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易笑了起來,脫掉外套,她的傷口就暴露了,手臂上除了有個大刀疤之外,血已經慢慢的止住,沒在往外冒了。
她自然是不再流血了,華煜研究出來的藥水,不但改善了她的特殊體質,而且還讓她的傷口愈合程度比一般人都要快。
雖然被齊教官劃了一刀,那時候血确實流的兇狠,将外套都給染紅了。
但也僅僅隻是染紅了而已,看起來确實是觸目驚心了一點,但是其實很快就沒再流血了。
隻可惜,齊教官和洛郜的心思都放在随逸和時境遷身上,但是沒去查看她是不是血流不止,是不是奄奄一息。
夏千易躲在麻袋後面,笑着說道,“你們的情報還是不太準确啊,我的體質是特殊,不過那是一個星期之前了。現在嘛,已經好了……”
他們應該是從賀嘉醫院打聽出來的,所以知道她有這個毛病。
但是她後來治愈并且全面檢查的時候是在寶信醫院,那是時境遷的地盤,确實不好打聽。
洛郜臉色鐵青,想到她方才閃躲靈活,人也不在自己的手上抓着了,一瞬間有種失去控制的感覺,心裏一片焦躁。
該死,他要他們全部死在這裏,絕對不能有任何意外,他們必須全部死。
洛郜深吸了一口氣,對準夏千易的方向就掃射了過去。
“砰”的一聲,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門豁然被人踹開了。
洛郜隻來得及下意識的回個頭,後背就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腳,他踉跄了一步,往前栽去。
然而他很快就站起身來,拿着槍二話不說就對着門口的方向打。
時境遷在地上滾了一圈,眼尖的看到夏千易的身影,當下一喜,忙沖到她的身邊去了。
“你怎麽樣?有沒有事?”時境遷焦慮不已的打量夏千易,看她手臂上鮮紅色的血液,呼吸瞬間凝滞。
夏千易搖搖頭,“沒事,沒流血了,你看……”
知道他擔心,盡管此刻時間不對,她還是先安撫了他。
時境遷松了一口氣,猛地将她的腦袋扣在自己的懷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吓死我了……”
“對不起,我現在沒事了。”
時境遷蹭了蹭她的發頂,心下稍安。
下一瞬,耳朵忽然一動,聽到洛郜那邊傳來的動靜。
他的嘴角倏地勾起,千易沒事了,他也無所顧忌了。
揉了揉她的腦袋,時境遷低聲說道,“乖乖的藏好,我先把他給收拾了。”
“好。”
夏千易很乖巧的矮下身子,扯過一旁扔下的外套蓋在身上,笑眯眯的對着他揮了揮手。
時境遷滿意的看着她的模樣,這才緊了緊手中的槍,朝着洛郜位置移去。
夏千易已經完全放松了,有時境遷在,她就半點恐慌都沒有了。
那是她的男人,她知道的,比洛郜要強的不止千倍百倍的。
夏千易窩在角落裏,面前用了兩個麻袋擋着,身子縮成了一個球。
房間夠大,時境遷有意将洛郜往另一個方向引。
洛郜想先對夏千易下手,但是時境遷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他如今,隻有守,沒有攻的份。
可就算是守,他也是異常的艱難。
‘咔哒’一聲,子彈打完的聲音,洛郜倒抽了一口涼氣。
時境遷已經一躍,躍上了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笑了,“洛郜,你在外面逍遙的也夠久了。”
洛郜心一慌,二話不說跪在了地上,“時境遷,時總,你饒了我,别殺我。我,我跟你回去自首,我自首,你别殺我。”
“自首?”時境遷冷笑,“不,你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就是個禍害。殺父弑母,你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這樣的人,不能留。
留了,就是給了他翻身的機會。
夏千易倒是沒料到洛郜竟然會跪下來求情,半點尊嚴都沒有。
“時總,我錯了,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你饒了我。你看,你讓随逸抓我回去,他還能立功,是不是?你殺了我,你就是犯罪了……”
時境遷挑眉,“說起來,你好像已經知道了随逸的身份了,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留了。”
“砰……”的一聲,洛郜來不及磕頭,人已經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時境遷冷漠的看着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子,心裏的那口濁氣總算是出了。
夏千易從角落裏走出來,站在他的身後也看了一眼,默然無語。
時境遷跳了下來,拿着她的外套将她裹緊,才親了親她的額角,輕聲說,“我們走。”
“好。”
兩人緩緩的朝着門口走去,房間門關上,隻留下瞪着眼睛一臉不甘的洛郜,毫無氣息的躺在了那裏。
時境遷帶着她快走幾步,順着原路走回。
夏千易抓了抓衣服外套,低聲問道,“哥哥是不是在對付齊教官。”
“是。”
槍聲傳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等到走到那個房門前時,時境遷才推了夏千易一把說,“你去隔壁的房間等我,我去幫忙。”
“好。”夏千易轉身就走。
然而手剛觸到門把時,那間房裏的槍聲卻停止了。
夏千易心裏一咯噔,呼吸都屏住了。
時境遷去踹那扇門,踹了兩下也沒踹開。
就在這時,房門門把上忽然傳來‘嘎哒’一聲響。
時境遷迅速退後,手中的槍擡起對準。
門打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直挺挺的往前栽了下來。
“哥……”夏千易驚叫一聲,急忙跑過來。時境遷忙一把把人扶住,退後兩步讓他的身子靠在牆邊。
他這才發現随逸的腹部中了一槍,大腿上被劃了兩道,腦門上也有血。
好在……人還有氣兒。
時境遷松了一口氣,這才朝着敞開的房門看去,就見另外一道身影有些艱難的從裏面爬了出來。
他背上有好幾個槍孔,很是吃力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三人,目光爆裂,一張嘴,大口的血就湧了出來。
“我……不信……怎麽……可能……我蟄伏了……那麽多年……”
随逸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腦袋靠在夏千易的肩膀上,扯了扯唇角說道,“老師,你有個視覺死角,你大概沒注意……其實,我也沒注意,要不是,要不是境遷告訴我……今天死在裏面的人……就是我。”
齊教官愕然的看着時境遷,原來,先前随逸說的‘沒忘記時境遷說的話’指的就是這個。
他苦笑,腦袋無力的磕在了地闆上。
時境遷松了一口氣,拿出了電話打給瞿川,“你們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