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都到南方前線,如果是正常走,自然是走官道最爲妥帖。不但是因爲官道寬敞好走,路上的客棧,驿館,茶寮,随處可見。無論是歇息或者是吃飯,都極爲方便。
而管家他們的意思,自然也是走官道最好。
可是,莫清淺急着去前線,想要知道慕琅夜的情況,又不是遊山玩水,哪裏有那個心思閑逛。在看看皇上給的東西,就那麽兩車的棉衣棉被,一粒糧食也沒有,根本就不用考慮運送的不便。
最後,所有人都沒能扭過莫清淺,隻能選擇了一條并不起眼的小道,平常估計都沒什麽人知道,是在太過荒蕪。
要不是以前慕琅夜常年在外征戰,蕲王府早就熟悉了通往各個方向的道路,恐怕都不會知道。
不過,雖然極爲不好走,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因爲人煙稀少,所以,什麽土匪強盜的,也完全不需要擔心。還能夠早一半的時間到達南方前線。
聽到這樣的好處,莫清淺直接拍闆:“好,就這條路了!”
慕琅夜離開還不到一周,估計還沒到。如果自己能提前一半時間到達,跟他最多也就差個一兩天。
臨行前一天,管家把蕲王府所有能調動的暗衛全部叫到了後面的院子裏。
“王妃,雖說路上應該不會遇到什麽意外,但是,皇上那邊不得不防。這些人你還是帶上的好。他們會在暗處保護你。”
管家的意思莫清淺明白,就怕皇上派的人到時候趁着出門在外,對她下死手。
“不需要這麽多,皇上派的人也就是二十多個,咱們這我帶是個就行。還有她們四個,足夠了。”
雖說皇上不能不防,但是她把人都帶走了,蕲王府怎麽辦?這裏,可是他們的家啊。
莫清淺離開這天,所有人都送到了蕲王府的大門口。
柳兒被莫清淺留在王府,幫助十五皇子他們,一塊注意帝都的動态,跟他們報信。
兩個人從小到了大,醒來沒有真正的分開過,現在真的到分開的時候,柳兒自然百般不舍。
“傻丫頭,在家等着我,回來給你帶好玩的。”
“清淺,你這一去,路途遙遠,條件也比不上家裏,一定得照顧好自己啊。”
“放心吧,姨娘,我一定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
五姨娘的眼眶漸漸濕潤,拉着莫清淺的手,舍不得放開。
眼看着時辰差不多了,莫清淺的心裏也有些酸澀。擺了擺手:“大家都回去吧,我該走了。”
衆人答應着,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離開,一直到看着莫清淺上了馬車,整個隊伍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才轉身回去。
可是莫清淺才剛走不久,蕲王府門前就跑來了一個小丫鬟,看到蕲王府的大門,眼睛裏閃過一抹光亮。
幾步跑商台階,用力的敲打着大門:“開門啊,快開門,我要求見你們王妃……”
看到大門打開,就想要往裏面闖。
“哪來的瘋子,想發瘋也不看看地方!”
門口的守衛也沒想到,聽到有人敲門,就開了,哪成想她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直接往裏闖。這哪裏會讓她進去,即使主子們不在,蕲王府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守衛大哥,求求你們了,人命關天,我是蕲王妃妹妹身邊的陪嫁丫鬟杏兒,你們王妃是認識我的啊……”
蕲王妃的妹妹?據他們所知,王妃的妹妹就在王府裏面,其他的……呵呵!
“你進去也沒用,我們王妃今天一早就已經去前線找王爺了。”
隻要是一聽說是莫家的人,蕲王府無論是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去前線了……”
杏兒喃喃的重複着,一臉的呆滞。
“不可能……你們騙我,讓我見王妃,讓我見王妃……”
說着,就要繼續往裏面闖。
本來以爲她這樣就會離開了,哪成想她會這樣。守衛也不客氣,直接一腳把她送門口的台階上給踹了下去。
“滾,我們王妃去前線可是皇上下的聖旨。全城誰不知道。要發瘋去别的地方!”
說完,直接把蕲王府的大門給重新關上。
杏兒倒在地上,蜷縮着身體,一陣陣顫抖。
王妃去前線了,那她們怎麽辦?誰還能救救她們?
可是随後不管她在怎麽敲門,在怎麽哭喊,蕲王府的大門也沒有開過。隻是從裏面傳來一聲怒吼:“滾,在鬧把你腿打斷扔衙門去!”
杏兒知道,這回真的是求救無門了。莫家,根本就不會在管她們的死活了。她隻能回去太子府,把這件事情告訴莫婉柔,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一路上,确實聽到了莫清淺趕赴前線的消息,蕲王府的侍衛并沒有說謊。
得到這個消息,杏兒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更絕望了。
“不行……我不能回去!”
說完,忍着全身的傷痛,轉身就往城門那邊跑。可是才跑了幾步,路就被人堵住。
“杏兒,你這是想去哪啊?沒有太子的命令就敢外出,膽子不小啊……”
杏兒搖着頭,滿臉的驚恐,轉身想要跑,可是,身後的路也被堵住。
“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
“哼,要不要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帶頭的說了一句後,一擺手,就有人過來把她架了起來。後脖頸一疼,就失去了意識。
讓她醒來的,是兜頭的一盆冷水,在這寒冬臘月裏,冷的讓她發顫。
“呵,沒想到,一個小丫鬟,膽子竟然也這麽大。來人呐,把她的兩條腿給本宮打折。”
杏兒一擡頭,正好對上太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在笑,可是這笑,卻冷的讓人發顫。
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兩邊就已經有人提着棍子奔她而來。
随着一聲慘叫,杏兒的膝蓋處已經漫了一地的血。
杏兒疼的差點暈了過去,但是,哪有那麽容易。旁邊早就有人準備着,用盡一切辦法不讓她暈。
“啧啧啧,别暈啊,這才是剛開始呢。本宮要你保持清醒,好好的體驗一下臨死前的感覺,就像她一樣。”
随着太子的眼神示意,杏兒才發現,她現在是在莫婉柔的房間。
看着躺在床上,渾身沒有一片好肉,奄奄一息的人,恐懼無限放大。
自從那天在皇宮裏回來開始,莫婉柔陷害了莫清淺失敗,被人知道假懷孕,太子府就沒消停過。
太子根本就不把莫婉柔當人似的對待,打罵都是輕的,甚至,還用烙鐵把她的身上都做成熟肉,讓狗來啃……她們所有人都必須在現場觀看。
當時的場景,莫婉柔的哀嚎,恐怕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所以,杏兒怕了,慌了,急于給自己找個依靠。而且,她也不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身邊有太子這棵大樹,爲什麽不能抱?
她不在太子的面前出現,太子就想不起來她。所以,她決定自己努力。
本想着,莫婉柔可以通過下藥,得到太子一次又一次,她就也想試一試。如果能夠一次懷上,她的後半輩子就有着落了。
隻是沒想到,藥沒下成,還被當場抓住。
經過了莫婉柔的兩次下藥,太子已經有了防範。
第一次是在皇宮,太子沒注意。
第二次就是莫婉柔假懷孕這次,太子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大的膽子,還敢在下。
莫震風那現在不能得罪,太子也就暫時放過了她。
可是,假懷孕的事莫震風自己都摘不明白,又哪裏還會在管她們的死活,她的做法,正好戳中了太子的逆鱗。
太子說了,不讓她死,要把她送去最下等的勾欄院,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後悔了,她甯願太子這一輩子都注意不到她,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在莫家生活這麽多年,那群人是什麽德行,她當然知道。所以,她第一個想到能求救的人,就是莫清淺。
哪怕她心裏并不确定莫清淺會不會救她們,但是,總要比莫家那群沒人性的要靠譜的多啊。
可惜,不但求救沒有求成,反而讓太子更生氣了……
她似乎已經墜入到了一個名爲絕望的深淵,任憑她再怎麽努力,也爬不出來。
“來人,按照昨天說的,把這兩個賤人烤的在熟一點,一塊送去郊外的山上……喂狼!”
看着太子臉上那陰冷的笑,杏兒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想要死的痛快一點,都做不到。
莫婉柔的意識已經不太清楚,可是卻被太子命人,以銀針刺到指甲裏面,來刺激她清醒。
“本宮要讓她們保持清醒,要讓她們親身感受着,皮肉被野狼撕扯的痛苦。這就是,得罪本宮的下場!”
在場不少人也是見慣了血腥的,可是,還從來沒見過,讓人這麽痛苦的死法。
所有人都察覺到,他們的太子變了,以前雖然也是心狠手辣,但是那也是光明正大的。除了打,也就是殺了。
可是現在,太子變得陰晴不定,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千奇百怪,讓人不寒而栗。
面對這樣的太子,侍衛們哪裏還有閑心去可憐她們,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隻是,郊外的那群餓狼,餓了一個冬天,終于有現成的肉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