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門口站着的兩個人,又回頭看看蹲在藥材堆裏松土的莫清淺,柳兒深深的歎了口氣。
“小姐,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麽?”
莫清淺頭也沒擡的就回答:“就是你看到的那麽回事。”
怎麽回事啊?她看到什麽了?明顯就是不想說好吧。
柳兒哪裏知道,莫清淺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要怎麽說。
難道她要告訴柳兒,她突然冒出個孩子,張嘴閉嘴的管她叫“娘”,偏偏慕琅夜信了,她也就懶得解釋了?
況且,空間她也不能說啊。不是信不過柳兒,而是她早已經把空間當做了她的獨立空間。
夫妻還有自己的隐私呢,姐妹自然也一樣。
“哎呀,小姐……你别挖了,你今天必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另外四個丫鬟雖然都在各忙各的,但是耳朵也都在支棱着,等着聽這邊莫清淺的答複呢。
對于這位莫家大小姐,她們早就有耳聞。蕲王更是名滿天下。可是,她們發現,兩個人似乎都跟傳言不同。
說蕲王不近女色,在她們看來,蕲王對這位王妃可是很不一般呢。
在說這位王妃,那更是跟傳言差的十萬八千裏。
蕲王府,用事實證明了,傳言有多麽不可信。
面對柳兒,莫清淺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也隻能實話實說。
“有個孩子來找我,說我是她娘。”
莫清淺已經平靜下來了,說話也沒什麽情緒。反正她對柳兒的智商也不抱什麽希望了。
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覺得累了。
“不對啊,小姐……要是你真有孩子,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她們原來在莫家的時候,除了睡覺,洗澡,去茅房以外,可以說是形影不離,莫清淺有沒有跟男人接觸,她會不知道?
那個時候條件差,冬天給的碳不夠,質量還差,她們就躲在一個屋子裏取暖。隻有睡覺的時候她是在外屋的榻上。
說她們小姐有孩子,去哪有啊?
“哎喲,柳兒,智商見長啊。”
莫清淺是真的沒想到。柳兒的腦子比較懶,從來都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不懂就問。沒興趣就不問。
如果有人說,柳兒的腦子早就生鏽了,柳兒恐怕都不會反駁,還會很認同,說不定還會很開心。
難得的,這一次柳兒沒有她的提醒,沒有直接咋咋呼呼,而是直接想到了她們以前。
“不對,也不是沒可能……”
莫清淺正打算在誇誇她呢,就被這麽一句話定在那。
就連院子裏其他的的四個丫鬟,門口的兩個守衛,房頂跟大樹上的暗衛,此刻都睜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脖子都伸過去聽個清楚。
現在王妃的奸.夫是誰,已經是蕲王府的第一大懸案了,就連他們也都毫無線索。
“小姐,如果你真的有孩子了,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個孩子……是我的!”
所有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她也真敢說,她的?她有那功能麽?
莫清淺捂着臉,她就知道,對柳兒的智商,她就不應該抱有什麽幻想。
“柳兒,你知道,兩個女人是不可能生孩子的麽?”
古代人對于男女夫妻方面的教育都比較含蓄,新郎新娘的第一次見面也很有可能是新婚之夜。
所以,她真的很不确定,柳兒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男女方面的事情。
“小姐,這方面的知識你明顯不如我。不過不怪你,誰讓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沒聽過的事情很多呢。”
呃……看着柳兒一副得意的樣子,莫清淺真的很難覺得自己孤陋寡聞。隻希望,她不要在說出什麽驚人的話來就行。
“小姐,我聽說啊,男人之間有龍陽之癖。你想,男人跟男人都可以,女人跟女人怎麽就不行?所以,如果你真有孩子,隻可能是我的!”
“撲通……”
“唔……”
不遠處,似乎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莫清淺扶額。她就知道,幸虧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然,她早就在柳兒上一句的時候就被雷的外焦裏嫩的了。
可是……現在她要怎麽說?給她上點人體教育課?
她突然想起來,以前總會有小孩問大人,她是從哪裏來的。大人總會說“垃圾桶撿的”或者“地裏挖的”。
而莫清淺覺得,她現在面臨的,就是這樣的問題。她要怎麽去跟自己的丫鬟科普,隻有男人跟女人才能生孩子?
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最後,莫清淺終于敗下陣來。
“算了,這個問題還是留着你以後的男人來教你好了。”
柳兒雖然不明白莫清淺的意思,不過,那句“你以後的男人”還是讓她羞紅了臉。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當天晚上,就有人把這件事報告給了慕琅夜。
“孩子是柳兒的?”
聽到這個答案,慕琅夜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回應。
哪怕他沒用正眼瞧過,也知道那個叫柳兒的丫鬟一定是女人。
每天那麽多的暗衛監視,如果對方是男人假扮的,不可能這麽長時間還沒發現。
因爲這次的事情,他又特意讓人去查了一下莫清淺嫁進蕲王府以前的事。
據調查的結果來看,莫清淺在嫁過來之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怕當初太子上門,她也表現的性質缺缺,并不熱忱。
甚至,她從來都沒有跟男人獨處過。包括她曾經的未婚夫,太子慕寒風。
從來沒跟男人獨處過,又哪來的孩子?
這樣想着,門口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爹爹,我要回去了。娘親的草藥跟靈泉還需要人打理。明天我在來找你。”
草藥他知道,靈泉?那又是什麽?再說,這麽大點孩子,能打理什麽?
不過,縱然心裏的疑惑再多,在這個孩子面前,慕琅夜也忍不住軟化。
他讓暗衛下去,剛想要擺手讓女孩到他身邊來,就看到女孩在原地消失了。
縱然慕琅夜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難免會面露驚訝。因爲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