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下人無比後悔,自己爲什麽趕在這個時候進來。
可是,他現在不說不行啊,如果不說,事後知道了,他隻會死的更慘。
看到莫震風的樣子,下人不敢說話,隻能求助的看着李雲霜。
而站在一邊的李雲霜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心裏“咯噔”一聲。
這個人他當然認識,就是她派出去給莫清淺難堪的兩個人之一。
這個場合,是個人就應該看的出來,有些事情不适合在這裏說。除非……事情鬧大了,他不敢隐瞞。
李雲霜這個時候心裏直打鼓,心虛的不敢看向莫震風的位置,隻能偷偷的給地上跪着的人使眼色,讓他盡快離開。有什麽事情,過後她在解決。
莫震風當然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人。一張臉更黑了。
“幹什麽慌慌張張的,你的規矩呢?”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可是這些個沒眼色的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惹他生氣。
跪在那裏的下人欲哭無淚,現在滿大街的人都在說莫家的事,他是真的不敢隐瞞啊。
況且現在主子都問了,他也沒什麽得有話說才行。
“啓禀老爺……外面現在都在傳言……說……”
“說什麽?”
莫震風平常是非常愛面子的一個人,一聽外面有傳言,不用說,也肯定是跟自己或者是莫家有關的。
下人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他看了就着急。所以,等不及的一瞪眼睛,問了出來。
可是,他這樣,反而把人吓的更加厲害了。誰不知道,他們的老爺可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溫和。
終于,下人磕磕巴巴的把早晨莫清淺出嫁後的事情說了出來。
苛待嫡女?
莫家窮困潦倒?
給的嫁妝都是假貨?
莫震風差一點就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氣死過去。
他雖然是站在皇上的一邊,可是也不敢輕易得罪蕲王。
把一個太子不要,又醜又是廢材的女兒嫁過去,也算是君命難違。
相信蕲王也不會因爲這件事去跟他計較。
所以,他原以爲這樣不但可以保全自己,還可以在皇上那裏博得一個好印象,可以說有利無害。
但是他沒想到,就在這一天,自己的臉會因爲身邊女人的嫉妒心理,被人打的“啪啪”直響。
莫震風是個最要臉面的人。以往莫清淺過得怎麽樣,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帝都裏誰家的後院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但起碼也都維持着面上漂亮。
有誰像他家裏似的,越是肮髒不能見人的事就越是弄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這樣還讓他以後怎麽有臉見人?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些跟他意見不合的太醫們會怎麽冷嘲熱諷他。
似乎因爲太過氣憤,莫震風反而冷靜下來,不像剛才那般震怒。
看着一邊的李雲霜,眼中含着怒氣,語氣冰冷。
“你說,嫁妝裏的東西真的都是假貨?十幾箱子的嫁妝竟然不足百兩?我真不知道,莫家什麽時候,竟然窮困潦倒到這樣的地步了。”
莫震風越問越氣,身邊的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給他添亂。
哪怕他當時嘴上答應說給莫清淺跟莫婉柔一樣的嫁妝,其實心裏根本就沒當做一回事。
沒用的女兒,他就沒必要花那麽多多餘的東西上去,浪費錢财。
但是,他也沒想到李雲霜竟然會全都換成假貨,更可氣的是竟然還被全城的百姓知道了。
那些東西現在據說流落的滿大街都是,連撿的人都沒有。這到底得有多不值錢?
李雲霜吓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看着莫震風鐵青的臉,渾身都忍不住發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爺,别生氣了。可能是姐姐管家,覺得花銷太大,想爲府裏省錢吧。”
開口的是莫震風最近剛剛收的一個小妾,正是得寵。
這話表面聽起來也像是在爲李雲霜求情,可是,花銷大?省錢?哪一個都在說莫家沒錢,窮了。以至于連嫡女的嫁妝都得作假了。
莫震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上的氣壓也越來越低。跪在地上的下人想走,可是又不敢。
隻能頻頻的看向李雲霜,希望能夫人能就他,讓他趕快離開。
可是不曾想他這樣的舉動卻被有心人看在眼裏,讓他更走不了了。
“大膽,老爺就在這裏,你總是看着李姨娘是什麽意思?莫非你們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這次說話的是莫震風的另一個姨娘。她跟李雲霜不合很久了,要不是李雲霜,她的孩子怎麽可能還沒生下來就慘死腹中?
這話說的歧義太大,李雲霜一下子傻在那裏,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歇斯底裏起來。
“你個賤人,少在那血口噴人,我們什麽都沒有……”
可她越是這樣,就越是惹人懷疑。
跪着的下人也頓時慌了起來。這要是被人誤會他跟夫人有私情,他今天就真的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老爺,冤枉啊老爺……冤枉……”
這個時候莫婉柔跟莫婉晴也慌了。在這個家裏,她們深知自己得罪了多少人,那些小妾跟其他的庶女早就等着看她們的笑話了。
如果李雲霜在莫家倒了,那麽她們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不好過。
兩人也趕緊挨着李雲霜跪了下來:“父親,你不要聽小人胡說啊,母親絕對不會幹出那種不道德的事情的……”
看着兩個女兒哭的凄慘,莫震風有些動容。不管怎麽說,莫婉柔絕對是他所有孩子裏最寵的一個。
他沒有兒子,目前來說,這個女兒是最有出息的。隻要她成了太子妃,今天的一切也都會成爲過去。
誰敢跟未來的國丈過不去呢?
莫震風生氣并不是懷疑李雲霜會跟人私通,準确的說,他不認爲她有那個膽子。
況且,他又不是傻瓜。他氣的是,李雲霜跟那個下人之間,明顯是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今天我就讓人把你拉出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