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正準備轉身離開,卻遠遠的,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朝着他們的方向過來。
士兵的眼底,瞬間一亮,“張将軍,是王爺跟王妃。”
張成聽侍衛這麽說,視線也跟着投了過去,果然,見容聿跟楚辭二人正朝這邊過來。
“真的是王爺跟王妃!”
張成的眼底,瞬間明亮了起來,幾日來的愁眉不展,也在這個時候舒展了開來,立即迎上前去。
“末将參見王爺。”
“起來。”
容聿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急促,“張成,吩咐所有人連夜趕回汴城。”
“是,王爺。”
張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容聿的口氣,事情格外得迫切,再加上不見羅琰同容聿一起回來,想必出了什麽大事了。
當下,他也不敢多問,立即下令所有人親王衛隊開始啓程。
等上了王府的馬車,周圍有這麽多精兵侍衛在,楚辭這幾天來,懸着的那顆心,才勉強放松了下來。
回想起當時被追殺的情景,楚辭還是感到心有餘悸,一想起來,便不禁打起了哆嗦。
感覺到了楚辭渾身的緊張和疲乏,容聿伸手,輕輕将她擁入懷中,“别怕,沒事了,靠我身上好好睡一覺。”
“好。”
她點點頭,将頭側着靠在容聿的懷中,輕輕閉上眼,很快,便睡了過去。
容聿低眉,看着懷中的瞬間熟睡的人兒,擰緊的眉心當中,透着幾分憐惜。
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頰,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在她熟睡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澄澈的眼底,滿滿的全是柔情,“傻丫頭,讓你擔心了。”
想起當時她毫不猶豫地跟着他從懸崖上跳下去的情景,心裏,便心疼得厲害。
他甚至覺得自己此生最幸運的,就是遇上她,遇上這個爲了愛他而不顧一切的女孩。
他可以爲她放棄一切,同樣,也可以爲了她,拿到所有她想要的。
他讓楚辭靠在自己的懷中,連半點動靜都不敢發出來,生怕吵醒了她。
這幾天,他知道她整個神經都在緊繃着,稍微有一點小動靜都能讓她被驚醒。
容王府——
“老夫人,王爺跟王妃進京都好多天了,怎麽還沒有回來呢。”
容王府内,一個妙齡少女攙扶着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站在大門口,小心地張望着。
那張清秀的容顔上,夾着幾許擔憂,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而這個被她稱爲老夫人的老人,就是容聿的親祖母,容老太太,而攙扶着她的女孩子,便是一直服侍在老太太身邊的侍女夏若淺。
“别擔心,我已經派人修書給太皇太後了,想必這幾天就要回來了。”
容老太太的臉上也同樣帶着擔憂,目光時不時地朝外面看過去,跟着,又不安地收了回來。
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畢竟,有太皇太後在,皇帝也不會對她孫子亂來。
側目看着身邊一直秀眉輕蹙的夏若淺,她笑出聲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關心王爺,等王爺回來了,我跟他說。”
夏若淺被容老太太的取笑給羞得紅了臉,眼眸,也跟着羞澀地垂了下來,“老夫人,您又取笑人家。”
“你的意思是,你不關心王爺嗎?”
“不是啦,人家……哎呀,老夫人,人家要生氣了。”
夏若淺嬌嗔地推了推容老太太的手臂,撒嬌道,引得容老太太高興地笑出聲來。
“好了,我不取笑你了,瞧瞧你。”
老夫人滿眼歡喜地看着身邊的夏若淺,道:“若淺啊,你跟在我身邊伺候了我這麽多年,我也把你當親孫女看待了,等王爺回來,我就讓王爺納你爲妾室……”
“老夫人……”
夏若淺聽老太太這麽說,臉,刷得紅了一圈,眼眸中,流露出了幾分羞澀。
“先聽我說。”
老太太握着夏若淺的手,道:“這容王妃的位子,我也給不了你,畢竟楚辭那丫頭是皇帝的親妹妹,不管怎麽不被待見,這個位子也不能廢,不過,我會讓聿更加寵你,要是能給我們容家添個子嗣,到時候,這容王妃的位子,遲早就是你的。”
“老夫人,您言重了,若淺哪敢奢望這麽多。”
夏若淺的頭,埋得更低了,臉,也紅得發燙,隻是想到能跟容聿在一起,她的眼底,還是難掩喜色。
“我知道你是個乖孩子,我不會讓聿虧待你的。”
容老太太笑着滿臉慈祥,道:“你這麽乖,相信聿也會疼愛你的。”
“老夫人……”
“聖旨到——”
夏若淺的話,剛到嘴邊,從容王府外,便出現一批官兵,爲首的官兵手執着明黃色的聖旨,從容王府外進來。
“聖旨?”
老太太的眼底猛然一驚,一抹不安從她的眼底迅速掠過,跟夏若淺對視了一眼之後,走上前去接旨。
“萬歲萬對萬萬歲。”
王府内,衆人都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因容親王容聿在回京途中被刺客追殺,副将羅琰,翌陽公主皆慘遭毒手遇難,朕念其赫赫戰功,容親王府所有财産,将全有容老太太全權支配,另,封地汴城以及容親王手下所有的軍隊都将由朕親自接管,欽此。”
後面的内容,容老太太已經聽不進去了,蒼老的身子,在不停地發抖着,在聖旨念完之後,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容老夫人,接旨吧。”
此時的容王府,陷入了一片死寂。
“老夫人……”
夏若淺跪在容老夫人身邊,将她攙扶起來,眼底噙着淚水,雙眼通紅。
“老夫人,接旨吧。”
宣旨官員重複了一聲。
“萬……萬歲……萬歲……萬……萬萬歲……”
老太太勉強找回了一絲力氣,顫抖着雙手,将聖旨接過。
“不……不可能……我的孫子不會死……不可能……”
“老夫人,您請節哀。”
宣旨的正是楚煜身邊的暗衛統領風玄淩,回想起當時容聿落下的情景,他的心裏,不禁有些惋惜。
雖說兩人是對立的關系,可不得不承認,他是一代名将,就那樣死了,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