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聞言恍然大悟,他說到底還是草根出生。對喬老這個層面有太多的不了解。奇怪道:“這樣不好吧,等于變相的行賄,外公同意嗎?”
許晴看陳淩認真,當下嬌唇微開,耐心的解釋道:“自古以來,錢權不分家。美國的曆任總統,背後都有大财團在支持。外公他們這個層面,手上沒錢是如何也辦不成事的。曆史上真正的清官如海瑞,又實際上爲國家辦成了什麽事?但如戚繼光,爲人圓滑,上下皆通,保一方平安,成就抗倭名将,萬世景仰。”頓了頓,道:“外公常說人情練達即文章,做人應該像銅闆一樣,外面是圓的,内裏是方正。一味的追求一個清廉,隻會成爲一堆人裏的異類,最後被排斥出去。則,終将一事無成。”
陳淩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頓了頓,笑道:“那這麽說來,我老婆豈不是富婆一個,這下可賺到了。”
許晴嬌嗔道:“你又沒正經了。”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許爽玩了一夜,回來倒頭就睡。陳淩和許晴開着車送許彤去了學校,回程時興緻很好,趁着這大好春光,一起去長城上逛了一圈。之後逛商場,陳淩給許晴選了一枚十克拉的鑽戒。他在加入沈出塵的隊伍後,沈出塵給了他一張全國通用的瑞士金卡。裏面具體多少錢,陳淩不知道,反正用不完就是。
所以陳淩現在對用錢基本沒什麽概念,一口氣給許晴買了戒指,項鏈。許晴雖然不在意這些東西,但是由陳淩送給她,其中所代表的含義還是讓她感動幸福。
随後,陳淩跟許晴去買了ipad,還有一大堆吃的穿的。接着給海藍打了電話,說明了原由。海藍語氣有些爲難,不過還是道:“你們先到王府井等我,我安排好後就過來。”
陳淩嗯了一聲。
有時候跟海藍相處,陳淩能清楚的感覺到。雖然名義上自己是她上級,但是真正的權力全在海藍身上。一旦自己不對頭,海藍就會拒絕,自己也就此會失去所有的權力。
這種感覺讓陳淩很不舒服,一點底都沒有。就像自己是傀儡皇帝,聽話就會有一切。如果不聽話,馬上就會被丢棄。
深吸一口氣,陳淩撇下這種情緒。目前自己什麽都沒有,不适合翻臉,得找準時機發展出屬于自己的勢力來。
海藍開着她的黑色binz來到王府井時已是下午三點。
陽光豔麗,風卻很大。陳淩與許晴下車迎接海藍,風将許晴的發絲吹的一片飛揚,美麗極了。尤其是站在她下風時,那股子好聞的天然體香,讓人不由不沉醉。
海藍下車,她今天穿的很時髦,米色風衣,高挑的身材,傲人的酥胸被緊身黑色毛衣襯托着。陳淩的眼光邪惡的掃了一眼,他發覺女人穿緊身的衣服時,那胸部都會很好看。
海藍跟許晴算是老相識,兩人都是屬于紅色家庭,小時候就有往來。
對于許晴跟陳淩的結合,海藍并不看好。不過喬老同意,許晴願意,那她這個局外人也隻能給予祝福了。
“今天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就在王府井,怎麽樣?”海藍摘下墨鏡,自然随意的道。
“好!”陳淩答應。海藍一笑,便又對陳淩道:“當是向你賠罪,上次在電話裏,我的語氣不太好。不過我們既然是一起工作,有時候也需要互相溝通和體諒,你說是嗎?”
“當然。”陳淩一笑,道:“藍姐,你多心了,我根本沒有多想。是我考慮的不周才是。”
随後,海藍上了陳淩的車。海藍說了位置,陳淩便自開車。一路無話,兩人雖然表面和氣無比,但無形中卻還是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隔閡存在。
令陳淩意外的是,陳夢所在的位置并不在北京市區,而是偏遠的郊外。
一直開了接近兩個小時方才到達。
最後車子停在一處軍事禁區的外面,海藍一個人進去。軍事禁區孤立立的,像是一個學校一般。進去的盤查很是嚴格。海藍進去大約二十分鍾後方才出來,出來時是牽着陳夢的手。
陳夢穿着綠色的軍服,很合身,她經過打扮,出落得水靈十足。一雙眼睛特别的有靈氣,陳楚與許晴早已下了車。
陳夢看到陳淩和許晴,也沒有顯得很高興,倒是很禮貌的喊道:“叔叔,阿姨!”
陳淩拿出禮物給她,她卻是搖頭,道:“叔叔,裏面不能有這些私人物品。”陳淩一怔,随即皺眉。
海藍察覺到陳淩的怒氣,連忙解釋道:“裏面有專業的培訓課程,和業餘時間的遊戲安排。每個孩子都是一樣,所以不能特殊化。”不知道爲何,海藍每次見陳淩,發覺陳淩都有些不同。他的威嚴似乎越來越盛了,見到他,竟然有種面對家裏老爺子的感覺。
陳淩看着陳夢的懂事,根本不像一個孩子。心中感到難受。亞迪絲将龍玉送給自己,可謂是救了自己的命。但是自己卻沒有照顧好陳夢。
深深的自責,眼中不可自覺的閃過一絲痛楚。
陳夢非常的敏感,她察覺到陳淩的痛楚,眼神中有了一絲變化,忽然主動握住陳淩的手,道:“叔叔,我在裏面很好,每天都很充實,你不要擔心我。”
“藍姐,我要把陳夢帶走。”陳淩沉吟一瞬,眼中閃過堅定之色,擡頭看向海藍。
海藍吃了一驚,立刻拒絕道:“那怎麽行,陳夢是我們重點培養的對象。絕對不行。”
陳淩眼神寒冷下去,道:“我不是跟你商量,隻是跟你知會一聲。”說完牽住陳夢的小手,道:“走,叔叔帶你回家。”
“陳淩!”海藍怒道:“任何事情都有個章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随你怎麽說,人我一定帶走。”陳淩冷聲道。許晴夾在中間,頓時感到左右爲難。她明白陳淩的心情,陳淩是不忍心看陳夢小小年紀,就被當做孤兒一樣,培養成國家的殺人機器。
陳淩犯渾,海藍也很沒轍。動武肯定不行,講道理也不行。總不能真爲了個小女孩,而跟陳楚決裂。從根本上來說,陳淩的作用比陳夢可大得多。“陳淩,你别這樣。”許晴開口勸道:“就算要帶走陳夢,也走個正常的流程。你這樣是讓海藍難做。”
許晴的勸,陳淩不能不聽。他臉色緩和了一些,海藍也立刻道:“就是,陳淩,就算你心疼陳夢,要帶走她。但也應該征求陳夢的意見,她當初是自己想要來的。”
“叔叔,我想留在這裏,我喜歡這裏。”陳夢的眼裏多了一絲情感的變化。陳淩怔住,蹲下身,認真的看着陳夢,道:“爲什麽?”
陳夢擡頭看了一眼許晴,欲言又止,随後道:“我喜歡這裏。”她這突然看一眼許晴,卻又不說。活像許晴虐待過她,又不敢當面說一般。
陳淩狐疑不已,他内心裏自然是相信許晴絕不會虐待陳夢的。但是陳夢幹嘛甯願留在軍營,也不願回去?
“海藍,陪我去逛一下。”許晴很豁達識趣的道。海藍也知道陳夢想單獨跟陳淩說話,便點了點頭。
許晴與海藍離開後。
陳淩道:“現在可以告訴叔叔,爲什麽不願意跟叔叔回家了吧?”
陳夢道:“········”
陳夢最終還是留在了軍營,回程路上。陳淩冷着臉沒有說話,這讓許晴的内心感到不安,但是海藍在場,她也不好多解釋什麽。許晴覺得有些看不透陳夢了,自己自問對陳夢一向是照顧有加,有彤彤的,就不會少她的。她爲什麽要說自己的壞話。
更讓她氣憤傷心的是,陳淩現在顯然是不相信她。
也是,他又怎麽會想得到,一個小孩子也會說謊。
陳淩一邊開車,突然向後面的海藍道:“藍姐,陳夢到底有什麽特殊的天賦?腦電波異于常人是什麽意思?”
海藍組織了下語言,道:“你仔細看她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一個世界。她的腦電波比任何人都要強,如果加以訓練,她便可以通過眼睛傳播腦電波,從而控制住别人的思維。也就是通俗的催眠,但是她這種先天的催眠,比那些後天的強了萬倍。隻要我們将她培訓成功,将來她可以發揮到想象不到的作用。”頓了頓,道:“這種腦電波異于常人的人,用封建思想來解釋是神仙下凡,可通神靈。專家的說法是,像陳夢這樣天賦的孩子,十億人口隻能出現一個。”
“這個說法我看不準确。”陳淩想起了軒正浩,軒正浩沒有修爲,但是催眠功力簡直就是出神入化。看來軒正浩定也是腦電波異于常人了。十億人口出現一個的說法·····中國十三億人口,陳夢和軒正浩不都屬于中國人麽?
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本來定好王府井的吃飯,也因爲許晴說頭疼而取消,海藍改說明天請。各自告别後,已經是晚上七點。陳淩開着凱迪拉克,載着許晴朝喬老的别墅回去。許彤放學則是交代許爽去接了。
有時候許爽還會帶許彤去酒吧寫作業······
車子行駛在三環路上,路燈,與商鋪的霓虹燈光輝映。許晴沉着臉色,忽然道:“不回去了,去三裏屯,我想喝酒。”
“怎麽了?”陳淩淡淡的道。
“陳淩,你是王八蛋,我告訴你,我從沒對陳夢說過一句重話。對她比對彤彤還好,你竟然不相信我。”許晴終是忍不住爆發了。又道:“停車!”
陳淩看了眼外面的車流如龍,這時候怎麽也停不了車,隻有道:“等開出去,我們找個地方先吃東西,再說。”
許晴悶了下去,不再說話。撇頭看向窗外。
車子開出擁堵的三環路,進入一條僻靜的古樹林蔭路。那邊有個咖啡廳,陳淩下車給許晴打開車門,許晴下車後悶頭朝前,卻是不理會陳淩。陳淩緊跟在後面。咖啡廳裏有包廂,陳淩跟許晴要了一間包廂,點過牛排後,許晴依然氣呼呼的像個小女孩。根本不像是有兩個孩子的媽媽,陳淩再也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
許晴看見陳淩的笑容,頓時醒覺到自己被耍了。陳淩的生氣一直是在裝的,許晴氣惱不已。兩人本來是坐在沙發上,許晴一個沙發丢過來,陳淩接住沙發。順便将許晴拉進了懷中,這才開始講陳夢到底說了什麽。
陳夢的原話是這樣的。
“叔叔,許阿姨雖然對我很好。可是在那個家裏,我知道我是一個外人。特别是有時候看到彤彤親親的喊着媽媽,我就特别羨慕彤彤。許阿姨每次跟我說話都很小心,怕傷到我的自尊心。我知道,也不能怪許阿姨。因爲我是外人,許阿姨也永遠不可能像對彤彤那樣,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我在那兒覺得很壓抑。你們收養我,我知道是因爲亞迪絲姐姐的托付,不可能是喜歡。許阿姨已經有兩個女兒了,才不會缺我一個。”頓了頓,陳夢繼續道:“叔叔,我其實有怨過您,因爲亞迪絲姐姐是将我托付給您的,但是您之後就再沒來看過我。但是現在我不怨您了,因爲我終于知道,您一定是去忙正經事了。您是在乎夢夢的對嗎?您剛才生氣的樣子好威風,夢夢很感動呢。”“那跟叔叔回家吧?”
“不,叔叔,我在這兒真的很好。很充實,在這裏,我不用擔心我是外人,大家都是平等的。老師也不會特别對待我,我很開心,真的。”
陳淩跟許晴原話叙述完後,握住許晴的手,道:“我想想也是,既然她喜歡在那兒,就随她吧。她性格很強,終是不喜歡寄人籬下。我們以後有時間多看看她,讓她知道外面也有人關心她,這樣子她心裏會開心很多。”
許晴點頭,道:“看來還是我對她關心不夠。”拍了拍光潔的額頭,道:“陳淩,對不起,這事還得怨我。”
陳淩柔聲道:“怎麽能怨你,你要照顧彤彤,還有妙佳和外公。一家子人夠你忙了,不可能面面俱到。再說如今的安排,對陳夢将來也很有幫助。”
“啊···”陳淩剛一說完,便被許晴掐住大腿肉,陳淩雖然不疼,但也配合的痛嘶出聲。許晴嬌憨的嗔道:“看你還敢不敢耍我,你害我差點沒哭出來。”
陳淩哈哈一笑,吻上了她的唇。
吻了一會,許晴便要推開陳淩,道:“别····等回家。”陳淩卻是不依,手在她的胸上撫摸揉捏,小聲道:“你不覺得這兒很刺激嗎?”
“萬一服務員進來。”許晴可不覺得丢得起這個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時候服務員敲門上餐。陳淩和許晴連忙坐起身,不過許晴臉上的紅暈還是讓服務員看在了眼裏。肯定也猜出兩人在裏面幹撒。
服務員上完餐,臨出去時還多看了眼許晴。許晴更加臉紅,狠狠的瞪了眼陳淩。
回到喬老的别墅後,許爽在客廳裏看電視。妙佳和許彤自然都已經睡了。許晴看了兩個孩子一會後,方才去洗澡。陳淩也悄悄進去,各自吻了下兩個孩子。吻許彤時不小心把許彤弄醒,不過小丫頭倒沒有什麽反應,喊了聲爸爸,又甜甜的迷糊睡了。
陳淩陪着許爽看電視,聊了會天。在許爽心裏,其實還是很敬重陳淩的。聊了一會兒後,陳楚的電話響了。陳淩拿起一看,是沈出塵打過來的。
陳淩對許爽道:“我去接個電話。”便朝陽台處走去。接通後,沈出塵的聲音傳來。“陳淩····”
“塵姐!”陳淩聽出沈出塵的聲音有些凝重,擔憂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沈出塵苦笑,道:“确實是出了點問題。我在南洋這邊,之前我聯絡華人商會出錢,練了幾支精兵。這些精兵的武器,裝備都很出色。所以我依靠他們在海上争奪産權,一向都沒什麽問題。同時,這幾支精兵還爲各大商會服務,保證他們在南洋不受土著,和軍閥的侵擾。”頓了頓,道:“不過我之前下了一條規矩,任何商會想要動用這幾支精兵,都必須有我的親筆批準。很多時候,他們自己有問題,總是想着占别人便宜。所以我有幾次沒答應出兵。”
陳淩皺眉,這些華人商會出了錢,用不到兵,看來問題是出在這裏了。當下擔心的道:“塵姐,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沈出塵微微一歎,道:“你也别太擔心,還在掌控之中。是這些華人商會聯絡了當地軍閥,殺了我手下幾名将領,他們想要奪權。現在我人在南洋一帶的叢林裏,這些軍閥借着演習之名,想要将我在叢林裏的基地給毀掉。”
“需要我做什麽?”陳淩問話很直接。
沈出塵道:“我現在人在叢林的基地裏面,抽不開身。這件事情的鼓動者,是南洋司徒家的老太婆。這個老太婆言語嚣張,絲毫不把我們天縱放在眼裏,揚言若沒有她的财力支持,天縱便屁也不是。如今三家軍閥的聯手,也是她出錢促成。我要你趕到南洋,将這老太婆斬首,也讓南洋的人知道,開罪天縱會是什麽下場。”
“好!”陳淩應道。
沈出塵語音一柔,道:“也不用太着急,四天之内趕到就可,你還可以在北京多陪家人兩天。”頓了頓,歎道:“我倒不是怕了這三家軍閥的聯手,他們全部保存實力,指望着同伴上。成不了氣候。說到底,他們這番作爲,也是騙騙老太婆的錢,順便想在我身上敲詐一筆。我痛心的是這些華人商會,他們之前全部受過這些軍閥的屠戮,敲詐。他們都是被殺怕了才知道,光有錢,沒有權力在手,就等于是肥羊。所以我在這個前提下,提出讓他們出錢訓練精兵。他們才乖乖答應,沒想到這些人,傷疤好了還沒兩年,轉手就跟這些迫害過他們的軍閥聯手,反過來對付我。”
結束了與沈出塵的通話後,陳淩拿着電話發了會呆。其實他心裏也很想念傾城,但是此時此刻,他不知道打通之後,要用什麽話來跟傾城說。怎麽解釋沒有回西伯利亞。是,可以欺騙她,她一定會信。但陳淩怎麽能欺騙她?
如果說實話,這種事情在電話卻又溝通不清楚。所以隻有等幫塵姐解決了南洋的事情後,再回西伯利亞,跟傾城溝通。
西伯利亞。
伊爾庫茨克,天縱軍事學校。
夜色深沉,雖然已經三月開春,但伊爾庫茨克的夜晚還是非常寒冷。
外面寒風呼嘯,像是一個怪獸。在陳思琦的卧室裏,葉傾城穿着睡衣,套着一件羽絨服推門而進,手裏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
面條上蓋了兩個煎得金黃的荷包蛋。
陳思琦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是患了感冒。幾天都不想吃東西,剛剛她喊餓。葉傾城馬上鑽出被窩,給她煮了一碗面條進來。
“快趁熱吃吧,我的小姑奶奶。”葉傾城長發垂着,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嘻嘻,傾城姐你真好。”陳思琦接過面條,吃了一口,又把雞蛋分給葉傾城,道:“你也吃一個。”
“你吃吧,我不吃。”葉傾城道:“最近看油膩有點反胃。”陳思琦道:“這麽一大碗我可吃不完,我去給你拿雙筷子,咱兩一起吃。”說着就要起身。
“得了,姑奶奶。我去拿,你别折騰了。”葉傾城連忙阻止她。
待葉傾城拿了筷子進來,兩姑嫂便熱乎乎的吃起面條來,倒也其樂融融。忽然,陳思琦想到什麽,道:“你以前也挺愛吃荷包蛋呢,怎麽突然會反胃呢。該不會····”她的臉蛋上閃過喜色。道:“該不會你有了吧?”
葉傾城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閃過期盼之色,但嘴上卻道:“這事多沒譜啊,别瞎說。”
陳思琦道:“我倒是希望你快點有個小寶寶,這樣我就可以當姑媽了,你也可以當媽媽了。”頓了頓,道:“也不知道哥什麽時候回來,要不咱們給他打電話問問吧。”
葉傾城忙道:“别!”她吃了一口面條,道:“他是忙正經事,忙完了一定會打電話回來的。”
“打個電話又有撒。”陳思琦雖然這麽說,卻也沒再繼續堅持。
便在這時,葉傾城的手機響了。
“一定是哥打來的,我有預感。”陳思琦驚喜的道。葉傾城拿出手機,看了下來電号碼,卻是個陌生号碼。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對陳思琦淡淡一笑,道:“你這預感更沒譜。”說着接通了号碼。
對方的聲音顯得有些深沉,道:“喂!”
“你是····貝仔?”葉傾城猶疑一瞬後,肯定的說道。
“是我!”貝仔沉聲道:“你說話方便嗎?”
“嗯!”葉傾城心中奇怪極了。
“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六天了,陳淩在北京,和一個叫許晴的一起。他們還有一個女兒。”貝仔話一說完,便挂了電話。
葉傾城卻是呆住了,在貝仔說出許晴的一瞬間,她的心口猛烈一痛,就似窒息一般。如果貝仔說陳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葉傾城絕不會相信。她對陳淩是絕對信任的,但許晴,這個女人,葉傾城是知道的。
直覺告訴葉傾城,貝仔沒有說假話。
察覺到葉傾城神色不對,陳思琦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道:“怎麽了,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不是!”葉傾城搖頭,道:“是我靜姨打的電話過來,南洋那邊出了點問題。琦琦,明天我要去一趟南洋。”
“嗯,好!”陳思琦又連忙安慰葉傾城。葉傾城盡管心中痛如刀割,但爲了不讓陳思琦擔心,一直強忍着。
“我先去打個電話,琦琦,你先睡。”待陳思琦吃完面條後,葉傾城說。
“好!”陳思琦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葉傾城拿着面碗進了廚房,她強忍着心頭劇烈的酸楚,将碗洗幹淨,然後上樓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拿出那部衛星手機,沉吟一瞬後,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陳淩的電話。
葉傾城手心微微顫抖,撥出陳淩的手機号碼,但剛一撥出,她就似觸電一般的掐斷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葉傾城仰起頭,抑制住眼裏想要竄出的水汽。半晌後,她撥通了道左滄葉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道左滄葉的聲音驚喜中帶着意外,道:“小妹······”頓了頓,又是語音一變,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别擔心,大哥會幫你解決。”
葉傾城聽到來自道左滄葉的關切聲音,心中的柔軟終于被擊中,淚水宣洩而下。她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好半晌後,她才平複情緒,道:“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但是你不準問我是爲什麽。”
道左滄葉微微意外,随即點首,道:“好!”
“你幫我查一下,陳淩是不是在北京。如果在,他住在那兒?你不要驚動他,也不要問我爲什麽。”葉傾城忍住傷心,條理清晰的說。
道左滄葉鄭重的點頭,他意識到了什麽,但現在小妹的情況,他什麽都不方便說。當下道:“你等一會,我馬上去查。”
陳淩在北京并不是一件隐秘的事情,道左滄葉稍一打聽便打聽了出來。随後,道左滄葉電話打給了葉傾城,告訴她,陳淩确實是在北京。
葉傾城沒有再多說,挂斷了跟道左滄葉的通話。
第二天,葉傾城與陳思琦謊說要去南洋。
學校的負責人是左臨,沈出塵的心腹。對于葉傾城的安危他是很重視的,葉傾城說要外出,他沒有阻止,但卻派了兩名保镖。這兩名保镖都是鐵血戰士,除非是碰到非常強悍的高手,普通的軍人,社會混子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陳思琦要送葉傾城,被葉傾城拒絕。葉傾城隻說要陳思琦快去給孩子們上課。陳思琦見葉傾城堅決,便也沒再堅持。
葉傾城要去的自然不是南洋,而是北京!
且說昨晚,在北京,喬老的别墅陽台前。陳楚打完電話,思忖着給葉傾城打電話時。卻正是葉傾城接到貝仔告密時。若是當時陳淩打電話過去給葉傾城,或許之後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陳淩把事情想的略過于簡單,也偏向于完美。而一旦其中環節出了差錯,那後果便會變得嚴重起來。
收了電話進衣兜裏,陳淩擡頭仰望星空,今晚卻是一輪彎月。對于去南洋殺司徒家的老太婆,他倒沒有多擔心。擔心的是傾城····
便在這時,許晴來到他身後。許晴很是敏感,看他情緒不高,不由輕聲問道:“是傾城打來的嗎?”
陳淩轉身嗅了口她身上的香味,握住她的柔夷,将她攬進懷裏。她的小心翼翼讓陳淩察覺到,不把和傾城與她的事情解決好,對她們兩人都是傷害。許晴也會時刻不安。
“不是傾城!”陳淩道:“我大後天要去南洋一趟,塵姐那邊出了點問題。南洋的問題解決完後,我再去西伯利亞見傾城。”
許晴的頭靠在陳淩的肩頭,靜靜的依偎。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但唯一知道的是,分别在即,需珍惜。
一架從中東土耳其飛往北京的航班上。
頭等艙裏,燈光明亮,艙門緊閉。
真皮座椅上坐了一名女子,餐桌上放着一杯紅酒。這名女子年歲在二十七八之間,不過看起來卻如二十二歲的女孩。長發束起,顯得很是幹練。她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臉蛋精緻美麗,美麗中透出一種大氣。男人一眼看到她,會覺得她是谪仙,隻能膜拜,不能亵渎。看她明眸皓齒,舉手擡足之間都有一種奇異的上位者氣勢。
她的名字叫做海青璇,此刻,她的眼眸中有着微不可察的憂慮。
淩晨六點,飛機降落在北京國際機場。
海青璇戴上墨鏡,提着行李箱,過安檢,出了機場。機場外天還未亮,寒冷氣息侵襲而來,海青璇卻是絲毫不懼這點冷意。她走路之間,穩定如山河,一看就是修爲上乘之人。
海青璇在機場外的樓階上站立,眼睛巡視片刻,立刻看到了黑色的binz。那輛binz車門打開,一身黑色風衣的海藍出現。
“姐!”海藍面上閃過激動之色,快步過來。海青璇摘下了墨鏡,看着海藍這個親妹妹,微微一笑,道:“你變漂亮了。”海藍替海青璇拿了行李,道:“走,我們先回家。媽一夜沒睡,就等你呢。”海青璇面上閃過一絲苦澀,道:“爸媽還好嗎?”一邊說話,一邊跟海藍上了車。
關好車門,海藍啓動車子,道:“爸媽聽說你出事,都很着急。爸爸本來想讓第五部隊突襲小組過去營救你們,但是突襲小組出了點問題。”
海青璇微微蹙眉,道:“出了什麽問題?”
海藍道:“突襲小組本來預定在琉璃島上進行野外突擊訓練。但就在你們出事前一天,小島上被人投了t9号病毒,病毒是真是假不知道,還需要進一步觀察隊員。但是短時間内,突襲小組都被封閉在小島裏,不準離開。”頓了頓,道:“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犯罪活動,敵人知道我們如果要救你,隻有派突襲小組。”
“知道是誰投的毒嗎?”海青璇凝眉問。
海藍一邊開車,一邊道:“是任長河。”
海青璇眼裏閃過一抹恨意,道:“這個叛徒,當年跟爸爸産生分歧,賭氣下離開第五部隊。這些年,就一直沒停止過跟我作對。這次更是離譜。”
海藍微微一歎,道:“任長河很狡猾,我們幾次派人去追剿他,非但沒有追到他,倒被他殺了我們幾個人。”
海青璇道:“國安的人當然不成,任長河當初就有毒蛇教官的稱号,在第五部隊裏,無論槍法,用毒,還是身手,都是頂尖的。除非我親自去抓捕他,可惜我一直脫不開身。”頓了頓,她微微焦灼的道:“海藍,我們的人還全部困在中東臨近土耳其的邊境叢林中,我是拼死逃出來的。我的隊友全部還在苦撐,等着我去營救他們。”
“我聽爸爸說了你的情況,姐,你不要擔心。你想要的人選我已經找到了,有他在,一定可以幫你救出你的隊友。”海藍笃定的說道。
海青璇卻是不太樂觀,道:“克爾林奇這次出動了大部隊,是下死心想要把我們剿滅,要救出他們,那有那麽容易。就算你說的這個人有天大的本事,他一個人,又怎麽可能做到幫我救出隊友。”
海藍面有難色,道:“姐,你們現在是國際雇傭兵,與我們國家沒有絲毫關系。不是我和爸不想幫你,你提出的派出第五部隊的王牌特種隊,根本不可能。王牌特種隊在國際上參加過比賽,一旦出去被認出來,我們會有很大的麻煩。美國與周邊國家不斷在鼓吹中國武力論你是知道的,我們不能給他們以口實。”頓了頓,繼續道:“爸爸人還在上海,你出了這樣的事,爸一下子就病倒了,現在喬老都過去看望爸爸。喬老和爸爸已經商量過了,隻能給你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