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迪沖入馬路上,路燈明亮,馬路幹淨。隻有在這疾速中,衆人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那些人被我們一殺,沈門立刻會鎖定我們。”沈智臉色沉重,道:“我不知道沈門在這裏有多少高手,但是現在行蹤暴露,恐怕無論逃到哪裏都不适合。唯一的辦法,我看見來這兒的時候,經過了很多險峻的大山。我們藏到山裏去。沈門的高手衆多,這座城市的黑道都已爲他們所用,在城市裏,實在是躲不過。”頓了一頓,道:“但是依我估計,即便是躲進山裏,隻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摩天臨道:“我通知塵姐吧,也許塵姐有辦法。”
沈智閃過苦澀,道:“塵姐遠在天邊,要趕也幹不來。況且,沈門的光明甲一旦出動,塵姐來了也是送上性命。”
“停車!”一直沉默的葉傾城忽然道。
“啊?”沈智疑惑的看向葉傾城。葉傾城顯得相對鎮定許多,她突然恍惚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陳淩他一定會永遠的内疚,永遠的記得自己。倒是有了那麽一絲的從容。
“我們下車,走一段路,坐出租車,連換三次,再進山。”她的思維是最清晰的,也是因爲跟陳淩學了一些。
沈智眼睛一亮,道:“這個辦法好,可以多拖延一些時間。”
因爲凱瑞迪的被盜,還有酒店人員的目睹,沈門會鎖定凱瑞迪。
前面是一座高架橋。停下車後,沈智計上心來,和摩天臨将凱瑞迪推下了高架橋。車子摔進下面的河水裏,沉入下去。
沈智是舉一反三的人,夜晚的出租車還是很多。當下攔了一輛的士,上去後一掌打暈的士司機。将的士司機丢進後備箱裏。然後開動車子,對葉傾城道:“這樣沒有司機做目擊證人,他們更難找一些。就不用連換三次車那麽麻煩。”葉傾城點頭表示贊成。高智慧的人說話,從來不需過多的廢話。
衆人心中稍定,沈智讓摩天臨拿出手機,調出地圖,看看開出市區,前往山區的地圖。
曉得地圖後,出租車以一種平穩,正常的速度開走。
沈門的血影隊四人一死,蕭博涵作爲這個片區的負責人,立刻鎖定了嫌犯,并将其出站的照片抓拍出來,分發給全城黑道馬仔,讓那些大佬們也都行動起來。
一億美元的誘惑也足夠讓大佬們瘋狂。蕭博涵根據四名血影隊員的死亡情況,再仔細觀察葉傾城一行人出站的情況。馬上知曉這四人中,怕是有兩名化勁高手。
蘭陵市在一夜之間轟動起來,這個轟動也隻是相對黑道上來說。蕭博涵立刻下達各種命令,各個汽車站,火車站,還有過往的車輛,都安排馬仔們搜查。一旦搜查出來,就算對方硬闖過去。不要緊,沈門這麽大的,對面城市立刻過來,與蕭博涵這邊前後堵截。
天堂組也火速行動起來。
山的入口在市區裏,平時也算是一塊旅遊的地兒。不過旅遊景區都是做了劃分,如果一直前行,可以從山上翻到另一座城市。隻不過這路程,以山上的崎岖難行,怕是要好幾天。
将車子藏在一個算隐蔽的地方,然後弄醒司機,搜了他的手機和通訊裝備。命令他跟着一起上山。
走之前,摩天臨在車上找到了一大瓶礦泉水,還有幾袋餅幹。
此時已是淩晨五點,天邊已經有些灰灰亮。蘭陵市裏如火如荼的搜索行動展開,而葉傾城一行人已經入山,接近一千級的石階,好不容易才爬了上去。這種石階對沈智和摩天臨來說是小菜一碟,但是對葉傾城和陳軍,以及那四十來歲的中年司機來說,就是有些要命。
尤其是葉傾城,途中沈智想要背她,卻被她淡聲拒絕。她真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咬着牙,一點也不拖大家的速度。
沈智心中忽然對葉傾城一動,這樣的女孩兒,雖然長得平凡,(葉傾城戴了面膜,看起來很一般,而沈智和摩天臨并不知曉她的真實面目。)卻讓沈智的心,動了。平常沈智就覺得葉傾城很有一種淡雅的氣質,此刻更是對她多了一份敬佩和心疼。
爬上山頂的時候,蘭陵市已經在腳下。俯瞰整個蘭陵市,衆生猶如螞蟻一般。
天際那邊有紅白藍三色彩霞,可以感覺的到朝陽蘊藏在下面,隻等時機到來,便要一飛沖天,讓天下臣服!
的士司機叫做老王,老王感覺很無辜,很恐懼,半夜出來,還以爲遇上了生意。結果坑爹的人還沒看清就暈過去了。醒來被逼着爬山,委屈死了,也猜不透這幫人的來頭,多問了一句,就被兇狠的摩天藍吼了一句。老王便再也不敢多問。
其實最好的方法是殺了老王,可惜衆人都不是心狠手辣之人,這樣殘殺無辜,他們做不出來。
稍作休息,衆人開始往深山前行。一路走,裏面越是茂密,蔥郁,有種心靈回歸的感覺。而朝陽也終于從雲層裏跳出。
美好而明媚的晨曦透過樹葉灑進樹林裏,如撕碎的紙屑一般。這且不說,到處都是露珠盈滿,鳥語花香,這樣的景色,讓葉傾城心情爲之一松。
一行人走的并不是旅遊景區,而是往另一座山前行,雖然所帶的食物和水都是從出租車裏搶來的。但是山中自是不該缺水和食物的,不過條件肯定是艱苦的。
蘭陵市一直搜索到早上八點,結果葉傾城一行人仿佛從人間蒸發。
這個情況讓蕭博涵有些尴尬,保險起見,立刻向上級彙報,沈少剛在廣州下了飛機,聞聽情況後冷聲道:“豬腦子,他們逃走肯定是從乘車逃,還不快從失蹤車輛開始查。”蕭博涵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同時對沈少佩服至極。沈默然随後又命令就近的幾個市區的天堂組成員全部向蘭陵市彙聚,務必要把蘭陵市圍成一個鐵桶。做完這些部署,又指派了一名光明甲成員,也就是他的跟班白休紅前去蘭陵市。
白休紅是通靈境界的高手,其勢力恐怖到不可想象。像蕭博涵這樣的人隻有仰望的份兒。
出租車的失蹤很快被查出來,根據種種迹象,對方是逃亡旅遊的鳳凰山。鳳凰山連綿其他山脈,廣闊無垠,極是難搜。
這些也不是困難,于正午十二點,沈門券養的最優秀的特種獵狗一共三十六頭,全部運了過來,投入到鳳凰山。
鳳凰山裏裏外外,天羅地設了下來。抓住葉傾城一行人,隻是早晚的問題。
葉傾城一行人一連走了四個小時,葉傾城與陳軍,以及老王都累得受不了。這個時候是他們體能的極限,并不是堅強,堅持就可以了。那一大瓶礦泉水被三人喝得七七八八,又吃了一些餅幹充饑。休息十分鍾後,繼續趕路。
這個時候,再美的風景也不再美麗。
遠在西伯利亞,天縱軍事學校乃是沈出塵的大本營。她爲各大将軍,軍閥頭子訓練出無數厲害的殺手,戰士。而這個學校的校長,自然就是沈出塵了。沈出塵手上有很強的軍事實力,五千華人子弟兵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她的财富在西伯利亞,在南美一帶,都是不可思議的強大。
所以在西伯利亞,沈出塵是無冕之王。她不得罪各方勢力,甚至願意給他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是有前提,誰都别想打她的主意。
如此恩威并施,沈出塵的地位在西伯利亞,已經無人可以動搖。
沈出塵在書房裏正在給道左滄葉打電話,她已經從摩天臨口中知道了葉傾城此刻的危機。葉傾城對陳淩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沈出塵向陳淩保證過她的安全,若葉傾城真的出事。恐怕會成爲陳淩與自己之間永遠的心結。
所以對沈出塵來說,眼下救葉傾城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對上沈門,即便是自己親自出馬都不行,如今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道左滄葉了。
洪門與沈門并肩而立,洪門低調,并不代表洪門就沒有實力。
“道左,這個忙,我希望你能幫我。”沈出塵沉重的說道。
“橙子!”道左滄葉沉沉一歎,道:“陳淩這件事情沸沸揚揚的,我也知道。他這次的行爲确實太過,如此激怒沈門。”頓了頓,道:“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不能幫。橙子,我的苦衷你應該知道。我代表的是洪門,我一旦出手,就代表洪門向沈門宣戰。這樣會将我們正家族推到水深火熱的地步去,我不僅僅是一個人啊。”
“道左,你更應該明白。沈門也不會因爲一怒之下,就跟你們宣戰,那樣更不符合沈門的利益。”
“橙子,沈默然那個變态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無所顧忌。誰也抓不準他的心理,這個險不是我們不敢冒。而是爲了一個葉傾城,一個與我洪門素不相識的葉傾城,不值得冒。家族裏也不會有人答應。”道左滄葉頓了頓,道:“橙子,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你應該了解我的爲人,若真不是沒有辦法,我會拒絕你的請求嗎?”沈出塵沉重的挂斷了電話,她也知道這個要求對道左滄葉來說,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門突然被推開,門外站着一身雪白西服,淡然潇灑的葉東。葉東在這邊過得還算惬意,東盛幫的全軍覆沒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但他是個鐵打的漢子,一切苦難自然都要撐起。
不過此刻,葉東的臉上卻是凝重擔憂至極。
沈出塵剛才就知道葉東在外面,這件事情也沒必要瞞着葉東,因爲沈出塵知道葉東是個睿智理智的人。
葉東進來後,關上門。然後緩步走到沈出塵面前,隔着書桌凝視沈出塵,輕聲問道:“傾城出什麽事了?”
沈出塵沉重的道:“在蘭陵市,他們被沈門的人發覺了。現在他們躲進了鳳凰山,一時間沈門還沒發覺。不過估計以沈門的勢力,熬不過三天。”那些特種獵狗還是沈出塵當初高價在新西蘭買回來的,其厲害程度,她心裏是最有數的。
“沈門抓住傾城,會怎麽樣?”葉東覺得所有的堅強都一下子變沒了,身上沒有一絲的力氣,晃了兩下,勉強坐在了椅子上。“沈默然這個人沒有情性,抓到了,自然是會···殺!”沈出塵太了解沈默然了。
從當初第一眼見到沈默然時,沈出塵就知道,這個人無情狠辣,不可能屈居人下。若不是自己及早有準備,怕是早已死在沈默然和那位老太爺的手上了。
當時的沈門,老太爺并無子嗣。認準了沈出塵爲接班人,沈出塵的手腕,能力也讓老太爺滿意。偏偏就那麽突然,老太爺找尋到了遺落在外的親孫子沈默然。
他沈門的基業,自然是想要交給親孫子的。當時的大權都在沈出塵手上,于是兩爺孫就毫不留情的發動兵變。
罷了罷了,當中的刻骨仇恨,現在想來隻會難受痛苦。沈出塵收拾心緒,還是要繼續爲眼下的葉傾城而頭疼。
葉東面上閃過痛苦之色,道:“我這幾天總是在做噩夢,夢見傾城滿身是血的喊着我,我去追她,她越走越遠。當年她媽媽在我眼前沒了氣息,我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說到這兒,眼角流下淚水。
“這樣吧,我回國一趟,盡全力去救傾城。”
沈出塵心裏也堵得慌。倒是因爲造神基地的命令,沈出塵不用擔心惹來殺身之禍。
“你若去,有多少把握救回傾城?”葉東擡頭希翼的問。
沈出塵搖了搖頭,道:“國内幾乎都是沈門的勢力範圍,傾城她們都已經暴露,我根本不可能救出她們。去也不過是盡人事罷了。”
葉東劇震,咬了咬牙,突然開口道:“如果是洪門出手呢?”
沈出塵一怔,蹙眉道:“你剛才應該聽到我和道左滄葉的對話了,他不可能出手。”
沈出塵的威嚴很重,即使是葉東在她面前也覺得很有壓力,但此刻葉東挂心女兒的安危,卻是一切都不怕了,凝視沈出塵,道:“你就告訴我,洪門出手,能救傾城嗎?”
“道左滄葉若出手,代表的是洪門。自然能救下傾城。眼下道左不敢冒險,我卻知道,老家夥沈公望最在意沈門,絕不可能讓沈門目前的狀況與洪門火拼。最關鍵的是,沈門其實不占太大的優勢,沈默然雖然厲害,但是基地成員之間,不得允許,是絕不能生死相博的。所以如果沈默然與光明甲不出手,洪門與沈門真的鬥起來,隻會是兩敗俱傷。”
葉東聽了沈出塵的話,若有所思起來,半晌後,眼中閃過堅毅的神色,鄭重的道:“沈小姐,麻煩你幫我接通道左滄葉的電話。”
沈出塵能理解葉東的愛女心切,歎息道:“陳先生,我與道左滄葉有很深厚的友誼。我尚不能讓他出手,你再怎麽求他都是沒用。他這個修爲的人,心志堅如磐石,不可能改變主意。”
葉東微微苦澀,道:“沈小姐,這些我都知道,我自有我的道理,麻煩你了。”沈出塵無奈,道:“既然你不死心,那我依你。”說着用衛星手機打通了道左滄葉的電話。
道左滄葉平時若接到沈出塵的電話,一定會很高興,今天卻是有些害怕她的電話。卻也不敢不接。
“橙子!”道左滄葉的聲音顯得很無奈。
沈出塵将手機遞給了葉東。葉東沒有避開沈出塵,深沉的道:“道左,是我!”
“你是誰?”道左滄葉在電話那邊疑惑至極,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我是葉南宮。”葉東深吸一口氣,道。
“葉南宮!”道左滄葉微微失色,随即眼中閃過厲色,道:“你這個家奴拐走我姨娘,現在怎好意思再聯系我。”
葉東聽到家奴這兩個字時,眼中閃過無比的苦澀,道:“道左,你小時候很喜歡跟在我後面喊南宮叔叔的。”
“那時候是我小孩無知,你也未曾做出敗壞我葉家門風的事情。”道左滄葉頓了頓,道:“我們葉家不想在聽到你和我姨娘的任何事情····”
“道左滄葉,夠了。”葉東提高了聲音,道:“沒錯,我葉南宮是家奴出身,但是論及才能,才識并不比你們葉家的人差。你也不過是有個好出身罷了。若不是眼下事不得已,我焉會來聯系你,我葉南宮也沒那麽下作不堪。”
葉東的突然疾言厲色讓道左滄葉怔了一怔,若是别人這樣對他道左滄葉,以他的傲氣,他一定殺了對方。但是葉南宮不同,葉南宮是看着他長大的。小時候,道左滄葉最佩服,最喜歡的就是葉南宮。
所以當葉南宮真正怒的時候,道左滄葉有些被父親責罵的感覺。
葉東繼續道:“我不想多說,葉傾城是我和你姨娘的孩子。我葉南宮算是家奴,但是傾城身上流的是你們葉家的血。還有,你姨娘在生傾城時難産去了,老爺子再多的恨,也不必恨了。傾城和你姨娘長的很像,也是你姨娘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道左滄葉挂了葉東的電話後,發了一會兒呆。他此刻正坐在葉家莊園的茶亭裏。随後,他起身去見葉老爺子。
葉老爺子是道左滄葉的爺爺,葉老爺子早已經不管洪門世事,自從當年家門出醜,小女兒葉憐月随家奴葉南宮私奔,老爺子的身體便變得很是不好。自那以後,老爺子不許葉家的任何人提起葉憐月,老爺子真正是恨到了極點。
道左滄葉進老爺子休息的大院時,葉靈兒在大堂裏親自摘着茶葉心。葉靈兒穿着淺綠色的裙子,成熟中夾雜一絲可愛,臉蛋兒更是甜美至極。
“道左哥哥!”葉靈兒見到道左滄葉,歡快至極的起身,上來就挽住了道左滄葉的胳膊。道左滄葉平常都會寵溺的揪她鼻子,但現在心中沉重,隻是問:“我爺爺呢?”
“正在午睡呢。”葉靈兒道:“老爺子近來睡眠很不好,道左哥哥,要是沒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待會兒再去見他吧?”
“不行,人命關天!”道左滄葉冷聲說完,徑直朝裏屋走去。
葉老爺子本名葉經緯,年輕的時候在洪門四大家族中也是極厲害精明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在四大家族中,掌控最重要的軍火,實權的線路。隻不過到了後來,小女兒出事讓他心灰意冷。葉經緯對兒子和女兒是極爲寵愛的。小女兒執意要嫁一個家奴,令他雷霆大怒。
道左滄葉的父親才能平平,那時候葉經緯撒手不管家族事務,但是家族裏一切走上了正軌,倒也相安無事。直到道左滄葉開始展現鋒芒,又将家族的事業推到了一個高峰。若無沈門的沈默然,如今洪門葉大家應該是國内地下的霸主了,可惜,如今道左滄葉也隻能歎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葉經緯睡在庭院後竹椅上,庭院裏有兩棵移植過來的香樟樹,十分的茂密,并且散發着陣陣香味兒。午後有陽光,有和煦的風吹拂。葉經緯躺在竹椅上,睡态安祥!
道左滄葉走近,站得畢恭畢敬,出言輕喊:“爺爺!”
一連喊了三聲,葉經緯才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道左滄葉,目光裏有了一絲暖意。淡淡道:“你怎麽來了?”
“爺爺,我有事需要向您禀報!”
“你現在是我們葉家的主事人,想做就什麽爺爺都會支持你,不需要向我禀報。爺爺也相信你能處理好任何事情。”
“是關于姨娘的事情!”道左滄葉深沉的道。
葉經緯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坐了起來,眼帶寒光,道:“不要跟我提這個忤逆女,我不想聽到與她有關的任何事情。”
“姨娘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道左滄葉悲傷的道。
葉經緯的臉色僵住,驚愕,随後一動不動。好久好久以後,他眼眶中流出兩行燭淚。那麽多的恨意是需要多大的愛才能堆積而成。這一刻卻聽到女兒早已經死了,他陡然發覺所有的恨都是那麽的空虛,那麽的荒唐。
這一刻葉經緯的思緒如海潮,想到了很多很多,全是小女兒憐月。那時候憐月清清冷冷的,跟誰都不愛搭理。她不需要說話,隻需要在自己背後輕輕捏捏背捶捶肩,自己就會歡喜無比。她不開心從來都不會說出來,隻會氣悶的撇撇嘴也不計較。
記憶中,從憐月小時候上學,到她漸漸出落得美麗非凡,她不喜歡出去玩,不喜歡參加聚會。總是會在自己寫毛筆字時,給自己泡上一杯濃茶,然後磨墨。
記憶終于回到了那一夜決絕的畫面。
那夜大雨如注,乖巧的憐月悄悄收拾了行李,和葉南宮那個家奴逃走。憤怒的自己帶動葉家的詭隊人員前後堵截,最後終于将他們堵在了那條上高速的公路上。雨很大,車燈将雨線照射得缤紛狂亂。
葉南宮跪在雨地裏懇求自己給他們一條路走。而乖巧的憐月,她仇恨的看着自己這個父親。她不再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