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辭便從起床了,這一夜,她都睡得不太好,心裏,總感覺有一塊東西壓着,十分不舒服。
有些沮喪地從房間裏出來,下人們已經陸陸續續地起床了。
“參見公主。”
“嗯……”
她沒心情地應了一聲,有些唉聲歎氣,提步繼續往景陽宮外走去,經過容聿房間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見房門緊閉着,沒有什麽動靜。
“這麽遲還不起床,八成是擔心皇後擔心得一夜沒睡了。”
她忍不住出聲嘀咕道,心裏不由自主地介懷着,提步走出了景陽宮。
“公主,您怎麽起這麽早?”
看到銀杏從景陽宮外回來,楚辭也有些吃驚,倒也沒多想,道:“嗯,想案子想得睡不着,你呢,起這麽早幹嘛?”
“奴婢一直都起這麽早呀,昨晚下了雨,奴婢去禦花園裏踩了些露珠回來,給您煮茶喝呢。”
銀杏笑嘻嘻地回答道,并沒有讓楚辭想太多,“還是你對我最好,進去吧,我要出宮一趟。”
“公主,您不吃早飯了嗎?”
“不吃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想起來昨天容聿離開時的表情,她一點食欲都沒有。
一大早出了宮門,雖然時間還早,但街上的商販已經陸陸續續地開張了,農民也一早起床,趕集的趕集,勞作的勞作,街上倒也不冷清。
“小姐,您别擔心了,老爺爲人這麽善良,老天爺不會讓他含冤而死的。”
“嗯。”
少女點點頭,從牢房裏出來,眼眶,還紅腫的,眼底布滿了血絲,看上去一夜沒睡了。
“咦?那不是王小姐嗎?”
遠遠的,楚辭便看到從牢房裏出來的王家千金,眼底一亮。
“正好要去找她呢。”
她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王小姐。”
王小姐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帶着迷惑的眼神,轉過頭來,看着眼前格外陌生的俊美少年,眼底帶着幾分迷惑。
“公子是?”
公子?
楚辭一愣,這才響起自己一身男子的打扮,便兀自介紹道:“在下……”
她故作神秘地朝周圍看了一眼,道:“這裏不方便,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小姐一愣,顯然有些爲難。
身爲大家閨秀,單獨跟男孩子站在一起,确實是有失體統。
楚辭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開口笑道:“王小姐,實不相瞞,在下是因爲令尊的事才來的。”
“我爹?”
王小姐的眼底,明顯亮了起來,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别,便緊張地抓着楚辭的手,道:“公子是不是有辦法還我爹爹清白?公子如果能救我爹爹出獄,相思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公子。”
相思?王相思?
好名字。
“做牛做馬不敢當,隻是在給王員外洗清罪名之前,有幾件事想到王小姐解答一下。”
“公子請說。”
“這裏不方便,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吧。”
“好,公子請。”
楚辭和王相思主仆三人來到一家茶樓内坐下。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楚……容聿。”
她換了個名字,至少,這個名字讓她查起案子來,會方便許多。
“容聿!”
王相思驚得從她對面的凳子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這年紀輕輕的俊美少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您……您是容親王?”
“呃……正是。”
聽到楚辭确認自己的身份之後,王相思的情緒更加激動了,“王爺,相思聽說皇上把爹爹這個案子交給您來審理,求王爺一定要替我爹爹洗刷冤屈,還爹爹清白。”
一心救父的王相思根本沒有多餘的經曆去懷疑楚辭的真實身份,聽說她是負責這個案子的容親王,早就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
“王小姐别着急,隻要王員外沒殺人,本王自會還他一個清白,隻不過,需要王小姐配合本王。”
“王爺您說,隻要相思能做的,一定鼎力幫助王爺。”
王相思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盡管心裏着急得很,可也不敢失了禮數。
楚辭看着她,沉默看了半晌過後,道:“王小姐,據令尊交代,他買的腐屍水是用來殺蟑螂跟老鼠的,這是真的嗎?據我所知,這個成本,可是比老鼠藥蟑螂藥貴多了。”
“是真的,是真的。”
王相思連連點頭,生怕楚辭不相信似的,她從楚辭對面站了起來,道:“王爺,如您不相信的話,可以移步到酒窖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也好。”
楚辭也沒拒絕,喝了一口茶,便跟王相思從茶樓離開了。
剛出了茶樓沒走幾步遠,便看到了正準備去京兆府衙門的容聿,驚得她立即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這多此一舉的行爲,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已經被容聿發現了。
他提步走到她面前,看她躲躲藏藏地轉身要走,伸手一把将她拉了過來,“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
楚辭目光閃爍地看着容聿,想到自己才冒充了他不到十分鍾,就被他碰上了,心裏大喊倒黴。
“我……我當然是出來查案子的了,這位是王員外的千金王小姐。”
她适時地轉移了話題,将王相思推到了容聿面前。
容聿看着她閃爍的目光,本能地覺得這家夥估計又背着他做什麽壞事,正要出聲,便聽王相思迷惑地看着楚辭,問道:“容王爺,這位是?”
容王爺?
容聿眼眸一眯,看着楚辭僵硬的笑容,瞬間=明白了。
這個女人冒充他去查案?
“呃……他是我貼身侍衛,小容子。”
她快步走到容聿面前,拉過他,走到一邊,表情認真嚴肅道:“我已經讓王小姐相信我是你了,你現在揭穿我的話,會讓她懷疑我的誠意,到時候,就算你說你是容親王,她也未必會信你了,這樣的話,很可能會影響這個案子的進度,不如将計就計,從她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再說。”
見容聿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底,隐隐地流露出了幾分危險,“小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