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淩哦了一聲,淡淡一笑,道:“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陳軍沉吟道:“大家都是兄弟,我不敢妄下斷語去懷疑誰。”
“有沒有誰比較反常一點?”陳淩饒有趣味的問。陳軍看陳淩态度随意,不禁有些急了,道:“淩哥,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不是!”陳淩一笑,道:“我不習慣把擔心表現出來。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
“要說反常,猛虎堂的暴哥有些反常。手下的大部分戰力,槍械安排都是他管理的。前段時間,他怨言很大,但就在你來的前一天,他突然安靜了下去。當然,淩哥,我不是說暴哥就是被收買了,我隻是····”
“我知道,你隻是實事求是。好了,陳軍,我大緻了解了。現在你通知所有領導層,我要跟他們每個人單獨談一談。第一個就雷暴吧!”
“是,淩哥!”
陳軍退出去後,陳淩又點上一顆煙,吞雲吐霧之間,讓他的臉頰看起來有些飄渺。
雷暴在半個小時後火速趕到,另外的幾位領導層,也一一在外等候。大家都在辦公室外侯着,不知道雷暴在裏面跟陳淩談什麽。每個人的面色也各異。
“葉總好!”雷暴是一條标準的猛漢,此刻穿了黑色西服,顯得不倫不類。不過眼神彪悍,彪悍之中确有狡黠的光芒。陳淩一眼看出此人外表粗犷,卻是粗中有細,是個人物。
“坐吧!”陳淩沒有表現出任何親和的行爲,有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對于猛人陳淩,雷暴沒有倨傲的資本,老實的坐下。心中卻是不滿的,他可是老臣子,你陳淩也太傲了吧,什麽玩意。
“我聽說你之前怨言挺大的,說東哥沒有作爲。但是爲什麽突然安靜了?”陳淩一字字逼問,眼神凜冽如刀。這是一種實質的威壓,讓雷暴額頭瞬間汗水涔涔。
“是不是你被劉老四收買了?”陳淩手中突然多出一支銀色收槍,槍口瞄準了雷暴的眉心。
“我沒有!”雷暴驚恐過後,突然憤怒的站起。
“我要見東哥,你他媽憑什麽誣賴老子,老子安靜下來是因爲牙疼,牙疼也要向你個瓜娃子請示麽?”這家夥被冤枉,激怒起來,倒是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外面的人聽到裏面的吵鬧聲,知道雷暴鬧起來了,心中一個個失望起來。這陳淩看來也就是個武夫,管理起來,實在不咋地,哎,東盛指望他,算是完了。
陳淩也有些無奈了,這家夥怎麽跟炸藥桶似的。不過他知道,他沒有說謊,他的怒不是裝的,其心跳的猛烈是裝不出來的。
“暴哥,忘了告訴你,我脾氣也不太好。麻煩你安靜一點。”說着,手在辦公桌上一按,人如電閃掠過,一記海底兜拳砸在雷暴腹部上。雷暴也是個練家子,但是陳淩出手快無聲息,他竟然連躲的念頭都沒生出來。隻覺腹部痛如刀絞,立刻身子彎成了蝦米。
“你····你竟然打我?”
陳淩冷冷一笑,道:“你要是比我狠,也可以打我。身爲猛虎堂,戰鬥部隊,你的戰鬥力這麽弱,我打你,你不服麽?”
“我·····”
“好了,你也不要裝了,我知道你發怒有一半是故意的。我相信你的清白,但是···”陳淩眼神一寒,道:“如果再對我有侮辱性的語言出自你口裏,别怪我用幫規處置你。我脾氣不好,你總牛比不過許懷明,對麽?”
雷暴忍痛,嘴角泛起苦笑,操了,這小子穿的挺斯文,這行事,這作風,真尼瑪霸道。不過他喜歡,他喜歡這樣的簡單,直接,暴力。
人這話說的多嚣張啊,許懷明牛逼吧?罵我淩哥的下場是被滅門,你雷暴老幾啊!
“下手重了點,不好意思。”陳淩見震懾住了他,又微微一笑,伸出手,道:“雷兄弟,很高興認識你。”
“淩哥,你牛逼!”雷暴也伸出了手,心悅誠服。
接下來,陳淩一一與幾位領導層的人見面。不過沒再多說什麽,他很溫和的與之握手,表示來個相互認識。溫和到衆人以爲他是被雷暴吓到了,所以才去懷柔的方式。這讓衆人更加看他不起,覺得他還太嫩,已經亂了陣腳。
最後一個見的是趙俊。趙俊二十六歲,相貌清秀,目光如鷹般尖利睿智。
陳淩與他相互認識一番後,便鄭重的道:“趙兄弟,暗影這支情報科算是我們對付劉老四的奇兵。東哥着重建造情報,這是他的高瞻遠矚,可以說,東江沒有一個黑道的情報有我們東盛健全。”他頓了一頓,道:“目前,劉老四那邊,綜合實力其實不強。所仰仗的是八大金剛和李順。如果給我機會,先殺了李順,再殺了劉老四。劉家幫就不足爲懼,要破,簡直是易如反掌。”
趙俊皺眉道:“李順與劉老四形影不離,要殺劉老四就必須先殺李順,但是李順的槍法确實很恐怖,淩哥你不可大意。”
“區區一個李順,殺便殺了。你們太瞧得起他了,他牛逼,能牛逼過洪太君的手下青松道長,梅伯。李陽不也是号稱槍神麽,不是照樣被我在鬧市上殺了。趙兄弟,你隻需要給我找到一個機會,摸清楚劉老四什麽時候外出。他若一直龜在大本營裏,我着實不好下手。”“淩哥,會不會太草率了。劉老四他們····”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技巧詭計,都是徒勞無功。”陳淩自信滿滿。他的表現,真是十足的自大狂。
趙俊退下後,坐回他的那輛奔馳車裏。車子由一個女子開着。這個女子二十八歲左右,不過長得很是冷豔豐滿。頭發盤着,優雅得像是貴族公主。女子穿着深紅色小外套,内裏是黑色圓領的針織衫,針織衫緊身包裹,她胸前的豐滿似乎都快要被包裹不住。
她叫做劉燕,劉老四的親妹妹。在一個月前,劉燕親自出馬勾搭上了趙俊,葉東的貨被劫,就是他透露出來的。
劉燕身上有種高貴的氣質,趙俊跟她親熱過後就深深的愛上了劉燕。劉老四也許諾,等過一段時間,徹底解決葉東後。就讓劉燕跟他結婚。
“俊,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劉燕微微一笑,眉兒彎彎,讓趙俊看的一呆。趙俊神色輕松,道:“我們先去梅園,到了那裏我再跟你細說。”說着湊過來,在劉燕臉蛋上吻了一下。劉燕甜蜜的一笑,便啓動車子。
梅園是劉燕的住所,“少爺,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要是一個不慎,等陳淩把我們一鍋端了,那到時我們兩還怎麽結婚?”
趙俊自信滿滿,道:“燕子,你不用擔心。陳淩根本就是個草包,你們太把他當回事了。沒錯,他這個人身手是很厲害,但他行事風格太····怎麽說呢,也許他人是很聰明的。不過現在他太自大了。”劉燕眼神卻冷了下去,道:“趙俊,我可不認爲一個特衛局退役的士官會是個傻瓜。陳淩這個人,我哥哥,李順都非常忌憚。”
“好,那你聽我說。”趙俊于是将今天陳淩的所作所爲全說了出來,包括雷暴罵陳淩,還有陳淩跟他在辦公室裏的一番言語全說了出來。
劉燕是個人精,警惕的道:“他會不會已經懷疑到你頭上來了?”
“不可能,我根本沒露出過任何破綻。”趙俊道:“他倒是懷疑了雷暴。”
“他之前跟陳靜保證,要三天之内消滅我們劉家幫,當時我是剛到,這話本身就狂妄。”趙俊道:“我覺得陳淩現在就是屬于那種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情況。”
“他要你密切關注我哥和李順,想親自出手來殺對不對?”劉燕找準了關鍵問題。
趙俊道:“是的。”
劉燕眼中目光閃爍,道:“你密切注意他的動向,一有變動,立刻告訴我。”頓了頓,眼神一柔,在趙俊臉上吻了一口,道:“親愛的,我要先去跟我哥商量對策。”
沒有人會想到,劉燕會大膽的在趙俊的奔馳車裏等趙俊。
劉老四所住的别墅裏,安全級别很高。相比葉東的佳悅俱樂部,他的别墅很幹脆,就是專門住的。裏面遊泳池,庭院,全部一應俱全。
此刻陽光下,劉老四與李順躺在遮陽傘下的藤椅上,兩名曼妙的女子給劉老四揉着肩。“你去給你李哥揉揉。”劉老四對身後的女子道。那女子嬌滴滴應聲好,便要給李順按摩。李順連忙臉紅耳赤的阻止,讷讷道:“四哥,我不需要。燕子知道了要生死的。”
劉老四哈哈而笑,道:“你呀,還沒結婚就這麽怕他,以後鐵定是個妻奴。”
這個時候,劉燕款步而來,戴了紅色大框墨鏡,顯得高貴優雅。李順看到劉燕,眼神立刻熱切起來。劉燕沖李順點點頭,客氣的打過招呼。她對李順一向若即若離,這便是她的手段。在李順以爲沒有希望時,她就會異常熱情起來。如此幾次,李順已經被她迷得七葷八素。
“哥,有新消息。”劉燕在劉老四的對面坐下,鄭重的道,一陣午後的風吹來,讓人全身舒爽。遊泳池裏的水還有些涼,不過這水波湛藍清澈,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
劉老四立刻坐起,臉色嚴肅,揮退了給他按摩的兩名女子。
劉燕便将從趙俊那兒得來的消息全部說了出來。
劉老四聽完後,對李順道:“順子,你怎麽看?”
李順眼中綻放出殺機,道:“好一個狂妄自大的家夥!”
劉老四眼神裏放出寒光,道:“你們把陳淩看的太簡單了,這個人我接觸過,絕不是個莽夫。李順,你對上他,有多大的把握?”
李順沉吟一瞬,道:“八成的把握。”劉老四道:“那就是說,還有兩成失手的可能。”頓了一頓,歎聲道:“順子,将來你就是我劉家幫的接班人,我不希望你有事。不管陳淩現在是個什麽想法,他既然有要殺你和我的心思,我們不如将計就計。”他眼裏放出毒光,顯然正是醞釀着一條毒計。
半晌後,劉老四緩緩開口,道:“陳淩不是想要殺我和李順嗎?讓趙俊給他放出假消息,就說明天晚上,我和李順會在八仙居宴請何局長。然後,劉燕,你去約何局到八仙居,到時你讓盧剛代我宴請何局長。到時,他來了,若是不明就理直接把何局長殺了,那他就算是完蛋了。”
“他若沒有殺呢?”劉燕疑惑道。
“隻要他來,這個計劃就完成了。東盛幫,離了陳淩,就不足爲懼。等陳淩引出,再讓順子帶着八大金剛攻入佳悅俱樂部,殺了葉東一家。将陳淩的妹妹活捉,陳淩不是最疼他的妹妹嗎,到時有了他妹妹做誘餌,李順你要殺他不就是十拿九穩麽?”
李順眼中綻放出興奮的光芒,道:“修爲入化的層次較量,小小的分神就是緻命的關鍵。如果有他妹妹做誘餌,四哥,我百分之百能把他殺了。”
“好,劉燕,我們再将計劃詳細拟定,看看其中會不會有什麽漏洞。到時,你親自去佳悅俱樂部監視,一切一定要等陳淩離開佳悅俱樂部爲行動的前提。”
“如果他不離開,就代表他懷疑了趙俊,到時趙俊這顆棋子便也沒有了用。而陳淩,還是傷不得我們分毫,哥,你這條計策,一石二鳥,真是厲害!”
佳悅俱樂部裏,夜色暮暮。
陳淩輕松寫意的陪着葉傾城和陳思琦在健身房裏跑步。陳思琦的身子已經好了很多,臉色紅潤,快與以前沒有什麽麽兩樣,這讓陳淩十分的欣喜。
便在這時,一名幫衆進來,恭敬的道:“葉總,俊哥要見您。”
陳淩此刻隻穿着一件汗衫,肌膚精壯,充滿了一種爆炸性的力量。聞言道:“讓他在辦公室裏等我,我馬上來!”
“是,葉總!”
陳淩用毛巾擦了下身上的汗,穿上白色的襯衫,西服搭在手上,對葉傾城和陳思琦無奈一笑,道:“我先去了。”葉傾城點頭,待陳淩走後,陳思琦沉沉一歎,道:“都是我拖累了他。”
葉傾城握住她的柔夷,一笑,道:“你不覺得,現在的身份才适合他的氣質嗎?他這幾天融入的很快,未必他就不喜歡這樣的工作啊!”
陳思琦苦着小臉蛋,道:“我覺得有點别扭,我哥原本是中央警衛軍的軍官,現在搖身一變,是黑社會的老大了。”
葉傾城也是眼神一黯,随即道:“陳思琦,不要在他面前不開心,他心中比我們苦多了。你如果不開心,他會更難受。”
“嗯,我知道。”
辦公室裏,陳淩威嚴無雙的坐在老闆椅上,趙俊站在對面。陳淩眼裏閃過一絲興奮,道:“你說他明天要在八仙居宴請何局長?那個何局長?”
“是彙文區的何局。”
“哦,那塊地方他剛占過去,也确實需要跟何局打好關系。”陳淩頓了頓,警惕的道:“你怎麽會這麽快得到消息?”
趙俊一凜,心想還好聽了劉燕的話,把借口都想好了。陳淩果然也不傻。
“八仙居是道上宴請貴客的重要場所,很早以前我們就安插了一個酒店管理出身的人進去,所以····”
“定在那個包間,你把八仙居的營業時間,地圖全部給我弄出來,要快。”
“是,淩哥!”
趙俊退下去後,立刻向劉燕彙報。并言說想她了。劉燕心中厭惡,嘴上道:“現在是關鍵時候,爲了以後長久,你先忍一忍。”趙俊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也隻得依了。
劉老四在仔細傾聽了陳淩的反應後,眼光閃爍,覺得越發有點摸不透陳淩。這家夥,到底是真自大?還是假糊塗?
劉燕寬慰道:“哥,你想那麽多幹什麽。明天就看他出不出佳悅俱樂部,如果不出,一切都立辨真僞。”
明天是五月二十五日。
五月二十五日,早上的天氣變的陰郁起來。結果一整天都烏雲密布,似乎在醞釀着一場暴雨,可暴雨卻偏偏不落。
狂風大作,吹得街上方便袋,落葉漫天的飛,真個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八仙居的宴會定在九點,而佳悅俱樂部外。劉燕與兩名保镖,用望遠鏡緊密監視。
一直到八點半了,佳悅俱樂部裏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劉燕變得焦急起來,她覺得一定是趙俊這個廢物暴露了。但就在八點四十五的時候,佳悅俱樂部大門處,燈火通明中,陳淩一身白色西服,臉色嚴肅的匆匆上了一輛早準備好的奧迪車中,跟他一起上去的還有雷暴。
随後車子啓動,開向了公路上。
劉燕心中大喜,對旁邊的保镖道:“我們跟上!”
三人迅速上了公路邊停的不起眼的東風标緻上,車子啓動,不緊不慢的跟上了陳淩所坐的奧迪車。劉燕同時向劉老四報喜,陳淩已經出動。劉老四在那邊聞言,眼中綻放出精光,不過又不放心的問道:“你看真切了?真是陳淩?”
“絕對假不了,而且雷暴也跟他一塊。”
劉老四身邊的李順立刻急促道:“四哥,還等什麽,讓我們行動吧。”
劉老四臉色凝重,他一生中經曆的大事件有很多。這次竟然覺得這個決定,是最讓他凝重的一次,他沉吟着,片刻後道:“再等一等!”
劉燕跟着陳淩的車,一路到了八仙居。八仙居位于商業廣場的正中間,陳淩的奧迪車停下,卻再沒了動靜。劉燕立刻再度向劉老四彙報。
劉老四眉心緊鎖,這個陳淩到底想幹什麽?
十分鍾後,劉老四與劉燕再次通電。劉燕道:“還是沒有動靜。”劉老四腦子靈光一閃,如釋重負,道:“他一定是想趁我們出來時,狙擊我們。他的槍法,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算是順子你恐怕也躲不過。”
李順點頭,道:“四哥,那我們是不是立即行動?”
“行動,除了陳思琦外,其他的一個不留。讓血爪他們面包車準備好,手腳一定要幹淨,不要給警察留下一絲線索。”
“是,四哥!”
李順帶着八大金剛迅速出動,各自手中都是持了槍械。今夜,将要讓殺戮上演。
劉老四待李順他們走後,又吩咐劉燕,道:“你繼續密切監視陳淩的動向。”
“好!”劉燕答。
夜色中,陰郁了一天後,突然下起了傾盆暴雨。
正是夜黑風高,殺人夜。無窮的殺機在面包車中升騰。
佳悅俱樂部内,一切正常。李順等人的面包車在俱樂部前嘎然而停,各自,黑衣,戴了尼龍絲襪,手中拿槍,殺氣騰騰的摸索向佳悅俱樂部的大門處。門口的保安,門童正百無聊奈。李順一揮手,手下的兩名金剛成員如狸貓竄上前。那保安與門童猝不及防,哼都沒哼出,便被扭斷了脖子。
葉東的房間,陳思琦與葉傾城的房間,俱樂部的地圖,全部被趙俊早送到了李順幾人的手上,他們對佳悅俱樂部輕車熟路到了極點。
一路闖了進去,這俱樂部裏顯得非常寂靜。一向以來,這俱樂部是富人的熱愛,但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李順産生了一絲懷疑,不過很快就打消了疑慮。如今誰不知道東盛幫與劉家幫火藥味十足,又有哪個富商敢不要命的跑來。這麽一想,李順就覺得正常無比了。
迎面幾個東盛幫的幫衆打扮成了保安,見到李順等人剛要驚呼出來,李順手中的消音槍,槍起槍落,瞬間将其點射眉心。一瞬間,四個東盛幫衆倒在地上。
俱樂部裏,一片靜谧黑暗,唯獨在葉東的房間裏燈火通明,還能聽到從裏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也隻有通往葉東房間的走廊設有警戒,數個保安來回看守。
李順帶着八大金剛,神擋殺神,手中雙槍點射,幾名保安全部眉心中彈,歪倒在地。而房間裏歡聲笑語依然沒有斷,李順眼中兇光森然,上前一腳揣開房門。
揣開房門的瞬間,笑語嘎然而止。走廊的另一端,數名東盛幫的好手豁然出現,手中拿的竟然是····ak47機槍。
瞬間,火舌噴吐,猶如包餃子一般将李順一衆包裹住,交織的火力,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撕心裂肺。血色充斥,八大金剛連掙紮都沒來得及,便全數被火舌淹沒,血流成河,慘叫聲很快被火舌淹沒。
隻是,在變故突起的一瞬間。李順就已經竄進了房間裏。房間裏,發出歡聲笑語的赫然是一個大收音機。而一身雪白西服的陳淩,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上。陳淩手中是一把銀色手槍,他淡淡的看着李順,槍口也對準了李順的眉心。
李順雙槍隻要一擡,就可以射殺陳淩,但他沒有擡起,因爲他知道,陳淩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陳淩臉色淡淡,如雪一般的冷漠。
數名幫衆,在消滅了八大金剛後,也堵進了房間,ak47瞄準了李順。
李順臉現苦澀,他在一瞬間的掙紮後,丢掉了雙槍,對陳淩冷冷道:“今天我栽了,要殺要剮,随你處置。”頓了頓,道:“隻是我很奇怪,爲什麽你會在這裏?你不是已經到八仙居了麽?”
陳淩将手中的槍放進抽屜裏,然後慢條斯理的站起,也不解釋,眼神淡淡的看向李順,道:“你也是一名高手,今天我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機會,隻要你能打赢我,我放你離開。”
“當真?”李順眼裏燃燒出一絲生的希望。
陳淩脫下了西服,白色襯衣也從褲子裏拉了出來,踢掉皮鞋,就一雙白色襪子踩在地上。對李順微微一笑,道:“當然!君無戲言!”
李順眼中厲光一閃,君無戲言,這家夥竟然把他自己比作了皇帝。
進來的幾名幫衆都是東盛幫的核心好手,帶隊的是兩位副堂主江雲,周平。其餘的四名成員,也都是對東盛最忠心的。江雲年方三十,爲人沉悶,老實,長相很普通。但是殺人時心狠手辣。周平則是笑面虎,詭計多端,好女色。
此刻要殺李順,易如反掌。一舉将劉家幫八大金剛消滅掉,又活捉了李順,這令江雲和周平一衆幫衆興奮到了極點,同時對陳淩也是佩服至極。不動聲色間,部署一切。真有種,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大将之風。
江雲他們對陳淩已經心服口服,看陳淩的目光大不一樣,江雲先道:“淩哥,跟他費什麽勁,直接讓我們把他殺了不就好。”他與周平都覺得,淩哥厲害是厲害,但還是有點迂腐,竟然跟李順講什麽江湖道義。
陳淩淡淡一笑,道:“沒事,我隻是想找個靶子活動活動筋骨。”
李順眼中厲光綻放,他覺得陳淩實在是狂妄至極。殺氣陡然爆發出來,他厲吼一聲,腳一跺,地面龜裂,房間跟着一震,兩肩一甩,體内筋骨如爆竹一般,噼啪爆響。
他的整個身子一下被拉長,竟然高大了一些,猶如魔神一般兇猛。這一刻,李順的氣勢被拉到了頂點,讓江雲,周平等人都感到了恐懼,覺得這個李順此刻已經不是人了。
身子拉長縮小,這都是控制氣血筋骨的大乘表現。陳淩也會。江雲幾人就想立刻斃了恐怖的李順,但陳淩不發話,他們也不敢貿然做主。
陳淩依然淡漠,道:“來吧,拿出你最大的實力,看看你有什麽資格跟我比劃比劃。”
轟隆一聲,李順雙眼血紅,厲吼中,所有氣勢爆發逼人,腳在地上一踏,碎石飛濺,房間又是一震。閃電雷霆間,他瞬間踏至陳淩的中線,并指如刀,疾插向陳淩的咽喉。
勁力狂猛,身子前沖,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壓迫向陳淩,雷霆狂暴,腳步如馬蹄踐踏,膝蓋頂出,如大錘砸向陳淩的胸口。他這一攻擊,用上了全身的所有攻擊手段,厲害到了天地失色的地步,正是李順的大殺招,斬神!
好快,好猛·····江雲,周平幾人目睹李順這一出手,眼看陳淩被他殺招籠罩,危機四伏,不禁大驚失色。
陳淩全身肌膚被刺得生疼,雞皮疙瘩陡起。面對這樣排山倒海的殺機籠罩,就好像全身上下将要被萬箭攢射。
千鈞一發時,他的眼神卻越發的清明,一抹精光在眼中閃過,他神色依然鎮靜如山。陡然,如靈光一閃,伸出雙指,雙指并如劍,劍鋒森寒中截向李順的手腕,就像是天賜的神來之筆,渾然天成。
李順微微失色,陳淩這一下截得太過渾然天成,就像早已料到一般。如果自己再戳下去,自己的手便先廢了。當下倏然收手,全身力量貫注于膝蓋上,大錘重頂向陳淩胸腹。
這等連環殺招,若是一般好手,一個照面都擋不住。
依然兇險到了極點,陳淩截手破解李順的手上攻擊,同時腳下并沒停頓,前踏一步,踏進李順的中線。李順膝頂揚的瞬間,陳淩身子閃電長虹卧水。膝頂攻擊一下子落空,李順頓時大驚失色,在這個揚,未落的瞬間。陳淩身子奇異一扭,如蟒蛇一翻,到了他的胯下,接着,霸王舉鼎,如龍升天。
轟隆聲中,江雲,周平一行人隻看見剛剛殺機猛烈,如魔神一般,狂風暴雨籠罩了清秀的陳淩。但是隻一刹那,這位魔神便被摔飛出來。李順沒想到陳淩打法這樣的精湛變态,面對自己的殺招,竟然一步不退,而且就那麽精準的截住自己的脈。這份入微的功夫比自己強了太多,也明白自己絕不是陳淩的對手。他人在空中,借力打力,便想趁機殺了江雲周平,以此逃走。
便在這時,陳淩來得更快,在他正欲落地的瞬間,陳淩猶如一匹暴烈的馬撲了過來。雙腳如馬蹄,轟然聲中,踩在他一隻手上,啪嗒一下,地面被踩碎,他的手立刻成了粉碎。李順痛極,悲怒下,腿如刀鋒斬出,便是想死也要拉陳淩墊背。陳淩冷笑一聲,身子往前一滾,滾的瞬間,雙手扭住李順的脖子,勁力綻放。
喀嚓聲起,陳淩站起時,李順嘴角溢血,腦袋歪了下去。
江雲,周平幾人此刻看陳淩的眼神又多了一層敬畏,太強大了。隻有真實見證了剛才的一幕,才會徹底的明白,溫潤清秀的陳淩,爆發起來到底有多麽可怕。
陳淩穿上雪白的西服和鞋子,所有殺氣斂去,又恢複到了那種掌控一切,淡淡然然的模樣,對還有些懵的江雲與周平道:“你們趕快把這些屍體收拾了,盡快把俱樂部恢複到原樣。”
“是,淩哥!”幾人轟然應是。
一個小時後,兩輛面包車在前面開着,陳淩悄然坐進了一輛低調的夏利車裏。三輛車行駛在開往郊區的公路上,大雨依然如注。
給陳淩開車的是從幫衆裏找出的車技高手,彪子。彪子二十二歲,很年輕,光頭,總是一臉的痞氣。讓良家婦女看了就會害怕。但此刻的彪子,面對後面閉目養神的陳淩,他的臉上隻有敬畏。
這位新任幫主的厲害,他已經略知一二。不動聲色間,誅殺劉家幫的八大虎将,連最厲害的李順也死了。從此以後,劉家幫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
陳淩閉上眼睛,呼吸契合日月,他發現自己這段時間雖然沒有練功。但身體的氣血好像格外的強大,面對李順那樣快猛的攻擊。若是以前,自己肯定要先退,肯定沒有那麽大的把握截他的脈。但今天,他卻覺得心神格外的清明,那一瞬間,他就是想出手。
身體裏的力量猶如日月一般循環,生生不息,陳淩能感覺到,自己一拳之力,恐怕化勁修爲的高手,沒有人能抵擋得住。
丹勁,他思索起丹勁來。要如何的将所有氣血歸入血竅,成團呢?他能想象,一旦自己抱丹成功,将所有氣血歸于一團,那麽,自己的力量恐怕會到達一個逆天的地步。那時,即使面對白衣殺手,他也有強烈要戰的**。
沒有一點頭緒,胡亂抱丹,那是找死的行爲。陳淩片刻後,放棄了抱丹的沖動。
現在的自己,必須珍惜的活着,爲了陳思琦,必須好好的活着。
陳淩推開車門,江雲與周平馬上爲他撐傘。陳淩施施然的朝廠房裏面走了進去。
廠房裏燈火通明,廠房中間,趙俊跪在地上,他的母親和弟弟也都在。趙母五十來歲,頭發已經花白,此刻正抱着十八歲的小兒子趙亮瑟瑟發抖。
陳淩一出現,趙俊立刻上前抱住陳淩的腿,痛哭流涕的道:“淩哥,我錯了,我一時糊塗,求你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一次機會就好。我以後一定當牛當馬的報答你。”陳淩白衣如雪,他冷漠的一腳将趙俊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