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伯退無可退,卻不慌亂,身子往上一躍,便要挂于牆壁上,借此來給殺來的陳淩,一個虎形劈挂。隻是他剛準備如壁虎一般挂上時,陳淩一聲厲吼,吼聲震得梅伯耳膜生疼,氣血微微的散亂了一下,竟然手上一滑,直直掉了下來。這樣緻命的破綻,陳淩那裏會放過,殺氣暴漲,飛身一腳踢中梅伯的咽喉。然後借這一腳之力,一蹬,回身飛撲向最上方的洪太君。
怒龍出海,陳淩兩步之間,一竄下就已到了洪太君面前。掄拳,攜帶者電流一般的混元錘勁,怒砸向平江省的這位慈禧太後。
洪太君畢竟是久經陣仗,經曆過大風大雨的人物。這一刻,危機萬分,卻并不自亂陣腳。許雪琴在她手邊,她勁力吞吐,一掌打在許雪琴的背後,将許雪琴推了出去,迎向陳淩的拳頭。
虎毒不食子。但這位老太君,此刻爲了活命,就是重孫女也可以犧牲。許雪琴萬萬沒想到,老太君會來這麽一出,雙眼全是恐懼的光芒,陳淩的拳頭攜帶粉碎一切的狂猛之力,在她瞳孔裏越放越大。陳淩前沖之勢不減,雷霆電光一般,身子一側,避開許雪琴,炮拳擂砸向洪太君這個老不死的太後。洪太君眼中厲光綻放,龍頭拐杖在許雪琴推出去一瞬間,已經牢牢抓在手裏,養住的一口氣全部貫于拐杖上,狠狠的戳向陳淩的心窩。氣流這個樣子,就像是陳淩主動送上來找死一般。
戳!眼看就要戳中陳淩,這一下戳中,他非死不可,洪太君眼中放出興奮的光芒。這一下,确實讓陳淩猝不及防,危及時,腳在地上旋轉着一頓,強行将身形止了下來。龍頭拐杖戳來時,他身子一偏,手成護心錘,護住心窩。混元錘勁震蕩着握住拐頭尖。
強猛的勁道震蕩過去,猶如萬伏電流。洪太君隻覺手上麻痹,差點被震飛,生死存亡關頭,洪太君厲喝一聲,将拐杖往上一挑,便想将陳淩挑飛。隻不過,這位老太太的想法太理想化了。陳淩護心錘化爲掌,反握住拐杖,跟老太婆一起一壓,結果,洪太君隻覺一股巨力挑了過來,她身子如騰雲駕霧一般飛了上去。
陳淩眼中精光一閃,勁力鼓蕩,将手中的拐杖朝洪太君猛一擲。拐杖疾射而出,攜帶着千軍之力,狂猛下,撲哧貫穿了洪太君的腹部,接着将她釘在了牆上,猶如受難的耶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血液和生機一點一點流失。
洪太君不可置信的看着腹部處,劇痛入骨,血液一點一點流失,卻不會立刻死去。她眼中充滿了恐懼,如果再來一次,她想,她一定不會去招惹陳淩這個魔神。
無論是梅伯,還是洪太君,他們一個搞暗殺還行。不過也是長期不出手,武功之道,可沒有越老功力越厲害的說法。拳怕少壯,亂拳都能打死老師傅。梅伯和青松道長的打法都還隻是個理論,他們看起來強大,實際上,遇到高手便不堪一擊。反倒是洪太君的打法厲害,不過可惜,她實在是太老了。
氣力早都已退化。
宅子裏的丫鬟吓得不敢出來,私下裏已經偷偷報了警。隻不過警察的速度永遠比陳淩慢了一拍。許雪琴看着老太君的死狀,害怕之餘倒沒如何傷心。本來就對這位祖奶奶感情很淺,多的是懼怕。剛才還被她當做了炮灰,許雪琴可謂一時恨極了太君。
“許晴在哪裏?”陳淩不殺許雪琴,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到了此時此刻,他不會再存跟許晴一起的心思。那樣的亡命天涯,四處躲閃的日子,太委屈了許晴。他隻是想見見她。
今後的路,陳淩想的很清楚,等再去殺了許懷明,便想辦法偷渡出國。到印尼,找毒牙。毒牙是一隊雇傭兵的隊長,曾經因緣際會,跟陳淩聯手殺過越南毒枭。毒牙對陳淩很佩服,留下了聯系方式。說假如有一天,陳淩在國内混不下去,就可以去找他。
當時陳淩一笑置之,他想自己是國家精英部隊,前途無限,怎麽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卻沒想到現在,真的被逼到了這一步,想想都覺得蕭瑟,蒼涼,無奈。
許雪琴這時哪敢再騙陳淩,道:“她被太君送到了美國。”
陳淩吃了一驚,仔細看許雪琴,覺得她這時也不會說謊。當下道:“有沒有什麽聯系方式?”
“我有她住處的電話号碼。我這就給你,你别殺我,求你····”
陳淩掃了一眼她,滿臉的凄惶,又是這套伎倆。不置可否的道:“先把号碼拿來。”許雪琴拿出手機,翻出電話号碼,報給了陳淩。陳淩默默記在心裏,許雪琴抱着希望,小心翼翼的道:“你可以放我走嗎?”
“你走吧!”陳淩淡淡的道。許雪琴面上閃過不可置信的欣喜,轉身就準備快步離開。陳淩暗無聲息的彈出一指,彈在她的後腦上,暗勁随着指力滲透。許雪琴身子一歪,哼都沒哼一聲,便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的臉蛋頗爲安詳。
陳淩慢條斯理的到宅子後面,那兒的庭院裏有一口古井。陽光滿地,照的庭院裏種的花兒姹紫嫣紅。那些躲閃的丫鬟看到陳淩來了,立刻遠遠的避開。
陳淩毫不在乎,來到古井前,用水瓢舀了水,喝了幾口後。然後洗了一把臉,對着古井裏的水面照了照。水面中的自己似乎臉色太嚴肅了一些,殺氣太重了一些。這樣的自己,一定是妹妹和許晴都不喜歡的。他平心靜氣,努力的露出一個微笑。一笑之下,倒真和以前的陳淩一模一樣了。
随後,他來到那姹紫嫣紅的花兒前,采了一朵鮮紅,卻不知名的花,放在鼻端,用力嗅了一下。好香,微風吹拂着花兒,花海如波浪的起伏。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美景,陳淩心想,要是那宅子裏此刻正是妹妹在和許晴做着午飯,而他帶着許彤在此處玩耍,那該是多麽美妙。
隻可惜,現實卻是,不得不····逃亡!
下午四點的時候,葉傾城陪着等的焦急不堪的陳思琦,開車來到了平江省。先是與在賓館打探消息的陳軍彙合。
“我哥到底怎麽樣?”陳思琦短短兩天,消瘦了許多。一進賓館房間,便急急問陳軍。
也幸好她來了平江省,否則又怎躲得過春蘭秋菊四個丫鬟的追捕。
陳軍臉色凝重,葉傾城關上門後,陳軍給她們兩人各倒了一杯水後。沉沉一歎,道:“陳淩逃出去了!”
陳思琦驚喜莫名,一向淡漠的葉傾城,此刻面上也露出了喜悅。陳軍一歎,道:“你們别太高興了,事情很棘手。陳淩不止逃出去那麽簡單,道上的消息打探出來,陳淩殺了人。李陽被他殺了,許家家裏,就是那位洪太君,在武當山很有名氣的活神仙,青松道長,也全被他殺了。還有許懷明的女兒,也被他殺了。”
這一連串的名單說出來,越往後面,越讓人心驚膽戰。
葉傾城與陳思琦卻覺得熱血激蕩,葉傾城腦海中浮現出一首詩來。那是她以前看到的,當時看了就會想起,在風雪夜裏,丘處機提着狗官的人頭,以人頭下酒。那首詩是“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刀一口,性喜割人頭!”
葉傾城熱血激蕩是因爲,她非常的了解陳淩,陳淩骨子裏是很善良的,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那些人絕對都有其該死的理由。
這一刻,葉傾城竟然有種想大口喝酒的沖動。
陳軍看到她們兩的表情,頓時有些無語。道:“這代表以後,陳淩都是頭号通緝犯,他沒有回頭路走了。他必須過着逃亡,躲閃的日子。”
想到這一點,陳思琦與葉傾城俱都黯然。葉傾城不以爲然,道:“他不這樣做,又能平安的過日子麽?怕是連命都沒有了。”頓了頓,道:“軍哥,你想個辦法,看能不能聯系上他。另外,你讓你姐姐彙一些錢過來,你在銀行裏兌換成現金。想辦法給他送過去。”她喊陳軍軍哥,但是他姐姐又是老爸的女人,不得不喊姨,整一個郁悶的輩分,所以對陳軍時,隻能說你姐姐。
“好!”陳軍說完又道:“不過恐怕要聯系上他很
困難,我隻能說,我盡力!”
陳軍出去打探消息後,陳思琦站在窗戶前,擡頭看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外面的古樹遮擋了少許的陽光,陽光透過樹枝,照射在街道的地面上,顯得斑駁而流離。
那處有兩個孩童,一男一女,小女孩騎着玩具自行車,小男孩跟在後面轉,快樂無垠。
“就算哥以後變成了逃犯,他永遠都是我最大的驕傲。陳淩,他是我哥哥!”陳思琦兩行清淚留了下來。
葉傾城雙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心中疼惜她,輕啓檀口,道:“他在我心中,同樣也是驕傲!”
陳淩現在還真有些狼狽,手上的錢,手機,早在被抓時沒收了。手上隻有路建軍的手機,除此外,他沒有一分錢,還要擔心追來的警察。要他去幹搶劫的事情,那是無論如何也幹不出來的。
如今這個樣子,他不想去面對陳思琦和葉傾城。至少現在不想,他獨自坐在江邊的堤上,看着夕陽的餘晖,如彩霞一般灑在江面上。風兒吹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無根的浮萍。
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肚子還真有些餓了。要殺許懷明已經很難。連殺了這麽多人,許懷明不可能不防備,怕是層層護衛,隻等自己上鈎了。
之前經常做好了逃亡的打算,真到這一天時,才發現,滋味是如此的難受。
這一切,都是許懷明所賜,所以,不管再難,許懷明非死不可!
便在這時,手機突兀的響了。号碼很熟悉,竟然是海藍的。經曆了這半天的逃亡,陳淩現在看到海藍,忘記了對組織的怨恨,心裏火熱起來。
“陳淩,你在哪裏?”海藍開口就問,聲音還是那樣好聽的北京腔兒。并不淩厲,比較平和。
陳淩心生警惕,道:“嗯?”
海藍鄭重的道:“組織一直都在關注你,你不要擔心,你背後,是我們。你也不要有怨恨,你得罪的是許懷明,在平江,我們都沒辦法插上手。”陳淩心中一動,道:“給我送紙條,也是你們安排的?”
海藍道:“沒錯。”“我怎麽不知道我們組織裏,還有這樣的高人。”
海藍道:“她也不算我們組織裏的。”頓了頓,一笑,道:“你其實跟她交過手,你可以仔細想一想。”
“殺手王!”陳淩霍然一驚。“她怎麽會幫我?”這一切,都讓陳淩有些懵,太不可思議了。隻不過,這一刻,不再那麽彷徨。知道上面有組織在安排,倒像是有了根的浮萍。要他逃亡,從此遠離妹妹,那是最不願意的一步。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她也是屬于國家的秘密部隊。她幫你的目的,是想你進入她的組織。這一點,我是舍不得你過去的。”海藍頓了頓,繼續道:“許家在平江太根深蒂固了,政治上很難鏟除。我們如果出手殺他,會遭來他的盟友的指責,甚至發難。但是這次他主動惹上你,所以喬老決定将計就計。”
陳淩有種被利用的感覺,心中很是不爽,口氣便不太好,道:“所以,我如果逃出來,殺了他,他的盟友們也沒有發難的理由。”
“沒錯!”
陳淩心思轉的很快,現在需要抱組織的大腿,不适合發脾氣。喬老真是太精了,不動聲色間将許家與自己玩弄于鼓掌。不過陳淩覺得也怨不上他們。他們不幫自己是本分,并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
“現在我該做什麽?”陳淩将所有的後路推給了海藍,就是要讓她來善後的意思。
海藍道:“你先聽我說一件事情,三年前,喬老安排了間諜打入許家内部,經過三年的時間,這名間諜終于取得了許家的信任,并無意中發現了許家的一個大秘密。許家在海外有一個巨大的洗錢。将國内貪污的錢送到國外,洗幹淨後,又以投資的名義送進來,變成一些官員的合法财産。這也是許家控制這些官員的一個手段。我們的諜報人員秘密的将所有的人員名單,犯罪證據都拷進了一個u盤,可惜的是,最後關頭,他不幸被發現了。當場被洪太君殺了,u盤也沒有送出來。那個u盤也沒有被洪太君發現,據我們估計,很大的可能還藏在許懷明現在住的别墅裏。”
“現在給你安排了兩條路,第一,殺了許懷明後,進入殺手王的組織,成爲國家秘密編制。第二,找到u盤,上交給我們。我們趁此扳倒許懷明,而你,将成爲國家的功臣,以後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東江生活。也就是說,今晚你先去他的别墅找u盤,找到了,就立刻回來。如果找不到,你就去洪太君死的那棟宅子,今天晚上,平江的官員以及許懷明家族都在祭奠老太君和許雪琴。嗯,武警部隊也開了過去,不過人越多,你其實越好下手和撤離,這一點應該不用我多說。”
随後,陳淩按着海藍給的地址,到了一家美容院。這家美容院實際是國安的在這邊的基地。國安爲了對付許懷明一家,确實費了很多功夫。如今已經被逼到了要陳淩以武力破之的地步。
美容院的地方很偏僻,如果真要營生,人早餓死了。陳淩一進入,便有一個二十二歲左右的美麗女子将他迎了進去,很快關門,閃入裏面的暗室。
暗室裏燈光雪白,這名女子頭發是金色,打扮洋氣,穿了一身的小皮衣,露出雪白纖細的腰肢。胸前飽滿在小皮衣裏呼之欲出。身上有股淡淡茉莉花香味兒,她的臉蛋美麗可愛。看起來那裏像是什麽國安成員,倒像是個時尚摩登的小姑娘。
“我叫水靈,很高興認識你!”美女笑容真誠,看陳淩的目光帶着一絲崇拜。陳淩對這樣的笑容很舒适,伸出手與她相握。她的手倒是很有觸感,柔滑之至。
“你好!”陳淩咧嘴一笑。
“洪太君這個老太婆,我們早就想殺了。但是她手上春蘭秋菊,梅伯,都是厲害的角色,我們的成員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想不到今天被你殺了,陳淩大哥,你真厲害。從警衛局出來的人,就是不同凡響。”水靈笑意盈盈的道。
陳淩苦笑,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道:“你這有東西吃嗎,我餓了一整天。”
“有,你等着!”水靈當即轉身出了暗室,片刻後給陳淩泡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方便面過來。上面還有火腿腸。陳淩平時讨厭吃這東西,但今天卻覺得格外有食欲,一番狼吞虎咽。
吃完後,水靈連問他還要不要。陳淩擺手說飽了,又道:“我們還是辦正事吧!”
他找水靈的目的,就是讓水靈幫他化妝,改變模樣。不然這樣出去,終是太招眼了。
水靈根據他的臉型,給他配了一張高分子仿真面膜。随之針對變化後的人,也準備了身份證,和其身份,職業等等。即便是被公安局查到,也絕對查不出破綻來。水靈在這方面還是相當專業的。
鏡子裏的陳淩變成了一個沒有銳氣,很普通大衆的臉蛋。身份則是一家外企的普通打工仔。
月上中天的時候,陳淩潛入進了許懷明所住的别墅裏。由于許懷明的重心全在老宅子的靈堂那兒,這棟别墅并沒有任何的防範。陳淩悄無聲息的潛入,從下水管道往上攀爬,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二樓。
這棟别墅是花園别墅,洋氣十足,白玉一般的護欄,陽台上還有吊籃以供享受。陳淩頭上套了絲襪,從陽台進入到一間卧室。這間卧室豪華奢侈,寬闊不已。
令陳淩沒有想到的是,這間卧室似乎就是許晴與她丈夫的婚房。潔白的牆壁上挂了大框的婚紗照。
月光幽靜的灑在卧室裏,清冷清冷。
陳淩的視力能夠電目生芒,即使是在暗夜裏,卻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相框裏,許晴一身潔白的婚紗,雪白的雙肩裸露在外,她美麗的臉蛋上洋溢出淡淡的笑容,婚紗的潔白與她的氣質混合襯托,讓她猶如姑射仙子一般出塵脫俗。她的丈夫則顯得過于的肥胖,臉蛋也胖,穿着白色西服,有種不倫不類的味道。跟許晴在一起,實在是很不搭配。
看到許晴,陳淩心中火熱,那是一種強烈到要蹦出胸懷的想念,他此刻想起她,沒有任何**,隻想将她就這樣靜靜的擁在懷裏,那怕什麽都不做,都是滿足的。想起那天,許晴爲了保護自己,慘烈的在手上劃下的傷痕,她的凄楚絕望,她的鮮血淋漓,陳淩心中就生疼起來。是自己沒用,終是沒有保護好她啊!
如果,能夠找到u盤。光明正大的将許家扳倒,那以後,自己再跟她在一起,那就任何人都不會反對。想到這一點,陳淩心中燃燒起強烈的希望火焰來。前方的生命,還是明亮的。
陳淩在許晴的房間裏開始細心探查,海藍給他提供了幾個重要的隐匿地點。以前,海藍也派人來悄悄找過,俱都沒有找到。讓陳淩來,也隻是碰碰運氣,終是不甘心罷了。
陳淩順手拿了一張許晴的婚紗獨照的小照片,揣入懷中,心想,總有一天,要讓她爲自己穿這一身婚紗。
别墅裏還住有傭人,養有藏獒。陳淩動作輕微,沒有驚動傭人,倒是樓下大廳的藏獒警覺,陳淩剛一下樓,這藏獒便欲狂吠。不過陳淩更快,手中滑出一把消音槍,蓬的一聲悶響,射在藏獒的腦門上,那藏獒立刻倒地而亡。
消音槍自然是水靈給的,性能很不錯,十六連發的子彈。陳淩非常喜歡。
陳淩到處搜尋,各種可能藏u盤的地方都已找遍,卻依然是毫無音訊。他怎麽也不甘心,就在他準備重新再找時,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拿出一看,是一條短信。海藍發過來的,速回美容屋,急事!
陳淩心中一個咯噔,預感到可能發生了很不妙的事情。當下不再多想,迅速離開了别墅。
回到美容屋時,水靈開了一輛帕薩特在那兒等待。陳淩上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水靈臉色嚴肅,道:“頭兒要我帶你立刻回燕京。”說着轟動引擎,如離弦之箭開了出去。
陳淩臉色嚴肅,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頭兒沒說,不過聽她的口氣,事情比較嚴重。”
陳淩便也不再多問,他想到什麽,拿出電話,給陳思琦打了過去。
陳思琦的電話号碼,他時爛熟于心的。
電話一通,陳思琦熟悉的一聲喂傳了過來。陳淩聽到她的聲音,頓時有種心酸的感覺。輕聲道:“陳思琦,是我!”
“哥!”陳思琦瞬間驚喜着從床上坐了起來。睡在她旁邊的葉傾城,本來還迷迷糊糊,聽到她一聲哥,頓時驚喜着坐了起來。兩個小蘿莉睡覺都隻戴了文胸,雪白的肌膚,乳溝裸露在外,若是讓人看到了,一定會血脈噴張,不能自制。
“哥,你在那裏,你還好不好?”陳思琦急聲問,濃濃的關切都蘊藏在話裏。
葉傾城附耳聽着。
陳淩沉默了一下,道:“對不起!”
“哥!”陳思琦忍不住流出淚水,她卻努力堅強的一笑,道:“哥,你放心吧,我很好呢,我跟傾城姐在一起,你不要擔心我。”
陳淩倒未覺得意外,有葉傾城照顧陳思琦,他微微的放了下心。“哥,你在那兒呢?我也在平江,我能不能見你?”她頓了頓,淚水洶湧,卻拼命壓抑住,道:“我好想你!”
陳淩心中更加酸楚,半晌後,道:“我現在在去北京,你也不要替我擔心,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我是國安的人,組織上已經替我安排好一切。”
“真的?”陳思琦聞言欣喜若狂。
陳淩道:“當然,不然我銀行卡上,每個月多出的五千塊從哪來的。”
陳思琦破涕爲笑,她已經信了,本來陳淩是騙她說,是警衛局給退役的人發的退役費用。當時她就很懷疑,退役都是一次結清的,你欺負妹子我無知啊。聽過退休費,還真沒聽過按月發退役費的。
“哥,你還回來嗎?”
“當然,事情一辦完就立刻回來。”
“危險嗎?”
“有什麽危險能難到你老哥我?”陳淩自信滿滿的吹牛皮。陳思琦開朗了很多,眉開眼笑,道:“那當然,你是天下第一高手。”
陳淩頓時汗顔,看到她笑,心裏也就安穩了。天下第一高手,他可不敢當。
随後陳淩道:“把電話給傾城!”
“喂!”葉傾城清清冷冷的喂了一聲。
陳淩道:“是我!”兩人平時見面就話少,電話裏,話更少,不過卻一點也不尴尬,好像這樣很甯靜,默契。
“我會照顧好陳思琦,你放心去辦事。”她像是一個懂事溫柔的妻子,在囑咐丈夫。而陳淩,則是謝謝都不用說,因爲說了就會破壞那種默契與甯靜。
“我會盡快回來。”他如是說。
再沒有過多的話語,他和葉傾城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
水靈将陳淩打電話的神态一一收在眼底,他挂了電話後,水靈笑嘻嘻的道:“陳淩大哥,我以爲你是那種冷酷心狠的高手,想不到你也可以這麽溫柔。”
陳淩頗爲無語,道:“我看起來很兇?”“那倒不是,不過你今天的表現,确實很血腥,也很血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陳淩淡淡道。
水靈一笑,接着念道:“人若犯我,我十倍奉還,是不是這樣,陳淩大哥。”
平江省的警察,武警戰士還在拼命追緝陳淩。卻想不到陳淩已經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平江。一路上,陳淩跟水靈換着開車,于第三天淩晨時分,到達燕京。見面的地點,是在燕京大酒店的709頂層總統套房裏。
海藍還是老樣子,知性成熟,一身淡藍色的花邊襯衫,休閑褲,高跟鞋。茶幾兩邊的沙發分别坐了兩個人。一個三十左右的邋遢男子。不是他穿的西服邋遢,而是他無論穿什麽都給人一種不修邊幅,慵懶邋遢的感覺。他一直饒有興緻,色迷迷的打量對面的人。對面沙發上的人,絕對是令陳淩意想不到的,看到她時,陳淩一陣激動,那女子渾身冷漠如冰,雪白小西服,酷似劉亦菲,正是小傾。
小傾在套房裏待着,海藍試圖跟她找話題,沒想到小傾這位姑奶奶一點也不講客套,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臉蛋冰冷,活像海藍欠了她很多錢。倒是邋遢男的眼光讓小傾殺氣騰騰,若不是需要他們才能見到陳淩。小傾能殺了邋遢男。
海藍本以爲小傾天生撲克臉,永遠不會笑。卻不想當陳淩撕下仿真面膜時,小傾立刻微微激動起來,看陳淩的目光充滿了熱切,并洋溢出很自然的笑容來。
陳淩跟海藍打過招呼後,詫異的對小傾道:“你怎麽在這?”小傾語音清脆,如滴落在珠盤上的水滴。道:“我在東江找不到你,就向楚局長打聽。楚局長要我回來,說回來了就能看見你。”
原來如此,陳淩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問小傾,但臉色凝重的海藍先打斷了他。道:“陳淩,有一個消息我要告訴你,你一定要冷靜!”
陳淩心中一個咯噔,一種強烈的不祥感覺沖上腦門。當初爺爺死時,鐵牛就是這種語氣。他深吸一口氣,道:“你說!”
“許晴在美國出事了,從二樓摔下去,頭部受到重創,成了植物人,醫生說很可能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陳淩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眼神變得淩厲起來,顫聲道:“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摔下去?”
“許晴去美國時,在别墅裏收了她的一些衣服。她後來在她大衣的夾層裏發現了u盤。這些是一個美國男人打電話告訴喬老的。美國男人說,是許晴在危機的情況下胡亂打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告訴了美國男人,u盤藏在了她電腦主機裏,并報出了喬老的私人電話。”頓了頓,海藍道:“之後,我們就收到了駐美國領事館打來的電話,許晴摔下二樓進了醫院。”
“我要立刻去美國!”陳淩雙眼血紅。
海藍點頭,道:“都已經給你和小傾安排好了,八點的飛機。”又指了指邋遢男,道:“他叫才子,是美國通,精通計算機和車子,會跟你們一起去。在那邊應該對你們有很大的幫助。現在,先讓水靈給你們重新化妝。u盤的事情,我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記住,一定要把u盤帶回來。”
水靈的手法高明,一個小時後,小傾成了一個金發女郎,成熟妖娆,配合她的冷漠眼神,真有颠倒衆生的資本。
而陳淩,則是跨國企業的白領精英。臉型大衆化,并不會特别引人注意。身份都是華夏籍,畢竟他兩人一開口,就是華夏腔,化裝成美國人,反倒是破綻。
身份證,護照,等等都一應俱全。至于才子,嗯,不需要化妝,他已經很完美了,隻需要本色演出。
八點時分,飛機轟鳴着飛上天空。陳淩和小傾以及才子正在飛往美國舊金山的天空之中。
美國,舊金山。
下午五點,位于海灣大橋附近,街道後的巷子裏。
夕陽照耀着院牆後伸出來的繁茂樹葉,巷子裏有散亂的落葉,不知是那家正在放着一首西部名謠,歌聲悠遠。兩名着黑色風衣的華人男子,戴了黑色紳士帽,不過帽檐壓得很低,步履匆匆。
兩名華人男子來到一所清貧的院子前。小院子裏,光着屁股的黑人小孩好奇的打量着這兩個男子。烏溜溜的眼珠直轉,随後害怕的轉身跑進了屋子。
兩名華人男子推開院落的木制護欄。剛一走進,一名四十來歲的黑人男子走了出來,見到這兩名華人後,立即用英語厲聲呵斥:“該死的黃種人,你們這是擅闖私人領地,我是可以開槍的,現在,立刻滾出····”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說不下去了。因爲一名華人男子已經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槍口前安裝了消音筒。
屋子裏,黑人妻子和黑人小孩本來在好奇的觀望。見到來人竟然有槍後,黑人妻子大驚失色,捂住嘴,便想偷偷去報警。“撲!”一聲悶響,另一名華人男子開槍打中了黑人妻子的腦部。黑人妻子倒在了血泊,頭部的鮮血呈飚射狀。黑人小孩吓得哇哇大哭起來,黑人男子也咆哮起來,狀若瘋狂的要跟他們拼命。
“撲!”又是悶聲槍響。華人男子一槍打在黑人男子的大腿上,黑人中彈地方立刻鮮血飚濺。他跌倒在地,慘叫起來。
另一名華人男子冷着臉進入屋子,一把将黑人小孩挾在懷裏,槍口抵住黑人小孩的腦袋。黑人小孩吓得停止了哭泣。
華人男子蹲下身,對黑人男子微微一笑,也用純正的英語道:“昨天中午,一個華夏女人給你打過電話,她跟你說過什麽?”
黑人男子咬牙,怒視着華人男子。
華人男子又笑了一下,道:“我沒有興趣跟你耗,你再不說,你兒子就會去見他的媽媽。”
黑人男子額頭上汗水涔涔,卻是因爲疼的,他看了眼兒子,終于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殺我們滅口,但是孩子還小,什麽都不懂,請你們給他一條活路。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
“好,你說,隻要你說實話,我絕不傷害你的兒子。畢竟,瞧他這麽可愛,我也舍不得下手。”
“那個女人說,u盤在電腦主機裏,并給了我一個号碼,要我告訴号碼的主人。”
“号碼是多少,你告訴了嗎?”
“号碼是778980,我····”黑人男子說到這猶豫起來。華人男子眼裏閃過寒光,道:“看來你已經告訴了,該死的黑皮豬!”蓬的一槍射在黑人腦袋上。鮮血混着腦漿,恐怖至極。
而那名黑人小孩,抱他的華人男子放下了他。在出木護欄時,卻頭也不回的開了一槍。黑人小孩胸口中彈,倒在了血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