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顔雖然不喜歡容聿這沒有半點憐惜的魯莽行爲,可看着容聿在自己面前被挑起興緻的模樣,心裏還是有些竊喜跟得意。
至少,這證明了自己對容聿的誘惑力并未減退。
“王爺,你真着急。”
她紅着臉,白皙纖細的手指伸出去,輕輕地解開了容聿身上的衣襟,可第一個紐扣才解開,便被容聿粗暴地給扯開了。
就在寶顔以爲她有機會靠今晚這一次再度翻身而讨回在楚辭那邊所有的羞辱時,容聿突然停下了接下來的動作。
整個被帳曼遮擋着的大床上,籠罩了令人膽顫又煩躁的氣氛。
“王……王爺……”
寶顔愕然,沒有想到容聿會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停下,這對于一個年輕氣盛的男人來說,怎麽可能忍受。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容聿那張黑到極點的臉,根本不敢相信容聿竟然真的停下來了。
“該死的。”
見他咬牙咒罵了一聲,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十分煩躁,那張線條緊繃的臉,絲毫沒有半點縱欲的歡愉。
古銅色的胸膛上,線條分明的腹肌繃得緊緊的,就如同他此刻這張臉。
剛才,他所有的行爲都是想要向自己證明,楚辭由始至終都沒能在他的心底,産生半點的影響,卻發現,在焚身的關鍵時刻,他竟然停下了。
該死的,他竟然在那一刻,腦子裏出現的還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竟然是她,讓他停下了!
容聿越想就越不願意接受這種可能。
“王爺……”
而此時,被他突然冷落下來的寶顔卻始終不死心,想用自己擅長的技術在容聿的身上邀請着什麽,配上她那喑啞的嗓音,下唇輕咬,格外得妖豔動人。
恐怕任何一個男人也抵不住這樣的魅惑,可偏偏此刻的容聿連一眼都不願意在她身上停留。
而這種過度在意楚辭的想法,讓他十分得煩躁跟排斥。
他,怎麽允許皇帝的親妹妹,成爲他日後做事的弱點跟障礙。
寶顔始終得不到回應,有些失望跟氣惱,卻在這個時候,她的手,被容聿給握住了。
眼底,瞬間亮起一抹色彩,卻在下一秒,被容聿握着的手,被他甩到了一邊,他從她的身上下來,臉上,還是那一貫的絕冷跟淡漠,不帶一絲的情感在其中。
“王爺,您要走了嗎?”
寶顔跟着從床上坐起,眼底是深深的失望和不甘。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要離開,這算什麽嘛。
寶顔的心裏,滿滿的全是不滿,可卻并不敢直接表露在臉上。
容聿沒有回答,隻是面無表情地穿戴好衣服,從煙花閣離開。
看着容聿那決然到始終不曾回頭的背影,寶顔覺得可笑又可悲。
被他納爲妾室的這一年多來,她跟他的每一次歡愉,都看不到他從眼底最深處發散出來的愉悅,甚至每一次,他都不忘讓王府裏的嬷嬷給她清理幹淨,根本容不得她懷上他的子嗣。
她不知道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孩子,難道也會成爲他的障礙嗎?
還是,他覺得,她這樣毫無家世背景的女人,娶進門也隻是爲了用來羞辱楚辭,根本不配給她生孩子。
想到這個,又想起他離開時那涼薄到近乎無情的背影,失望中,帶着心痛,一抹狠厲也跟着掠過她的眼底。
好,既然我的用處隻是爲了羞辱楚辭,那我當然要表現得更賣力一些。
手指,因爲攥得太緊而失去血色,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容聿從煙花閣回了龍逸閣,偌大的空間裏,安靜得似乎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前的那張榻榻米上,那裏,空得甚至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習慣了這個房間裏多了一個人,而這種習慣,他并不認爲太好,甚至,他極度反感這樣的習慣。
“該死。”
拳頭,有些煩躁地砸向身邊的桌子,發出了指骨碰撞的聲響,似乎是在發洩着什麽一般,低罵了一聲。
而此時的牢房内,楚辭已經靠着牆角,坐了一天了。
那種滲透身體的陰冷,讓她不敢動彈,生怕身上僅有的那點溫度,也被自己消耗殆盡。
“銀杏那家夥,出去了這麽久,怎麽也不想着給我送床被子過來。”
她靠在牆角,輕聲嘀咕道,口氣中,略有不滿。
最後,她實在凍得受不了了,才從石床上下來,走到牢門邊,對着外面守着的侍衛,喊道:“喂,我要凍死了,快去給我那一床被子過來!”
牢房裏,安靜得沒有半點回應,也不知道是故意聽不到,還是那些個玩忽職守的家夥真睡着了。
“喂!聽到沒有,我要凍死了,我要凍死了!”
她提高了音量,一邊搖晃着牢門一邊大聲喊道。
“吵什麽?吵什麽?”
睡着正香,或許還正做着美夢的侍衛被她吵醒,口氣中,滿滿的不高興。
他提步朝楚辭走來,臉上沒有半點的敬意,上下掃了楚辭一眼之後,道:“大半夜吵什麽吵,你是來受罰,不是來做客,還把自己當王妃呢,要求這麽多。”
被吵醒後的他,心裏本就對楚辭頗有意見,再加上這兩日王爺對她的不聞不問,還有昨日她對王爺目中無人的态度,一言一行都是在找死。
王爺不要了她的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她還以爲自己是王妃?好意思命令他?
顯然,這侍衛已經認定這個嫁進王府一年多都不曾讨喜過的王妃,這一次又失寵了,而且,失寵得徹徹底底。
楚辭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衛都敢出言不遜明着諷刺她,她的心裏,突然間有一種被糊了粑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