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可藏嬌,玉樓可珍美。三層繡樓修建的瑰美而又華麗,玉石鋪地,紫檀做窗,瑪瑙爲景, 馨香陣陣,沁人心脾。小樓雖然不宏偉,但是卻極其精緻,富有美感。
起哄的人不肯散去,一直推着蕭晨向着二樓行去,推開紫玉門,水晶燈将新房渲染的一片柔和, 溫暖的光輝蕩漾着溫馨的氣息。隻是這一切隻是流于表面,事件中心的幾位人物心境與此大不相同。
海雲雪一身喜衣, 像是火紅的雲朵一般,靜靜的坐在床前,兩個小丫鬟服侍在左右,頭蓋上垂下的珍珠鏈條靜靜不動,說明她心中很冷靜,一點也不忐忑。
是的,于她來說婚禮不過是一場形式,蕭晨絕非她之良配,她的心早已飛出了南荒,飄向了北方的大地。浩瀚中土,人傑地靈,有着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往事,她不想局限在小小的南荒中……蕭晨無背景,如何與天下帝王相争, 如何與傳承了上千年的古老世家抗衡?海雲雪是一個不甘于平淡的女人, 她想以可以橫掃天下的大勢力爲依托,她不想默默無聞,她想成爲一個名動天下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與那些貪慕榮華的俗女人是兩個天地的人, 她覺得自己這種選擇這并不勢力,一切是因爲她比較冷靜且現實而已。站在“巨山”之上,總會離“高天”近一些,她需要一個至高的起點,不想從山腳開始攀爬。
蕭晨已失龍王之勢,給不了她那麽多,海雲雪早已在心中給其判了死刑,事後蕭晨不能活下去,要讓這場婚禮的一切痕迹都消失。
推開房門,蕭晨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走了進來,身後嚷着要鬧洞房的人堵在門口起哄,甚至沖進來不少人。
“掀開頭蓋!”
“抱起新娘子!”
……
事已至此,蕭晨從容而又鎮定,到了現在他有什麽可怕的?該擔心的是海家。挑起紅頭蓋,露出了一張國色天香的俏臉,海雲雪膚若凝脂,美若天仙,美的讓人感覺暈眩。鬧洞房的許多年輕人感覺一陣口幹舌燥。喧鬧的場面在一時間完全靜了下來,衆人全都有些發呆。
“可惜呀!”也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如果可以,雖然明知必死,但我也願與蕭晨換這一夕。”
衆人如夢方醒,感慨的同時皆不由自主搖了搖頭,再次紛紛起哄。他們知道蕭晨是無福享受這等美麗女子的,海家不可能讓這場婚禮成爲事實。
“交杯酒!”
“咬蘋果!”
……
海雲雪平靜的容顔終于起了波動,她不知道家族爲何還沒有聯系上虎奴,讓蕭晨活到了現在,且爲何不制止這些人,怎麽能讓這些人來鬧洞房呢?
她冷冷的看着蕭晨,美目中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目光是充滿了警告。
“你們很過分啊……”蕭晨笑着推拒衆人的起哄,既然已經放開了,那還有什麽所顧忌的?眼中那偶爾隐現的神光,預示着他此刻很鎮靜與從容。
蕭晨無視海雲雪的警告的目光,輕佻的伸手挑起了海雲雪的下巴,借古人之語品評道:“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内鮮。明眸善睐,靥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閑。”
并沒有因海雲雪豔冠天下而又絲毫情緒波動,蕭晨以無所謂的語氣随意的問道:“你們說我的新婚夫人好看嗎?”
鬧洞房的人既是豔羨,又是迷亂不已,皆紛紛喊道:
“好看!本就是天仙之姿,南荒之明珠。”
“堪比洛神。”
“賽過九天玄女。”
“廣寒仙子臨凡塵。”
……
衆人神情有些恍惚,盡管是爲了攪鬧而來,但喝好之聲大半也都是出自真心的。
海家那個一直跟随在蕭晨身邊的老不死很焦急,他的旁邊竟然有兩個摸不清深淺的人擋住了他的去路,讓他難以再鎖定蕭晨。
該死的!他在心中暗罵,這兩人雖然都以玄功化出幻境掩去了真容,但是憑着本能他知道這兩人年歲都不小了,最起碼也是五六十歲的人。這麽大年歲的人鬧什麽洞房,明顯是爲阻擋他而來的。
海家的老人恨得咬牙切齒,知道這一定是其他大家族在使壞,但是他此刻卻沒有絲毫辦法,兩人的修爲高深的有些邪乎,一左一右完全鎖定了他,使之根本難以動彈分毫。
而這個時候,蕭晨怎麽會放過機會呢,他雖然不知道有人擋住了海家的老人,但是鎖定他的那股氣機消退了,他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機會不容錯過,自然而然,但卻非常有力的抓住了海雲雪的一隻玉手,灑然一笑道:“從此夫妻同心,比翼齊飛。”
衆人聞言紛紛起哄:“親一個!”
在這種場合下海雲雪雖然帶着淡淡的笑意,但是一雙美眸中的冷冽還是能夠被蕭晨清晰的捕捉到,有殺意、有惱怒、還有一絲鄙夷。
蕭晨笑了,本身已在困局當中,他越發的放得開了,再糟糕還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嗎?虎奴來時就是他危急之際,現在完全可以放開心懷。
一隻手牢牢的抓住海雲雪的玉手,另一隻手輕佻的托起海雲雪的下颌,道:“親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這樣給你們看到了,顯得太過不雅了。”邊說蕭晨邊移動手掌,輕輕的撫過海雲雪的臉頰,而後有細心的爲分開擋在她眼前的一縷秀發。
如果是本是夫妻,如此動作應該是算是親昵與溫馨的,但是兩位新人的關系可謂微妙之極,海雲雪的眸子中隐隐有火焰在跳動,如此等若在被調戲,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嫣然一笑,顯得妩媚多姿。
蕭晨心中卻是一凜,這個女子非常可怕,如此還能保持鎮靜,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不行,親一個!”
“喝交杯酒!”
衆人唯恐天下不亂,紛紛不斷的起哄,鬧洞房鬧的如此之兇也算少有。
蕭晨爽朗的大笑道:“這有什麽,不就是親一下嗎,還有比這更刺激的事情呢,要不然來一次别開生面的鬧洞房吧。去外面更廣闊的地方,我們夫妻表演給你們看比翼齊飛!”
說着這裏,一股剛猛的力量順着蕭晨的手掌沖入海雲雪的體内,讓她那九重天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蕭晨推開紫檀窗,拉着海雲雪輕靈的飛到了夜空中。先脫離海府再說,手中有這個人質,他們應該不敢出死手。
鬧洞房的人很吃驚,瞬間就警醒了過來,他們知道蕭晨要采取行動了。人們紛紛起哄着,跟着沖出了繡樓,飛躍上房頂。今晚衆人本就是爲看戲而來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海家那名負責鎖定蕭晨的老人,氣的腸子都要青了,這個膽大包天的蕭晨真的實在太過分了,竟然敢如此。事實上,自從蕭晨扣住海雲雪,就是他能夠行動也将投鼠忌器。更爲可氣的是兩個來曆不明、隐藏身份的大家族強者此刻依然鎖定着他,讓他沒有辦法行動。
蕭晨沒有沖天逃去,顯得很随意而又從容,拉着海雲雪靜立在虛空中。不是他不想逃走,而是海家防範太嚴了,東西南北四方的天空中,竟然各有一名老人靜靜的立身在虛空中。
如果此刻能夠逃走,天帝城如此之大,也許能夠躲避一時,就是争取到活命的機會也不是沒有可能。
緩緩自空中降落在地,蕭晨一把攬住了海雲雪盈盈一握的細腰,對着衆人笑道:“諸位看戲已經看的夠了吧,接下來相送我們夫妻一程如何?”
海雲雪并沒有掙動,任蕭晨輕攬着她,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
衆人紛紛躍下樓閣,他們知道蕭晨要攤牌了,目前準備徹底決裂逃走,等在這裏隻有一個結局,虎奴與虎侍定然會殺死他。不過,衆人也紛紛心驚,這個蕭晨膽子真夠大的,竟然敢劫持海家貴女。
“我的結局似乎已經被打上了‘死’字,無論我做什麽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蕭晨大笑着,對着四方的老人喊道:“你們想下死手的話盡管出手,但是我要提醒你們,我的能力足以讓我在死前拉上你們家族的南荒明珠。”
“蕭晨你……我海家如此對你,将南荒最美的女人都下嫁給了你,你竟然如此不識好歹,恩将仇報,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到底是爲什麽?”海家一個中年人喝喊道。
“哼,我懶得理你,有些事無需多說,在場的人都應該明白是怎麽回事。如果你們海家再繼續惺惺作态,那完全是在侮辱我的智慧。閃開,想要海雲雪活命就給我讓開一條道路!”蕭晨亂發無風自動,身上透發出的殺氣讓周圍的百花都在凋零,花瓣片片如蝶舞。
海家的那名老人此刻能夠行動了,鎖定他的兩名高手已經在刹那間消失在人群中,隻是他恢複行動也晚了。
婚宴引起這等軒然大波,刹那間海府像爆炸了一般,人聲鼎沸,所有人都紛紛走出房間,向這裏趕來。
衆人不得不感歎,蕭晨這個小子夠狠夠果斷,居然真敢在這種場合出手,而且是在有高手跟随在旁的情況下得手的。
“蕭晨你怎麽能如此?”海家家主海翻雲冷聲問道。
“我想活下去。閃開一條大路,我不想多說廢話!”蕭晨一招手,旁邊一名修者的長刀瞬間飛入他的手中,冰冷的刀鋒取代了手掌,架在了海雲雪雪白的脖頸上。
“讓他走!”海翻雲也是非常的幹脆。
蕭晨頭也不回,押着海雲雪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向着牆根走去,長刀掃去,神光爆閃,高大的院牆轟然崩碎。
如此,蕭晨一路徑直走了出去,敏銳的靈覺被提升到了極限,方圓百米内的一切都清晰的浮現在心間。
意外的變故,讓婚宴不可能繼續下去了,衆人本就是爲看戲而來,不過這場戲未免太過直白了,遠遠不夠激烈。
所有人都跟随蕭晨的腳步,一起向着大街上追去。
蕭晨展開不死天翼直接沖天而起,但是在空中他又被硬生生逼了下來。
“想要逃離天帝城?哼,那就先放開雲雪。如果你真要殺她,就出手試試看。”蒼老的生聲音很森冷。讓人不會懷疑他的話語。海家無法忍受蕭晨真個逃離天帝城。
“有何不敢?殺就殺!”蕭晨非常果斷,手中長刀豪不留情的按了下去,當時血光就崩現了出來,海雲雪的頸側出現了一道血口。
“停!”空中老人立時變色,寒聲道:“你很是可以!如果真能夠成爲我海家女婿,真的不錯,可惜啊……”
蕭晨伸手一拂,海雲雪的頸項停止了流血,什麽話也不說,化成一道神光沖天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