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是在開玩笑吧,老夫怎麽會知道王爺大半夜來找我有什麽事?”
阚尤佯裝鎮定地笑了兩聲,握在手中的劍,卻有些拿不穩了。
燐淵雖然在笑,那看似無害的笑容卻氣場十足,哪怕他身上失了氣血,也始終無法掩蓋他身上那種淩淩的殺氣。
“大師既然不知道本王來找你做什麽,那本王親自告訴你。”
說話間,一把軟劍突然間從他的腕間飛身而出,速度快得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是何時出的手。
阚尤根本來不及有任何躲避的時間,那把軟劍恰到好處地架在了他脖子上最緻命的部位。
“王爺,有話好好說,在下聽着就是了。”
阚尤的聲音,在顫抖,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把劍鋒在他脖頸處流淌出來的寒氣。
“把本王身上的蠱毒解了。”
燐淵也不跟他拐彎抹角,自從在翨滕發現他被人暗中下了蠱之後,他的心髒就一直供血不足,甚至,隻要動一下真氣,氣血就失得越快。
當時,他跟仆從暗中從翨滕離開,一方面是躲避司雲博的暗殺,另一方面,是爲了查出給他下蠱的人。
原本,他看到楚辭的身上也被人中了蠱,想着很可能跟給他下蠱的是同一個人,就一路暗中跟随她到京城。
可查了一段時間,也沒有任何線索,直到查到阚尤身上。
隻是,讓她疑惑的是,楚辭身上的蠱毒是誰給她解的?
剛才在外面看到她的時候,很明顯沒有中蠱的迹象,他還驚了不小。
手中的軟劍,在阚尤的脖頸處微微使了一些力氣,吓得他立即雙腿發軟。
“九王爺,饒命,老朽隻是聽命相爺,他讓我給誰下蠱,老朽隻能照做。”
他的眼底,萦繞着恐懼,雖然有點小本事,可卻是個十足貪生怕死之輩。
燐淵看着他那副恐懼的表情,眼底染起了一絲嘲弄。
司雲博找這種人來對付他,未免太小看他了。
屋頂下面,徐富手持着劍,卻不敢亂來,屋頂上的人是什麽身份他不清楚,但是看阚尤的表情就知道,這個黑衣人的身份和身手都不簡單。
他隻能站在那裏靜觀其變,不敢輕舉妄動。
燐淵的劍,又在阚尤的脖子上深入了幾分,“大師這麽聽相爺的話,不知道本王的話,你聽不聽?”
“聽……聽,王爺叫老朽做什麽,老朽一定竭盡全力爲王爺效勞。”
“很好。”
燐淵的唇角,滿意地向上勾了勾,将劍,從阚尤的脖子上收回,道:“現在可以跟本王走了麽?”
“好……好。”
阚尤連連點頭,先前那大師的樣子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就在燐淵回頭準備帶上楚辭一起離開的時候,突然間,眼底掠過一道懾人的白光,淩厲的劍氣從他的耳邊劃過,他眼角一閃,迅速将楚辭往邊上一推,跟着,身子往後一仰,躲過了那緻命的一擊。
緊跟着,一縷青衫,落在了他們眼前。
受了驚吓的阚尤在看到眼前之人時,眼底一亮,立即往後退了好幾步,“你來得正好,快點把燐淵抓過去交給相爺。”
他一邊說,一邊躲,正準備從屋頂躍下,楚辭卻在此時猛然反應過來,也顧不上自己有沒有輕功,在屋頂上方不方便,她立即起身,縱身一躍,在阚尤準備跳下屋頂的瞬間,将他抓了回來,“你别走!”
“你又是誰?”
阚尤有些不耐煩,反手本能地要将楚辭推開,卻被她抓得緊緊的。
隻是,他感覺到楚辭的身上沒有任何内力的氣息,看上去像是沒有武功,當下,他便斂下了眼中的懼意,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反正燐淵已經被人纏住了,對付一個小丫頭還不簡單?
說時遲,那時快,手中的劍,迅速從劍鞘裏拔出,直逼楚辭。
楚辭眼中一驚,用現代學過的柔術,柔軟地避開了阚尤的攻擊,跟着,整個人繞過阚尤的脖子,像一條靈活的小蛇,纏在阚尤的身上,收緊了力道。
“大師,沒有内力不代表打不過你。”
楚辭的眼底,流露出了幾分得意,雖然她的武功底子差是差了點,不過,也得看跟誰比。
内力她是沒有,身手嘛,跟高手比不上,跟這個江湖神棍打打,還是綽綽有餘的。
阚尤不知道楚辭這是什麽武功,隻是見她動作敏捷,身形柔軟,纏在上身的力量,打得讓他脫不開身。
“你……你是什麽人?”
他的臉,被她勒得通紅,怒目圓瞪的雙眼,反射着月光耀眼的光芒。
“抓你去見官的人,帶上你的螞蟻,去京兆府。”
腿上的力量,再度收緊,阚尤無法脫身,隻是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勒得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身影,飛身上了屋頂,他不是别人,真是一隻站在屋頂下定觀其變的徐富。
見燐淵被那青衣男子纏住,他才敢上來,手中的劍,直逼楚辭的後腦勺。
此時的楚辭,雖然知道身後危險的逼近,可她現在全部的力量都在阚尤身上,根本來不及閃躲,心中暗叫不妙。
本來是想着盡早将真正的兇手抓去給傅義,這個案子就算是告一段落,她也可以早點離開。
看來,還是沒有她想得這麽簡單。
是她太心急了,太想早點結束這個案子,沒想到,最終還是敗在了自己的心急上。
身後的劍,離得她越來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撩起她發絲的劍風,在周圍凝聚。
突然間,咣當一聲,靠近她的那把劍,在她身後斷成了兩截,耳邊,傳來徐富的驚叫聲,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響。
楚辭回過頭來,見徐富跟另外一名黑衣男子已經從屋頂落下,黑衣人的那把劍,正指着徐富的胸前。
這個背影,有點眼熟。
楚辭看着那黑衣人,陷入了沉思。
就在她分心的當口,阚尤突然間奮力翻身,從楚辭的面前站了起來,因爲剛才就在屋檐邊上,少了阚尤的支撐,楚辭的重心一個不穩,從屋檐上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