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易是挽着随逸的手腕走紅毯的,想着紅毯那邊的時境遷,她這才真真切切的開始緊張起來。
盡管其實早就已經和夫妻沒什麽兩樣了,但是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即将成爲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時境遷早就等在了宣誓台前,他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裝,原本就有些冷肅模樣的人,穿着這樣一身,倒是顯得柔和了幾分,那份光芒,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淩天欽作爲他的伴郎,也是萬分緊張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時不時的和身邊的留鵬交談兩句,“你說,婉婉看到我今天這帥氣的模樣,會不會被我給迷到了?”
留鵬瞥了他一眼,微微的整理了一下襯衣領子。
“……”淩天欽磨牙,“你再扯領子也沒我好看。”
留鵬覺得這人真是幼稚,扭頭去看不遠處的時境遷,見他嘴角不自覺的彎起一抹笑,不由的挑眉,“結個婚真能這麽高興嗎?你看境遷,你說他以前在我們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可今天那嘴角就沒平過。”
“可不是?”
“别吵,新娘走過來了。”華衫低聲警告了他們一句。
果然,音樂聲響起,時境遷雙眸精銳,帶着期許看着紅毯那邊的人。
然而,還沒等到他期許的那個人出現,忽然傳來一陣小孩子的哭聲。
“嗚嗚嗚……”伴随着哭聲響起,白恒一跌跌撞撞的從紅毯那邊跑了過來。
在座的賓客都愣住了,白瑞也詫異的站起身來,他身邊的妻子急忙從位置裏走出來。
白恒一跑到兩人面前,抹着眼淚一臉委屈的說,“我要和單單一塊當花童,嗚嗚,漠漠哥哥說不行,他不讓我和單單走一塊兒。”
白妻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麽事情呢。伸手擦了擦兒子的眼淚,她語重心長的說道,“花童本來就已經定下來的,你當然不好中間插進去了。乖,和媽媽坐一塊好不好?”
白恒一搖搖頭,“那我不插中間,我插旁邊去。”
說着,像是找到了解決方法似的,松開白妻的手,又跑了出去。
白妻一急,就想去攔,被白瑞擋了一下。
這時夏千易已經跟在漠漠和單單兩個小花童身後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笑,似乎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
漠漠和單單一人一個花籃,在前面撒花瓣。
本來以爲白恒一跑着離開了就好了,沒想到他又跑了回來。
然後很開心的站在單單的身邊,陪着她一塊往前走,小胖手還伸到單單的花籃裏面抓了一把花瓣,學着她的樣子抛。剛剛還哭哭啼啼的,這會兒已經笑嘻嘻的了。
漠漠一看就怒了,蹭蹭蹭的跑到另一邊,對着單單說,“我跟你換個位置。”
“哦,好。”單單便走到了另一面。
白恒一一愣,也邁着小短腿跟了過去。
賓客們都笑了起來,這幾個小孩子太有意思了。
漠漠瞪大着眼睛,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勾引他媳婦,不能忍。
他又蹭蹭蹭的跑回了原來的位置,讓單單再度換回來。白恒一見狀,又要跟着單單跑,結果被漠漠一把給抓住了。
白恒一嘟着嘴,“漠漠哥哥,我都沒有站在中間。”
“恒一,你不懂,花童的話,一般都要女孩子跟着男孩子的。你看看你,一直跟着單單不是很沒面子嗎?”
白恒一愣了愣,“那,那我去跟單單姐姐說一聲。”
“沒用的,單單年紀比你大,姐姐怎麽能聽弟弟的呢?”
“那怎麽辦?”白恒一都快要哭了。
漠漠就指着前方時境遷所站的位置,說,“你看到那裏沒有,你跑過去迎接我們。我跟你說,這個事情原本是我做的,我現在讓給你了,你有沒有覺得很榮幸?快點去吧。”
“哦,哦,好。”白恒一點點頭,對着單單揮了揮手,果真往前跑去了。
漠漠這才抹了抹汗,“現在的小孩子怎麽都這麽難忽悠呢?”
白妻臉都羞紅了,忙對白瑞說道,“我去把恒一帶回來。”
“不用,由着他們鬧吧,不礙事的。”看那邊夏千易随逸和時境遷的表情,根本就不在意婚禮上的小插曲好嗎?
白妻隻能看着白恒一站在時境遷的身邊,很興奮的迎接着新娘子過來。
夏千易抿着唇,差點沒忍住,低聲對着身邊的随逸說道,“白家的那個小孩也挺有意思的。”
随逸暗暗歎氣,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漠漠的後腦勺,無奈的搖搖頭。
音樂響着,衆人都因爲方才兩個孩子的逗趣行爲笑了起來,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瞬間輕松不少。
時境遷看着身邊的小矮子,有些無語了。
眼看着夏千易越來越近,他才深吸了一口氣,笑着看她。片刻後,伸出手來,将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真美。”時境遷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
夏千易抿着唇,彎了彎唇角,“你也很帥。”
時境遷笑容止都止不住,連前面的主持人叫了他兩聲都沒聽見。
下面笑聲一片,時境遷這才輕咳了一聲,牽着夏千易的手繼續下去。
婚禮浪漫溫馨,當戒指帶上她手指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恍惚了起來。
八年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讓她感動的落淚的場面。
耳邊傳來時境遷低低的聲音,“别哭,我們的日子,才剛開始。”
說着,在衆人的起哄聲中,深深的吻了上來。
夏千易閉上眼睛,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噗通,噗通,噗通。激烈,又清脆。
…………………
婚禮結束的第二天,時家的人才發現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漠漠,不見了。
整個時家都炸開了鍋,而始作俑者,卻被綁着雙手憤怒的看着面前的人。
“白叔叔,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要把我綁到哪裏去?哦,不對,我昨天是忽悠了一下你兒子,就算是這樣,你用得着綁架我嗎?你太小心眼了。”
“漠漠,你的才華要是不發揮出來,實在太可惜了。”
“聽不懂你說什麽,你到底帶我去哪裏?”
白瑞笑了起來,“去京城,那裏有一片廣闊的天地,最适合你了。”
漠漠哼了哼,“不去,我還要照顧我妹妹的。我都有七個小時沒見到願願了,你送我回去,我要見願願。”
白瑞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能有點出息嗎?”
“不能,我告訴你,你綁架我沒用的,我很快就能逃走的。”他又不是沒被綁架過,這種繩子,小意思嘛。
白瑞眉頭一挑,“是嗎?那不如這樣,我們來打個賭。要是你能在我們抵達京城之前逃走,我就讓你回去。要是不行的話,你就要接受我的安排,在京城接受教育。”
有病啊這個人,他現在上學上的好好的,爲什麽要去京城接受他安排的什麽鬼教育。
“不敢嗎?”
“敢。”漠漠還是很有自信的。
白瑞笑了,拿出手機給随逸打了個電話,“你聽到了?現在是我和他之間的賭約,你不能提出反對意見了。”
那邊的随逸一臉無奈,“我就知道你昨天的表情不對勁,原來是打着這個主意。”
“随逸,不要告訴我你心裏從來沒有過這個打算。現在京城裏的那些小孩子……啧啧,漠漠這個好苗子,錯過了就太可惜了。他父母那邊,就交給你去搞定了。”
随逸想,時境遷和夏千易那邊,根本就不用他去說。
這兩人已經收拾好行李——蜜月旅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