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五點!
梁峰所住的别墅前,一身雪白襯衫的陳淩終于出現。在别墅的大堂裏,架勢展開。兩排都坐滿了梁氏地下世界的管理人員,以及元老。而梁峰端坐上首,楚向南穿黑色的襯衫,淡淡的坐在梁峰的下首。
在兩排元老以及楚向南的背後,各站了一排黑衣保镖。這些黑衣保镖全部肅穆莊嚴。
這架勢,頗有三堂會審的味道。
梁峰的臉色鐵青一片,陳淩緩緩踏進大堂。他的背部挺直如标杆!
面對這般嚴肅,森嚴的會堂架勢。陳淩始終保持淡漠從容的姿态。
梁氏有兩名元老,是梁峰和楚向南都必須尊重的。都是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在梁氏地下世界裏,說話極其的有分量。這兩位老兄弟,分别是吳連虎,邢占天!
兩位元老也是坐在梁峰的身下,他們俱都已六十多歲,均是暗勁巅峰的修爲。六十多歲,沒有進入化勁,便會退化。如今他們的身體硬朗,但身手就不值一提了。
所以同樣,吳連虎,邢占天這兩個老家夥看不出陳淩的修爲。自然也對陳淩沒什麽畏懼之心。
陳淩坦然面對梁峰,眸光平靜,喊道:“幹爹!”
梁峰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道:“爲什麽現在才過來?”
“我有私事。”陳淩淡淡道。
“什麽私事?”梁峰問。
陳淩多看了梁峰一眼,今天的幹爹有些咄咄逼人。陳淩也能感覺的出他在壓抑怒火。
“私事就是不方便說的事。”陳淩如是回答。今天他來,就不是打算善了,又何必來假惺惺。
楚向南端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聞聽陳淩說話後,冷冷一笑,道:“你的私事确實不方便說,那我替你說好了。也難爲你有如此好的雅興,在我師父召你回來之前,你還在酒店跟我們厲董颠鸾倒鳳。我不得不說,陳先生,你的魅力着實無人可比。竟然能将我們厲董騙得團團轉,甘心爲你付出一切。”
陳淩微微一笑,看向楚向南,道:“你還記不記得,前天我給你打過電話。”楚向南被陳淩這跳躍式的問話搞愣住了,他反應也快,随即淡淡一笑,道:“我記得,怎麽了?”
陳淩哈哈一笑,道:“我諒你此時此刻也不會承認,你是想讓我百口莫辯對不對?”
楚向南冷淡的道:“沒有什麽是百口莫辯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眼下,我覺得你必須爲你自己的行爲解釋解釋一番。”
陳淩道:“哦?”
楚向南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名黑衣保镖上前,呈出一沓照片。照片倒不是陳淩和厲若蘭的豔照。因爲一旦有攝像頭這種東西離他距離夠近,陳淩的敏感一定能察覺到。
照片是陳淩和厲若蘭前後進維多利亞咖啡廳,然後是一起出來。出來時,厲若蘭的衣服都變了。這兩人在裏面幹了什麽,導緻衣服都換了,相信就算是九歲的小孩子也能猜出來。
上首的梁峰痛心疾首,道:“陳淩,我一直拿你當做親生兒子對待,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不想冤枉你任何一絲,你現在親口告訴我,你和若蘭是不是有那層關系?”
“是!”陳淩迎上梁峰的目光,道:“事情很清楚,無需我多說。”
梁峰眼中綻放出寒光,道:“很好,那你告訴我,你來香港到底是爲了什麽?”
陳淩道:“那幹爹你覺得我來是爲什麽?”
梁峰沉痛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直到此刻,我還是想相信你。但是你的作爲,你的所作所爲我怎麽相信你?”
陳淩道:“我倒是有些奇怪,我到底做什麽了,讓您不能相信我。我與若蘭之間,**女愛,您可以說我不像話。但與我來此的目的又有什麽關系?莫非您認爲我是圖謀梁氏?”
“難道不是!”梁峰冷聲道:“你怎麽解釋這個····”他手上有一個小小的錄音器,按下。
裏面立刻傳出陳淩的聲音,是陳淩第一次給國安打電話,讓國安的小妹妹查厲若蘭和楚向南。
陳淩微微變色,好一個楚向南,從開始就已經在着手對付自己了。那天要車子時,是别墅的管家。看來這位管家是被收買,在給自己鑰匙時,将錄音器藏在鑰匙扣上。
梁峰厲光瞪視陳淩,道:“你說,你要查他們,又故意接近若蘭。你說着要組建情報,我本來一直覺得不可靠,但是也相信你的話,便讓向南幫你。可你這十多天,你何曾有一點要組建情報的意思?”
陳淩陷入默然。楚向南則是老神在在。
面對滿屋子元老,以及高管的憤怒情緒。陳淩突然笑了,他不再理會梁峰,卻是面向楚向南,伸出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論及智謀算計,楚向南,你說第二,誰人敢稱第一。”
梁峰臉色微變,不明白陳淩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對陳淩的感情很深,自然希望其中有誤會。在吳連虎和邢占天想開口時,他揮手制止。
楚向南看了陳淩一眼,淡淡道:“莫非你要說這一切都是我陷害你,所以才說我高?”
陳淩冷淡道:“那倒不會,現在我說什麽也不會有人相信。”頓了頓,道:“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其實你早可以用這些所謂的證據向幹爹揭發····”
“這可不是所謂的證據。”楚向南冷笑。
陳淩也一笑,道:“怎麽都無所謂了,我是佩服你。你覺得就算把我趕走,也不能安心。而是下了死心要殺我。貿然殺我,幹爹定會懷疑于你。會影響你正常繼承梁家地下世界,侵吞梁氏集團也會造成不便。所以你故意去找人傷害冉靈素,借此激怒我。激怒我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先出手殺你,然後你再名正言順的将我殺了,這樣幹爹也無話可說,覺得我是咎由自取。”
楚向南拍掌,站了起來,道:“陳先生,你說我的計謀高,我實在不懂。不過你的詭辯能力才真叫我佩服。如果一切都是我的設計,現在既然你識破了,那你大可以離開。這樣我的詭計自然進行不下去。”
“你竟然敢如此對待我的朋友····”陳淩頓了一頓,本來清秀平靜的他忽然殺氣綻放,他的淩雲大勢散發出來。瞬間有種鎮壓天地,巍峨無雙的感覺。
“吾今日又怎可能讓你活着出去!”陳淩雙眼陷入血紅。陡然張嘴暴喝一聲,聲震雲霄,如炸雷一般恐怖。“死!”
在場衆人均是耳膜狂轟猛炸,耳膜出血。
在陳淩張嘴這一瞬,楚向南眼中閃過一抹恨意,他與陳淩,仇恨同樣是不共戴天。
陳淩死字說出,一記須彌印轟然壓向楚向南。楚向南早有準備,他也是丹勁高手。這時候卻不躲避陳淩的須彌印,反而腰身一擺,探手去摸腰間的槍。也是在這個時候,擅長忍術的石井宏從他背後悄然而出,劍光森寒,一劍震九州,驚鴻劍光中,如匹練一樣刺向陳淩的咽喉。
險險險!急急急!
瞬間雷霆萬鈞,殺機四伏!陳淩竟然一直沒有感覺到石井宏和石井英的存在,玄洋社的潛伏功夫着實厲害。但是陳淩的敏感還在,他知道此來有危險。但是冥冥中,他還有種感覺,他能鎮壓一切。
這是屬于他天煞皇者的尊嚴于氣勢。
石井英同時也從陳淩後方跨步而出,他與石井宏都僞裝成了黑衣保镖。
石井英出手就是北辰一刀流,手如刀,包含各種恐怖勁力,電流,狠刺向陳淩的背部。
隻要陳淩閃電般施展出羚羊挂角,便可以避開這次危機。但是一旦避開,楚向南槍掏出來,再配合這兩人的攻擊。陳淩就是死路一條。雖然楚向南的槍手有單東陽解決,但是這種決鬥,生死皆在一瞬,根本拖延不到單東陽前來。
千鈞一發之際,面對石井宏驚鴻一劍。陳淩掌勢翻轉,須彌印反壓向石井宏,須彌大山!
劍與須彌大山,如兩道相撞的行星,流星趕月的相撞,沖向大寂滅。
比的就是不要命的膽氣!陳淩是絕境求生,不能後退。而石井宏則是穩穩包抄,如何肯兩敗俱傷。當下劍勢一轉,用出神入化的劍術轉換勁力狠斬向陳淩的須彌大手掌。
這一刹,陳淩再度暴吼一聲,以腳跺地,天庭運勁到了極限,實力飙升到如來中期。轟隆聲波,地面狂震。終于将石井宏的氣血震緩,他轉換劍勢的刹那間。陳淩的須彌印驚鴻一般穿過他的劍光,猶如火中取栗一般,準确的避開了劍身,轟轟轟!
石井宏被陳淩須彌印砸中,瞬間腦漿迸裂,當場慘死!這個看不起中國人的倭人,一個照面便被他口中的支那人擊斃。
楚向南想要趁機殺死陳淩,槍已來不及掏出。他的丹勁依然停留在初期,在陳淩這種超級高手兼打法天才面前,便顯得稚嫩無比。尤其是陳淩的淩雲大佛氣勢,乃是與沈默然,首領并肩的。這種氣勢就已壓倒在場所有人。
所以楚向南第一次想掏槍,這本來是對的。但看到陳淩殺石井宏那一刹,露出了可攻擊的破綻。于是又變招,一腳如寒刀雷電。
便在這時,楚向南駭然失色。眼前湧起撕裂狂暴勁風,陳淩如大山一般撞了過來。這種力量,就像是火車失控,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楚向南第一個想法就是躲!
轟!他電芒一般撞翻旁邊的元老吳連虎,懶驢打滾堪堪躲過陳淩緻命一擊。
石井英在看到陳淩一掌擊殺弟弟後,更是目眦欲裂,那裏會給陳淩機會。北辰一刀斬,掌力穿透,眼看已經臨近陳淩的背心。這麽近的距離,陳淩絕對躲無可躲,更何況他還是剛剛殺了石井宏,力道用老。
這一刻,陳淩在石井英眼裏已經是死人了。
偏偏,奇迹出現了。陳淩一手擊斃石井宏,另一手并指如劍,剛好彈指點射向石井英的手刀。這一點射沒有氣血之力,如果碰上石井英強猛手刀,無疑是以卵擊石。“找死!”石井英冷哼一聲,手刀猛斬!
金色暴龍真氣陡然激射而出,兩則已經距離近在咫尺。石井英的速度太快,距離太近,陳淩的發射又太猝不及防!
暴龍真氣斬射進石井英的手刀之中。啊!石井英發出一聲慘叫!
也是在這時,陳淩撞向了楚向南。
那一刹那的危機四伏,在一秒不到的時間,以石井宏身死,楚向南狼狽滾出,石井英受重傷而終結。
也隻有陳淩這樣的打法天才,天煞皇者,才能如此巧妙輝煌的扭轉戰局!.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快!
梁峰以及背後那些保镖根本還未反應過來。.場中的陳淩,白衣如雪,從發怒到楚向南這邊的突襲,殺機驟起。乃至白衣陳淩的淩雲大佛鎮壓天下,一記須彌印,一指暴龍真氣,一招老熊撞樹,三招齊出。對手瞬間一死一傷一逃!
陳淩威嚴無雙,雙目中是的無盡的血紅與殺戮。
他就這般站在場中,便如一尊散發着無邊浩瀚佛光的淩雲大佛,主宰一切。
石井英這位通靈高手本身實力逆天,奈何暴龍真氣一旦入體,便是肆無忌憚的亂竄,焚燒他的經脈。石井英如何鎮壓也是不頂用,刹那之間滾倒在地,痛苦嘶嚎,在臉上身上抓出可怖的血痕來。
一切都阻止不了暴龍真氣,不一會後,石井英的身體七竅出血,當場暴斃。他的身體上散發着一種燒焦的味道和黑色。
這才是屬于暴龍真氣的真正威力。不是基地中人,永遠無法了解龍蠱所帶來的改變是什麽。
再厲害的高手,隻要沒有這種厲害的真氣。與基地的人對戰起來,那就等于是拿槍的和徒手的區别。
楚向南瞬間就知道大勢已去,滾出一刹,陡然躍起,朝外面逃去。他相信外面的槍手正在趕過來,自己跑出去就能得救。
他的心髒跳動得非常的快,覺得從未有一刻離死亡如此的近過。
“逃得了嗎!”陳淩見狀,立刻冷哼一聲。一切都是眼前這個楚向南搞出來的,他楚向南自然該被千刀萬剮!說時遲那時快,楚向南速度已經逆天,瞬間逃出别墅大廳。陳淩氣勢,大勢在身,白駒過隙的身法展現出來。如長虹貫日一般,一閃之間,便是十米開外。
這時,槍聲猝然響起。卻是單東陽的人與楚向南的槍手發起了戰鬥。單東陽怎麽可能讓這些槍手圍進去,單東陽所帶的是特種部隊,不到三十秒鍾便将這些槍手全部逼得棄械投降。主要是單東陽的身手太變态,雙槍在手,身法騰挪如電。
好在單東陽并不想造孽,并未将他們全部擊斃。
這邊活捉。而陳淩那邊,楚向南剛一出大門。就感覺身後勁風淩厲,仿佛有一頭遠古巨獸撲了來。那氣息帶着砸破天地的氣勢,讓他心驚膽戰
楚向南不及回頭,後頸處被一股巨力一摁。這股巨力帶着螺旋電流,沖破他身體的氣血,瞬間讓他身體陷入麻痹。撲通一下,一個狗吃屎,楚向南摔在了地上。
陳淩眼中綻着寒光,居高臨下,冷眼看着楚向南。楚向南的氣血強悍,很快抵消這層麻痹,翻身站了起來。但他已不打算逃走。
成王敗寇!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慘敗!
這一刻,楚向南才明白。自己所有的計謀在陳淩這種實力面前,全部是如小醜一樣的行爲。就像是在如來佛祖手中掙紮的孫猴子一般。
那麽,就算要死,驕傲的楚向南也想死的有骨氣,優雅一些。
所以此刻,楚向南整理了下衣衫,面向陳淩,淡淡道:“你赢了。”
“啪!”陳淩眼神冷冽,一個耳光抽在楚向南的臉上,接着又一腳踹在他的腹部上。楚向南臉頰血腫,被蹬得後退幾步。他撐着沒有摔倒,再度站了起來。
楚向南的臉上依然帶着屬于他驕傲的優雅與微笑,就這樣看着陳淩。
陳淩冷漠,便欲上前抓住楚向南的頭發,來一次更羞辱的打擊。偏在這時,梁峰帶着衆人已經出來。“住手!”梁峰站在大門前,厲聲朝陳淩怒喝。
幾十名保镖全部拔槍指向陳淩,黑洞洞的槍口,如此這般,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陳淩回身,冷眼看向梁峰。
梁峰也看着陳淩,兩父子,一個怒目,一個冷漠。梁峰覺得這一刻的陳淩陌生得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陳淩。
“夠了!”梁峰眼神複雜,沉聲道:“陳淩,我念在你曾經救我梁家一場,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跟你再計較。你走吧,從此以後,我與你,梁家與你再無瓜葛!”他畢竟是心善的,陳淩武功雖高,但是眼下在這種數十名保镖的槍口,如此強悍的火力交織下,還是沒有逃生之力的。
陳淩看了眼梁峰,無意再解釋什麽。淡淡道:“走,我自然會走。但是楚向南非死不可。”
“向南是我弟子,猶如我親生兒子。你若敢傷我兒子,今天我便殺了你。”梁峰聲音淩厲,帶着怒氣,殺氣。
陳淩蒼涼一笑,道:“三叔公,當初你相信梁承豐。梁承豐卻是包藏禍心,如今的楚向南比當初的梁承豐還要狠毒一百倍。今天我非殺他不可。”
梁峰臉色微微一變,道:“既然你說向南有陰謀,那你可有證據?”
“沒有!”陳淩幹脆的道。
梁峰眼中厲光綻放,道:“沒有證據,我如何能相信你。倒是你來香港居心叵測,百般謊言,又故意接近若蘭。我看你才是賊喊捉賊的那個人。你立刻滾,遲了,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将你擊斃于此!”
“哈哈····”楚向南忽然放聲而笑。
接着楚向南看向梁峰,張狂十足的道:“老家夥,你以爲就憑你能擊斃他嗎?”
梁峰以及兩位元老,衆位高層均是驚訝的看向楚向南。一向溫文儒雅的楚向南,一向對梁峰恭敬的楚向南,怎麽突然在這麽危險的時候發瘋,對梁峰如此不敬?
就算楚向南包藏禍心,此刻也應該示好梁峰,以此來保全他自己啊!
梁峰心頭震駭,他莫名的看着楚向南,突然覺得這個視如親生兒子的徒弟,看起來是那麽的陌生,似乎是從來都不成了解過他一般了。
楚向南拂去腹部上,屬于陳淩蹬後的腳印。他白衣飄飄,優雅,傲然。冷眼掃視在場所有人,最後目光定格在梁峰臉上,道:“老家夥,他陳淩說的沒錯。比起狠毒來,梁承豐隻配給我提鞋。他就是被我親手殺了,丢入香江之中的。我不止要殺梁承豐,還有老家夥你,你也已經中了我喂給你的慢性毒藥,不出三年,你就會心髒衰竭而死。而你的梁氏,包括梁氏集團,遲早都會屬于我楚向南。隻要他陳淩不出現,我的計劃就一定會成功。”
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劈中了梁峰。梁峰驚駭,震驚,他覺得身子軟了,已經站不穩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楚向南哈哈狂笑,道:“有什麽不可能,你以爲他陳淩又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是同樣的一個狠毒心腸的狗東西。他還不是看着你的産業而心動,梁峰,妄你一生自诩情義無雙,到頭來卻沒一個人肯真心待你。全部是想圖謀你的家産,你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不可能····”梁峰退後一步,後面的兩位元老立刻扶住他。梁峰伸手指向楚向南,道:“向南,你是不是被他逼迫了?就算你要圖謀我,現在你也不該說出來。你告訴我,如果是,我立刻殺了他。”說到這時,憤怒的指向陳淩,道:“是不是你,陳淩,你好毒的心啊,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把梁氏交給你嗎?你做夢!”·········
陳淩面色越來越冷,到了這個時候,梁峰竟然還執迷不悟。原來至始至終,梁峰心裏還是隻有他的徒弟的。
無所謂了!陳淩對于這份不信任銘記在心。他隻是很奇怪,曾經好歹與他梁峰同生共死,爲什麽還是沒有基本的信任呢?
心有些冷了!不過陳淩不會因此傷心,他本就是天煞星,有沒有人關懷,相信,都無所謂了。
“殺了他!”梁峰突然目光中出現殺意,便下令出聲,想要保镖們将陳淩掃射成篩子。
老實說,這種情況下,陳淩雖然身手卓絕。但是依然無法逃脫。如果是在保镖們掏槍未掏出時,陳淩可以憑借白駒過隙的身法閃電離開。但現在槍都對準了,一聲令下,隻有成爲篩子的份。
隻是,就在梁峰下令的瞬間。.一陣槍聲猝然響起,并不屬于這些保镖們,而是埋伏在各個制高點的單東陽與特種部隊們。
這些保镖的素質怎麽能與飛虎隊,特種部隊相比。再則武器也不是一個檔次,梁峰雖然是化勁高手。但是心情激蕩,卻也沒感覺出來。
其餘的人自不必說。
楚向南卻是感覺出來了。
槍聲過後,保镖們大部分捂着流血的手,槍卻已落地。餘下沒受傷的保镖被這陣勢所吓,也不敢妄自開槍了。
梁峰一衆人駭然失色,保镖們要麽痛苦呻吟,要麽臉色煞白。很明顯,暗處隐藏了一群高手。
單東陽率領一衆特種兵,飛虎隊如虎狼之師沖了出來。他們的槍全是香港最新配備的fy87自動機槍,可以在一秒鍾之類掃傾瀉出三十顆子彈的大殺器。
這種槍拿來剿殺陳淩這種高手,都會令陳淩頭疼。更别提梁峰他們了。
單東陽收槍,一身大陸少将軍裝,威嚴無雙的厲喝道:“全部放下槍來,否則格殺勿論!”
殺氣滾滾,何等威嚴!那些保镖們全部丢了槍,連前來與會的梁氏高層也丢了槍。
見衆人都丢了槍,單東陽向冷漠如雪的陳淩行了一個軍禮,道:“首長!”這支部隊不屬于單東陽的,所以他還不能報番号。但這幫地下世界的人那裏知道這些。在他們眼裏驚駭的是,先前他們以爲陳淩居心叵測,圖謀家産。現在這位陳淩卻已是如此位高權重的····首長!
“收隊!”陳淩淡淡道。
“是,首長!”單東陽再度行了個軍禮,然後回身,标準的軍姿,手一揮,撤退。衆飛虎隊,特種部隊來去如風,立刻離去。
梁峰複雜的看着陳淩,他越來越搞不懂陳淩這個人了。
陳淩看向梁峰,淡淡道:“三叔公,我無意與你爲敵。也從未想過圖謀你梁氏,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頓了頓,道:“你不用奇怪楚向南爲什麽會說出這些,因爲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他都是死定了。”
梁峰說不出話來,一切的事情,全部紛至沓來。他已經分辨不出真假。但唯一知道的是,局勢是被陳淩掌控。
陳淩看向楚向南,道:“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
楚向南的目光到了梁峰身上,兩師徒目光對視。
梁峰嘴唇嗡動,好半晌才說出話來,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楚向南自嘲一笑,随後幹脆道:“對!”
梁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滴濁淚滑落。半晌後睜開眼,厲視楚向南,道:“爲什麽?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楚向南微微一歎,道:“沒有爲什麽,不過是我中了貪毒,癡毒。我以前常想,是你的錯。你自诩仁義,對梁氏集團分毫不沾。時刻勒令我們四兄弟緊守本分,我恨透了你的迂腐。就算我再努力,再怎麽令梁氏輝煌,這個梁氏都不是我的。我要它跟我姓楚。”
梁峰劇震,不甘心的道:“就因爲這?”
楚向南道:“對!我就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一個人。你沒有任何錯,你唯一的錯就是瞎了眼,收了我做徒弟。你更錯的是還收了陳淩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做義子。我和他,一山安能容二虎。”頓了頓,轉向陳淩,厲笑道:“陳淩,你爲了冉靈素的事情大開殺戒,手段之狠,令人佩服。也可見你爲她的事多麽痛苦自責。但是你以爲就殺了那些人,殺了我就算是沒事了嗎?我告訴你,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你自己。香港與你無關,梁氏更與你無關。江湖道上,切莫不可阻擋别人的财路你不知道嗎?你想要猛龍過江來剝奪我的基業,我如何能容你?”
陳淩淡淡的看着楚向南,道:“你說這麽多,我懂你的意思,你想要我愧疚,從而讓你體面的死。”頓了頓,道:“你錯了,楚向南。在你抓冉靈素的時候,我跟你打過電話,我告訴過你。如果你肯放了她,我可以離開香港。但是你沒有····”
楚向南冷笑,道:“笑話,換做是你,你會相信嗎?”
陳淩怔了一下,确實,當時楚向南計劃正在進行。志得意滿,成功就在眼前,如何肯因爲自己一句話而功虧一篑!
“向南!”梁峰好容易平複了情緒,盯視着楚向南,喊。楚向南看向梁峰,他的目光平靜。這個白衣如雪的男子,一點都不像是面臨死亡,也不像是陰謀敗露,被揭穿。而是在參加一次盛宴,風度翩翩,優雅平靜。
梁峰一字字的逼視道:“你老實告訴我,當初傑克作亂,你是什麽時候回的香港?”
楚向南淡冷回答道:“我是最早一個回來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看着師兄們去送死。他們不死,如何有我獨霸梁氏的機會?”
“啪!”梁峰氣血上湧,怒不可遏,沖到楚向南面前,照着他一個耳光。接而雙目血紅,嘶吼道:“畜牲,他們是你一塊長大的師兄弟。你怎可眼睜睜看着他們去死?你大師兄一向對你最是疼愛,什麽都讓着你。畜牲,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楚向南默默承受梁峰的打罵,他突然哈哈狂笑起來,接而念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轉頭空,不勝人間一場夢!”
不勝人間一場夢!
這個時候,楚向南腦海裏如浮光掠影,想起了那年梅樹下,看到了那個一身旗袍的美麗女子。所有的所有,在死前,都不過是一場夢,一場空。
但是,楚向南又狂笑起來。至少,這一輩子風光過,榮耀過,真正的精彩過,今日即便是死亡,亦不後悔。這個時候,楚向南眼中精光綻放,所有殺氣,氣血之力凝聚。厲吼中,一記兇猛無雙的炮拳砸向陳淩。
他身上挾帶着慘烈的死氣!生當做人傑,死亦爲鬼雄!好一個癡毒,至死不悔!陳淩也是雙眼血紅,氣勢綻放。羚羊挂角朝前一竄,躲開楚向南的炮拳。那一刹,他同樣一拳掄出,光耀天地的一拳。一拳将楚向南的腦袋掄飛出去。
鮮血如噴霧一般,楚向南倒了下去。他的脖頸處鮮血狂湧。
陳淩看了一眼梁峰,以及在場衆人,轉身,離開!
楚向南的死,竟然給了陳淩一絲觸動。
皇圖霸業轉頭空,不勝人間一場夢!
可是,我們活着也并不是要爲了那皇圖霸業,爲了那萬世财富!而是要證明我們活過,精彩過,在這世界上留下過我們存在的烙印。即使是在千年後,仍然流傳在曆史傳說之中。
梁氏的一切,都再與陳淩無關。陳淩會用行動告訴梁峰,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圖謀你的産業。我不會帶走你的一分一毫。
至于那個裝修的大廈三層,陳淩也不打算去用。
離開了梁氏,天色漸暗。夕陽落幕,一切陰謀,所有喧嚣都已經落幕。隻是陳淩沒有預料到這結局會讓他如此的苦澀。
陳淩在專賣店買了兩套衣服,然後找了一家酒店,訂了總統套房住下。這輩子當不成總統,總得多住幾次總統套房不是。
洗過澡後,服務員送了一份魚香肉絲以及一大碗米飯上來。雖然剛剛殺了不少人,但顯然,這些影響不到陳淩的食欲。陳淩換上幹淨的黑色休閑襯衫,牛仔褲,休閑皮鞋。頭發是寸頭,這樣子看起來,清爽幹淨,氣質非凡。
吃過飯後,陳淩聯系了一次流紗。流紗還是沒有回應,應該還是在執行任務。
建立楚門這個願望。陳淩不會退縮,沒有了梁氏的幫助,陳淩決定靠自己。同時讓國安收集香港各大勢力的資料,另外,他想了想,覺得應該在香港置辦一棟屬于自己的别墅了。不然總是住酒店,也不是個辦法。
想了想,這個問題還是不好去問單東陽。人單東陽好歹是國安局長,雖然今天在梁峰面前,一聲首長喊的很給面子。可畢竟也不能太蹬鼻子上臉了。連房子都問我老單,你當我是小叮當啊!
對于香港,陳淩兩眼一抹黑,當下厚着臉皮給歐陽麗妃打了電話。歐陽麗妃的電話是上次看變異哈士奇後留下的。
歐陽麗妃隻是想在關鍵時候能找到陳淩,倒也沒有别的心思。
陳淩委婉的表達了想要在這邊購置一棟别墅,關于産權怎麽過戶,等等。産權過戶對于一般人來說很麻煩,需要很多證明,并且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但是如果有關系,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很慶幸,歐陽麗妃就是有關系的人。對于陳淩的委婉請求,歐陽麗妃并未拒人于千裏之外,聲音雖然冷淡了點。不過這也是陳淩自己釀的苦酒。
歐陽麗妃問了陳淩想要在什麽地方購置,陳淩說了稍微偏僻一點,但不能偏到沒了影。歐陽麗妃馬上推薦了大嶼山那邊有未賣出的别墅。并且說了價格,一棟别墅下來,簡單的毛坯房都要了足足八百萬港币。陳淩則嫌麻煩,要那種直接能入住的。他又不是來安居樂業的,那有那麽多時間去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