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上有一部車子自帶的電話,梁承豐心中冷笑,陳淩,你個傻逼死定了。上了車後,他沒有立刻打電話,等到上了公路,拉開距離,神不知鬼不覺的撥打過去,最後删掉号碼,一切就天衣無縫了。
邁巴赫車裏,梁峰撥打通了梁承豐的手機号碼。剛才陳淩在梁承豐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他暗示。梁峰爲了把事情弄清楚,方才将梁承豐趕到他自己的寶馬車上去。
陳淩在書房裏,由趙虎等槍手看守着,梁承豐的電話響時,陳淩對趙虎道:“是叔公打給我的。”趙虎上前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果然是叔公。當下疑惑着遞給了陳淩。
梁承豐遲遲等不到梁峰啓動車子,不免心中覺得有些不妙,下了車,來到邁巴赫的車前。“叔公····”他恭敬的喊。
車窗落下,梁峰的神情落寞,正在發着呆。梁承豐頓時長松了一口氣,看來老家夥在傷感老爺子那個老家夥的死。當下情真意切的喊道:“叔公,叔公,您怎麽了?”
“沒什麽。”梁峰轉頭看向梁承豐,喟然一歎,道:“我突然想起了當初跟梁大哥一起到香港來,當時梁大哥三十五歲,我才十五歲。我們一起吃了很多苦,才有今天這份基業,承豐,這份基業來之不易,你一定要守好,不要做出對不起祖宗的事情,知道嗎?”
“侄兒謹記叔公的教誨。”梁承豐最後一點的疑惑也全釋,誠誠懇懇的答道。
“對了,爲了公平一點,還是讓趙虎跟你一起在車上。”梁峰忽然說道。
梁承豐心中一驚,面上卻微笑,道:“還是叔公真君子,這樣最好,到時也省得讓那姓陳的有話詭辯。”
“好,我給趙虎打個電話。”
趙虎很快從别墅裏出來,疑惑着跟梁承豐一起上了寶馬車,自是由趙虎來開車。
邁巴赫轟動引擎,在前先行。老爺子身手了得,出門從來不需要保镖。
趙虎啓動車子,跟在邁巴赫的後面。片刻後,兩輛車行駛上了繁華的街道,這個時候,香港的夜晚正是繁華上演。無論是大排檔,還是高檔飲食,都是絡繹不絕的人群。
從這兒到梁氏公館,不到十分鍾的車程,實際上走路可能還快一些。開車在是繞了彎,但對有身份的人來說,出門不開車又怎麽行。
梁承豐知道時間有限,刻不容緩,很凝重的道:“趙大哥,讓我打一個電話出去,我給你一千萬,如何?”
趙虎身子一顫,梁承豐這一開口太強悍了。讓他方向盤都有些把不穩了,顫聲道:“這不太好吧?”
“兩千萬!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好!”趙虎一咬牙,答應了。
梁承豐長松一口氣,連忙用車身上自帶的電話,迅速撥通了梅雪的電話,急促道:“快,立刻到老家夥的房間,把花瓶裏的遺囑取走,立刻。”
梅雪很少聽到他如此失态,知道事情嚴重,便道一聲好字,立刻往老爺子的房間奔去。
梁承豐長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趙虎的肩膀,道:“趙大哥,放輕松一點,兩千萬不是什麽大數目。跟梁家的基業比起來九牛一毛。待會千萬别露出馬腳來,知道嗎?”
“放心吧,承豐少爺。”趙虎畢竟是幹殺人買賣的人,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梁承豐滿意的一笑。
邁巴赫車中,梁峰的手機放在車前,手機與梁承豐的手機一直是通話狀态,而且按了免提。剛才的梁承豐與趙虎的對話,與打過去的電話内容,他都一一聽着。
梁峰忽然覺得很累,很累。他一直喜歡,相信的梁承豐,竟然是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白眼狼。
梁峰挂斷了電話,給蒼伯打了電話過去,要他讓陳淩到梁氏公館來。
邁巴赫與寶馬前後開進了梁氏公館。梅雪迎了出來,親熱的叫着梁峰爲小叔。梁承豐與她眼神交流,她眨了下眼,表示已經搞定。梁承豐長松一口氣,便要領梁峰去老爺子的房間。誰知梁峰在大廳的藤椅上大馬金刀的森冷坐下。
“叔公,您怎麽?”梁承豐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這個人精,立刻疑惑的看向趙虎。他實在想不通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跪下!”梁峰目光森寒,殺機大現,一字字沖梁承豐道。梁承豐大駭,他的目光鎖定趙虎,趙虎則面無表情。梅雪也是失色,梁峰轟的一下竄起,照着梁承豐的腹部就是一腳,怒道:“畜生!”梁承豐頓時痛得捂住肚子,蝦米一般彎起。梁峰這一腳着實不輕,痛得梁承豐就像腸子都要斷了。
梅雪頓時心痛無比,連忙來扶梁承豐,對梁峰道:“小叔,您這是幹什麽?”
“啪!”梁峰一個耳光甩在梅雪臉蛋上,梅雪柔嫩白皙的面頰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手指印。“東西拿出來!”梁峰伸出了手,冷厲的道。
“什麽東西?我不懂您在說什麽?”梅雪捂住臉頰,眼淚痛得流了出來,又驚又怕的道。
“遺囑!”梁峰吼道:“還要做戲到什麽時候,我全部都已經聽到了。”
“再不拿出來,别怪我對你動家法!”梁峰森冷的沖梅雪道。梅雪打了一個冷戰,目光無助的看向梁承豐。梁承豐疼痛稍緩,他理了理白色的襯衫,慢條斯理的将腳印灰拂去,然後平靜的沖梅雪道:“拿出來吧。”
梅雪點點頭,轉身朝走廊而去。
大廳裏,沒有一個仆人敢進來。隻剩下目無表情的趙虎,怒目的梁峰,平靜的梁承豐。
梅雪去的時間稍長,大約五分鍾。她拿着遺囑出來時,陳淩與那一衆槍手剛好趕了過來。當陳淩看到梅雪将遺囑交給梁峰時不由呆住了。神馬情況,神馬情況?
“叔公,您手中拿的是····什麽?”陳淩淡淡瞥了眼梁承豐,不由有些佩服這家夥敗露後還能這樣平靜。不過也不用怕他玩花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在他陳淩面前,拿了大炮都是廢物。
叔公打電話過來,就代表計劃成功。這個設計,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對陳淩來說,卻是有迹可循。首先,留下梁承豐的手機号碼。一是防止梁承豐通風報信,二是梁峰不知道陳淩的号碼。要偷偷通氣,必須借助這個電話。第三,暗示梁峰打電話過來,梁峰要打電話就必須驅開梁承豐。那麽梁峰隻有驅趕梁承豐去坐自己的車,這樣才不會讓梁承豐起疑。
第四,兵法有雲,圍十必缺。将敵人包圍,必須給敵人一條生路,這樣才能讓他們铤而走險。陳淩并不肯定寶馬車上有電話,但是即使沒有,安排一個趙虎與梁承豐一起。以梁承豐的謹慎多疑,爲了保險起見。他一定會重金利誘趙虎,借趙虎的電話通風報信。第五是最絕的,梁承豐的手機沒有挂斷,放在了趙虎的身上。即使趙虎經不住誘惑,但那邊叔公聽着,他也沒膽量挂斷,一挂斷就代表有鬼。這種智能手機黑屏後,你找借口說是不小心挂斷都不成。趙虎如果敢搞鬼,那就是死路一條。
這些算計謀劃,對普通人來說似乎不可能,但陳淩以前是幹什麽的?那可是中央警衛局的尖兵,專門負責保護各大首長的安危。每次首長出行前,他都會和同事在沙盤上反複推演各種可能發生的危機。
陳淩最擅長的就是将自己想象成敵人,然後絞盡腦汁進攻。
且不說這些,陳淩走到梁峰身前,疑惑到不行。跟見鬼一般的道:“叔公,您····您拿的是···遺囑?”
梁峰倒有些怪異了,因爲與陳淩通話緊急,陳淩隻交代這個安排,并沒有說遺囑的事情壓根是他杜撰的。道:“沒錯,就是遺囑,你這是什麽表情?”
“在古董花瓶裏找到的?”陳淩顫聲問。
“對!”
“老爺子親筆手寫的?”陳淩繼續不甘心的問。
“對!”梁峰終于察覺不對,道:“你别告訴我,你其實是瞎說的?”
陳淩苦笑,道:“那怎麽可能,我又不是神仙,那能說的這麽準。”心中卻有種見鬼的毛骨悚然。有沒有這麽離奇詭異的事情,哥們我真是瞎說的。
梁峰釋然,如果陳淩真是瞎說的,梁峰也會覺得毛骨悚然。
看完遺囑後,梁峰的目光帶寒,到了梁承豐身上,一字字道:“畜生,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梁承豐落寞一笑,這個時候的他一身白色襯衫,依然如帝王高貴。落寞中有種讓女子爲他心疼的魅力,就像他是受難的王子。
“成王敗寇,叔公,要殺就殺吧,我沒什麽好說的。”梁承豐轉而看向陳淩,點點頭,微微一歎,道:“閣下的智計,梁某人佩服。留下我的手機,成爲你跟叔公的通信手段,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暗示過叔公,要叔公給我的手機打電話,然後我的手機沒有挂斷,一直在趙虎身上,對嗎?”他也着實是聰明,很快将其中的關節說的一字不差。
陳淩淡淡點首,心道,你要是知道我說遺囑也是胡亂說的,估計你想死的心都有。
梁承豐轉而面對梁峰,道:“叔公,臨死之前我想看一眼遺囑。我想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就真的如他所說,什麽都沒有留給我。叔公,看在我對您一向還算孝順的份上,求您滿足我最後的願望。”
梁峰沒有說話,忽然冷冷的将手中的遺囑抛了出去。梁承豐緩緩上前,背影略顯蹒跚,彎下腰緩緩撿起遺囑,苦情到了極點。
陳淩心生不妙,恐怕這梁承豐還會有幺蛾子。
白色耀眼的旋轉吊燈下,梁承豐雙手捧着遺囑,白紙黑字,格外的顯眼和刺目。上面的字迹果然是老爺子的。一筆一筆的房産,公司股份,每一房姨太都有分到。就連跟随老爺子已久的丫鬟也得了一處房産。幾個大頭,黑道上灰色産業在明面上的道恒集團公司分給了梁峰。梁氏公館,梁氏私立醫院,以及梁氏集團老爺子手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給了梁華,厲若蘭母子分到一家影視公司,一家餐飲連鎖集團,以及超市連鎖集團。
每一份屬于老爺子的産業,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每一個跟随過老爺子的丫鬟,服侍已久的管家,都爲他們安排了善後。就連梅雪,也得到了一處豪宅。唯獨,唯獨老爺子就像遺忘了梁承豐這個兒子一般。
敢說老爺子是記性不好忘記了他這個兒子嗎?至少老爺子連回到鄉下的趙媽,都安排梁峰去送十萬塊錢,聊表心意。
梁承豐看完之後,似乎癡呆一般,手中的遺囑飄然落地,然後無力的轟然跪了下去。嘴裏喃喃念道:“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我有再多不是,也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就算給一個丫鬟都不給我留一分。”說到這,眼中閃過強烈的恨意,一拳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殷紅的鮮血滲透出來,染紅了潔白的地面。梅雪在旁邊的看的心中一顫,經過諸多的掙紮,她突然鼓足勇氣,來到梁承豐身邊,蹲了下去。捧起他受傷流血的拳頭,用絲巾幫他包紮。
梁承豐眼裏的冰冷恨意融化了一些,他逢場作戲慣了,這一刻看到這個女子,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站了出來。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你們····”梁峰看在眼裏,眼中冒出怒火,道:“你們到底什麽關系?”
梅雪勇敢的擡起頭看向梁峰,道:“我是他的女人。”
梁峰額頭上青筋暴跳,道:“好一對不知廉恥的尖夫yin婦。”他一怒之下,沖了起來,在一名槍手手中奪過槍,大步來到梁承豐面前。梁承豐立刻将梅雪攔在身後,梁峰手中的槍頂在了梁承豐的額頭上。
梁承豐臉色平靜,洋溢出一種解脫的神情。喃喃道:“開槍吧,叔公。死在您手上,我心甘情願。”
“要殺他就先殺我。”梅雪俏麗的臉蛋顯得有些猙獰,從他身後沖了出來。梁峰一腳踹了過去,怒罵道:“賤人!”梅雪頓時摔倒在地,她穿的是紅色旗袍,此刻腹部上印了一個腳印,她痛得額頭豆大汗珠直滴。
梁承豐眼中閃過痛色,便要去扶梅雪,梁峰又一腳踹在梁承豐腹部上,梁承豐啊的一聲痛哼,也摔倒在地。梁峰搶上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槍抵住他的太陽穴,眼中血紅一片。怒道:“小畜生,爲什麽要這麽做,連親哥哥都害,你還有沒有人性。錢财權勢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梁承豐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他冷冷一笑,道:“做都已經做了,叔公你要殺便殺,何必問我那麽多。”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畜牲?”梁峰厲聲道。
梁承豐閉上了眼,道:“那就殺吧。”身上透出一種灑脫,超脫生死的淡然。
陳淩在一邊看着就不對味,這個梁承豐怕是太高明了。若他跪地求饒,以梁峰暴烈的性格,肯定得斃了他。但他現在這麽有骨氣,梁峰欣賞英雄好漢。兼之他又是梁老爺子最後的一個兒子,恐怕還真舍不得下手了。
梁峰這一瞬間,确實下不了手。因爲梁承豐這時有些梁老爺子的氣質,甯死不屈。老爺子生前就是那樣,即使我做了壞事,我也不會低頭。你可以要我的命,但是要我低頭就不能。
“我問你,老爺子的去世,與你有沒有關系?”
梁承豐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計策在奏效了。他搖搖頭,道:“沒有,這一點您可以找何醫生來對質。我再混蛋也不會對老爺子動手。”
陳淩默默歎了口氣,看樣子老爺子的死與梁承豐真沒有關系,所以梁承豐才能這麽笃定。梁峰心疼他是老爺子唯一的血脈,肯定是不會殺他了。而自己現在若開口,倒讓梁峰不喜。算了,梁承豐被趕出去後,就是沒了牙齒的老虎。待會自己讓國安的小美女注意梁承豐的行蹤,然後再殺了他以絕後患。
“将他們兩個關起來。”梁峰收了槍。
梁承豐與梅雪被帶走後,梁峰讓所有槍手嚴密看守。他再走到一處,将老爺子的遺囑從地上緩緩撿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說的回到了主椅上。
梁峰凝視遺囑良久,大廳裏隻剩下陳淩和趙虎。陳淩也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終于,梁峰開口了。站起來道:“走吧,葉先生,陪我去接若蘭母子回來。”
陳淩上了梁峰的邁巴赫,由趙虎開車。陳淩與梁峰坐在後面,梁峰歎息一聲,對陳淩道:“葉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叔公請說!”陳淩心裏咯噔一下。
邁巴赫行駛在夜街上,夜總會,酒吧前的霓虹閃爍過來,顯得有些凄迷美麗。
“如果查出來,我梁大哥的死确實與梁承豐這個畜牲無關,我想代他向你求個情,饒他一命。”
“叔公,這個人心計深沉,如果饒了他,我怕····”
“葉先生,現在阿華也躺在了醫院。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梁大哥唯一的兒子了。梁大哥想必也不願意看到我殺他。我不想死後無面目去見梁大哥。”
陳淩陷入默然,說梁承豐不是老爺子的兒子吧。這一點老爺子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說來也不準,沒有說服力,他腦袋動的很快,随即便歎息道:“既然是叔公的請求,我不殺他就是。”
“多謝葉先生。”梁峰松了一口氣。
私立醫院裏,趙佩一行人被前去提人的羅浩然與藍維科打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的病床上躺着。厲若蘭愁的惶惶不可終日,那羅浩然與藍維科她認識,三叔公的徒弟。厲害到了不能想象的地步,陳淩雖然厲害,但厲若蘭樂觀不起來。
對于此刻的厲若蘭來說,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一片巨大的黑幕下,看不到一絲的光亮。心愛的阿華躺在床上,随時都可能生命走到盡頭,她唯一能做的隻有讓小淩多守着梁華這個親生父親一些。她甚至沒有勇氣告訴小淩,這個男人不是你的叔叔,而是你的父親。
還要擔心随時來自梁承豐的暗殺。如今醫院的守衛力量等于零,即使來一個壯漢,也可以輕易要了她和小淩的命。
白色的燈光散發着潔淨的光芒,梁華依然安靜乃至安詳。
梁幼淩這個小家夥出奇的乖巧,他轉身看見厲若蘭在抹淚,當下拉住厲若蘭的手,道:“媽咪别哭,我會保護你的。”
“傻小子!”兒子雖然調皮,但是在大事前卻如此懂事,很是讓她欣慰。這偌大的梁家産業,不是厲若蘭說不想沾染就不想沾染的,娘家人那邊已經三天兩頭來出謀劃策。可厲若蘭那敢去跟梁承豐提。在香港這邊,有三叔公的庇護,梁承豐還不敢動手。如果繼續回首爾,山高水遠,梁承豐殺了自己母子兩,三叔公也指責不了他。
那麽,就隻有待在這個醫院,承受各種煎熬,等待死亡麽?
所以在這樣的絕望之下,當陳淩與三叔公出現時,三叔公親切的抱起小淩,對厲若蘭喟然一歎,道:“你受苦了。”頓了頓,看向床上的梁華,又道:“一直以來,我都誤解阿華了。”說出時,滿是自責之意。
厲若蘭驚喜交加,看向陳淩。陳淩微微一笑,道:“叔公已經明白一切,梁承豐已經被叔公關了起來。我們來是接你們回梁氏公館。”
梁幼淩雖然更喜歡陳淩抱一點,卻也知道叔公是了不起的人物,不能得罪,顯得很是乖巧。隻是眼神不時的看陳淩。
當夜,厲若蘭與梁幼淩被安排住到了梁氏公館。梁華随着幾名醫師一起也被接到了梁氏公館。梁氏白道上的生意現在缺少了梁承豐的掌舵,所以三叔公也暫時坐鎮梁氏公館。
三叔公同時調派了不少人手來守護公館,同時打電話給他另外兩名弟子,要他們盡快回來。梁氏集團即将大變天,更換掌舵人。這麽多的事情,靠厲若蘭孤兒寡母是不行。三叔公也不會讓陳淩參與進來。再怎麽投緣,陳淩都是外人。三叔公還要防備厲若蘭的娘家人過來摻和。
三叔公的心思很明顯,他要把梁家所有的産業,包括黑道,将來全部都要交給梁幼淩這個梁家唯一的骨血。這樣才不負梁大哥的托付。
陳淩被安排在公館住下後,三叔公先行回别墅看望兩個徒兒的傷勢。而陳淩則打算延遲兩天回北京,梁承豐這個人不除,如何也不能安心離去。既然答應了叔公不殺,陳淩就絕不會自己動手來殺,人無信而不立。
對于厲若蘭來說,現在對陳淩已經是感激涕零了。但是在公館裏,她要注意很多避忌,免得讓人說她和陳淩的閑話。所以她交代小淩,不要對陳淩很親熱。小淩懂事的點頭。
在大廳裏,厲若蘭讓女傭去請了陳淩出來喝茶。
水晶吊燈的光芒有種柔和之美,厲若蘭在燈光下,頭發盤起,穿了精緻的白色小西裝,下身是黑色套裙。她優雅的交疊雪白修長的雙腿,避免春光乍洩。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非常成熟的白領麗人的勾人魅力。看一眼,就讓男人有種想征服的沖動。
“陳淩,以後你有什麽打算?”厲若蘭面帶感激,心中是希望陳淩留下來的,他留下來,她就會覺得安全無比。
但陳淩的回答讓她失望,道:“就這三天左右,我回内地。”
對于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在來梁氏公館的路上,陳淩已經說明了一切。厲若蘭也知道她和兒子即将繼承梁家的産業。梁氏集團雖然留給了梁華,但梁華這個樣子,肯定也是不行。最後還是要屬于梁幼淩。
厲若蘭聽了陳淩的回答,臉上閃過濃濃的失望之色,道:“你何不考慮搬到香港這邊來,就算帶家人也不無不可。我可以給你一棟别墅,你應該知道,我孤兒寡母,這麽大的家業,要守住很難。”
陳淩淡淡一笑,道:“蘭姐,我絕不能留下。若然留下,會讓叔公覺得我其心不良,有所圖謀。也會讓外人說你我的閑話。你不必擔心,叔公對梁老爺子一片赤誠忠心,又無子嗣,他一定會全力幫你們。”頓了一頓,壓低聲音,道:“我看叔公并無要殺梁承豐的意思,叔公又向我請求要我不殺梁承豐。我被逼無奈,隻能答應。但是蘭姐,你也知道梁承豐這個人,心狠手辣,若有一絲機會,他一旦重新崛起。恐怕以三叔公的耿直,三叔公都會遭到他的迫害,到時更别提你們母子兩。”
厲若蘭悚然而驚,俏臉煞白。“你的意思是?”
“無論是爲了梁大哥,還是爲了你和小淩的将來,你都應該狠下心來殺了他。”
“我殺?”厲若蘭嬌軀頓時顫抖起來,雪白的雙腿不自覺的放下,一下便讓陳淩看到了她内裏的白色小内内。陳淩連忙移開目光,厲若蘭算是他的嫂子了,他怎麽也不會有别的想法。不過那一瞥,還是讓他有些性沖動。不由有些懷念葉傾城的味道了,等脫險後,一定要跟她纏綿個三天三夜。随即又閃過那名警長歐陽麗妃的面孔,好像那親吻的滋味很不錯。陳淩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荒唐了。
“蘭姐,隻有你殺,三叔公才會無話可說。因爲大少爺是被梁承豐害死的,你可以說是爲了大少爺報仇。”
厲若蘭想到那位好心的名義丈夫,還有梁華現在的處境,眼中閃過極緻的恨意,道:“好!”頓了頓,道:“不過我怎麽能殺得了他?”
“這個到時我來安排。”
“好!”厲若蘭道。
陳淩見商議定了,留了厲若蘭的電話号碼,便起身前去休息。這一天來真夠累的,最要命的是肝髒還隐隐疼痛,必須去站樁接受月光洗禮,以此來恢複。
說來今天也算一波三折,不過幸好,事情還是完美解決了。陳淩都覺得自己今天幹得不是一般的漂亮,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在卧室裏打開窗戶,讓月光照射進來。陳淩接受了兩個小時的月光洗禮,心思甯靜契合月光,站樁運氣血滋潤肝髒。兩小時後,才覺得身子輕松了起來。
不過雖然疼痛消除,陳淩還是能感覺到肝髒有些不對勁,這樣下去真是不行。那一天肝髒受不了,自己就完蛋了。丹勁,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突破丹勁的那層膜,但是越刻意,越找不到感覺,這不由得讓他不沮喪。連失野信子那女人都尼瑪能進入丹勁,還有念冰也能,靠,我竟然不能?陳淩記得當初沒有領悟淩雲大佛氣勢時,沒有見沈出塵時,在伊賀真木的壓力下,真的快要突破丹勁了。可是自從練習了這些天庭運勁,領悟了氣勢,倒與丹勁越來越遠了。
難道是因爲自己入了魔道?太陽了,越來越玄幻了。陳淩想不通便不再想,隻能先行入睡。
在三叔公的别墅裏,羅浩然與藍維科的傷勢說重也重,說不重也不重。經過一番自個的氣血調養,已經能下床行走自如了。不過内髒受損,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
三叔公看完藍維科,溫和的安慰了一番藍維科,要他好好歇息。藍維科卻忍不住問了梁承豐的情況。三叔公沉痛的說了今日之事,藍維科臉色怪異,卻也沒多說什麽。
随後,三叔公前去看望羅浩然。羅浩然在自個的卧室裏,正坐在沙發上喝着一杯紅酒。
三叔公敲門進來後,羅浩然連忙站起,面現慚愧之色,還沒開口,三叔公便淡淡一笑,道:“浩然,不必自責。你跟老二我很了解,都是謹慎的人。”頓了頓,來到羅浩然身邊,陪他坐下後。三叔公道:“你内髒受損,不要喝酒了。”
“是,師傅!”對于師傅,羅浩然尊敬如父。
“說說吧,今天是怎麽回事?”
羅浩然當下便将去抓陳淩,從出房間,到下樓上車之至車上陳淩的話,以及陳淩的爆發等等情況全說了出來。
三叔公聽的臉色驚異敬畏,道:“這個陳淩的大腦,簡直就像一部計算精密的儀器,他把所有可能都計算進去了。”
“師傅,他似乎有種神奇的運勁法門,可以将氣血之力瞬間提升。若非如此,我和二師弟也絕不會遭了他的道。”
三叔公沉吟道:“我知道少林有種金剛佛怒**,在搏鬥激烈時,将氣血催生的更加沸騰如湯,一旦運功,全身毛孔控制不住,血液便如水珠從皮膚毛孔滲出。那是催發潛力極傷自身的法門。即便如此,也并不是瞬間能夠提升潛力和氣血。”
羅浩然道:“師傅,金剛佛怒**我也聽聞過,使用時還需以聲波震蕩催運。所以我敢斷定他用的不是金剛佛怒**。”
三叔公産生了濃厚的興趣,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神奇的運勁法門,真是聞所未聞。”頓了頓,道:“可惜這樣的秘術,他定是不肯說了。”言中充滿了無盡的遺憾。練武術的人,對武術自是有外人無法理解的狂熱。
随後,三叔公談到了梁承豐的事情。問及羅浩然處置梁承豐的意見。羅浩然苦笑,道:“師傅,有些話說出來大逆不道,您也不喜,我不知該講不該講。一直以來,我不講,也是怕您有想法,以爲徒兒幾人對這份産業有觊觎,故意抹黑承豐少爺。實際上,您是當局者迷,我們這一群弟子都是旁觀者清。承豐少爺的心計,手段,狠辣。那些事情不用去證實,我也知道是他做的。梁華少爺我見過,他算是仁厚之人。而面對承豐少爺,即便是我也有不寒而栗的感覺。”頓了頓,道:“您要問我的意見,我覺得殺了最好。他活着一天,就永遠不會放棄對梁家産業的觊觎。”
三叔公面色微微尴尬,道:“浩然,你不明白。我與你梁大伯的感情,我跟他一起從家鄉逃荒出來,當時我才十五歲。沒有梁大哥,我早餓死在家鄉了,我們之間經曆的生死大險,我自己都數不清楚。接近四十年的感情,你要我怎麽忍心把他最後的一個兒子都殺了?”
羅浩然陷入默然,随後道:“師傅,這樣我倒有個建議。”
“你說!”三叔公眼睛一亮。
“把承豐少爺送往國外,讓他永遠不要再回來。”
三叔公微微一怔,陷入思索,半晌後道:“那就不必了吧,他再多鬼心眼,也沒有什麽武功。出去後,沒了梁家更是沒有勢力,有我們看着他,掌控在手中,反倒安全一點。”
羅浩然苦笑,道:“師傅,您确定您不會到時心軟?”
“他做出如此畜生的行徑,我如何還能心軟。”三叔公堅決的說。
“那弟子也無話好說了。”羅浩然歎息。
“那你好好休息吧。”三叔公說完頓了頓,道:“浩然,再不要說什麽我猜疑你們觊觎我的産業,這些東西,以你們的本事,要多少錢會沒有。我知道你們一直忠心留下,無非是想幫我這個老頭子。”
羅浩然眼中頓時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感動。哽聲道:“師傅您千萬别這麽說,沒有您,我們就是沒人管的孤兒。”
三叔公安撫了兩個徒弟後,便開車前往梁氏公館。待三叔公離開後,羅浩然信步出了卧室,上二樓,來到藍維科的卧室前,輕聲敲門。
片刻後,門被打開。藍維科白色襯衫,精神顯得有些萎靡。
“大師兄!”藍維科苦笑着喊。兩師兄弟今日還是頭一次栽的這麽慘,相對苦笑。羅浩然苦笑完後,臉色一正,道:“我有話跟你說。”
藍維科便将羅浩然迎了進來,卧室裏燈光輝煌,羅浩然在沙發上坐下後,藍維科給他倒了一杯紅酒。羅浩然便道:“你我都受了傷,别喝酒了。讓劉媽給熬點姜茶,出身汗好一些。”
“好,師兄你等等,我這就去吩咐劉媽。”藍維科便往外走。羅浩然會心一笑,師兄弟之間雖不是親兄弟,卻更勝兄弟。比之梁承豐對待幾位親兄弟,他們這四個孤兒的情誼,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藍維科待了十分鍾方才上來,上來時手上端了托盤,托盤上是兩碗熱騰騰的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