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心裏打着什麽算盤,無非就是想利用那些女人,将他的心思給分散了。
而這種心思,讓他極爲惱火。
可他也清楚,隻要她服一次軟,他就能放過她,可她偏偏就倔強地跟她對着幹。
看到她咬牙趴在凳子上,硬是忍着一聲不吭的樣子,他心裏又急又氣。
而管家見容聿沉默着沒說話,自然也不敢再多問,便悄聲退到一邊。
等了片刻,見容聿也沒什麽反應,管家正準備退下,卻見容聿突然間轉過身來,那張俊美的容顔上,多了幾分異色。
在管家迷惑的眼神中,半晌,他從懷中取出了那瓶名貴稀有的冰片膏,遞到管家面前,“拿去,派人給她敷上。”
看着眼前精緻的白色小瓶子,管家的眼底,再度劃過一絲震驚之色。
這王爺到底是怎麽了?
一邊讓王妃挨了這麽重的三十大闆,一邊又拿這麽名貴的傷藥給她療傷?
王爺到底玩的什麽心思?
盡管管家的心裏有太多的疑問,他還是沒有問出口,便接過那小瓶冰片膏,“是,王爺。”
拿着冰片膏,管家便從龍逸閣退了出去。
從龍逸閣出來的時候,便見銀杏哭腫了雙眼,跪在龍逸閣外,低聲抽泣着。
“管家,求求您幫我家公主求求情吧,公主才挨完闆子,真的不能再呆在那麽陰冷的地方了,管家……”
“哎呀,你别哭了,趕緊起來,跟我去大牢。”
管家也沒來得及多說什麽,拽起地上跪着的銀杏,便往王府大牢的方向走去。
“拿着這冰片膏,去給王妃擦上。”
到了牢房門口,管家便将那小瓶子遞到銀杏手上,道。
銀杏眼底一驚,雖然心裏有太多的疑惑,可她也不能留在這個時候問,便立即接過那瓶子,往楚辭關着的牢門走去。
“公主,公主……”
她拿着冰片膏,來到了牢房,此時,楚辭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銀杏的聲音,也隻是無力地睜眼看了一眼,便又睡了過去。
看到她臀部滲出來的血水,銀杏的兩眼再度心疼得紅了一圈,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公主,您這是何苦呢,這樣難爲了自己,要不是菩薩保佑,您的小命可真的就沒了。”
銀杏一邊抽泣着,一邊打開那藥瓶,驚愕地發現,管家給她的這藥,竟然是王爺的冰片膏。
銀杏又疑惑,又不可思議,這冰片膏是王爺的東西,管家拿來給她,那不就是受了王爺的意思?
可王爺既然真的心疼王妃,爲什麽又忍心讓她挨了這麽重的闆子。
銀杏的心裏,又氣又惱,也無心去分析容聿這樣做的用意,或許就是打了一巴掌,再賞一顆糖的做法吧。
“公主,來,奴婢給你上藥,您安心在這裏睡一會兒。等這藥擦了,您的傷很快就會好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褪去楚辭身上的亵褲。
哪怕隻是一個小動作,都疼得楚辭不禁悶哼出聲。
好不容易将褲子褪下去,那觸目驚心的地方,還是讓銀杏不禁紅了眼眶。
血肉模糊的樣子,盡管已經預料到,可銀杏看了,還是心疼地直掉淚。
“公主,您真的太可憐了,王爺怎麽能這麽狠心呢,嗚……”
楚辭原本就已經疼得難受,銀杏才旁邊哭得她更加頭疼了,蹙起眉頭,嘤咛了兩聲。
你丫的,能不能别哭了,屁股炸了,你想要我頭都一起炸了嗎?
楚辭咬着牙關,奈何已經疼得沒什麽力氣,根本發不出聲。
“公主,您忍着點,奴婢給您上藥,希望這冰片膏能讓您舒服一些。”
銀杏一邊抽泣着,一邊給楚辭的臀上藥,動作也放輕了許多。
楚辭疼得渾身顫抖,可倔強的脾氣,愣是讓她咬牙忍着沒吭聲。
等等?銀杏這丫頭說什麽來着?冰片膏?
這不是渣男的“寶物”嗎,怎麽會讓她拿來用?
卧槽!這個不會是假冒僞劣産品吧?渣男讓銀杏拿過來給她擦,直接讓她屁股開花了?
思及此,楚辭無神的眼底,猛然一驚,想要阻止銀杏繼續給她上藥,奈何她現在完全動彈不了,還沒來得及出聲,銀杏那藥,已經朝她的臀部抹了下去。
完了,這下完了,銀杏啊銀杏,你怎麽還是這麽單純啊,渣男的東西,你怎麽也不看看真假。
屁股挨了闆子不要緊,現在還得毀了。
楚辭在心裏悲痛欲絕,流着淚,無語問蒼天。
她這是上輩子跟容聿結了什麽仇啊,他要這樣害她。
盡管内心無數隻草泥馬在來回奔騰,可當那冰片膏在她臀部擦了一遍之後,她發現那火辣辣的撥皮拆骨般的疼痛,很快便消減了許多。
“公主,您感覺好點了沒有?”
銀杏紅着眼,湊到楚辭身邊,哽咽着聲音,問道。
楚辭埋在雙臂中的臉,動了動,合着的眸子,無力地睜開,無力地點了點頭,“嗯。”
沒想到這假冒僞劣産品,還有一點功效,可千萬别有什麽副作用,她可沒什麽銀子給自己這爛屁股整容。
“公主,您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奴婢在這裏陪你。”
銀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手絹給楚辭擦去發絲上殘留的水珠。
牢房裏,濕冷濕冷的,雖然是在夏天,楚辭這樣趴在地上,也很容易受涼,可她剛挨完闆子,銀杏也不敢随便動她,隻能坐在她身邊,盡可能地照顧好她。
雖然冰片膏很快就起了作用,可畢竟挨了這三十大闆,楚辭還是疼得迷迷糊糊的,也沒理會銀杏,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京城,皇宮。
金碧輝煌的滄源國皇宮,金色的琉璃瓦,宮牆之上,兩條霸氣的卧龍相視而立。
深色的紅木大門,造型各一的宮殿,不經意間,便給人一種油然而生的莊嚴跟敬畏。
崇鸾殿前,身着明黃色龍袍的少年天子,背手而立,清瘦的背影,散發出生在帝王家與生俱來的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