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跑了幾步,藏到一個垃圾桶的後面,随即對着随逸開始打手勢。
他将手擡起來,做了一個啾啾啾的動作。
随逸瞳孔一縮,楊天見的人,是老鼠?
一個是人口販子,一個是副市長的助理,這兩個人怎麽會搞到一塊去。
事情不太尋常,好像這裏面還藏着什麽隐秘的事情。
他猜的直接果然沒錯,這個老鼠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賀陽區,肯定不是被逼過來那麽簡單。
給漠漠打了個安撫的手勢,随逸擡眸看了看,趁着人不注意,迅速的攀上了巷子旁邊的那棟三層樓高的房子,動作靈敏迅速,沒幾下便躍上了屋頂。
漠漠瞪大了眼睛,哇,好快。
好吧好吧,他承認他很帥,不過就一下下。
随逸整個人伏在了屋頂上,隻露出一雙眼睛盯着下邊的兩個人影。
站在楊天跟前的果然是老鼠,跟瞿川給他的照片裏的人一樣。
隻是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距離太遠他聽不見。隻是很快,他就見到老鼠往前走去,楊天左右看了看,飛快的跟了過去,進了屋子裏面去了。
随逸悄無聲息的從樓頂翻下來,攀着窗沿往裏面看去。
這樣不行,隻能看到兩個人在說話,卻聽得不是很清楚。
想了想,随逸飛快的轉變方向,又重新往樓頂而去。
三樓的窗戶沒有鋼筋,他試了兩下沒打開,微微皺了一下眉。
随逸的視線往下,對着垃圾桶後面的漠漠做了個手勢。
漠漠點點頭,突然高聲哭了起來,“……嗚嗚嗚……你不管我,我走跑了你都不管我,你這個壞人……嗚嗚……”
他哭的很響,随逸滿意的點點頭,就着他的聲音‘咔擦’一聲,在窗戶上弄了一個洞,手伸進去将鎖打開,随後悄無聲息的鑽了進去。
漠漠一邊哭一邊跑,聲音漸漸的越來越遠。
随逸越發喜歡這小東西了,簡直聰明的想讓他帶回去好好栽培栽培,回頭就和時境遷好好商量商量。
他一邊想着一邊順着牆角往裏面去。
這是個很破舊的房子,差不多是要拆遷的,也沒人住,樓梯是木制的,仿佛一踩上去就搖搖欲墜一般。
這老鼠倒是會選地方,窩在這裏。
随逸幾乎都在靠手攀着稍微結實的欄杆往下去,慢慢的接近一樓。
一樓的兩個人大概也被漠漠的哭聲引去了注意力,這會兒都屏息凝神聽着外邊的動靜。
聽着聲音越來越遠,楊天松了一口氣,說,“剛才有一對父子鬧脾氣了,那孩子一邊哭一邊罵,應該是他們。”
老鼠卻皺起眉頭來,“你出去看看。”
楊天和他不一樣,到底沒有老鼠那樣的警覺性。
他有些不滿,卻還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門口,倏地打開門往外走去。
老鼠在他回來之前将身子藏了起來,選了個最好的角度能眼觀四路,十分的謹慎。
楊天很快回來了,将門關上後搖搖頭,“沒人,已經走遠了。”
老鼠這才從後面出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随後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楊天看着他皺了皺眉,“你找我到底什麽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見面很不方便,洛副市長受了傷還在醫院,我身上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
老鼠猛地毀了一把手,很不耐煩的樣子,聲音卻壓得很低,“行了行了,我知道現在見面不合适,但是我沒辦法,也不知道哪路的人馬,動作快的厲害,我的幾個弟兄都被抓了,要不是我機靈,我現在也跟着進去了。楊助理,我身上可是一點錢都沒有了,你得給我點。”
他說完眼睛就眯了起來,看着特别的猥瑣卑劣。
楊天一驚,詫異道,“你說什麽?你的弟兄被抓了?”
“你放心,和你們的交易隻有我知道,就算他們被抓,警察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不過我現在很缺錢,你給我點,我要出去避避風頭。”
楊天的表情變得很不好看,“你做這一行這麽久了,怎麽會沒錢?況且,先前已經給了你不少了。”
“诶,話可不是這麽說的。當初洛副市長可是答應我的,這一趟在L城的消費都是他出的,那現在我要跑路,自然也要他來安排一下的。不管怎麽說,你們的目的也達到了不是?”
“目的達到了?”楊天冷笑,“我們副市長受了傷現在還在醫院,九門販賣人口事件,那些女人和孩子也不是我們救出來的,功勞沒在我們副市長身上,怎麽就算是目的達到了?”
老鼠嗤之以鼻,眼睛眯得更深了,“你還真當我是傻子啊?我幫你們和九門老門主談人口販賣的事情,再讓你們的副市長當英雄去救人,可那批人被陸昭然中途截胡了怪我咯?該做的我可是都做了,我連自己弟兄現在都賠進去了。對,人确實不是你們副市長救出來的,九門老門主也死了。但是你們副市長不是潛進九門去了嗎?不是去搜尋陸昭然罪證去了嗎?他是受傷了,可現在不是安安穩穩的待在醫院裏等着康複嗎?回頭他再拿那份罪證去對付陸昭然,照樣可以将九門連根拔起,這麽大的好處,你跟我說目的沒有達到?”
楊天一怔,戒備的看着他,“你,你怎麽知道?”
“别那麽大驚小怪的,我做這一行多久了?該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早就在你們副市長的身上裝了監聽器。而且我還知道,你們洛副市長會受傷,也是因爲他手上掌握了陸昭然的把柄,當時九門的那位萬爺,還用你們洛副市長的什麽表妹威脅他交出來。說起來你們洛副市長真的是想立功想瘋了,眼睜睜的看着她那表妹被糟蹋了,也沒松口交出東西。啧啧……”
老鼠覺得,自己雖然是生活在臭水溝裏的,平日裏做的那些勾搭也是該天打雷劈的。
可是他人如其名,老鼠就是老鼠,哪裏像是洛郜這樣?
楊天臉色鐵青,可是頂上将這一切全部聽進去的随逸卻目露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