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境遷詫異的扭過頭去看土坡的方向。
夏千易打完槍後卻将腦袋給縮了回去,漠漠湊到她耳邊小聲的問,“媽咪你打中了嗎?”
“打中了。”打中了楊天的胸口。
漠漠點點頭,“媽咪你還是有點厲害的,都不用我出馬就搞定了。”
“……”夏千易敲了他腦袋一下,往土坡下面滑了下去幾步,推了漠漠一把說,“我們去那邊藏着。”
“爲什麽?”
夏千易敲了他腦袋一下,“你怎麽這麽笨?我剛才開了一槍就暴露了位置啊,要是被人盯上怎麽辦?”
“哦。”漠漠很委屈,媽咪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罵他笨呢?
他那是因爲,因爲被槍聲給震了一下,耳鳴了,腦袋有點暈,就跟進水了一樣,所以才一時之間沒有想到的。
媽咪作爲一個媽咪,一點耐心都沒有,他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啊。
夏千易拉着漠漠又躲到了另外一年的樹叢後面去了,躲得有些遠。
那邊槍聲依舊不斷,可聽起來有些慌亂了。
沒了楊天坐鎮,那些人便沒有了主心骨,再加上時境遷和随逸兩人的煞氣太重,幾乎是所向披靡,遇神殺神的。
母子兩個靠在樹後面,漠漠從口袋裏摸出兩塊巧克力遞給夏千易。
“媽咪我剛才下車的時候特地從書包裏面拿出來的,分你一塊,我很孝順的。”
“……”所以在那種時候,你還不忘要帶點零食來吃?
夏千易覺得心好累,狠狠的将兩塊巧克力都奪了過來。
漠漠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可憐極了,“媽咪你怎麽兩塊都拿走了?”
“我餓了,一塊不夠。”
“那,那,那我也餓,怎麽辦?”漠漠眨巴着盯着那塊巧克力,眼看着夏千易将兩塊巧克力的包裝袋都扯開了,很努力的咽了咽口水。
這巧克力是昨天晚上路上的時候舅舅買給他的,很貴,所以肯定很好吃的,他還沒嘗過呢。
夏千易咬了一口,嗯,味道還不錯的。
她看了看漠漠,說,“那你忍一會兒,等你爹地和舅舅把那些人收拾完了,你回車上就有東西吃了。”
“媽咪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漠漠不死心,想勸勸她爲人父母應該做什麽事情。
“怎麽不好了?你剛才不說自己很孝順的嗎?現在是你表現的機會。”
“……”漠漠可憐兮兮的扭過頭去,用力的嗅了嗅鼻子,好想吃……
他後悔了,明知道媽咪有多麽無恥,竟然還當着她的面把好東西給拿出來,剁手。
夏千易很幹脆的将兩塊巧克力都給吃完了,末了還皺了皺眉,“太甜了一點。”
漠漠憤怒的扭過頭去看她,媽咪太沒人性了。
夏千易卻忽然耳朵一動,扭過頭去。
那邊有人走過來,腳步沉沉的。
她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直至看到的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氣,笑着從樹後面走出來。
時境遷大步的過來,還沒走進,漠漠已經飛快的撲了過來抱住他了。
時境遷往前伸出想要去抱抱夏千易的手僵住,隻能停在半空中。
兒子你沖得太快了,好歹讓他和他媽咪說兩句話才行啊。
他收回手,改抱漠漠,“怎麽了,吓着了?”
漠漠在他懷裏委屈的抽泣,“爹地……”
時境遷一愣,這才緊張的将漠漠微微拉開,問他,“真的吓到了?”
平常他的膽子不是一向很大的嗎?這要是真的吓到了,那孩子這麽小,留下陰影怎麽辦?
一旁的夏千易翻了翻白眼,上前将漠漠從他懷裏給揪下來,随後自己摟上時境遷的腰抱了上去。
“……”漠漠怒,媽咪我真的不是你從垃圾桶裏面撿來的嗎?
“……”時境遷受寵若驚,他還是第一次母子兩個好像爲了他吃醋來着。
夏千易挑釁的瞥了兒子一眼,這才靠在時境遷的肩膀上說,“都解決好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的……厲害。”
上次救時俊傑的時候雖然也是如此,她和他的默契不錯,但也終究是比不過随逸跟他的并肩作戰,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時境遷揚眉,笑了起來,随後拍了一下她的背,“你還說呢?誰讓你開槍的?暴露位置了怎麽辦?”
“這不是好好的嗎?”
“……”漠漠很憂桑,蹲在地上畫圈圈詛咒他們買方便面沒有調味包。
他們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就顧着自己在那邊談情說愛了。
過了好一會兒,時境遷才拉着夏千易往回走。
随逸早就打電話叫人來了,來了兩輛車,他們動作十分的迅速,不大一會兒就将現場捋了個幹淨。
夏千易好奇的看過去,發現全部都是訓練有素的人。
随逸和那些人說話,至于說了什麽有什麽打算如何善後,就都不是她關心的事情了。
他們一家三口已經上了車,漠漠一爬上後座就開始翻自己的包包,從裏面摸出兩塊巧克力。
随後當着夏千易的面将兩塊的包裝紙都給撕了,一邊一口,憤怒的瞪着她。
時境遷愣了一下,勸道,“漠漠,一個一個吃,沒人和你搶。”
“……”有人搶的,漠漠委屈極了,而且一搶就搶了兩塊,氣死他了。
他想告狀,可仔細想想爹地肯定不會幫他的,他中了媽咪的毒了。而且他要是告狀了,顯得自己不孝順又沒本事了,所以,他隻能咬得更加大口了。
時境遷,“……”真的是剛才被吓到了?
夏千易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擡眸看着窗外。
随逸還在和人說話,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扯開了唇角。
這個哥哥……有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她彎了彎嘴角,沒一會兒,就遠遠的看到随逸交代完事情走過來了。
隻是臉色有些不好,夏千易愣了愣。
發生什麽事情了?
随逸走到車旁,猛地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自己做了進去,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時境遷敏銳的發現他的情緒不對,問了一句,“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