木連綿,湖泊河流,所有的一切都已是趨于正常化。
這裏是人類文明所在,。
而在天府聯盟與神皇宮的中間,那些屍靈遍布,荒廢城池便都是野蠻毀滅的象征。
一衆鐵騎奔騰,衆人體力都算很好。直接奔騰出五個小時,馬兒也累了,秦洛方才勒缰停馬讓衆人休息。
一衆騎兵整齊劃一下馬,各自喂馬,全程不發出任何聲音。這是一支高紀律部隊。
陳淩也下馬,他的馬由老狼和瓦齊牽走喂食。
秦洛出奇的拿出幹糧來分給陳淩,這些幹糧是壓縮的餅幹。陳淩與秦洛坐在安靜的遠處,并不與衆人一起。
喝的水是純淨水。
黑王安靜的待在陳淩身邊,姿态孤傲。
陳淩将水和食物放在地上,黑王見了,便上前靜靜的吃起來。它不會接受陳淩的喂食。
秦洛并不是一個跟戰士打成一片的将帥,但是他的部隊卻是出奇的強,紀律出奇的好。讓其沖就沖,撤就撤。
陳淩喝了一口水後,向秦洛随口問道:“你的兵帶的很好,有什麽秘訣嗎?”
秦洛卻也不倨傲,道:“算不上秘訣,治軍嚴明,以身作則。敢于違反我定下的軍規,殺!”
“殺?”陳淩道:“你的軍規一旦犯了就得殺?”
秦洛道:“我的軍規就一條。”
“什麽?”陳淩好奇的問道。
“一切聽從主帥指揮,敢違逆者,殺!”秦洛說道。
陳淩呆了下,道:“也就是說,你的話就是軍規,其餘的都是狗屁?”
秦洛點點頭,道:“是!”
“那豈不等于處處是軍規,也處處沒有軍規?”陳淩說道。
秦洛道:“跟着我,有許多嚴苛不可能的東西他們都能完成。有一次,前方遭遇箭陣,我說了一聲上。所有的人一起上,用肉身沖出了一條血路。”頓了頓,他又道:“因爲他們知道,如果不上,是死路一條。上了,還有一線生機。”
秦洛今天的話似乎有些多,這讓陳淩微微感到錯愕。但秦洛的話更讓陳淩覺得不理解,道:“爲什麽說不上是死路一條?”
秦洛道:“不上,即使在戰場裏不死。我也會把他們全殺了。有一次,三分隊三百名士兵,在我規定的早操時間,有一個士兵遲到了·····”
“什麽意思?”陳淩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不可置信。
秦洛平靜的道:“我之前說過,那個分隊遲到,全體受罰。我罰人的方式隻有一個字,殺!”
“你别告訴我,你把三百名士兵全殺了。就因爲其中一個遲到了?”陳淩說道。
秦洛點點頭,輕描淡寫的道:“全殺了。背地裏,全部喊我是畜牲,或則是修羅魔鬼。無所謂,因爲沒一個人敢當面喊。”
陳淩呆了一瞬,即使是他這般人物,也覺得秦洛手段太狠毒了。陳淩心中不禁發寒。
“如此高壓,你不怕兵變,或是炸營?”陳淩随後緩緩問道。
秦洛淡淡道:“我的兵,做了什麽,都由我擔待着。攻城之後,自有豐厚獎勵。”
“什麽獎勵,燒殺搶掠?”陳淩問。
秦洛淡淡道:“差不多吧。”
陳淩默然,他也知道,秦洛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高壓之下,必須有一個發洩通道。
這些都不是陳淩能管的,随後,陳淩道:“你怎麽會突然想跟我說這些?”
秦洛忽然一笑,道:“對我胃口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陳淩淡淡一笑,道:“那我應該是受寵若驚了。”
秦洛不置可否,也不理會陳淩是否嘲諷。随後,他忽然壓低聲音,道:“總領長大人有令,藍紫煙必須安全帶回,不可有任何閃失。”
陳淩詫異的看向秦洛。什麽情況?
“暗号是····斬首!”秦洛緩緩說道。
陳淩掃視四周,确定沒人聽到。他也壓低了聲音,這時候他也不會懷疑秦洛的虛實。能說出暗号,這秦洛是冥泰的人不會有假了。
陳淩震驚的是冥泰的老謀深算,居然早早将秦洛這顆棋子安排在了斯達林身邊。斯達林将秦洛引爲心腹大将,卻沒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