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個江湖,并不是指武林,而是社會圈子。.要在圈子裏混下去,就總會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連首領和沈默然這樣的人物,冥冥中也爲氣運所迫,不得已的做一些事情。比如沈默然要受制于首領,首領要苦心積慮的培養陳淩。
而在生物鏈下面的陳淩,那就是更多的身不由己。
天光漸漸大亮,晨曦透過樹葉窗戶照射進大廳裏來。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那樹影陽光在屋子裏奇異的流轉,看起來斑駁流離。這樣的天氣,并不會熱,讓人看一眼就從心裏覺得很明媚,很舒暢。
陳淩穿着雪白的襯衫,衣衫如雪,氣質高貴。他的眼神中有一種無言的悲哀,這樣的悲哀對無知少女來說卻是緻命的吸引力。
安昕并沒有去問陳淩到底有沒有愛她?到底一切是不是都在做戲。因爲不需要問,因爲她已完全懂他。如果他沒有愛,他不會這麽痛苦,不會有這麽多的左右爲難,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全部坦誠出來。
對于隻有十天生命的安昕,這時候也看開了。她不想去計較那麽多了,有限的生命裏,何不快樂一些。
“我想去見一見那位邱道長。”安昕對陳淩說。
陳淩點頭,又看向她關切道:“你累不累,要不先去睡一會兒。我做好早餐再喊你。”
安昕嫣然一笑,道:“還好,我現在不想睡。有句話不是這麽說的嗎,死後自會長眠,生前·····”她說到這兒卻已說不下去。因爲這句話對她自己是多麽的不合時宜。無端的就覺得格外傷感。
陳淩看到她的黯然,便即将她擁入懷中。靜靜的,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安昕,你恨我嗎?”良久後,陳淩問道。
“不知道。”安昕道:“應該是恨的,但是恨好像也沒用了。我如果執着去恨,隻會更不開心。”
“對不起·····”陳淩除了這三個字,沒有别的任何話能說。
安昕在他懷裏,随後自嘲的一笑,道:“大概是我的命吧,也怪不得你。”
半晌後,陳淩前去做了早餐。不管他心裏有多難受,但是他身上總是透出一種沉穩冷峻。他做起早餐來有條不紊,做出來的食物也非常可口。
安昕吃了一些,便是沒有胃口。陳淩也沒勉強。
“你今天穿風衣出門吧。”安昕在換好衣服後對陳淩說。
陳淩點頭,道:“好。”
這件黑色風衣是安昕給他買的,居然還一直沒穿。這時候安昕找出來,陳淩伸展手臂,穿上。
他清秀的面容,冷峻的眼神,配合着這件拉風無比的黑色風衣。頓時産生了一種驚豔的視覺刺激,安昕看的呆了一瞬。
陳淩回過頭對安昕溫溫一笑,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看傻了,丫頭?”
“你叫我丫頭?”安昕覺得心中有種異樣的暖。她明白歸明白他的心思,但是聽他說出來,還是會歡喜。
這種對他的愛意,即使知道生命因他而終止卻也無法熄滅。
尤其是在聽到他說了他所有的故事後,對他的了解更加的立體。她覺得陳淩就是她想象中,那個乘着五彩祥雲來接她的孫悟空。
仔細想想其中的事情起因,安昕自然也覺得無法去怪罪陳淩。當時陳淩看着自己吃什麽吐什麽心下着急,不顧他自己也是剛剛失血,堅持要給自己輸血,這才有了這般下場。但陳淩的出發點還是好的。
大概是冥冥中天意如此。如果不是因爲此,在他背後那位首領的逼迫下,如果真要逼到他不得不親手殺自己,那場面隻怕更讓人心痛欲絕。
安昕對死亡并沒有表現出的那麽釋然,但是她不會去表露出來,空自傷悲。陳淩擁住安昕,吻上了她的嬌豔香唇。
安昕看着陳淩清秀英俊的面容,他的氣質,等等結合一起。這時候居然有些花癡,恍惚間覺得自己就像是言情小說裏的花癡女。而陳淩就是那個完美的男主角,王子級别的人物。
陳淩攬住她纖柔的腰肢,舌頭探入她的口腔裏。這個吻,甜美沉醉,令兩位當事人都是流連忘返。
每個女孩子心裏都會有一個王子夢。但是過了年齡段,就會回歸現實。其實在男人心裏,同樣也希望有一個美麗賢惠的妻子,善解人意又氣質出衆。
如果形容貼切一些,那就是希望娶一位美麗城堡裏的公主。她美麗,動人,善解人意,還能給自己帶來财富,權力。
陳淩吻畢後,安昕的臉蛋已經紅透。嬌羞之中,更是讓人愛煞。
随後,陳淩和安昕出門。陳淩先給邱一清打了電話,問明了邱一清所在的酒店地址。當即開着别克車載着安昕前去。
在陳淩的車子開出去後,一輛白色的雪鐵龍轎車悄然跟了上去,神不知,鬼不覺。即使以陳淩的敏感,也絲毫沒有察覺出不對。
這輛小車裏,自然藏的就是弗蘭格與費爾多。
那天陳淩被首領刺中,倒在地上一副垂死的模樣。把他們兩也吓了一跳,那情況,他們幾乎都以爲陳淩要死了。還想着要不要去急救一番,幫忙送進醫院。畢竟心淚這個任務還要靠大哥你呀。
好在安昕總算碰到了丁春香,這才讓兩人長松一口氣。
弗蘭格與費爾多自然不會就此放過,又悄然跟蹤到醫院。最後讓暗線血影潛入醫院去查陳淩的情況,在陳淩脫離危險期後,兩位大哥這才放心。
随後,弗蘭格與費爾多想想又不對。尼瑪,陳淩是強大的敵人啊,自己這麽操心他的生死不對啊!又不是他的好基友。
他既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現在傷勢沒恢複。咱們是不是可以去給他下個暗手,讓他無法恢複。到時候動手也方便啊!這樣一想,兩人微微興奮起來。
就在他們準備潛入醫院動手的時候,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是危險的感覺,他們感覺暗地裏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這個強大的存在明顯的鎖定了他們兩人,隻要他們一想進醫院,這種危險的感覺就越發明顯。最後,兩人聯想起陳淩被人刺傷,聯想起那個神秘的蓑衣人。那家夥可是一舉手就幹掉了陳淩的。會不會是他在守護陳淩,是不是這是陳淩的計策,想引自己兩人上鈎呀?
弗蘭格與費爾多最後選擇離開了醫院,畢竟任務重要,但是生命更可貴啊!
遠東大酒店的總統套房内,首領鈍天安靜的閉眼養神。靜靜的與整個房間都融爲了一體。
天人合一,物我兩忘!
便也在這時,門鈴的聲音響起。
“師父!”一個悅耳的女人聲音傳了來。雖然隔着門,但是聲音卻很清晰的成一條線傳到首領的耳裏。
“進來!”首領盤膝而坐,這時睜開了雙眼。
他穿着黑色的大褂,很是樸素。
進來的是一名看起來二十二歲左右的女孩兒。這女孩兒臉蛋精美無雙,眉宇間有着一種眼高于頂的冷傲之意。她穿着黑色小西服,頭發束起,顯得幹練冷冽。
她的胸很飽滿,将小西服襯托起來,很是壯觀。而她的腰肢又格外的纖細,這女孩兒的身材簡直就如魔鬼了。腰肢盈盈可握,胸器卻又壯觀。更要命的是這股冷傲,目高于頂。要麽就讓男人卑微,要麽就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誰若是有本事讓這個女人在身下臣服,那絕對是巨大的成就感,虛榮感。
女孩兒關上門後,收斂臉上傲意,對着首領恭敬的喊了一聲師父,随後肅然而立。
“坐吧!”首領微微擡眸,淡淡道。
女孩兒便即入座在首領的對面。
“師父,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守在醫院那裏。現在陳淩傷勢恢複,我來向您複命。”
首領嗯了一聲。
女孩兒道:“師父,我有一事不明,不知您可否爲徒兒解惑。”
“說吧。”首領道。
女孩兒道:“徒兒縱觀陳淩此人,婆婆媽媽,千絲萬縷,凡事纏身。不似是有大作爲的人,而且如今徒兒如今已成就混元。有徒兒和沈默然在,爲何您還要對陳淩如此上心?像他這樣的廢物,殺掉更好。”
首領淡淡的看了一眼女孩兒,道:“宋嫣,你入門多久了?”
“五年!”宋嫣回答道。
“五年!”首領道:“我遇見你時,你已是化勁修爲。你的天資非常高,靈性更不用說。而且你的心很高,這也是爲師收你爲徒的原因。五年,我培養了你五年,你在萬鬼窟中苦修兩年,上個月方才突破混元。你這個速度,不慢,跟沈默然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但是你可知道陳淩修煉到如來巅峰,一共用了多長時間?”
宋嫣搖頭,道:“徒兒不知。”
“他從化勁到如來巅峰,一共用了兩年。”首領道:“之前的他,無名師指點。而一旦被指點後,所表現出來的天資,你和沈默然都比不上。甚至是爲師當年的速度,也沒有他來的快。當然,不是爲師不如他。當年爲師是在探索,而現在這條路已經鋪了出來,你們算是走了捷徑。”
宋嫣精美的臉蛋上微微閃過不服氣,道:“但是師父,如來巅峰與混元看起來隻有一線之隔,實際上其中有着不可逾越的巨大鴻溝。徒兒兩年前也已是如來巅峰。陳淩心中諸多束縛,無法超脫,這樣下去,要到混元可說是癡人說夢。”
“大道三千,皆可成仙!”首領淡淡道:“宋嫣,每一條道路都是大道。并不是你我所走的道是唯一的道,這一點你必須明白。沒有誰說過,要到達混元必須絕情絕性。鞋子,要合自己的腳才行。那一條道能到達自己的大道,就是正道。”
“但您所做一切,依然是在逼他絕情絕性。”宋嫣疑惑道。
首領道:“我在逼他到達彼岸,怎麽到達,看他自己。時間已經很緊迫,若然不行,死了便也死了。”
宋嫣若有所思,随後道:“師父,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隻不過,爲什麽将來的大計,非他不可?徒兒難道就不能助您一臂之力?”
首領道:“你沒有他的命格,氣運。一個人,有再厲害的本領,若是沒有氣運,一樣會被粉碎在因果之下。當然,如果你的本領真已經到了我現在的地步,氣運便是沒有那麽相對的重要,因爲你已經可以粉碎因果。目前來說,無論是沈默然,陳淩,你,你們都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我隻能依仗他們兩人的命格和氣運。”
首領說到這兒,又道:“什麽是氣運我可以給你形容的貼切一點。就比如一挺機槍裏有六十發子彈,前方有六十五個人。你要用槍将他們全部眉心點射,槍斃掉。而最後你六十四發子彈打完,剩下的一個人,就是氣運所在。你如果仔細去發現,會發現這個人在平常的生活中,危險事故中,這種氣運都會一直跟随。但是這個氣運并不是無限,而是會随時一次一次的消耗而被敗光。那麽這個人如果不在氣運在身時,利用氣運去發一場大财,下半輩子,必定凄慘。而沈默然與陳淩這兩個人,他們的命格是皇者,他們的氣運要敗光,并不是短時間内能夠的。将來大氣運降臨,他們如果不在這場氣運中奠定根基,一旦氣運敗光,同樣也會面臨凄慘下場。”
“師父,按您這麽說,難道徒兒就沒有一絲氣運?”宋嫣忍不住道。
“你當然有氣運,否則你如何能成爲我的弟子。”首領道:“你的根基,爲師已經爲你奠定。将來會如何,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但是在氣運降臨的大舞台上,真正的主角是陳淩,沈默然。其餘的勢力,大抵都會以爲自己是主角,他們就像是野心勃勃的臣子,意圖沾染王位。而到最後,極大的可能就是粉身碎骨。你在将來的氣運之争裏,不要妄圖去争這個王位,而是要順氣運,追随那個最終的王者。如此,便可保你一世順暢。”
“那如果徒兒退出這場氣運之争呢?”宋嫣蹙眉問道。
“退出?你千萬不要有這個想法。你有一身本領,如果要退出,就像是揣了巨寶隐居。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不會放過你。要安甯下來,不是躲起來,而是強大起來,就在那萬人中央,卻無人敢惹。這才是真正的安甯。”首領淡淡說道。
宋嫣若有所思,道:“那您難道不是氣運的主角?”
“爲師是看戲的人。”首領說道:“龍不與蛇居,凡人的争鬥,爲師不會插手。”
“我懂您的意思了,您就可以安然的站在一邊。雖然您懷了巨寶,但無人能撼動您,因爲您有了粉碎一切因果的能力。”宋嫣說道。
“是這個道理!”首領道。
“多謝師父爲徒兒解惑。”宋嫣恭敬的道,随後又道:“不過徒兒覺得,陳淩比起沈默然來,差了太多。如果要追随王者,徒兒想沈默然應該是那個王者所在。”
首領不置可否的擡眼,道:“到底誰是王者,爲師無法看透。所以也無法來爲你提點,但是你也不比太快下決定。先靜,靜兒後動。”頓了頓,道:“沈默然性格契合天道,但爲免太過無趣。陳淩雖然不夠狠辣,若要交朋友,還是陳淩來的好。”
宋嫣道:“可是師父,王者并不是朋友。古來成大事者,如嬴政,劉邦,李世民,朱元璋,成吉思汗,那一個不是狠辣之輩,手下人命千千萬萬。誅戮功臣,殺兄奪嫂。”
“也許吧!”首領這次卻不辯解了。
随後,首領起身,道:“你留在這邊,爲師要離開了。也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解決,這是對你的一次曆練,好自爲之。”
宋嫣當下也不敢再多問,親自送首領到樓下。樓下已經準備了一輛布加迪威龍的車。首領上車,車子啓動。而宋嫣則恭敬目送,她對首領的尊敬是發自内心。在宋嫣的心裏,師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絕對,且永遠強大的存在。
除師父之外,宋嫣唯一看的起的就是沈默然。而陳淩,對于陳淩的婆婆媽媽,懦弱行爲,她則是極度鄙視。
其實要說起陳淩來,還真不是婆婆媽媽的主。殺的人比沈默然還要多,對于敵人,他一向都是心狠手辣,斬草除根。隻不過,他心中有一杆是非的尺子。越過了這個尺子,才會痛苦。
但陳淩的人格魅力所在,也正是因爲他還有一顆正義熱血的心腸。否則他與沈默然無異,海青璇,流紗,道左,那麽多的高手,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幫助他,跟随他。
沈默然是一心朝高處走,這樣的人生,未免無趣。擯棄了人性,我們爲什麽要成爲一個人呢?
且說陳淩與安昕見到邱一清時是上午十點。
邱一清起來的遲,陳淩到了之後便要喝酒。地點是在邱一清所住的總統套房内。這酒店正是東方君悅大酒店。小屁孩住在另外的房間。
邱一清嚷着要喝酒時,剛好打開門。打開門後便看見了陳淩和安昕。他看見安昕時,嘴巴立刻合不攏。老神棍欺騙了安昕,這時候見到安昕,多少有些尴尬。也搞不懂陳淩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邱師傅!”陳淩淡淡喊了一聲。邱一清便連忙道:“快進屋坐。”
邱一清此時還穿着睡衣,胡子拉渣,沒有一點世外高人的樣子。陳淩和安昕在客廳的沙發上入座後,邱一清也坐了下來。他恨不得給陳淩打眼神,神馬情況啊,哥?
陳淩正色道:“邱師傅,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安昕。我們今天來,是爲了安昕妹妹的事情。”
“什麽?”邱一清吃了一驚,道:“包括·····?”
“包括任務,血淚。”陳淩肯定的回答。
邱一清不由微微暴躁,低聲道:“陳淩,你瘋了。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陳淩淡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麽做,你一定是瘋了。”邱一清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生死存亡。你居然感情用事?”頓了頓,發現安昕面色不對,他便掃了安昕一眼,道:“女娃兒,我知道我這話你聽起來刺耳。你的劫數,在你生下來的那天我就算到了。陳淩不來,你也會應這個劫數。但陳淩不同,他是天煞皇者,将來的大氣運中,還需要他來力壓群魔。而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安昕聽的臉色煞白,先是覺得邱一清說的莫名其妙,跟神話小說似的。但是隐隐的,她也更加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從妹妹的存在,以及陳淩的述說中,安昕直到了她認知以外的一個天地。
但現在邱一清這麽說她,她心裏還是委屈。絕對的委屈,不過她并沒有表現出來,這點修養她還是有的。我命都要沒有了,難道我還有錯嗎?
陳淩伸手握住安昕的柔夷,他的安慰總是恰如其份,讓安昕心中溫暖。
“邱師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安昕····”陳淩沉默一瞬,艱澀的道:“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便細說。現在安昕隻有十天的命,我希望你能幫忙妥善安排她的妹妹。”
邱一清聽到陳淩說安昕隻有十天的命時也是周身一震,他的眼神變的複雜。半晌後,對陳淩道:“把你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
陳淩微微啊了一聲,他是戴了一枚玉佩。這玉佩卻是莫妮卡送的,這邱一清是怎麽知道的?
不及細想,陳淩拿出了玉佩,遞給邱一清。
邱一清便道:“陳淩你先出去,我要單獨跟女娃子談談。”
陳淩微微皺眉,道:“邱師傅,你····”
邱一清有些惱火,道:“難道老子還會害她不成?”
陳淩深吸一口氣,握安昕的手加了一些力道,示意她别害怕。當即起身,離開了房間。
邱一清待陳淩離開後,忽然又起身前去開門,對走廊上的陳淩道:“知道你耳朵靈,給我走遠一點,别偷聽。”
陳淩無奈,當下隻得下樓離開。
邱一清關上門,回到安昕的身前坐下。安昕微微緊張的看向邱一清。
邱一清拿出玉佩,道:“這塊玉佩你收下,這玉佩我能感覺出它的清氣,這也是說明這塊玉佩最是純淨。”
“做什麽?”安昕不解,但還是收下了玉佩。邱一清喟然一歎,道:“人的一生,命數,因果,全部在冥冥中自有定數。時間一到,誰也無法逃過。你的命數,注定在你這一年要終止,這也是因爲大氣運即将要降臨。而你的生辰日子特殊,導緻你的身體陰冷純淨。你的血淚,乃是至陰至純之物,這在道家裏,一滴血淚都是寶貝。你身體裏有這麽大的寶貝在,又怎麽會不惹人觊觎。”
安昕心中複雜無比,多的是難受和無辜。她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什麽,而厄運卻無法阻止。
“什麽是大氣運?”安昕忍不住問。
邱一清微微一怔,随即道:“任何事物的發展,到了一定的極限都會出現破滅。在道家上來說,是天地滅亡,重開五行,再造天地。形象一點說,水桶裏的水已經滿了,還有别的水想要進入水桶安身立命。于是這個時候,所有的水注入桶中。這就是一場生死厮殺,最後水桶裏還是隻有這麽多水,沒有搶到氣運的人,就會在這場争奪中滅亡。在平常的時候,外面的水因爲某些因果的制約,是不能對水桶發起攻擊的。而這時候,因爲因果的變幻,也就是老天爺覺得這桶水太安逸了,要換了。于是,外面的水就會全部瘋狂的注入進來。這也就是大氣運的降臨,很玄妙的東西,說起來神神叨叨,但是事實就是這麽回事。那麽陳淩,你,我,就算是水桶中的水。要保存下來,就要靠陳淩這樣的人去生死搏殺。他有這個命格,氣運,所以他有這場氣運争奪的入場券。”
安昕聽的似是而非,也有些不寒而栗。随後道:“外面的水,您指的是什麽?外星人?”
邱一清頓時翻了個白眼,又耐下性子解釋道:“我們所存在的世界裏,有許多無法解釋的存在。雖然科學破除迷信,但迷信一迷上下五千年,不可能全部是假的。就說你妹妹的存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還有一些道家人,天生異禀的人,死後靈魂不滅。以及一些生靈在吸收足夠的日月精華後,修煉出靈魂神識。你應該也聽到老一輩的人說過,關于走蛟的傳說。那也是靈物修煉大成後,要度雷劫的一個形式。不過天地之間有其生物運轉的規則存在,這些有神通本領的人一旦出來,就會容易遭到天劫。因果不爽啊!這些靈物被困數百年,乃至千年,一旦大氣運降臨,有了名正言順出來享受的機會,你說他們會怎麽樣?”
安昕頓時驚呆,這很好想象。就比如一群武林高手被困在牢籠裏幾十年,突然被放出來,他們會怎樣?後果不敢想象。
“邱師傅,不管如何,您一定要保全我的妹妹。”随後,安昕誠聲向邱一清道。
邱一清道:“這個是自然。我一直待在北京,也是想幫你這個忙。你妹妹是天生的靈物,與其他靈物不同,将來若得機緣,成就不可估量。我本來是想跟陳淩建議,将你妹妹扼殺。因爲他畢竟是要對你下手,他若殺了你,你妹妹會視他爲大仇人。這對他來說,非常危險。但是陳淩執意不肯,也才有了我來用藥讓你妹妹陷入沉睡這件事。”
安昕呆了一呆,卻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心中對陳淩的感情又産生了一種變化。
“你的身體是至陰至純,所以是你妹妹栖宿的好地方。你若不在後,她便沒了栖宿之地,目前當務之急,就是要爲你妹妹找一個栖宿之地。”邱一清說道。
安昕急急道:“邱師傅,您一定要想辦法。”她覺得自己不能活了,一定要讓妹妹活下去。自從知道妹妹是真的存在後,她便感受到了那種骨肉相連的親情感。
邱一清道:“栖宿之地,還是要靠你自己。你的血淚有限,陳淩要拿去完成任務。而且血淚始終還不夠純淨。血淚之後,你身體裏還有一樣寶貝,那就是心淚。血淚流過之後,便是心淚。你将心淚用這枚玉佩接住,然後你妹妹便可以栖宿在這玉佩之中。”
“要如何才能流出血淚?”安昕不禁問道。她自己實在是沒有一點的譜。
邱一清道:“本來是要讓你大喜大悲,有很大的幾率可以流出。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我還真不知道有什麽法子了。這件事,看你們自己的機緣了,沒有任何人能幫忙。但你要謹記一點,你如果流不出血淚和心淚,陳淩會完蛋,你妹妹也會完蛋。所有的責任都在你身上,你自己·····哎,好自爲之吧。”
安昕離開時,邱一清給了她一粒藥丸。是可以讓她妹妹蘇醒的藥丸。
陳淩與安昕離開了東方君悅大酒店。在别克車上,陳淩不免問起安昕,邱一清到底跟她說了什麽。安昕便将玉佩和心淚的事情說了出來,陳淩便也明白了邱一清的心思。邱一清這是在将所有壓力放到安昕頭上,逼她流出血淚。
陳淩看着安昕擔憂焦急,不禁爲之心疼。
“陳淩,你爲什麽不選擇殺了我妹妹?你不怕她找你報仇嗎?”安昕忽然問陳淩。
陳淩呆了一呆,随即低沉的道:“我來對你不利本就不該,隻要日後能夠救出傾城她們。我可以讓你妹妹報仇,也算是給你一個交代。”
安昕眼眶泛紅,忍不住道:“你好傻!”
在等待安昕的時候,陳淩跟海青璇和李紅淚聯系過。問及弗蘭格的情況,情報顯示弗蘭格之前是躲在車庫裏,後來殺了車庫一家的全家。但是目前弗蘭格在哪裏,并未查出來。像弗蘭格這種高手,下定決心潛伏起來,實在很難找到。
且不說這些,陳淩載着安昕回到了家中。回家後已是下午四點。陽光西斜,充滿了溫柔的氣息。
陳淩給安昕煮了粥,安昕勉強吃了一些。對于現在的安昕來說,确實沒有多少胃口。看着安昕愁眉不展的樣子,陳淩将她擁入懷中,握着她的柔夷勸慰道:“你别想太多了,量力而爲,實在不行也沒什麽。這幾天,我們好好珍惜這幾天。”
“我不想你出事,更不想妹妹有事。”安昕語音充滿了愁苦。
陳淩沉吟一瞬,覺得安昕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當下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流出血淚,但是我一直不忍心這樣做。因爲一旦做了,你就會沒命。”
“是什麽辦法,你快說,我都已經這樣了。隻要你和妹妹沒事就好。”安昕眼睛一亮,對于現在的她來說,生命無望,隻希望愛的人和妹妹能夠平安無恙。
陳淩道:“會有些痛苦,等到第十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但是這幾天,你不要想這件事了好嗎?”
“真的,你沒有騙我?”安昕忍不住狐疑。
陳淩道:“我不會拿我的命和你妹妹的命來開玩笑。”
陳淩這麽一說倒顯得很是慎重嚴肅,安昕便也沒有理由懷疑了。
随後,陳淩道:“安昕,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安昕眼神一黯,道:“不用了,我去之後,你把我骨灰送回去就可以了。”她不禁想,如果父親看見自己死後,會不會心痛掉淚了?他不會再繼續恨自己了吧。突然之間,她心底似乎有種報複的快意。這麽多年,父親的冷漠,她縱使理解,又怎會沒有一絲絲的怨恨呢?
陳淩見了安昕的神色,便也沒再勉強。又道:“你想去哪兒,想做什麽,都告訴我。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去辦。”
安昕呆了一呆,随後突然覺得心裏有種火焰在燃燒。她這一輩子壓抑了太久,現在她想全部釋放出來。想要大叫,大吼,想要不再淑女。
“我想去飙車,想看黑拳,想去露營····”安昕一口氣說了出來,道:“先隻有這麽多,我還要慢慢想。”
“好,今晚我帶你去飙車。”陳淩握住她的柔夷,道:“我帶你去赢冠軍。”
安昕不禁一怔,随即微笑,道:“你開車難道也很厲害?”
陳淩一笑,道:“當然!”
安昕又道:“對了,我隻知道你很厲害,但是沒見過你出手,你給我表演表演吧。”
陳淩現在當然不會對安昕說,我隻殺人不表演這麽臭屁的話,當下道:“好!”随後又道:“你看過武俠小說吧?”
安昕一怔,道:“看過金庸大師的一些,怎麽?”
陳淩道:“你覺得武俠小說裏,一個高手最厲害應該是什麽樣子?”
“飛花摘葉,握鐵成泥,鐵掌水上飄,飛來飛去,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痕。”安昕如數家珍的說道。
“好。”陳淩笑笑,道:“我就給你表演這些,不過我們得去買兩個鐵球。鐵球你來買,免得說是道具。”
“你真可以?”安昕有些不敢置信。
陳淩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幹就幹,陳淩當下和安昕開車出去。同時,陳淩給李紅淚打電話,安排一輛好車,在北京附近找一個飙車的場地,約一些飙車高手。
李紅淚當即答應。
爲了買兩個鐵球,陳淩開車跑出三十裏路。安昕一夜沒睡,終是忍不住睡着了,陳淩便也沒打擾她。
安昕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天色已黑,今晚卻是有月亮。安昕看了一眼外面,卻是在湖邊。
“這是哪兒?”安昕揉了揉眼,問。一醒來看見天黑,她心裏就有種恐慌,因爲死亡又逼近了一些。但安昕極力掩飾這種情緒,不想讓陳淩看到她的軟弱。
“是佐羅公園。我上次全身冰冷,就是因爲在這裏跟那個監視你的血族高手過招,他的真氣進入我的身體裏。”陳淩說道。安昕嘴巴啊了一下,注意力被這神奇的真氣轉移開了。
之前陳淩有說過,不過都是一筆帶過。現在安心來到陳淩激鬥過的地方,感覺又自不同。
“好了,丫頭,現在我給你表演。我們下車吧。”陳淩親昵的捏了下她的臉蛋。
安昕嫣然一笑,道:“嗯!”
下車後,陳淩在月色下對安昕道:“你給我摘一片樹葉。”
安昕來到樹下,卻發現這棵樹有些高,她身高不夠。陳淩當即上前,将她抱起。她穿的是藍色仙女裙,氣質優雅出衆。陳淩抱起她,她臉蛋微紅,也立刻摘了一片新鮮的樹葉。
“給!”安昕被陳淩放下後,眼睛微微興奮,樹葉遞了過去。
雖然死亡是一直在恐吓,但是安昕還是會被陳淩的這些新奇手段而吸引一些注意力。
陳淩接過樹葉,深吸一口氣,随後罡勁灌注在樹葉上,瞬間讓樹葉堅硬如鐵。随後揚手射出,啪的一下,樹葉激射到了樹杆之上,嵌入進少許。
這一手功夫頗難,主要是樹葉太不承受力道。陳淩還要保證樹葉不被罡勁摧毀。真正用樹葉來殺人還是絕對不行。
雖然如此,卻也足夠讓安昕驚訝了。一片柔嫩的樹葉被陳淩射出這麽遠,并且射進樹杆一絲,本身已經是奇迹了。陳淩便也解釋道:“樹葉不着力,很難用,我最大的程度隻能這樣了。真要殺人還是不行,也不科學。”
“已經很厲害了。”安昕眼睛有些泛光。
陳淩到車裏拿出兩枚小鐵球,道:“你檢查一下。”
兩枚小鐵球光亮渾圓,正是許多老人喜歡拿在手裏把玩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