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掌教這種表情、這種神色讓蕭晨大吃一驚,難道他曾經見過魔鬼的容貌不成,這完全是因驚而出神的樣子啊,隻是這怎麽可能呢?
不死掌教不過七八十歲的樣子,而魔鬼早已在龍島上存在無數歲月了, 不可能離開過那裏,不死掌教是如何看到過其容貌的呢?
在刹那間蕭晨有了一個大膽的聯想,魔鬼該不是不死一脈的前輩人物吧,甚至該不會是邪王吧?而不死掌教之所以如此吃驚,應該是看到過魔鬼的雕像或畫像。
但是,他又很快推翻了魔鬼爲不死一脈前輩人物的猜想。要知道這一脈的祖師邪王存在的歲月都比不過魔鬼,邪王乃是一兩千年前的人物,而魔鬼在龍島已經曆蛻皮數十張了,每一次蛻皮時間間隔都爲百年以上, 小胖子牛仁他們那個村落可是有清晰記載的。
“老人家您爲何如此激動,難道你您曾經看到過這樣的容貌?”蕭晨開口問道。
以不死掌教這種高深莫測的修爲焉能看不出是三具骷髅在套着蛻皮,他慢慢平複了自己波瀾起伏的心緒,道:“看到過,我真的看到過,但是……太讓我感覺不可思議了!這……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而已。”
三具骷髅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一副無所謂的沉靜樣子。
“你們随我來。”畢竟乃是深不可測的高手,不死掌教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樣子,帶着蕭晨他們向着山林中走去,沿途飛瀑流泉,穿過一片片花香鳥語的地帶,宮殿越來越少, 他們來到了非常安靜的後山。
這裏絕對是不死一脈的重地,雖然建築很少,但都是一些古建築物,看起來歲月非常悠久的樣子,兩頭翼龍的巢穴就在此地, 一頭小翼龍正在一座石山上的巨大洞穴旁獨自玩耍。
香煙袅袅,幾座石塔前都有巨大的銅爐,裏面插着粗大的香支。雖然沒有看到人影,但是蕭晨的靈覺告訴他,這裏絕對有不世高手守護,他感覺到了一種無言的壓迫感,似乎在警告着他們不要亂來。
推開一扇斑駁的朱紅色大門,走進一座古建建築中,連續穿過幾重殿宇,他們在一座大殿中停了下來。
古殿内很空曠,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唯有正中間供奉着一幅古畫,讓蕭晨大吃一驚的是,古畫中的人物竟然是一個神态祥和的老人,與魔鬼衰老狀态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他感覺有些張口結舌,難道推測的時間有誤,魔鬼真的是不死一脈的祖師?!
不死掌教先是恭敬拜了一拜,而後認真觀看古畫,與三具骷髅進行細微的比較。
“太不可思議了,竟然一模一樣啊!”不死掌教如此感歎着。
右眉心中的一顆紅痣都一般無二,且左手腕的胎記也在畫像中清晰的勾畫了出來,這都與三具骷髅套着的魔鬼蛻皮一般無二。
“這三張皮蛻是在龍島上發現的嗎?”不死掌教向蕭晨詢問。
“是的。”
“你們是如何尋到的?”
“碰巧之下自冰層中挖掘出來的。”
“這樣說來那個人曾經去過龍島,因爲這個原因消失在了這個世上。”不死掌教似乎有些感慨。
“那個人是誰,很強嗎?”蕭晨忍不住問道,因爲不死掌教實力深不可測,整個人仿佛破開了空間,隐身在另一片天地中,給人不真實的感覺,而這樣一個人卻因魔鬼蛻皮而心緒激動,可想而知魔鬼必然有着不可思議的身份。
“很強,非常強,強的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蕭晨知道魔鬼必然有過人之處,不然怎麽可能是從死城中唯一逃出來的鬼物呢,生前必然是了不得的傑出之輩。不過聽聞不死掌教如此評價,他還是忍不住吃驚,當得起如此評價,恐怕不會下于不死一脈的祖師邪王吧。
“他到底是誰?”
“先不要問他是誰,你将其中詳情向我說一遍。”
“好吧……”蕭晨将能說的全部說了出來,聽的不死掌教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驚訝。
“他竟然是唯一逃出死城的人。”不死掌教自語道:“在封印的龍島之上能夠穩定在超越半神境界,果然驚世駭俗,要知道龍島上的封印力量是弑神的。”
不死掌教似乎陷入了追憶中,自語道:“他是從人間界破碎虛空而來的,在人間界時自創震古爍今的不世奇功,打遍天下無敵手,就是初期進入長生界時也是所向披靡,擡手間将尋上門來的神靈都打的灰飛煙滅。用行動爲我們這些後代弟子樹立了強大的自信,人是不畏神靈的,是可以超越神靈的。”
蕭晨也聽的很激動,種種迹象表明這個人似乎就是不死一脈的祖師邪王!
“是千古奇才邪王吧?”蕭晨不得不這樣推測,因爲邪王的功法是自創的,是古往今來資質最強的人之一,幾乎沒有幾人能夠趕得上。
“不是。”
“不是?!”這讓蕭晨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座宮殿中供奉的畫像乃是邪王親自繪制的,那人比祖師邪王的身份要久遠的多啊。”
不死掌教這些話語讓蕭晨大驚失色,比邪王的身份還要高,邪王不是不死一脈的祖師嗎?那個人的身份真是讓人無從推測了。
“年輕人你來自人間界,應該聽到過一些傳聞吧,當年人間界曾經有一個号稱天下第一大教的門派,雖然早已分崩離析多年了,但是想必還應該有些傳說。我們的祖師邪王就是從那個大教中分出來的。”
“天下第一大教,你是說魔教?”
“不錯。祖師邪王的武功起初就是傳承于魔教,直至後來祖師才自創出傲視天下的不死奇功,号稱能夠與碎魔種神分庭抗禮的功法。祖師雖然在長生界創立了不死一脈,但飲水思源,并未忘記自己的啓蒙師門,雖然那個師門早已分崩離析了。祖師還是親手繪制了魔教教祖的畫像,供奉于殿内。”
“魔鬼是……魔教教祖?!”蕭晨感覺口中發幹,聲音有些顫抖,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了。魔教教祖那絕對是一個曾經橫掃天下無敵手的恐怖存在啊。
“正是魔教教祖,曾經創下碎魔種神、天魔功等一系列蓋世功法的絕代人雄!魔教雖然早已分崩離析了,但是那些殘留的支脈依然是長生界中的大教,而在後世弟子中邪王是唯一一個能夠與魔教教祖相提并論的人物。”
雖然都已經進入了長生界,但即便是邪王都沒能夠見到過魔教教祖,因爲他們之間相隔的年代太遠了,魔教教祖過早的在長生界消失了,這也是魔教分崩離析的最主要原因。
大殿中的畫像是邪王爲表達尊敬之情,特意去魔教遺址尋其雕塑與圖像而親手繪制供奉于此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魔教教祖竟然逝于龍島之上,怪不得這麽多年來無數人尋找都未果呢。”不死掌教感歎着。不過知道魔鬼還陽之後,他還是非常激動的,這意味着魔教教祖數年之後可能會重新登臨長生大陸。如果傳出去,這絕對會是一個石破天驚的重大消息,就是不死邪王知道也會重新出世的。
魔教教祖的潛質天下少有人能及,死軀重新煥發活力,如果離開鎮封神之力量的龍島,其修爲必将連續突破幾個境界,恢複當年的神通不會太遙遠。
蕭晨趁機向不死掌教詢問邪王如今在何方。
“邪王祖師已經八百年未回本教了,誰也不知他如今的下落,本教若無生死危難的話祖師多半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他早已放下了一切。”
接下來三具骷髅脫下了魔鬼的蛻皮,這是魔教教祖的真身遺蛻的,現在當着該教分支掌教的面說什麽也不能再繼續穿下去了,三張蛻皮被當成聖寶供奉在畫像前。
知道魔鬼與蕭晨的關系後,不死掌教與他的關系自然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雖然平靜下來後依舊古井無波,但是已經不似方才那般了。
“我知道你與傾城都沒有說實話,不過沒有關系,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中發生都什麽都很正常。我更知道王皓對我與傾城的師傅一直不滿,對傾城出手也在意料之中,看在魔教教祖的情面上我就不追究這件事情了。不過,以後你若膽敢對不死一門不利,我出手是不會容情的。現在外面很亂,關于龍王的争奪風波還沒有平息,你暫時就在我教修煉吧,何時離去你自便。”
這樣對于蕭晨來說已經算仁至義盡了,托庇在不死門即便有人懷疑小倔龍是龍王,也沒有人敢打上門來,他可以安心的在此修煉。
随後不死掌教又走進另一重古殿中尋出一本古籍,認真的查閱起來,隻是最後他搖了搖頭,道:“奇怪,這頭雪白小獸到底什麽來頭呢,這本古籍收錄了衆多的天地異獸,但它卻不在此列。”
蕭晨将背包中的七彩玉殼翻了出來,但是不死掌教觀看許久之後依然無絲毫頭緒,最後道:“天下間若論典籍之豐富莫過于佛教,以後若是有機會你可以去佛教走上一趟,問個究竟。”
蕭晨在不死一門中安定了下來,每日間都在竹舍中默默修煉,在這長生大陸上實力才是硬道理,想要更好的活下去,他要不斷突破方可。
幾日來不死門中沸沸揚揚,許多弟子都在議論蕭晨将可能成爲不死門的姑爺,燕傾城将要嫁給他。很顯然這決不是某位男弟子所爲,是門中實力與地位不次于燕傾城的幾位女弟子暗中謀劃的,有人的地方有江湖就有鬥争,一切如此簡單而已,這就是人性。
這确實讓燕傾城羞惱無比,同時也讓不死門中不少男弟子抓狂。
期間也曾有弟子來挑釁,不過都被珂珂毫不客氣的丢了出去,蕭晨也任由雪白小獸發威,因爲他知道這樣貿然來挑釁的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真正的人物是不會如此行事的,即便有所行動也是謀定而後動。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不死門中一個實權人物歸來,秦毅的父親秦長風,與王皓一般雖然名義上是掌教的師弟,但是按年齡來說差了一輩,不過五十歲而已。
秦長風始一歸來就鬧的沸沸揚揚,聲稱要治蕭晨與燕傾城的罪,他已經得知了王皓被殺的秘密消息。
一時間不死門中風風雨雨,不過在不死掌教的壓制下,也沒有鬧出太大的亂子,但最終燕傾城被禁閉于後山,而蕭晨這個外人也獲罰,将要被封在不死重地一年。
隻是,與其說是封在這裏,不如說是強制要求蕭晨修煉而已,不死掌教對他還算可以,封制他的所在介于後山與前山間,景色非常秀麗。
蕭晨樂得尋個安谧的地方靜修。
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晚間,某座院落中秦毅将一個藥包交給身邊的一人,道:“這個分量足夠了。”
那人接過藥包咽下一口口水,道:“這……可是一包烈性春藥啊,這麽多該不會鬧出人命吧?”
秦毅笑了笑,道:“不會,那個家夥修爲非常深厚,出不了大亂子。”
而此刻蕭晨被雪白小獸珂珂從靜修中驚醒了過來,這些日子來珂珂整日間神出鬼沒,經常不見蹤影,不知道它在忙些什麽。
雪白小獸口中銜着一串晶瑩剔透的紅色果子,透發着沁人心脾的果香,而小獸爪中抓着一本古籍,它的神色非常的興奮,一雙大眼使勁的眨着,将古籍與晶瑩的紅色果實同時向蕭晨遞去。
蕭晨奇怪的看着它,當接過古籍時驚的目瞪口呆,因爲封面有四個古字:不死魔功。
居然是不死一脈的鎮教奇功,竟然被雪白小獸給偷來了,蕭晨驚的心中怦怦亂跳。
“你……從什麽地方找到的?”他感覺口中有些發幹,這可是不小的禍事啊,這小家夥未免太過亂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