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心中充滿了疑問,珂珂是個小棄兒,它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現在怎麽似乎在與龍族王系支脈在争吵呢?而且似乎是在據理力争,難道它知道許多事情, 這實在太奇怪了。
蓦然間,蕭晨想到珂珂天生就會禁锢術,也許這一切都是天生傳承下來的吧,也因此讓它知道了許多的事情,才緻使它這樣與龍族王者據理力争。
十頭蠻龍十隻巨大的龍爪在雪白小獸的頭頂上空不斷晃動,青色的暴龍爪、金色的獅王龍爪、銀白色惡龍爪……似乎它們都在猶豫不決。
魔鬼看着這一切,感覺非常不自然,他如果被十頭蠻龍圍困, 不可能如珂珂這般毫不懼怕。
最終, 十大蠻龍似乎收斂了殺意,各自收回了毀滅之爪,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它們的态度也大不相同了,看向雪白小獸時竟然多少有了一些溺愛之色。
這樣的轉變未免太快了,讓蕭晨他們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就連三具骷髅也是無聲的張了張下巴。
雪白小獸毫不領情,氣呼呼的扭過胖胖的身體,直接對它們無視,倒是對着小倔龍揮了揮小獸爪,似乎在催它上路。
這是非常讓人無語的畫面。
最終,布滿黑色龍鱗的小倔龍不舍的與十頭蠻龍告别,一步三回頭,随着雪白小獸的向着海邊走來, 一雙大眼中竟然有晶瑩的淚光閃現, 又是一頭非常具有靈性的小獸啊!
魔鬼盯着雪白小獸看了一會兒, 而後又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通體烏黑的小龍身上, 似乎想看透它的本質,但是小龍非常的有性格,根本不理會他。
“你們上船吧,祝你們一路順風。”魔鬼拍了拍蕭晨的肩頭,道:“我敢肯定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冥霧已經散去了,蕭晨擎着祖神燧人氏的裹屍布當先向前走去,邁上了烏黑的鬼橋。雖然在這一刹那,耳畔隐約間聽到了陣陣鬼音,但是蕭晨心中并不荒亂,大步前行。一切不适又都消失了,鬼氣在避退,他們一行順利登上君王船。
魔鬼喊道:“提供血液召喚君王船的人一旦登船,就将馬上啓航了,你們不要在船上亂闖,最好就呆在一片固定的地方,将祖神的裹屍布做成大旗插在旁邊,這樣可以保你們平安無恙。記住,千萬不要私自去船艙深處亂闖,最好就呆在甲闆上。”
這些話語讓燕傾城心中有些不安,她看了看蕭晨,低聲道:“不會有問題吧?”
“按照他說的去做應該不會有危險。”蕭晨向着魔鬼揮手道:“多謝了,再見。”
燕傾城也神色複雜的揮着手,告别這讓她畢生難忘的龍島。三具骷髅也伸出骨掌向着魔鬼揮動了幾下。
珂珂跳上蕭晨肩頭,對着龍島咿呀低語,似乎也在告别呢。至于小倔龍竟然已經淚眼汪汪了,沖着十頭蠻龍不斷發出嘯聲,與它平日孤傲好戰的性格很不相符。
十頭蠻龍仰天長嘯,它們注視着蕭晨一行登上惡鬼船,目送着他們遠去。
“一路順風……”魔鬼大聲的喊着。
“再見!”
“再見,再見了龍島!”
古船漸行漸遠,龍島已經看不清晰,最後終于消失。
直到這時,蕭晨才轉過了身軀,無論是蕭晨還是燕傾城都很有感慨。就連三具骷髅也不例外,始終默默的看着龍島方向,畢竟那是它們的誕生地,那裏有着它們的過去。三具骷髅非常不一般,眼窩中靈魂神光不斷跳動,如果它們有朝一日修煉到極緻境界,或許會來這裏追夢的,會再次回來追查它們的身份。
這一行中或許唯有雪白的小獸最放得開,它已經埋頭在喝椰汁了,似乎沒有任何傷感之色。隻要有小聖樹在身邊,它似乎去哪裏都一樣,并不覺得失落。
孤傲的小倔龍也漸漸平靜了下來,正在如蕭晨一般打量着君王船。
船上陰氣彌漫,如果沒有裹屍布飄蕩在他們的身旁,恐怕真的很難在這裏呆下去。古船非常的龐大,船艙那個方向陰霧缭繞,一盞巨大的冥燈懸挂在那裏,發出慘白色的光芒,給人以非常不好的感覺。
蕭晨牢牢的記着惡鬼的那些話語,他不想多事去船艙探索,不然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他相信燕傾城也不會亂來,三具骷髅也很本分,唯獨不放心的是雪白的小獸。
“珂珂你可千萬那不要頑皮啊,這一次我們是在冒着生命危險穿行禁忌之海,你萬萬不可亂來,決不能去船艙那個方向探索。”蕭晨不得不認真的警告它,小獸太天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必須先打預防針才好。
聞聽此話,珂珂擡起頭來看了看船艙方向,一雙大眼頓時明亮了起來。
“你給我打住,不許亂來!”蕭晨感覺要壞事,無意間似乎提醒了這個惹禍精。
“咿呀……”珂珂委屈的點了點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小倔龍你要好好的看着它。”蕭晨給黑色的小龍布置了一個任務。
金色的大海随着古船的穿行,金色的浪花波動起伏,美麗無比,像是神筆勾畫出的瑰美聖境一般。
燕傾城将一枚椰果嘗試着丢進了大海中,結果椰果剛剛脫離君王船透發出的烏光範圍後,就在刹那間粉碎了,消失了個幹幹淨淨,似乎連塵埃都沒有剩下。
這是一一幅讓人感覺恐怖的畫面,如果血肉之軀的人落入進去,那麽毫無疑問是同樣一個結果。
蕭晨暗暗慶幸,雖然錯過了祖龍神船,但終究還有君王船可以代步,不然這樣一片禁忌神海,當真是連神都難以通過啊。
金色的大海并不像在海邊看到的那般平靜,愈向深處越加波瀾起伏。禁海一望無際,黃燦燦一片,如果不考慮它的危險性,當真非常的壯闊與美麗,讓人爲之迷醉。
漸漸的,蕭晨發現了一個問題,君王船似乎越行越慢,仿佛遭遇了莫大的阻力。燕傾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起初他們很擔心是不是船體出現了問題,結果發現應該不是這樣,似乎有奇異的力量在阻擋着古船駛離這片海域。
與君王船被召喚而來時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主導着這一切,似乎知道古船之上承載了龍島上的人或物,因此而施加力量阻攔。
速度雖然慢了下來,但終究沒有真個徹底阻住,古老的君王船在緩慢前行,比平常人的步行速度多少還是要快上一些的。
燕傾城皺眉道:“本以爲可以很快駛離禁忌之海呢,但照這個速度恐怕要行上很多天,畢竟傳說金色的海洋方圓足有千裏呢。”
“不急于一時,沒有必要這麽着急。”蕭晨淡淡了笑了,道:“你沒有必要考慮那些,還是想想你我之間的問題吧。”
“你……你要幹什麽,不要過來。”燕傾城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後怕的向後退了退,但卻不敢遠離裹屍布所在的範圍。
“你想到了什麽?難道以爲我要在三具白骨架與兩頭小獸面前上演好戲?就是你有那個情緻,我也沒有那種癖好啊,有些事情是需要情調的,是要看環境的。”
燕傾城頓時氣的無語,對方明顯在調侃她,在拿她來調節心緒。
“你想怎樣?”
“我在想是不是要辣手摧花了。”說到這裏,蕭晨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這并不是玩笑。
而燕傾城也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的殺意,她不想死,内心中立時湧起了懼意,尤其是剛剛看到擺脫龍島的希望,如果在這個時候将夢打碎,那未免太過殘忍了。
“你我之間似乎沒有緩沖的餘地了,不殺死你的話對我來說始終是個威脅。”
燕傾城明白對方絕不是是恐吓她,既然沖出了龍島,那麽不用擔心一個人的孤獨了,不再有一個人孤老荒島的可怕後果,現在完全可以殺死她,可以說此刻她确實沒有價值了。
快速想了一遍,燕傾城鎮靜了下來,道:“你不能殺死我,你是知道的,我與王子風以及劉月并無任何師門感情可言,當初爲他們報仇不過是出于維護師門顔面。可以說,你我之間并沒有真正的仇恨。”
“當初确實沒有的仇恨,但事實現在已經擺在眼前,已經無回旋的餘地。”蕭晨很平靜的看着她。
越是這樣燕傾城越是不安,她開口道:“我發誓不會說出你曾經殺死過不死門人的事情,你我之間所有恩怨的化解已經不存在障礙。”
“這不是理由啊,這隻是你讓我放你的借口。”
“聽我将話說完。”燕傾城接着道:“事實上關于王子風與劉月的事情已經可以完全就此揭過去了。但是,你殺死我師叔王皓的事情,已經被神船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如果你殺死我進入長生界,你會有很大的麻煩的。唯有留下我,你才會安全。”
“哦,說說看。”蕭晨一直靜靜的看着她,事實上他沒有動手的原因就在于此。
“留下我,我幫你洗脫罪名。”燕傾城已經徹底鎮定了下來。
“你怎麽幫我洗脫,我又如何相信你呢?”蕭晨占據了絕對的主動,因爲他掌控者燕傾城的生死。
“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師叔出手對付我們,而最後被你殺死了。無論是外人的看法,還是事情的真相,都顯示出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唯有合作才能擺脫不死門的殺機。将一切都推到我師叔的身上,說他嫉賢妒能,想殺死我這個後輩,也因此而連累了你。事實上,當日他的表現非常不佳,許多人都可以作證,情況對于我們很有利。”
“不少人都知道我将你抓來做女奴,我們合作有誰相信呢?”
聽到女奴二字,燕傾城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非常的氣惱,但是不可能發作出來。
燕傾城咬了咬牙,道:“一切都可以推翻,我們其實是同盟者,當初是在演戲,一切都是爲了在險惡的龍島上活下去,那樣做是爲了給外人造成錯覺,以便必要時出奇制勝。我們可以找一真和尚、柳如煙、柳暮等人作證。特别是我這個‘受害者’一口咬定如此,外人就更不會懷疑了。”
蕭晨笑了,道:“你說的很好聽,誰知道一旦進入長生界,你是否會全部推翻呢,直接将我陷入險地。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将你殺掉。”
“你太小看不死門了,如果你真的殺死我,再加上你殺死了王皓師叔,你一旦被發現行蹤,必然死無葬身之地。請不要心存僥幸,你所會的玄功,相信已經有不少人看到過了,必然會流傳到不死門。今後除非你不動武,不然早晚會暴露。”
“留下你真的能夠徹底讓我擺脫危險?”蕭晨平靜而又鎮定,但是殺意未減。
“是的,我保證我們會雙赢,我可以發誓。”燕傾城真切的感受到了蕭晨的殺意,逼得她不得不做出決斷,比起能夠活下去她甚至可以忘記曾經的被俘的經曆。
“可是我無法相信你,這是最大的問題,除非你有讓我信服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