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禦醫了沒有?”
“禦醫已經過去了,正在搶救公主。”
“嗯,下去吧。”
侍衛退下,羅琰走到容聿身邊,“王爺,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單君航他自己會有打算。”
容聿否了羅琰的提議。
京城某處一僻靜的别院,很快便被京兆尹的官兵圍個水洩不通。
裏頭,正聚集着一批來自西陵的神秘殺手。
“主上,不好了,我們被官兵發現了,現在外面全是京兆尹的兵。”
“該死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出賣我們,通知皇帝那邊了嗎?”
“皇帝那邊得知楚荀生死未蔔,就立即調集了全國的兵力,準備孤注一擲。”
“他調了全部的兵對付滄源?簡直就是個剛愎自用的蠢貨。”
蒼老的聲音中,透着咬牙切齒的憤怒。
他竟然替這種蠢貨辦事!
調集全部的兵對付滄源,他就不擔心别人趁虛而入?
處心積慮了這麽久,這個時候竟然沒忍住,還發了全部的兵過來。
“蠢貨!簡直就是蠢貨!”
他氣得咬牙,跟着,對身邊的手下道:“發出信号,讓所有的人都撤回。”
“撤回?”
身邊的手下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主上,我們花了那麽多的時間跟心思才潛入滄源,如今既然楚荀已經生死未蔔,我們爲什麽不趁此機會……”
他的話,剛到嘴邊,就被打斷了。
“這件事,沒你想的這麽簡單,楚荀是被誰所傷如今還不清楚,有人搶在我們前頭行動,破壞了我們原本的計劃,或許,對方就是沖着我們來的,又或者,這一切,都是楚荀跟容聿算計好的……“
說到這,他便自然地想到了司雲博當日敗在楚荀跟容聿手中的下場,司雲博可比慕臨天老謀深算多了,還是敗在了楚荀跟容聿兩個年紀輕輕的人手中。
慕臨天如果沒有他們相助,别說是打敗楚荀,就是坐上西陵皇帝的位子都沒可能。
如今,那個蠢貨竟然不管不顧,把全部的兵都調來攻打滄源,他以爲,一個楚荀生死未蔔,滄源就唾手可得了?
他是不是忘了,滄源還有個容聿!
他的手下,可不想爲了這種蠢貨拼命。
“别浪費時間,快點召他們回來。”
“是。”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的大門被人推開了,容聿那張令人恐懼的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溫和,卻愣是讓人看到了膽顫心驚的味道。
“容聿?”
爲首的那人,表現得十分鎮定,可面對容聿的時候,心裏還有些小小的慌張。
容聿緩步走向前來,目光,掃了廳裏一幹人等之後,淡淡地道:“幾位還是随本王走一趟吧。”
容聿的口氣,始終平和,明明是要抓他們,那口氣,也說得十分溫和,就像是在跟他們打着商量一般。
在場的人,手中的劍已經握緊,眼看着容聿一步步走近,大家都做好了備戰的準備。
随着容聿的靠近,身後敞開的大門外,原本圍在院外的京兆尹官兵也沖了進來,将他們團團圍住了。
“容聿,你以爲,就這些人,能攔得住我?”
爲首的人,口氣依然平靜,可那雙蒼老的眼底,已經多了些許慌亂。
容聿淡淡一笑,腳步站定,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不如試試?”
他的聲音依然很輕很輕,隻是這簡單的四個字,就像是重重一錘,往在場那些人的心口上砸了上去。
話音落下,見他的手,輕輕一揮,那些官兵便圍了上來,一瞬間,原本寂靜的場面,便響起了驚心動魄的打鬥聲。
容聿的武功,很少有人見過,或者說,容聿武功的極限是多少,并沒有人見過。
但是,傳聞都把他傳得很神,是真是假,誰也不清楚。
那爲首的人看着容聿面露微笑的靠近,那胸有成竹的自信,就是在心理上已經占了上風。
還沒等他動手,爲首那人的心裏,已經有幾分虛了。
“容聿,誰勝誰負還不一定,你别得意。”
話音落下,一道疾勁的掌風在容聿面前掠過,若不是容聿反應及時,還真會中了這一掌。
果然是天門的主人,這武功未必在他之下,容聿在心中暗忖。
随後,反手攻上,兩人的武功在最初的時候不相上下,勝負難分,再加上,那些官兵根本不是天門那些殺手的對手,剛開始,傷了不少官兵。
有幾個帶頭的副将也傷了一些,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劍從殿外飛了進來,對準天門殺手的眉心穿過,來不及躲開的那些人,腦袋都被削成了兩半,那場面,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個跟容聿正在交手的人,眼底一驚,瞬間分了心。
胸口正好在這個時候中了容聿一腳,飛身摔倒在地上。
他一臉錯愕地看着那把劍的主人,朝他一步步走近,半晌,才找回了聲音,看着眼前面容平靜,一言不發的男人,道:“單君航,你出賣我?”
單君航的眸光,閃了一閃,挑起地上的劍,握在掌心之中,一步步走向那天門主上面前,鋒利的劍鋒,直抵着他的額頭, 道:“還記得你當初問過我,讓我殺人的底線是什麽嗎?”
那人一愣,眼中,露出了一絲懼意,聽單君航道:“那時候,我告訴你,我沒有底線,但是,在你派人去殺靈兒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麽?”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單君航的語氣,明顯冷了許多,那殺氣,也一點點地從他的唇齒間淌出。
他自然明白單君航說的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今日活着離開不太可能,隻是沒想到,自己終其一生,會死在自己培養的手下手中。
“哼!早知道你會對慕纖靈動情,我根本就不會派你去執行這個任務。”
單君航寒厲的眸子,愣了一秒,眼底迅速掠過一絲恍惚,“如果我知道我會對她動情,我也不會接受這個任務。”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空靈,像是在對那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