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如意算盤,明明已經認定了慕琅夜不可能拒絕,可是,現實就是這麽的打臉。
按照莫清淺的意思,無論他把誰家的女兒賜婚給慕琅夜,那都是他心懷不軌,不是想要害人家全家滅門,就是想要攬權?
雖然說他要給慕琅夜跟娉婷郡主賜婚,打的也的确是這個主意,但是,這話也不能明說啊。
要說慕琅夜不敬聖旨?可是人家表明态度在前,他這個時候在下旨賜婚,是不是就說明他故意的成分太重了?
到那個時候,無論是慕琅夜真的殺了他賜婚的人,還是直接抗旨不尊,都有足夠的理由跟借口,那可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越想,皇上就越覺得憋屈。
皇上有難,解圍的自然是皇後。
“蕲王妃,你不是想要這些賞賜麽?那就拿出點本事,給我們大家看看吧。”
皇後的語氣實在是好不起來,還能讓自己保持鎮定,維持住形象,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算她相信,莫清淺以前的廢物都是裝出來的,就算莫清淺真的會醫術。可是,醫術可以偷着學,七藝難道也是能偷着學的麽?
莫震風已經再三保證,莫清淺連字都不會寫,又怎麽會其他的?
她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讓莫清淺丢臉才行。有了剛才她喝下的那杯酒,她隻要等着看戲就好了。
聽到賞賜的東西還有希望,莫清淺的眼睛一亮。她的暖玉還有機會……
“皇後娘娘,我先來!”
還不等莫清淺起身去做準備,終于反應過來的娉婷郡主已經先自己一步開口。
從慕琅夜剛才的開口,娉婷從錯愕到震驚,從恐懼到平靜,她已經換了另一種心境。
明明自己哪裏都比莫清淺強,明明自己是最适合他,也是跟他最爲匹配的女人,慕琅夜爲什麽拒絕?
不管是因爲做樣子,還有給皇上面子,娉婷郡主都決定,讓慕琅夜看看自己真正的本事。
她的舞蹈,可是整個南面公認的。就憑剛才那些女人的表演,她還真沒覺得好到哪去,更别提莫清淺這個廢物了。
今天她放下這麽多的驕傲與矜持,得來的卻是羞辱跟難堪。她決定,換一種方法。
蕲王不是說不讓女人靠近麽,那如果是蕲王主動靠近她的呢?現在的蕲王隻是還不夠了解她,沒有看到她的好而已。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讓慕琅夜後悔現在的不把她放心上,她要完完全全的展現自己,讓他看清楚,到底誰才是最璀璨的明珠。
娉婷郡主信心滿滿,隻是皇後的興趣卻不是很大。這個時候,除了讓莫清淺出醜,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半點興趣。
随意的擺了擺手,表示同意。
其實何止是皇後,看了這麽大的一個熱鬧之後,還有什麽表演能更吸引他們的眼球?他們恨不得現在可以靈魂出竅,跟其他人好好探讨一下,剛才是怎麽一回事。
所以,盡管娉婷郡主的舞姿真的很美,盡管因爲她嬌小的身材,像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每一個節奏把握的都非常準确,但是奈何,這些人的心都不在這裏啊……
跳舞而已,就算跳的天下第一又能怎麽樣?還不是用來取悅男人的?跳來跳去也就是這個樣子,有什麽好看的。
他們的腦子還處在剛才的當機之中,少有的幾個反應過來的,也在琢磨慕琅夜這麽做的用意。
他們可不相信慕琅夜會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這裏面肯定有什麽不爲人知的事兒。
所以,有人死機,有人胡思亂想,皇上跟皇後都在郁悶,慕琅夜在伺候莫清淺吃吃喝喝……
最後,在整個大殿裏,真正在看娉婷郡主跳舞的,其實隻有莫清淺一人……
娉婷郡主何曾受到過這種屈辱,可是已經跳了一半,又不能中途停下。
雖然她在南邊莽撞慣了,但是她也不是傻子。這是皇宮,是皇上親自設宴,如果她說停就停,那可是禦前失禮……
就算皇上跟皇後看在她父王的面子上不計較,可是這丢出去的臉肯定撿不回來了。
想要跟南郡王求救,可是,娉婷郡主發現,自己的父王也沒有看自己,而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看慕琅夜……
結果……還不如不看……
強忍着把舞跳完,聽着稀稀拉拉的巴掌聲,娉婷郡主隻想有個地縫可以讓自己鑽進去。
“好了,蕲王妃,該你了。”
皇後當然看得出娉婷郡主跳的不錯,隻是她現在沒有欣賞的心思。大不了一會兒把那些東西都賞賜給她就是了。
一聽“蕲王妃”三個字,所有人就都來了精神。這年頭,看熱鬧不怕事大。有熱鬧瞧,誰還會注意那些正經的東西?
他們更想看的,是有人出醜。
可就算明知道是這個原因,娉婷郡主的心裏仍然非常嫉妒。
爲什麽,一個廢物都可以成爲宴會的焦點,被所有的人矚目?成爲焦點的人應該是她才對,要不然,怎麽引起蕲王殿下的注意?
“娉婷,還不回來,給蕲王妃讓地方。”
看到自己的女兒站在那裏不動,南郡王忍不住出聲提醒。
他對于自己女兒今天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的不滿意。
對他來說,能夠聯姻更好,不能聯姻,也絕對不能得罪。偏偏今天自己的女兒把人家得罪了個徹底。
他也沒想到,慕琅夜對莫清淺會那麽在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在人前的顔面,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目前,他是不打算跟慕琅夜之間出現什麽誤會的。
娉婷郡主聽出南郡王聲音裏的不滿,心裏有些委屈。爲什麽事情跟她一開始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心裏越是委屈,對莫清淺的怨恨也就越大,臨下場之前,還狠狠的瞪了莫清淺一眼。
莫清淺雖然不在意,可是在場的其他人卻看的清清楚楚,對娉婷郡主的人品就更加質疑了起來。
就連南郡王,都忍不住在心裏咒罵了一句: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