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姨!”奴奴一聲歡呼,便要撲上去,卻被林卓文一把攔了下來。
林卓文忽然意識到自己疏忽的是什麽了,還好爲時不晚。
“你是奴奴的什麽人?”林卓文問。
“我是奴奴身邊最親近的人,平時都是我在照顧奴奴的。”蝶姨見林卓文攔住奴奴,臉色不快:“你又是什麽人?憑什麽攔着奴奴?”
“是啊,小胡子哥哥,蝶姨對奴奴可好了。”奴奴也奇怪地看着林卓文,小女孩雖然有些心急,但終究稚嫩,對親近的人太過信任了。
“奴奴身邊最親近的人?也就是說你是最可能擄走奴奴的人了?”林卓文不答反問。
奴奴既然身爲點星派的小公主,身處層層保護之下,想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将她擄走并帶出點星派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林卓文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點星派裏出了内奸,而且是能接觸到奴奴的人,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便是如此。
“你胡說什麽?我待奴奴如親生女兒,怎麽會擄走她?”蝶姨急道。
“那我問你,你是不是接到刁掌門的命令才到五龍窟來找奴奴的?”林卓文問。
“自然。”蝶姨點頭肯定道。
“那刁掌門肯定也會告訴你,此行可能會遇到金丹強敵是不是?我想這種重要的消息。刁掌門不可能忘記的。”林卓文又問。
“是又如何?”蝶姨也不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我不知道是你這飛蟲記住了奴奴的氣味,還是你在奴奴身上下了什麽追蹤的印記,總之你可以通過你的飛蟲迅速追蹤到奴奴的位置是不是?”林卓文再問。
“哼!我的紅葉善于追蹤,可以記住數百種氣味,平時經常和奴奴一起玩耍,能記住奴奴的氣味有什麽奇怪?”蝶姨有些不耐煩了,不知道這人究竟想說什麽,如果不是因爲奴奴在對方手裏,自己早就發難了。
“這當然沒有什麽奇怪。”林卓文一笑:“奇怪的是,你既然能很快找到奴奴。又明知道這一次很可能會遇到金丹強敵。爲什麽還會一個人就貿然闖過來呢?刁掌門不可能隻派出你一人,你爲什麽不和其他人一起行動?是你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完全不懼金丹強敵?還是你早就知道不會遇到金丹強敵?早就知道這裏沒有危險?”
“我……我怎麽可能會知道?”蝶姨臉色大變。
“如果你就是擄走奴奴的人,或者是同夥呢?難道也不會知道?”林卓文冷笑着問。
林卓文的話說出來。簡從露沒有任何反應。姜思雁卻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奴奴也有些驚恐地看向蝶姨。對于這樣的小孩來說,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奴奴,快過來。跟蝶姨走,别聽這人胡說,蝶姨怎麽可能會害你?”蝶姨惱羞成怒,便要上來拽奴奴。
被我猜對了嗎?林卓文原本也沒有十足把握,隻是一試,可惜得到了結果,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卻讓目前的情況變得糟糕起來。
“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會夾起尾巴趕緊跑。”林卓文一柄飛劍直接刺了過去,這通道内空間狹窄,指揮飛劍遠攻遠不如握在手中近戰來得方便。
“嘭!”林卓文的腳下泥土忽然裂開,鑽出一隻通體赤紅的甲蟲向着林卓文面門激射而來。
赤紅甲蟲身體有碗口大小,口中咝咝作響。
點星派都是玩蟲子的祖宗,這蟲子看樣子就不是善類,林卓文哪敢讓這蟲子近身,一伸手便将身邊的奴奴甩給了後面的兩位師姐,飛劍也變刺爲砍,向着赤紅甲蟲砍去。
林卓文本待一劍将這甲蟲一分爲二,不想卻聽“當——”的一聲,飛劍有如砍在金鐵之上,雖然将甲蟲砍飛出去,卻未能傷其分毫,反倒是自己的雙手被震得生疼。
好硬的甲殼,林卓文驚歎一句,卻見那甲蟲在空中打了個圈又飛了回來。
蝶姨也趁機一擡手,射出一道白色蛛絲向着奴奴卷去,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
“砰!砰!”兩響,卻是姜思雁這個不着調吸取教訓的家夥對着蛛絲打了兩道爆炸靈符,将蛛絲又打了回去,也不知道蝶姨這蛛絲到底是什麽寶貝,竟然在兩道靈符之下絲毫沒有收到損傷。
“大師姐,快出手。”林卓文叫了一聲,對方是築基後期,容不得任何留手。
“啊——”蝶姨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一條胳膊被人直接砍了下來,卻是簡從露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将飛劍隐到了她的後面,此時發起偷襲,一擊建功。
林卓文不禁心中叫奇,自己這大師姐平時看着似乎腦袋空空,關鍵時刻卻總有驚人之舉,卻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的大智若愚,林卓文忽然覺得也許自己以前看錯了她。
這一擊不知道簡從露使用了什麽秘法,一擊過後,便即委頓下來,臉色蒼白,将姜思雁吓了一跳,以爲她是中了什麽暗算,連呼數聲大師姐,确定她隻是暫時的靈力虛耗過度,這才放心下來。
蝶姨斷了一臂,面色大變,轉身想走,卻忽然發現竟然邁不開腳步,地面上似乎生出無數吸力将自己的雙腳牢牢吸附在上面。
林卓文祭出一面飛盾,直接磕飛糾纏不休的甲蟲,飛劍則離手向着蝶姨絞殺而去。
“嘭——”地面之上忽然鑽出一物,将這通道堵得嚴嚴實實,黑漆漆的鱗片猶如一面面疊在一起的小盾牌,林卓文的飛劍砍在上門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那物一尾巴甩來,林卓文才認出這是一條巨蛇,蛇身幾乎有洞穴粗細,着實是一龐然巨物,若在平地之上能一窺全貌時,不知其長幾何。
可惜洞穴裏實在太過狹小,巨蛇一尾掃來,林卓文避無可避,在身前一連布置下數道石牆,卻仍然擋不下這巨力一擊,石牆紛紛化作碎塊,最後落在林卓文的飛盾之上,仍是力大無窮,林卓文一擊之下便被打入洞壁之中,生死不知。
巨蛇在這洞穴之中轉身不易,但是卻似後面上長了眼睛一般,尾巴一伸便靈活地向着奴奴卷去。
姜思雁帶着奴奴飛身後退,那巨蛇卻似能倒着遊走一般,蛇尾緊追不舍,遇彎轉彎,見坡上坡,靈活無比,絲毫不見滞礙,好似這尾巴才是它真正的頭部一般。
姜思雁臉色大變,一連十數道靈符打出去,頃刻間地動山搖,泥石滾滾而下,巨蛇有沒有傷到暫且不知道,但是卻将洞穴直接堵死了。
“呼!”姜思雁終于得空呼出一口氣,卻在下一秒又驚得倒抽一口氣。
一條蛇尾有如利劍一般從泥石之中激射而出,仍然是直奔奴奴而去,帶出無數泥塊石屑。
蛇尾來得太快,等姜思雁反應過來已經近在身前,隻得祭出前幾日剛得手的上品飛劍,使出渾身力氣砍去。
這上品飛劍果真不凡,竟然劃開了巨蛇的鱗片,立刻便有一股腥臭的蛇血噴出,澆了姜思雁一頭一臉,連她身後的奴奴也不能幸免。
巨蛇吃痛,尾巴一甩,巨力之下姜思雁便被抽飛出去,飛劍也脫手飛出。
這下,奴奴身前再無人護持,蛇尾再度卷來,眼看便要讓起得逞,驚恐發出一聲尖叫。
“砰——”忽然一聲炮響,又一次地動山搖,巨蛇發出一聲嘶叫,尾巴有如受了驚的烏龜腦袋立刻縮了回去。
“咳!”林卓文從洞壁之中走了出來,咳出一口鮮血,剛才巨蛇尾巴那一擊實在太過兇猛,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加固了身體和内髒,隻怕現在就不隻是吐血這麽簡單了。
即便如此,林卓文也是受傷不輕,拼着傷上加傷,啓動變速齒輪,一路學耗子打洞般趕了過來,抓住機會,一炮轟在蛇尾被姜思雁飛劍化開的傷口之上,這才見了奇效。
林卓文走過去捏起還牢牢吊在奴奴身上的紅色飛蟲紅葉,一把摔回來路,接着便是一炮轟上去,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洞穴坍塌不坍塌了,隻求效率,否則有這蟲子給蝶姨充當眼睛,再怎麽跑也跑不掉的。
“現在怎麽辦?”姜思雁趕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簡從露,有這一段時間恢複靈力,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林卓文用神識感應了一下,神識範圍内已經感應不到蝶姨,但是那巨蛇卻沒有遠離,雖然斷了一條手臂又少了紅葉這隻眼睛,但是蝶姨顯然還不想就這麽放棄。
林卓文先前以爲憑借這洞穴地形,三人圍攻碟姨,即便不勝,也絕不會敗,現在想想這個想法還真是太天真了,修爲境界上的差距,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拉平的,如果不是大師姐先藏了一手殺招出其不意斷了對方一條手臂,隻怕自己幾人現在能不能站在這裏喘氣都難說。
“大師姐,你有什麽辦法?”林卓文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錯了,自己這大師姐絕對不是無腦,她或許隻是懶得動腦子,如果她真的認真起來,絕對比自己看得更遠想得更多。
“等死,我們打不過,奇襲的法子可一不可再,也逃不掉,在這裏我們的速度絕對比不過她的蛇和蟲子。”簡從露雲淡風輕地說,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生死,而是在說今天天氣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