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玄鬥口不成,反倒被陳淩占了先機。電光石火的瞬間,龍玄往後猛退,如一條蟒蛇一般,一下便竄到了擂台下面的水泥台上。
這一招正是龍玄當初對付林準的一招,陳淩出其不意,卻沒想到龍玄的身形和反應這樣的快。陳淩力道用老的瞬間,龍玄更快,如魔神躍起。就地一滾,電閃間竄到陳淩面前,一手護腦,一手并指如鈎,淩厲閃電的刺向陳淩的雙目。陳淩雙眼頓時感到勁風刺痛,他疾速閉眼,肩膀一抖,如抖大槍抖向龍玄的手腕。
龍玄手腕翻轉,白皙的手掌瞬間烏黑大筋呈現,淩厲的鷹爪抓向陳淩的手臂麻筋。
兩人此刻的情形與當初龍玄對林準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今天的龍玄手法更加淩厲,狂暴,熟稔。陳淩隻能後退,一退,龍玄果然又如當天一樣,狂風暴雨的攻擊,腳下連踏,碎石飛濺,猛打猛砸,雙指并劍。連連搶進,一口氣奔湧不息。兩條手臂就如兩口長劍,挑,崩,劈,壓,快捷如風,迅猛如雷。悲劇似乎正在重複上演,今天的龍玄,比對付林準時更多了一層大氣磅礴,雷霆狂暴,似乎要掀爆這片擂台。他的臉上挂着殘忍的笑意,因爲,勝利已經在望。
所有觀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更多的是絕望。陳思琦,許晴,葉傾城連呼吸都不敢了,她們睜大眼睛,驚恐的看着,她們多怕,會看到陳淩血濺五步的模樣。
坐在角落的沈出塵面色淡漠,朱浩天也跟着緊張起來,道:“塵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沒事!”
“龍玄的打法太厲害了,林準那樣的高手都沒有回天之力。”
“看着吧!”沈出塵淡淡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中難受欲絕,又要敗了,又要再承受一次日本人的侮辱了嗎?此刻的陳淩已經如林準那日一般,被逼到了擂台邊緣。下一步,就是陳淩掉落擂台,龍玄施展他的殺招,迎風一刀斬!
林準就是這麽敗的。
此刻,林準最是痛苦。幾位武術大師也都黯然。
龍玄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死!”龍玄大喝一聲,殺氣沖天。
“不!”陳思琦尖叫出來,淚水盈眶。何止是她,許晴心中升騰出一種決然的傷恸來,難受得發不出聲音。葉傾城眼中亦是霧氣缭繞。
遠在燕京的喬老和楚鎮南也臉色凝重的看着現場直播。
這一刻,衆人的心都提到了真正的嗓子眼上,都不忍心看到那恥辱慘敗的一幕。電光石火的瞬間,
豁然,陳淩雙眼血紅,擰腰,反身半旋,以肩膀對着龍玄身體中線,一刹那間右臂内縮,手腕退到自己地心口,呼啦畫了個圓,勁力一下積蓄到頂點,随着心髒一蹦,馬步上下起伏,手臂也如猛龍出洞,似長槍直紮硬捅,直接蕩開了龍玄的兩臂劍勢,直紮向對方胸口。
回馬槍!
古代蓋世猛将,征戰沙場,一匹馬,一條丈二大槍,踹踏連營,槍頭寒光閃處,鬼哭神嚎。
何等的威風和豪氣!
陳淩是打法天才,早在龍玄跳下擂台時,便已想到,自己對他終是估計不足,導緻失算。接下來肯定要面臨和林準一樣的境遇。于是在連連閃避後退之中,積蓄勁力,起伏身形,化下盤爲奔馬,隻待最後一回缰勒馬,就是緻命的一槍。
古戰場驚心動魄,殺機四伏的精髓,盡在陳淩這一式“回馬槍”中演繹了出來。
一馬一槍,可以裂土封疆,爲王爲侯。
龍玄臉色急變,勝利的曙光破裂,周身皮膚被陳淩勁力刺激的敏感發痛。他急忙出拳格擋,蓬的一下,龍玄勁力來不及完全發出,這一下對碰,蹬蹬蹬。退後三步,到了擂台中央。
他這一退,陳淩上風搶了回來。生死對決之中,一步上風就是生命。陳淩咿呀一聲厲吼,一步閃電踏至龍玄中線,白皙的手爪貫上氣血勁力,瞬間變的烏黑,條條大筋爆起,猶如蚯蚓一般。鷹爪狠摳向龍玄咽喉,另一手兜于屁股後,一甩。龍玄不愧爲少年天才,在這一刹眼神依然清明,下盤絲毫不亂。面對陳淩鷹爪,他頭一偏,退半步。陳淩搶攻而上,鞭手在屁股後已經貫上強猛的勁力,一甩之間,空氣噼啪爆響,猶如輪胎爆了一般,鏟向龍玄腦門。
龍玄身子一偏,避過。腳在地下一點一彈,一點之間,地面龜裂,一彈之下,空氣爆鳴,狠辣的踢向陳淩下陰。若然陳淩一退,他的上風優勢便被拉平。
這般兇險真實,精彩絕倫的打鬥,是台下觀衆見所未見。大家心神激蕩,心中一口氣,提在嗓子口,不知該如何發洩。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口哼唱道:“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
此刻台上,白衣如雪的陳淩的形象不正如當年霍元甲一般麽?想到龍玄這個日本人對華夏的侮辱,猖狂,結合現在情況的兇險激蕩。不知不覺間,許晴,陳思琦,葉傾城都開口跟着哼唱,任由心間熱血沸騰激蕩,不能自己。
接着,全場竟然開始一起哼唱起來。整個鬥場人心狂猛激蕩,齊聲合唱:“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因爲退縮與忍讓,人家驕氣日盛!開口叫吧,高聲叫吧!這裏是全國皆兵!”
雄壯激蕩的聲音響徹整個鬥場,陳淩在這一瞬間,隻覺熱血激蕩,一寸山河一寸血,豈讓國土再遭踐踏!他的氣勢爆發到了頂點,國術國術,心中有國,手中有術。這一刻,所有人的氣勢被陳淩借來,隻覺體内蘊藏着一股可以狂暴不可想象的力量。
面對龍玄一腳,他雙腿叉開,踢來時雙腿一錯,夾住。接着整個人合身撞向龍玄前胸,老熊撞樹!龍玄眼神血紅,雙拳交叉一格,但終是擋不住陳淩的力道,蹬蹬連退。陳淩搶步跟進,兇猛雷霆,招招雷鳴爆響,龍玄連擋三拳,他連連退後,被逼到擂台邊緣,索性跳下擂台,又想故伎重施。但此刻陳淩豈會再給他機會,在他下擂台時,便一直緊咬。
電光石火的瞬間,龍玄便欲閃電翻身竄起。陳淩疾電一般竄下,腳成形意拳中的馬形踐踏,狠狠踏在龍玄的手腕上,将他整個手腕踏進了水泥地面裏,碎石飛濺,他的手腕立刻血肉模糊一片。
“好!”全場爆發出轟鳴喝彩。有的人站了起來,眼淚激蕩。
龍玄倒也是真漢子一條,痛哼一聲,另一隻手并指如劍,插向陳淩雙眼。陳淩眼也不眨,敵人垂死掙紮最是可怕,他豈會大意,拳如炮彈,一拳砸去,蓬的一下砸在他的手臂上,喀嚓清脆骨骼斷裂聲音響起,龍玄的手軟了下去。接着陳淩人一仰,雙肘砸擊在龍玄雙腿上
龍玄雙手雙腳全部斷裂,全身痛得顫抖不已,劇烈掙紮,卻又無能爲力,他秀美的臉頰上強烈不甘,架着汗水淋漓,眼神的死死盯着陳淩。
由雷霆激烈,兇險激蕩,到寂靜,隻是一瞬的事情。這一戰可算是陳淩生平最兇險一戰,他長吐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赢了!全場雷鳴掌聲,叫好激烈,熱淚盈眶。
這時陳淩從懷中取出那面龍玄送的東亞病夫旗子,丢到他的臉上,一字字道:“辱人者人恒辱之!”随即一腳踩到龍玄胸膛上,龍玄眼中瞳孔放大,呈現出無限的恐懼,甚至夾帶着一絲哀求。陳淩幽幽道:“原來你也會怕死,你在殺我們中華同胞時,有沒有想過,他們也和你一樣不想死!”說完,腳下用力,喀嚓,胸腔碎裂的聲音響起。龍玄張了張嘴,微弱的道:“原來,我不是天才!”眼神開始渙散,漸漸失去了神采。
雷鳴掌聲,經久不息。林準已經熱淚盈眶,他的恥辱已經被陳淩洗去,此生他将再無遺憾。
陳淩站在當場,白衣如雪。陳思琦淚水流出,全是驕傲的淚。葉傾城清冷的臉蛋上露出會心的笑容。而許晴,默默的起身,最先離開了鬥場。她心中激蕩,這樣頂天立地的陳淩,她需要一個人,靜靜的,不被别人發現的來驕傲。因爲此時此刻,陳淩是屬于他妹妹的。
酒店房間裏。
陳淩注意到房間的茶幾上擺放了紅酒,和兩個琥珀色的高腳杯。
許晴來到茶幾前,優雅的拿起紅酒,輕緩的倒進杯子裏。她邊倒邊說道:“這紅酒是目前84拉菲中的絕品,是意大利一位高官訪華時,私下送給我外公的。外公不懂喝紅酒,便送給了我。我也一直沒舍得喝,這酒,現在基本有價無市。”頓了頓,道:“不過我覺得,今天應該跟你一起來喝,醇酒美人配你這位當代霍元甲,好不好?”她的嘴唇嬌豔,說這話時帶着點俏皮。
陳淩看的心中一蕩,笑了笑,直想再将她擁入懷中。許晴接着道:“酒是提前一個小時打開的,應該醒的差不多了。你像我這樣搖一搖,把酒的香味散發到最棒。”簡單的喝酒,在許晴手裏仿佛成了一件充滿藝術的事情。她搖紅酒的姿勢優雅,血紅色的酒液在杯中神奇旋轉,旋轉到極緻,卻不落一滴出來。
許晴對紅酒造詣很深,今天也有那麽一絲在陳淩面前小小賣弄的心思,隻是片刻後,她不淡定了。因爲陳淩搖着紅酒,酒液旋轉中逐漸形成一條水龍,恰恰飛離酒杯半寸,最後很完美的緩緩歸于寂靜。
“飛龍在天!”許晴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陳淩将手中的紅酒遞給許晴,道:“你喝我這杯吧。”
許晴道:“你怎麽會飛龍在天?”說着接過陳淩的這杯酒,淺淺的喝了一口。事實證明,用飛龍在天的醒酒法,更能将拉菲的品質最好的體現出來。入口,澀中帶着曆史悠遠的醇厚,那一絲甜澀刻骨銘心,涓源流長。
陳淩含笑喝起許晴的那杯酒。相比起酒來,許晴此刻對陳淩更加着迷。這個男人,可以如蓋世魔神一般威懾四方。溫柔下來,竟然這麽的懂紅酒。
“你怎麽會的?”許晴好奇的道。
陳淩道:“之前待在狼牙特種部隊,特訓過。”
“特種兵還訓練喝紅酒?”
陳淩道:“一般是不訓練的,不過當時部隊裏有個秘密計劃,要培養出一個全能型的刺殺人才出來。我被選了出來,那些諸如說謊話,催眠,紅酒禮儀,暗殺技巧,都有教。甚至連飛機我都學了。”
“你還會催眠?”許晴驚訝不已。陳淩點點頭,道:“最難的是催眠是催眠自己,我試過催眠自己,麻痹自己的疼痛神經,然後用一根針穿過自己的手掌。當時真的沒有感覺到痛。一般宗教狂熱分子相信他們的神時,也可以免除痛苦。與我這個有些相似。”
許晴若有所思,最後樂道:“那這麽說,我花三千塊請了一個史上最厲害的司機?”
陳淩笑了下,随即正色道:“對了,明天我要去隆裕辭職。”
許晴微微變色,道:“爲什麽?”
陳淩坐到沙發上,摟住她的腰肢道:“你現在是我的女人,我還做不到那麽沒心沒肺,怡然自得的拿三千塊,給你當司機。”頓了頓,認真的道:“我總要努力一些,提高一下自己的社會地位,也好配得上你,不然讓人說許晴跟了個小司機,多不好聽。”
“我不在乎!”許晴輕聲道:“況且,我知道你,你比任何人都要強,你是我最大的驕傲。”
陳淩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握着她的柔荑,道:“之前剛剛進入這個社會,多少有些不适應。經過了這麽多天,我會找到屬于我自己的生活方式。部隊裏那麽多常人辦不到的事情我都辦到了,難道現在我還被這社會給壓下了?”
“那你有什麽具體的打算沒?”
“有,做一名銷售,慢慢的學。”
“恩,我相信你能辦到。”
喝完紅酒後,開始還不覺得怎樣,之後酒勁上來,許晴便有些暈暈的了。
被子裏。許晴躺在陳淩懷裏,嬌美的臉蛋上洋溢着幸福。
“陳淩,你知道麽,今天你在擂台上,所有人都唱那首萬裏長城時,我現在想想都會感動的想哭。那麽多人裏,也許有巨貪,也許有尖商,但那一刻,他們都被你感動了。我雖然不懂武術,但是在你被龍玄逼到絕境,回馬一殺時,我就知道,真正的天才不是龍玄,而是你。我似乎看到了,你是古代戰場上的一員猛将,一馬一槍,勒馬回缰,鬼哭神嚎!”
許晴有太多的興奮驕傲,所以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軟侬細語,很是好聽。這一刻的她,不像是有了孩子的媽媽,而是一個少女,初初戀愛的美少女。
寂靜的夜裏,許晴打開了她手機的播放器,放起那首她最愛的歌曲。動聽的旋律響起····
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賦
那麽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
如果愛情是你的遊牧
擁有過是不是該滿足
誰帶我踏上孤獨的絲路
追逐着你腳步
誰帶我離開孤獨的絲路
感受你的溫度
我将眼淚流成天山上面的湖
讓你疲倦時能夠紮營停伫.....
一曲放完,許晴獻寶似的問陳淩好不好聽。陳淩點點頭,道:“歌詞挺好的。”
“那你也把手機鈴聲換這歌,我用的就是這鈴聲。”
陳淩對這個倒是無所謂,道:“那你傳給我。”
歌曲傳完,設置好鈴聲後。許晴心滿意足的撥打陳淩的電話,等确定聽到他響起的也是這首絲路時,快樂的像個小女孩。
許晴癡癡一笑,那将是十分艱難的事情。會牽連到很多人,她相信陳淩有能力解決那些麻煩,但陳淩肯定會面臨更多的麻煩。或許會背井離鄉,逃亡天涯,那樣自私的愛,許晴不會去想。她早過了做夢的年齡。
經過與龍玄一戰,陳淩的名聲在武術界裏已經很是響亮。但在平常生活中則依然名不見經傳,沒有起任何波瀾。
上午十點,陽光依然明媚。
佳悅俱樂部的三層樓上,葉東的辦公室裏。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這間豪華的辦公室裏,一切都是那麽的享受。
葉東似乎永遠都是一身西裝,給人一絲不苟卻又儒雅的感覺。今天他穿的是黑色西裝,内裏亞麻襯衫雪白的沒有一絲皺褶,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
陳淩則是簡單的黑色外套,白毛衣,牛仔褲,運動鞋,休閑至極。
兩人坐在沙發上,成熟美麗的陳靜穿白色風衣,内裏白色緊身針織衫将她的飽滿襯托起來,她倒了兩杯熱氣騰騰的雨前龍井,放置于兩人面前。陳淩連忙道:“謝謝靜姐!”陳靜微微一笑。
葉東道:“你覺得這辦公室怎麽樣?”陳淩一怔,答道:“很大氣,挺好的。”葉東一笑,道:“過來幫我打理這家俱樂部,這個辦公室給你用,考慮,考慮?”
陳淩道:“東哥,我····”
葉東微微笑道:“好了,跟你開個玩笑,喝茶吧!你靜姐泡茶的功夫可是一流,一般人是嘗不到的。”
陳淩松了口氣。雖然東哥說隻是讓他打理俱樂部,但是一旦答應,遲早都會陷入到黑道裏。陳淩時刻都是清醒的,他明白,如果要說打理,管理俱樂部。不知多少人都可以做的比他好。他唯一的長處就是打殺厲害,所以,東哥的拉攏本身就是這個性質。
一杯茶還未喝完,陳靜電話響了。她接過後聽了片刻,挂了電話後,也不避諱陳淩在,苦笑着對葉東道:“東哥,伊隊來了,指明要你去跟她練槍。”
葉東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見陳淩疑惑,苦笑解釋道:“伊隊長叫伊墨瑤,是市刑警隊的隊長,今年二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