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色雖然已經黑下來,但正在走動的葉瑩還是被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按照賴三走路的速度,不出半分鍾就能趕上對方,到那時,在這片鮮有人來的地方,非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還會立刻驚動破房裏的其他同夥。
賴三和先前看到的那個壯漢簡直是天壤之别,他非但沒有強壯的身體,個子還頗爲瘦小,這讓我松了口氣,心裏又多了幾分把握。
不出意料,賴三出門走了沒多遠,就發現了葉瑩,而後者卻沒有絲毫察覺。
賴三見狀腳步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并沒有喊叫,也學着葉瑩彎下腰,蹑手蹑腳地跟了上去。
刹那間,場面變得滑稽而古怪,葉瑩聚精會神地走在最前面,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跟上來的賴三;而賴三則********地盯着面前的葉瑩,根本就沒有發現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他的身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的就是此刻。
我不時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向破房,警惕着那邊的動靜。突然,葉瑩停下了腳步,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猛地轉過身,跟賴三打了個照面。
我暗呼不好,葉瑩若是喊叫起來,那今天的行動就算是前功盡棄了,非但我們辛苦得來的成果付諸東流,就連自己都難以脫身,就更别說救出林輝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葉瑩出人意料地沒有尖叫,而我已經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右臂從賴三身後繞到了他的咽喉處,這個動作好像早就印刻在自己大腦裏似的,來得順理成章。或許是過于關注眼前的葉瑩,賴三并沒有發現自己的舉動,而與此同時我的左臂也已經抵上了他的後腦。
等到對方驚覺有異想要逃跑時,一切都已經晚了,我的左手搭上右臂手肘,雙臂同時猛地發力,賴三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人稍微掙紮了一下,便軟了下來。
我迅速回過頭看了眼破房,賴三的同夥并沒有發現這裏的動靜,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切又重歸平寂了。
我将軟倒在自己身上的賴三放到地上,确定他沒有反抗之力以後,才擡起頭看着仍一臉驚魂的葉瑩,顧不得說話,拉着她就往那條小路走去。
握着對方微微顫抖的手,以及她滿臉緊繃的神情,此刻的葉瑩,沒有半點興奮,更多的還是後怕與驚恐。
穿過叢生的雜草堆來到小路上,我這才将憋了一路的那口氣吐了出來,可立刻又感到了一絲陌生,按理說我們是原路返回的,不該産生這種感覺,難道是白天與夜晚的緣故?
“那……那個人該不是……死了吧?”葉瑩聲音顫抖地問。
我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就回答道:“不會,我控制了力道,他死不了,隻是暫時昏厥罷了。”
聽說那人還活着,葉瑩的表情明顯輕松了很多,她擡手摸着胸口,嘴裏不停地說着“那還好。”
畢竟親眼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對于一個普通女孩來說,都是一件極爲恐怖的事情。
“不過我不清楚他會昏迷多久,所以我們動作得快些,否則等賴三醒了就麻煩了。”
葉瑩的腦袋點得像隻撥浪鼓似的,滿眼崇拜之色,“我還以爲你剛才是在說大話,想不到真的這麽牛,太有安全感了!你是怎麽做到的?剛才那個動作我隻在電視裏見到過。”
這個問題讓我啞口無言,無論是剛才雷霆一擊還是告訴葉瑩賴三不會死,這些幾乎都出于本能,甚至沒有經過大腦,可真要自己認認真真地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立刻就懵逼了。
我輕輕咳嗽着,一本正經地催促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趕快報警。”
葉瑩聞言,趕忙拿出手機,可沒一會就皺起了眉頭,“呀,這裏怎麽一點信号都沒有?這可怎麽辦?”
有手機沒信号,這大概是當今社會最悲催的事了,偏偏又發生在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讓我有種抓狂的沖動。
我摸出自己的手機,一邊看着屏幕一邊往大路上走去,心中求爺爺告奶奶地祈禱着信号快些恢複,要不然,我和葉瑩就隻有逃跑的份了,那樣的話,林輝很可能在今天就被撕票,那自己豈非好心辦壞事,間接地害了他?
我拼命讓自己冷靜,告誡自己要有耐心不能慌亂,眼睛除了盯着手機,還時不時地看向賴三倒地的方向,生怕對方會突然站起來。
葉瑩哭喪着臉,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她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打轉,看她的樣子,随時都有可能把手機給砸了。
就在自己靠近大路的時候,手機忽然來了信号,我趕忙刹住腳步,生怕再多走一步信号又會沒了似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一番簡單的陳述之後,我給接電話的警察描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後在對方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的叮囑聲中挂斷了電話。
既然已經聯系上了警察,我和葉瑩也都放下心來,一場虛驚之後,事情的進展又再度步入正軌。
冷靜下來的葉瑩回頭看着身後空蕩蕩的小路,“咦”了一聲,疑惑地問:“薛凱的車怎麽不見了?”
我立刻明白剛才的陌生感是怎麽回事了,頓時讓我傻了眼,腦子一下子有些轉不過彎來,我們是跟着薛凱來這裏的,可結果對方居然先一步走了,還是在我們毫不知曉的情況下。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努力思索着發生這種可能的各種原因,可沒有一種是符合邏輯的,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們從一開始是不是就跟錯車了?然而這種猜測也屬無稽之談。
而令我心驚的事遠遠沒有結束,就在我們爲那輛黑色奧迪的突然消失摸不着頭腦時,不遠處的雜草叢中,一個人影忽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是賴三!
想不到這小子那麽快就醒了!
我拔腿就朝着賴三跑去,大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趁對方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時候,再給他來上一下。
這個判斷和舉動幾乎是下意識形成的,隻在一瞬間,我也顧不得會不會被破房裏的人發現,反正賴三一醒,他們也一樣會知道,索性賭上一把,畢竟自己每次賭的運氣還算不錯。
可自己越是這樣想,上天就越要跟自己唱反調似的,賴三搖頭晃腦了沒幾下,便大喊着朝破房跑去了。
我的心随之涼了下來,站在原地竟不知所措,要是自己的推斷不錯,這些劫匪不會再派人出來查看,而是選擇立刻離開,因爲他們清楚,發生這種事以後,警察随時都會趕過來,而在他們離開之前,林輝這個可能會拖累他們的肉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到這裏,我的心髒劇烈一顫,也顧不得對方手裏有槍,快速朝着破房移動。
當我再次回到那扇窗戶旁邊時,那些劫匪已經不在那裏了,我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朝房子裏偷瞄着,隻見四胖一瘦五個人正背對自己,看着面前一間鎖着門的小房間。
“老大!别猶豫了,快走吧,要不然一會警察就該來了!”
“是啊,老大,我們可不能在這被一鍋端了呀!”
“你别别吵!難道我不知道嗎?不過走之前必須結果了這肉票,他已經見過我們,決不能再讓他活着!”
話音剛落,那扇鎖住的小門被拉開了,裏面很黑,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我知道肉票就在那裏,隻要再過一分鍾,甚至是幾十秒,那些劫匪就會對他下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知何時來到我旁邊的葉瑩突然大吼一聲,“裏面的人聽着,我們是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投降!”
這一喊,不僅是破房裏的那些劫匪,就連我也被吓了一大跳,沖着她巴登巴登地直眨眼,這妮子的膽子未免也忒大了?!
不過,自己不得不承認,她的這個做法雖然極爲冒險,卻不魯莽,這是目前暫保林輝性命的唯一辦法。
裏面的人在得知警察來了之後,變得慌亂起來,隻聽賴三焦急地說道:“老大,警……警察真的來了,我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瞧你那慫樣,他們有槍咱們不一樣也有?隻要能從這裏出去,他們就拿我們沒轍!”
“那肉票怎麽辦?先做了他……”
這個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大粗魯地打斷了,“做個屁,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要是肉票死了咱們還拿什麽和警察談判?!”
突然,老大提高了嗓門,喊道:“我們手裏有人質,你們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他!”
他這話是說給外面的警察聽的,由于屋裏亮着燈,沒有劫匪敢靠近窗戶,生怕會被外面的警察一槍幹掉,而這種隔空對峙這也爲我們赢得時間,隻要拖到警察到來,一切自會解決。
可這種想法還沒在腦海中停留多久,就被破房裏老大的一句話驚得煙消雲散了。
“我靠!剛才喊話的不是警察!他們還在路上呢!媽的,賴三,幹掉肉票,其他人都跟我出去,敢耍我,老子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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