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父親剛剛拿起的筷子卻是慢慢的放了下來,我看着父親的動作和逐漸嚴肅起來的臉,心中有些不安。
“唉……”父親歎息了一聲,看着我的目光竟是帶上了一些愧疚,之後他便是說道:“大黃它前一段時間便是生病了,不過他隻是不在吃東西,我以爲這幾天她在外面找了食吃,去山上的時候也是能跑能跳的,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隻是沒有想到最後會死了,到時我的疏忽了。”
看着父親慚愧的臉色,我抿了抿嘴,隻能安慰道:“不怪你的爸,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是怕你傷心,大黃從小便是跟你最親,我沒有照顧好他,總歸是……”父親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是被我打斷了去。
“父親,我說了,這并不是你的錯,大黃年紀也大了,你不要太過于自責。”我拍着父親的肩膀,心中也有些愧疚,我一個人在外地生活,父親何嘗不是也一個人家中孤零零的沒人照顧,以前父親是村長,隻不過現在父親也老了,時間漸漸放給了小輩,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了,除了大黃,父親的心中恐怕比起我來更不好受吧。
“爸,别想太多了,下午不是說好了帶咱去山上的麽?”我試圖轉移話題,不去像那傷心的事情。
“好,好。先吃飯吧。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山上已經沒有之前的好了,這空氣污染啊什麽的,以前在外圍的時候還能夠碰上幾隻雀兒,現在除非是走到裏面去,不然就在也聽不見了那些小東西叫了。”說道這個,父親的眼中也是迸發了幾抹光芒。
這個樸實的村人,對于他們來說,這片地上,比之那烏煙瘴氣的城市裏要好的多。
“嗯,行,到時候我還要上樹去摘那個甜甜的山果子,我記得小時候吃的味道不錯。”我笑道。
一頓飯就在我們回憶的過程中過去了。
已經到了中午,我找出自己之前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在城裏呆久了,仙子看自己的衣服,怎麽看都感覺有些……土?
我哭笑不得的穿上,也不是嫌棄,反到有種懷念。
“爸,你還記得我上中學的那個時候,我在山上迷路,你接我回家的那回嗎?”我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聽到我這麽說,父親停下了手中收拾的活兒,看着我皺眉道:“怎麽了,是不是遇上什麽事兒了?”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父親有些異樣的反應,問道:“爸,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我看着父親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腦子一抽,忽然說道:”爸,我退學了。“
”什麽?你再說什麽!“父親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當他聽清楚我說了是什麽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沖到了我的面前來,一雙眼睛中帶着激動,還有怒氣。
縱使我已經早就知道了父親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我還是有些止不住的心虛。
”我退學了,爸。“我再一次的重複道。
回答我的,是父親一個沉重的耳光。
我感覺到自己的耳朵上的東西被打掉,臉側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但是我并沒有退縮,隻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面。
父親說了什麽我已經聽不見了,隻是就算我聽不見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父親那所表現出來的悲哀。
我的眼神一縮,看着地面上那兩個身色的圓點,猛然擡起頭來,看着已經老淚縱橫的父親,心中一痛。“爸……”
我看着父親的臉,看着他因爲激動而顫抖的肌肉和開喝的嘴唇,能夠想象的出來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别叫我爸!”我看除了父親的口型。
我并沒有再說話,隻是左右看了一眼,便是看見了地上那個沾染了灰塵的助聽器。
彎身把他撿了起來,看着周圍帶着些痕迹的表面,我靜靜的帶上了他,看着父親眼中複雜但還有着些許怒意的眼睛。低聲開口說道“爸,我的朋友死了。”
我看着父親有些怔愣的眼神,我緊接着說道:“爸,我知道你供我上學不容易,隻是在那個學校裏,我經曆了一些事情,我……好累。”
最後兩個字,說的我自己鼻子也是一酸。怎麽可能不累,怎麽可能不怕,隻是到了自己的親人身邊,才有一定的力氣傾訴。
“爸,對不起。”我低聲說道,看着父親的眼神。“但是爸,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你知道的,我的耳朵,聽不見,但是,我發現,他好像……我是說好像。”我并不想吓到自己的父親,隻是這樣說道。
“你的耳朵,是不是聽見那些東西了?那些鬼?”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沒有說完,父親便是忽然接了我的話。
聽到父親的話語,我心中狠狠的震撼了一下,看着父親,滿臉的震撼。
“爸,你知道?”這句話說的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我的嗓子有些沙啞。我不知道自己的是什麽心情,或許是什麽都沒有,腦子一片空白,期待答案的同時卻又并不期待這個答案。
“如果是因爲這件事情的話,那麽我并不怪你,我沒有想到,你去了這麽遠的地方,離開了這個村子,竟然還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爸,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我感覺自己有種一直被悶在鼓裏的感覺,心髒悶悶地,有些想笑。
“我知道了,瞞了你二十多年,總算是該到了這時候了。”父親歎息了一聲,找了個椅子做了下來。
“陌生,你知道的,你的耳朵是先天性失聰,三歲都還不會說話,當年的我和你媽爲了你跑遍了整個縣城,最後還是沒有辦法,于是我給你買了一個助聽器。”父親對我說着。
雖然說的雲淡風輕,但是我也能夠想象的到,當年那個時候,父親和母親是用了多少的力氣,又是怎樣的從希望再到失望。(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