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王妃嫁到蕲王府的目的是什麽呢?”
管家知道,中間停頓的時間并不會很長,所以,他也就直奔主題。
沒有目的最好,如果有,就可以直接簡單粗暴的問出來了。
可是這一次回答他的不是莫清淺,而是躺在床上的慕琅夜。
“你做了什麽?”
冰冷的聲音,吓得管家渾身一顫。
對上慕琅夜冰刀一樣的眼神,管家趕緊跪下。
“王爺恕罪,奴才……奴才……”
管家的背後已經滲出來了冷汗。他怎麽能妄想瞞過王爺呢?以王爺的洞察力,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他想說他是爲了王爺好,可是,這個理由當真站不住腳。
他們王爺也向來不是那種可以允許打着“爲他好”的旗子自作主張的人。
這個時候于天洋也發現了不對勁,臉上出現一抹驚駭的表情。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隻是看着慕琅夜的臉,欲言又止。
“把那個香爐給本王扔出去!”
慕琅夜一聲怒吼,吓得兩個大男人都渾身顫抖。
于天洋也有些害怕這樣的慕琅夜。他們王爺有多久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了?
管家不敢在猶豫,趕緊小跑着過去,把香爐扔到院子裏,又把門窗打開,好讓屋子裏的香味盡快散發出去。
屋子裏慕琅夜死死的盯着莫清淺臉,恨不得直接給她一掌。
她剛才的确是在回答管家的問題,看起來也很麻木,但是,他躺在床上,可以很直接的看到她的眼睛。
人的眼睛是最不會說謊的,雖然她表現的在麻木,她的眼睛卻還是靈動的。
直到她的眼神變得冰冷,他才發現不對勁。
管家在他針灸的時候怎麽會變得這麽話多了?而且,他什麽時候點過香爐?
“于天洋,那個香爐裏面是什麽?”
管家已經重新跪在了床邊,于天洋顫抖着身子,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回……回王爺……香爐……”
“迷幻藥,通常在監獄裏,可以給那些不能逼供的人作誘供用。”
莫清淺條理清晰的替于天洋回答着問題,可是,神情仍然是冰冷麻木的。
“這裏的迷幻藥量非常少,對于健康的普通人來說,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對她的影響,是早晨那杯茶。
如果她沒發現,喝了茶,那麽她現在就真的會問什麽說什麽了。
“王爺真是用心良苦,難得賞賜一些茶下來,還是加了料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莫清淺說着,彎腰拔下了慕琅夜身上的銀針。
“王爺,在針灸的時候也敢對我使用迷幻藥,就不怕我下錯針?”
管家跟于天洋都被莫清淺的話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萬一剛才莫清淺真的中了迷幻藥,一旦下錯針,受苦的就是王爺。
管家一直以爲,這藥隻是問什麽回答什麽,從來沒想過會造成其他的什麽影響。
偷偷的擡頭,看了看旁邊的于天洋,得到對方輕微的點頭後,管家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莫清淺還在繼續拔着針,嘴裏的話也還在繼續說。
“如果王爺連我下錯針都不怕,那現在到底在怕什麽?擔心我要謀害王爺?”
針已經全部都拔完,慕琅夜的臉也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
莫清淺完全不在意他的臉色,轉身就想離開,可是,卻被慕琅夜一把抓住手腕。
“不是我!”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慕琅夜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從來沒有人敢冤枉他,也從來沒有人敢質問他,自然,他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解釋過任何事。
但是今天,他不想讓莫清淺誤會他,不想讓他們之間産生隔閡。
可是,他也知道,解釋是多麽的脆弱。就連于天洋剛才的欲言又止,何嘗不是認爲這是他吩咐管家這麽做的?
他在賭,賭莫清淺對他的信任。
隻要莫清淺一句相信他,他就什麽都值得了。
可惜,莫清淺隻是輕輕的甩了甩手,想要掙脫,可是,慕琅夜就是抓着不放。
莫清淺感覺,她的手腕一定會被慕琅夜留下一圈青紫色的手镯,在捏下去,恐怕就斷了。
深吸一口氣:“王爺,嫁進蕲王府,從來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手就被放開,伴随而來的,是慕琅夜失控的吼聲:“滾!滾出去!”
莫清淺被這聲音吓了一跳,這真的是慕琅夜的聲音?
爲什麽她聽出了受傷的情緒?爲什麽她突然好想要相信他?
不過,她現在的心也很亂,根本不想在這多待。
他說不是他,可是沒有他的命令,管家自己就敢這麽做了?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信麽?
想要讓人相信,總要拿得出證據……
管家這個時候才真的連哭都找不到調了。
看着慕琅夜陰沉的臉色,管家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真的是好心辦壞事了。
看莫清淺的樣子也知道,她是真的以爲這是王爺吩咐他辦的了。他給自己家的王爺挖了個坑啊……
十幾年了,除了中毒那次,王爺何曾被人這麽坑過,現在,卻被他給坑了……
現在在說什麽後悔也晚了,他隻能盡力的去挽回……
也顧不得心裏跟莫清淺是不是還有隔閡,直接沖着背對他的莫清淺就磕頭。
頭碰地闆的聲音“嘭嘭”直響,可見他用了多麽大的力氣。
“王妃娘娘,您真的誤會王爺了。這事是老奴自作主張,還請王妃不要錯怪王爺。老奴該死,任憑王妃責罰!”
一邊說着,一邊繼續磕頭。沒一會兒,鮮血就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莫清淺沒有回頭,而是歎了口氣。
“我相信,王爺還不會閑着沒事,做完了在演一場戲。”
這也是她剛才無意間想通的。
如果這事真的是慕琅夜做的,他肯定不會在跟她解釋,更不會讓管家演這樣一場戲。
做了就是做了,慕琅夜的驕傲不會允許他這樣說謊。
但是,莫清淺還是覺得憤怒。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她招誰惹誰了,爲什麽走到哪都有人找茬?
她隻想過簡單平凡的日子而已啊,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