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清淺跟柳兒相對而坐,表面上看起來,是跟往常一樣,吃着早餐。
但實際上,是隻有莫清淺一個人在吃,柳兒則是在……悲春傷秋?
“唉……唉……唉!”
這唉聲歎氣的都一整宿了,而且一聲比一聲大,還有完沒完了?
看到莫清淺沒反應,柳兒也知道再這樣唉聲歎氣的不是辦法,隻能開口。
“唉,小姐,你知道什麽叫扶不起來的阿鬥麽?你現在就是!”
一邊說着,一邊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視着她。
那眼神,莫清淺感覺自己渾身難受。
從她昨晚回來,柳兒的眼神就像一把小刀一樣,一片一片的被切了。
好不容易把她給趕回去休息了,本以爲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沒想到,不但沒好,反而還變本加厲了。
“柳兒,你知道麽,你不像是我的丫鬟,你更像是我、媽……”
在現代,莫清淺是孤兒,從來沒有得到過所謂的父愛或者母愛。
穿越到了這裏,母親早逝,沒什麽記憶,父親是個渣,有還不如沒有。
沒想到,在現代,母親逼迫女兒相親嫁人的戲碼,竟然被柳兒給表現了出來。
就這麽擔心她嫁不出去麽?
“不管我是你的什麽,小姐,你都必須要争點氣。快,我現在就送你過去王爺那裏……”
一邊說着,一邊就抓着莫清淺的手往外走。
她是看出來了,指望小姐自己過去,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慎虛道長已經到了,估計今天可能就會開始進行解毒,她還真得過去一趟。
“柳兒,我會過去的。你現在,拿着春桃寫的那張單子,去跟于大夫确認藥材寫的對不對。如果對了,你就去按照藥單買回來。”
柳兒不放心的看了看莫清淺,最後搖搖頭。
“小姐,買藥不急,我先把你送過去,然後再去買藥材。”
莫清淺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個丫頭,真是被她給慣壞了。
對于莫清淺能夠主動過來他的院子,慕琅夜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經過前一晚的事情,他還以爲如果沒有必要,或者他的傳喚,莫清淺不會在過來呢。
沒想到,一夜過去,她又變了一個樣。
看着慕琅夜探究的眼神,莫清淺欲哭無淚。她也不想啊……
雖然慕琅夜沒有問什麽,但是那樣探究跟戲谑的眼神,還是讓莫清淺覺得渾身都不對勁。
終于,他們要等的人來了,她可以不用忍受兩個人之間的尴尬了。
從請安,到天氣,要是在繼續下去,她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
慎虛道長幾乎是一整夜都沒睡,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慕琅夜的解藥上面了。
他原本還想着,有個兩三天的時間,他就可以寫出最有利于他的藥方。
這些毒雖然緻命,但大多數都是可以解的,隻是藥性急。
可是,沒想到慕琅夜會要的這麽急。
不管怎麽樣,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就必須要堅持走下去。嗜血蕲王的名聲,他可是早有耳聞。
特别是這次見面之後,他更加确定,慕琅夜的冷血跟不近人情。
看到楚楚走了進來,慎虛道長放下手裏的藥方,看了看她的裝扮,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
看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趕緊帶着楚楚出門。
沒辦法,誰敢讓蕲王等?那是想要提前見閻王的表現。
現在他隻能寄托希望在楚楚的身上,希望她能成功的引起蕲王的注意,給自己的未來謀一條出路。
隻不過,慎虛道長沒有想到,這次見面,不止有蕲王,竟然還有外面正傳的沸沸揚揚的蕲王妃。
雖然沒有見過莫清淺,但是能站在慕琅夜身邊的女人,除了名正言順的蕲王妃,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
誰不知道蕲王不近女色,在莫清淺嫁進蕲王府之前,蕲王府從來沒有女人。
别說侍妾通房,就連個普通的丫鬟都沒有。
他一直都堅信,蕲王是不可能看重蕲王妃的,無論是容貌,才華,還是背景。
可是,現在這個蕲王妃卻出現在了這裏,這又是爲什麽?
被暗中打量的莫清淺也在打量着進來的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慎虛道長,隻需要一眼,莫清淺就隐隐皺眉。
這個男人,年紀不大,渾身卻透着一股子陰冷。
這種陰冷不是性格,而是有一種陰氣很重的感覺。
做爲醫生,雖然莫清淺的手下從來還沒有過因爲失誤導緻病人死亡的案例,但是也曾在醫院待過不少的時間。
如果硬要說的話,這個慎虛道長的身上,讓人有一種太平間裏的感覺。
而且,臉色蠟黃,眼神渾濁,明顯是縱欲過度造成的。
即使表面上看起來有精神,也隻能騙騙那些不懂藥理的人罷了。
莫清淺可以确認,慎虛道長現在的精神,基本上完全是靠補藥才能維持的。
再看看他身後跟着的徒弟,莫清淺對于這對師徒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隻需要一眼,她就能夠确定,這個徒弟是個女人。
一個道士身邊帶着個女子,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而且,這個慎虛道長她跟慕琅夜打聽過,不是說一輩子都沒有結婚麽?那麽,應該也不是女兒之類的吧。
那麽,這個女人既然是以徒弟的身份跟着過來的,帶着來總要是有目的的吧。
至于目的是什麽,雖然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王爺,藥方已經開好了,請過目。”
看到冷一把藥方接過去,遞到了慕琅夜的手裏,慎虛道長的心裏有了一些得意。
戰神?蕲王?又怎麽樣。到最後,還不是都得求到他的身上!
慕琅夜拿在手裏看了看。很好,每個字他都認識,其中不少的藥他也聽說過。
不過,這些藥材加一塊,具體什麽功效……
慕琅夜毫不猶豫的把手裏的藥方直接放到茶幾上。
“事關本王的身體,王妃還是清楚一點的好。”
莫清淺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随手拿起藥方。那随意的樣子,讓慎虛道長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