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自以爲用柳兒去做擋箭牌就沒問題了。可是，蕲王選的婢女，除了服侍莫清淺，主要還是監視吧。
帶着這樣的任務，莫清淺不認爲會選一個特别單純的人來。
而春桃這麽做，一下子就把柳兒剛才跟她相談甚歡的好感全部都丢失殆盡了。
“識字麽？”
莫清淺看差不多了，也就不在爲難她。
慕琅夜派來的人，她從來不指望着會對她忠心。那麽，就當個下人使喚就行了。
“回王妃，奴婢識字。”
看吧，有些人就是這樣，偏得敲打敲打她，給她點厲害瞧瞧，不然她就會以爲你好欺負。
“柳兒，準備筆墨。”
“是！”
柳兒把筆墨準備好，等着莫清淺吩咐。
“春桃是吧，你過去。我說什麽你寫什麽。”
“是！”
春桃明顯乖巧不少，對于莫清淺的話，也不敢反駁。
“天山雪蓮三株，百年人參三根，何首烏……”
莫清淺這邊說，春桃那邊寫。直到她需要的所有藥材都寫完，才讓春桃放下筆，拿過來。
看到一紙的鬼畫符，莫清淺欲哭無淚。
想她二十一世紀的醫毒雙絕，到了這裏，竟然成了文盲？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不行，她一定要學會寫字。不光是她，柳兒也得學。
“柳兒，從明天開始，你隻要有時間，就跟春桃學習寫字。”
“是！”
柳兒從心裏想要學，不隻是學習知識那麽簡單，學會了寫字，她就可以幫她家小姐了。
莫清淺還是有些感謝慕琅夜的。
應該是白天他在藥鋪那知道了自己不會寫字，買藥都不方便，所以才派了個會寫字的來幫她吧。
這個丫鬟，莫清淺對她自然沒有柳兒親切，比較私密的事情或者睡前的事情，她當然隻願意讓柳兒去做。
不過，做飯什麽的，她當然會派她去做。
不是她偏心，是柳兒跟她受了這麽多苦，這兩天都是柳兒在做飯，她要幫忙柳兒還不讓。也該換換人了。
而且，總得先看看她廚藝怎麽樣吧。
聽到要自己一個人去做飯，春桃滿臉的不甘心。
如果去了廚房，天天跟油煙大交道，她引以爲傲的小臉，她的一雙玉手……
雖然以前家裏窮，但是她也沒幹過什麽重活。
想到晚上渾身油煙味的去跟蕲王報告莫清淺的情況，蕲王一定會嫌棄她吧？
可是現在莫清淺吩咐了，她又不能不去。
如果因爲這事，莫清淺告她一狀……
哪怕心裏是覺得蕲王不會在乎莫清淺，但是肯定更不在乎一個丫鬟。
一旦被趕出府，以後在想見蕲王就難了……
春桃帶着滿心的糾結，滿臉的不甘，從屋子裏出來，往廚房走去。
屋子裏，柳兒歎了口氣。
春桃的心思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明顯到她這個從來都傻傻的人都看出來了。
既然連她都看出來了，小姐一定也明白吧。
莫清淺第一次發覺，身邊留一個跟她不是一條心，還不懂得隐藏的人，是一件多麽糟心的事。
“算了，先不管她。随便讓她在這幹幹活就好了，這樣你也能輕快點。”
莫清淺說着，從懷裏把五姨娘給她的信拿了出來。
她跟柳兒小的時候，曾經一起跟她的親生母親學過認字。
她是穿越過來的，記憶裏不可能什麽事都記得那麽全。
但是柳兒不同，她就是這裏的人。
雖然認字不多，但是大概認出一些，總有些底吧。
果然，柳兒看着信磕磕巴巴的挑她認識的字念，其他的按照她的猜測念，也算是捋了個大概。
五姨娘的意思無非是希望她多體貼王爺，要溫柔，性子要好之類的。
表面上看，就像是一個母親，在叮囑自己剛出嫁的女兒一樣。
但是莫清淺知道，這是五姨娘真正想的。
在這個時代，她嫁給了慕琅夜，那麽她這一輩子，除非慕琅夜休了她，不然他們就會綁在一起一輩子。
但是，慕琅夜一旦休了她，莫家不會放過她。所以，五姨娘才會這麽擔心她。
看完信，莫清淺又把信折好，放回懷裏。
柳兒站在旁邊，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小姐，你的守宮砂是怎麽沒的啊？還有二小姐的也是……”
柳兒終于問到了守宮砂的問題了。要是在不問，莫清淺說不定真的會以爲，她沒有好奇心。
她們每天都跟在一塊，自己有沒有跟慕琅夜圓房，恐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而且，根據以往的經曆，自己更不可能有什麽奸夫。這也就難怪柳兒會疑惑了。
“我的守宮砂當然是我用藥把守宮砂給遮擋住了。”
原本莫清淺隻是想回去看看五姨娘跟聽雨，但是不代表她就沒想過，李雲霜母女必定會利用慕琅夜來羞辱她。
所以，她才會把自己的守宮砂隐藏起來，目的就是要給她們打臉回去。
“至于莫婉柔的守宮砂……你還記得上次在莫家，莫婉柔主動找茬麽？”
“呃……”
柳兒疑惑的眨眨眼，歪着頭，好像正在努力的去想……
“柳兒，你真是太善良了。别人都欺負到你頭上了，你竟然還能忘記？”
莫清淺對她這樣的善良很不贊同。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不會因爲你可憐或者好欺負就反省自己，隻會變本加厲，欺負的更加過分。
“不是啊小姐，我是在想，你說的二小姐主動找麻煩，是哪一次……”
聽到柳兒的話，莫清淺也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好像還真是，原來母親在的時候，李雲霜母女還會藏着掖着的。
自從母親去世，她們就把欺負她擺到明面上來了。
“就是上次莫婉柔全身都是小紅點，渾身發癢的那次。看着是過敏，隻要一用去過敏的藥，身上所有的紅疹子會消失，守宮砂也一樣會被遮擋。”
莫清淺耐心的解釋着，看着柳兒驚訝的睜大眼睛。
“天啊，小姐，你的醫術太厲害了。”
是啊是啊，要不要學？
“幸虧我對醫術不好奇，也學不會。不然得多麻煩……”
幸虧沒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