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文和唐曉靈走進去的時候,花了不少力氣才将那些圍上來的ji女趕走,沾了一身的胭脂水粉,味道嗆人刺鼻,應該都是些廉價的劣質貨。
施了障眼法的唐曉靈的臉se很不好,一直不說話,她終于知道親愛的師父給她安排的不是什麽好活了。
“我們找九月初。”林卓文拉着臉se難看之極差點都邁不動步的唐曉靈随便找了個桌子坐下。<園裏連龜奴都沒有一個,應話的是一個ji女。
“你是她女兒?”唐曉靈忽然問道。<園裏的所有姑娘都是媽媽的女兒。”
“這……這怎麽可能?”唐曉靈的嘴巴大張,林卓文恨不得将拳頭塞進去,這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那就麻煩姐姐給我們先上幾道小菜,我們就在這等。”林卓文見唐曉靈還要再問什麽,立刻搶過了話頭:“就不要給我們安排姑娘了,我們找九月初媽媽有正事。”
“那好,既然這樣我給兩位爺叫幾道本園的招牌菜。”這ji女顯然也看出了唐曉靈這個什麽都不懂的初哥誤會了,卻也不解釋,莞爾一笑去了。
林卓文這才有機會低聲給唐曉靈解釋了一些ji院青樓裏的常識問題,聽得唐曉靈一愣一愣的,很是懷疑林卓文是不是以前來過ji院,否則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林卓文真是比窦娥還冤,難道哥多看幾節電視都是罪嗎?
很快,幾道jing緻的小菜便送到了桌上,兩人嘗了一下,味道竟然出奇的好,這下唐曉靈也不在意其他細節了,隻覺得這ji院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了,至少是之一。
一桌小菜林卓文也沒撈上幾口就都被唐曉靈拾掇幹淨了,盤子舔得比剛洗過還幹淨,又繼續催人再去叫菜,林卓文很是無語,這吃貨純粹把這裏當成飯店酒樓了。
林卓文看了一下,這一樓大廳裏裏隻稀稀拉拉座了三五桌人在喝花酒,看衣着都是些落魄商人,或許是因爲這裏相對其他青樓花銷較少,這些落魄商人也隻能來這樣的地方釋放一下自己,身邊的女人雖然都是些庸脂俗粉,卻也貨真價值地有料。
有一桌客人倒是引起了林卓文的興趣,這一桌上坐的是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人,是整個大廳裏除了林卓文這一桌之外唯一沒有ji女的桌子,中年人的桌上上了滿滿一桌子酒菜,但中年人卻坐在那閉着眼仿佛石雕一樣一動不動,倒是一隻褐se的小猴正蹲在桌上喝酒吃菜,興高采烈,湯湯水水濺了滿桌子,難怪沒有ji女願意靠近。
土行孫?林卓文被辨識術在視覺上彈出的結果吓了一跳,土行孫又叫土行靈猴?天生便有遁地之能,極難捕捉,遇事遁地即走且遁速奇怪,加之外形和一般小猴極像,一般人就算見到也很容易錯過,所以很少有修士能收服這種靈獸。
莫非這中年人是修仙者?林卓文也不管什麽随便查看他人修爲的忌諱,運起靈眼術看去,果然如此,隻是這人身上雖有靈力,卻像一潭死水一般,根本沒有流轉起來,也不知道是其修煉了什麽特殊的功法抑或是有其他什麽原因。
至于中年人的修爲,林卓文看不出來,至少是築基期以上,林卓文又捅了捅唐曉靈,讓唐曉靈查看一下。
唐曉靈知道這裏竟然還有其他修仙者,驚訝至極,在她看來這種凡人ji院,也隻有自己便宜師父這樣的奇葩修仙者才會進來。
“啊!金丹期修士!”唐曉靈的表情更驚訝了:“不過他的氣息好奇怪,就像個死人一樣。”
唐曉靈說這話的時候,中年修士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這很不合理,作爲一個金丹期修士,對兩個小輩的查探不應該毫無所覺,互不相識貿然查看對方修爲多少有點不禮貌,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倒是修仙界裏難得的好脾氣。
林卓文忽然有點緊張感,這金丹修士來這裏難道真的是遊興所至?又或者另有其他原因?他是金丹修爲,自己那便宜師父也是?他知道自己師父要來這裏給九月初送東西?他是來這裏等自己的師父?他和自己的師父又是什麽關系?是敵是友?是敵人怎麽辦?是朋友又如何?
林卓文在腦子裏将這些問題都轉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答案,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大緻有個結論,這個結論讓他略微安心,應當不是來找自己師父的,至少不是師父的敵人,否則暨妙柏再缺心眼也不會讓自己徒弟來送死的,當然這個徒弟是指唐曉靈。
林卓文本來以爲不需要等太久,結果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當那個胡子都有點白了的小老頭一步三晃地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林卓文抱着十二分的崇拜進行了好一番瞻仰,這般年紀還有這等出se的戰鬥力,真乃神人也。
當林卓文見到九月初的時候,林卓文驚呆了,對剛才那小老頭的敬佩之情頃刻間又翻了三翻,這樣一張老樹皮,他都能啃得下去,還這麽津津有味地啃了兩個多小時,絕對是piao客中的jing英,足夠當選本年度十大敬業piao客了。
“兩位爺請坐,不知要聽什麽曲子?”九月初領着林卓文和唐曉靈上了樓,進了一間還算雅緻的房間後,請兩人坐下道。
桌上擺着一些點心,看着似乎很不錯,唐曉靈渾然忘了任務,坐下便左右開弓,往嘴裏塞了兩個,将小腮幫子撐得鼓鼓囊囊。
林卓文也是此時才明白自己誤會了,和他穿越前的世界不同,這裏青樓中的ji女并不隻會賣身的,來青樓的男人也不一定都是爲了piao的,看這一屋子的琴瑟琵琶,這九月初定是極擅音律,以她這般年紀,能來這裏尋她的隻怕都是來聽曲的,剛才下去的小老頭,應該也是如此。
“我們是來替師父給前輩送點東西的。”林卓文見唐曉靈這個任務當事人吃得渾然忘我,隻怕自己代勞了,也不知道對她該怎麽稱呼,看她大把年紀又和便宜師父認識,便隻好稱呼一聲前輩了。
“你們的師父是?”九月初聽得此話,不由神情一滞。
“家師器靈派暨妙柏。”林卓文隻得厚着臉皮先認了這便宜師父,誰叫他的正牌徒弟是個吃貨呢,吃貨的嘴巴現在隻有一個功能,吃!吃!吃!
“是他?啊!那你們是……”九月初的表情一怔,嘴裏雖然說的是你們,目光卻繞過了林卓文,直接看向桌上吃得正歡的某吃貨:“露……?”
後面的話,九月初隻說了一個字,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隐。
林卓文卻不是笨人,暨妙柏的徒弟就那麽三位,名字裏帶個“露”字的似乎便隻有自己那神經大條的傲嬌未來大師姐簡從露了,二師姐雖然林卓文還沒見過,但是已經從唐曉靈那知道名字是白靜馨,林卓文想到這裏再仔細一看面前這老女人,雖然已經是溝壑縱橫的老樹皮一塊,但輪廓還在,仍能看出她年輕時應該是個大美人,隐隐約約看到了現在簡從露的三分影子。
“簡從露是在下大師姐,這是在下小師姐唐曉靈。”林卓文指着唐曉靈解釋了一句,又繼續問道:“不知能否問一下前輩和簡師姐是什麽關系?”
林卓文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難道簡從露是便宜師父和這個九月初的女兒?這可是特大新聞啊,便是唐曉靈這個隻知道吃的二貨也意識到了什麽,停下嘴裏的工作,擡頭看過來,顯然也想聽聽……
九月初聽了林卓文的話大失所望,一臉的激動也換成了落寞與寂寥。
“兩位不是外人,說給你們知曉也是無妨。”九月初收拾了一下心情,勉強一笑道:“隻是此事本不爲外人道,還請兩位回去之後,不要告訴他人,尤其是露兒。”
九月初不等兩人答應便繼續講了起來,似乎此事在她心裏已經憋得太久,此刻被人挑起思緒,她便一刻也不能多等,需要立刻找人傾訴一翻。
簡從露的确是九月初的女兒,但卻不是暨妙柏和九月初的女兒,不過暨妙柏和九月初卻也并非毫無關系。
九月初雖然現在年老se衰,但年輕時候卻姿容豔麗,一身歌舞本領也是不凡,在這白壤城中是當之無愧的花魁人物,是無數人追捧的對象,多少人爲搏其一笑一鄭千金,暨妙柏便是那時候見到了九月初,不過他是個雅人,做的也都是雅事,雖然九月初對其心生好感,多次暗示,暨妙柏卻始終不做反應,隻爲聽曲賞舞而來,每次都盡興即去,久而久之,兩人雖然沒有成就好事,卻意外地結爲知己好友。
林卓文聽到這裏暗暗點頭,還算自己的便宜師父又原則,沒給自己整出個便宜師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