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淺累壞了。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這麽眼睛裏做一台手術了。
雖然看着這台手術很簡單,但是累就累在,她沒有合心意的助手。
以往在現代,她需要做的,就是一個主刀就行了。哪像現在這樣,連麻醉這樣的小事都需要她提前想好辦法,做好準備。
管家當然不想走,于天洋也看出莫清淺的疲憊,想要在這陪着。
可是莫清淺不同意。
管家是堅決不可能在這裏的。如果管家要在這裏,不如她走。
她以前真沒發現,這個管家會這麽煩人。還以爲會跟慕琅夜一樣的高冷呢。
至于于天洋,現在的毒素到底怎麽樣,莫清淺的心裏不敢放松。她必須在這注意一下。
然後,到了下午,還得于天洋來換她才行。現在的慕琅夜身邊不能離人。
最後,還是慕琅夜開口,管家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站在門口,還惡狠狠的盯着莫清淺,想要警告,又像是突然想起了莫清淺的身份般,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要不是因爲慕琅夜的性格,莫清淺真的要以爲傳說中不近女色的蕲王爺跟這個管家才是真愛了。
明明自己剛進府的時候對自己那麽客氣,爲什麽突然變化這麽快?
這樣突然的轉變,讓她很不習慣好麽。
“莫清淺,我告訴你,如果被我發現,王爺的毒素擴散跟你有關系,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哈?莫清淺終于知道了這個管家變化這麽大的原因了。
感情是因爲自己會醫術,所以被懷疑居心不良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碰到這樣的千古奇冤。
如果真是自己做的,還費這麽大的勁救慕琅夜幹嘛?死了得了!
不過莫清淺懶得解釋。
如果一個人要懷疑她,就算她說出來,人家也會以爲她是先下藥在救人,同樣是别有用心。
所以,主要還是在那個人相不相信她,其他的,說的在多,也都是枉然。
“還有……”
還有?
莫清淺覺得,自己一宿沒睡的站在這裏,就好像是個笑話。
管家别别扭扭的終于把自己想說的表達了出來:“王爺身體不好,你……你小心伺候……”
所以呢?
說說話臉紅什麽?
莫清淺頂着一臉的懵逼等着管家的下文。
“那個……就算你想……現在也不行……”
然後在想到剛才莫清淺盯着王爺下半身看的情景……他實在是忍不住腦補,王爺現在一動都不能動,這個女人會不會對他們王爺做出什麽來……
他原本想要留下來保護王爺的清白的,可是……就連王爺都讓他走……
王爺,你可知道,老奴是不忍心你被強迫啊……
看着管家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莫清淺的臉徹底黑了。
所以說,她是小三是吧?人家真愛吃醋了是吧?
“管家,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跟王爺是夫妻。就算我想做什麽,那也都是夫妻情趣,你管不着!”
說完,直接用力的把門關上。
剛想轉身,門外就又響起了敲門聲。
莫清淺覺得火很大,很想給這個管家兩針。
猛的打開房門:“是啊,我就是要強迫你們王爺,你……”
話說一半,莫清淺猛的住口。
因爲這一次,門口多了幾個人。
除了管家在旁邊,正對面是柳兒。舉着的手還沒有落下,明顯敲門的是她。
而柳兒的後面,還跟着幾個家丁。此刻看着莫清淺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糾結,不屑,探究,敵視……
莫清淺恨不得捂着臉找個地縫鑽進去。
偏偏管家還在一邊補刀,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你終于承認了!”
“呃……小姐……我看你們還都沒吃飯,就去準備了一些飯菜……”
柳兒磕磕巴巴了兩下,才捋順這口氣,把話說完整。
她們小姐實在是太孟浪了,這樣的話也敢說出來。
就算心裏是這麽想的,也不能這麽說啊。
不過她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家的小姐錯。誰讓王爺不跟她家小姐圓房的。
現在小姐已經嫁了過來,在她的想法裏,嫁過來了,就沒有别的出路了。
所以,既然沒有别的出路,當然就要自己主動出擊。
看到家丁把飯菜都擺好,柳兒快速的退到門外。
“小姐加油,我支持你!”
說着給莫清淺比劃了一下加油手勢,不等莫清淺反駁,就貼心的把門給帶上。
站在門口,莫清淺還能聽到柳兒說話的聲音。
“出去出去,全都給本姑娘出去。王妃在裏面跟王爺圓房呢,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出去……”
莫清淺都快哭了。這真的是她的丫鬟麽?确定不是别人假扮來害她的?
恐怕用不上明天,整個帝都都會知道,她強迫了蕲王爺圓房……
這讓她的臉往哪擱啊?
“你還要在門口站到什麽時候?”
屋裏清冷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莫清淺竟然在裏面聽出了一點笑意。
一定是她聽錯了,慕琅夜還會笑麽?
幻聽幻聽!
不過,她倒是真的餓了。
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隻是一眼,就知道,不是柳兒的手藝。
她對柳兒的手藝已經失去信心了,每一次吃她都勇敢的告訴自己,不吃就會餓死。
不錯,都是清粥小菜,慕琅夜現在正好隻能吃這樣的食物。一定是于大夫吩咐的。
可是,她是食肉的啊,她又沒病,憑什麽要陪着慕琅夜喝粥吃菜?
最後,仍舊用那句她天天安慰自己的“人在矮檐下”來說服自己,盛了一碗粥,夾了一些小菜,去到内室。
“吃飯吧!”
看着這麽清淡的東西,莫清淺看着就覺得沒什麽胃口。可是她餓。
這還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在餓,她也得先把這位爺給喂飽了……
這個時候她又開始在心裏埋怨自己,她爲什麽要把管家趕出去,不把他留下來啊……
“你先去吃吧,本王不餓。”
這大概是莫清淺進到蕲王府後從慕琅夜嘴裏聽到的最動聽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