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宇很久之前聽人說,路癡其實也是分等級的。
假如路癡也有個四六級證書之類的東西,那麽持有四級證書的路癡,可能就是一年三百六十天,同一趟公交能坐反一百八十回的水準。
六級路癡,出門全靠運氣,走到哪算哪。
遊宇一直以爲,那種級别的路癡應該是隻存在于搞笑段子裏的傳說級物種,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還真給他撞上了一隻。
眼前這位手足無措、折騰了這麽大半天還在原地打轉的妹子遊宇覺得她應該已經超出了上述範疇。
她也許能考個路癡專八,屬于那種大王都不敢派她去巡山的類型——不然去了就回不來。
“你還沒找到地方嗎?”遊宇試探性地問。
女孩小臉發燙,低垂着腦袋點了點頭。
“那跟我們一起吧。正好現在我們也準備去中心會場。”
“嗯謝謝。”
女孩禮貌地點了下頭。她擡起清澈的大眼睛,偷偷打量了一下随行的海馬社長,不過立刻就被社長那兇巴巴的“司馬臉”給吓得收回了視線,低下頭不敢說話。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千奈一邊走着一邊湊到了那女孩邊上。
“我?我”她遲疑了好一會,“叫夏希安慕夏希。”
連自己的名字都要猶豫的嗎?千奈心下有些疑惑。
“伊藤千奈。”
千奈說着,安慰她道:“看不懂地圖挺正常的,我出門也總是記不住路。”
說到這她還有一點不好意思:“我從學校回家路上都迷路過.”
“啊。”路癡女孩一臉理解地點頭,“那肯定很辛苦吧?”
“嗯其實也還好。”千奈認真地想了想,回答說,“因爲其實也沒太多需要自己記路的時候。反正有遊宇在,他去哪我跟着就好了.”
安慕夏希:“.”
遊宇走在前面沒吭聲,但聽了千奈醬的話心下卻不由蛋疼。
神不用自己記。那天放學路上走丢了,還不是我去給你接回來的?
那天很不巧還下着大雨,給千奈醬打電話她半天也描述不清自己到底走哪去了。問她旁邊有啥參照物,她說有車有樹還有個垃圾桶.
最後遊宇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給她找回來。
當時他本來也是很想吐槽說你特喵都快畢業了放學回家還能迷路,可當時看到千奈垂着頭滿臉寫着“我錯了”的可憐表情,那一肚子槽就硬生生憋了回去吐不出來。
最後他也隻好無奈一歎:“回店裏去吧,天都要黑了。”
“嗯。”千奈點點頭,乖巧地跟在後面一聲不吭.但其實心底居然還有點小開心。
“.”
聽了千奈的話,夏希欲言又止,最後看起來像是失去了談話的興緻,閉上嘴一時間沒吭聲了。
空氣中隐約仿佛彌漫開了一股淡淡的酸味,嗅起來有點像檸檬水
“哼。”
海馬走在前面,抱着胳膊又開始哼唧了。
“無聊。”
夏希大着膽子又偷看了海馬社長一眼,小聲問:“像社長這樣肯定應該很受女孩子歡迎吧?”
“那當然。”
一聽有人說哥哥好,圭平立刻就來勁了。
“哥哥可是人稱‘童實野的白龍’,每年在全市.不對,全國雜志最受歡迎人物的評選榜單上都是前五以内!”
這也難怪。畢竟海馬社長人長得帥,而且年少有爲。
海馬濑人的勵志故事幾乎是家喻戶曉。幾乎是個人都知道社長是以孤兒院爲起點,全靠自己拼搏争取到了今天的财富和地位,簡直一代傳奇。
現在海馬社長才剛剛十八歲,年輕有才、富可敵國,要權力有權力要地位有地位,人長得還帥,更重要的是牌還打得好。
他幾乎就是男人的一切優秀品質的集合體,理所當然會被無數懷春少女們視作心儀對象。
“嗯嗯。”夏希輕聲表示理解,“優秀的人到哪自然都是會成爲焦點的。”
然而.
“無聊!”
社長頭也不回地悶哼一聲,差點把她吓了一跳。
海馬社長大步向前,鼻孔向天,風衣衣擺如王者的鬥篷般在身後起伏。
他眼中充滿堅定的意志,沒有半點迷茫。
有一句話能最貼切地形容海馬這種人。
“心中無女人,抽牌自然神。”
社長顯然是這句警世名言最忠實的信奉者,他向來也都是以身作則、用自己的行動來踐行這句話的。
畢竟他到現在一次都還沒有赢過遊戲!
甚至也沒赢過可惡的遊↑宇↓!
談戀愛?無聊,浪費時間!
比起将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陪女人吃飯逛街山盟海誓,還不如抓遊宇過來陪他多搓個兩把,開發新戰術優化卡組構築。
這也是爲什麽千奈一直不是很喜歡海馬社長。
三觀不合、行爲無法理解倒是次要,她更在意的是——
——這家夥有事沒事就喜歡拖我們家遊宇去打牌!
哪有人半夜三更爬起來打牌的?
簡直無法理解。
夏希卻若有所思,看起來好像能理解,輕聲說:“決鬥是創造未來的決鬥者的藝術。哪怕是一瞬間滿足于已有的成就,都會立刻被人甩在身後。”
“哦?”海馬動了下眉毛,視線移了過來。
這話倒确實是說到了他心坎裏,也和海馬一直以來堅持的人生信條相符。這讓他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下這個女路人。
确實還算順眼。
這可能就是海馬社長所能給出的最高評價。
夏希被他這天然兇巴巴的眼神一看,頓時又吓得低下了頭不敢對視。
“是是社長先生的傳記上寫的啦。”她晃了晃小腦袋,“傳記上有記載社長的經典語錄啊。”
衆人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就說嘛,怎麽會有人能跟海馬社長的腦回路一緻呢
“對了,我還有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一下社長?”
海馬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看起來算是許可。
“有傳言說.決鬥王武藤遊戲,身上曾經寄宿有法老王的靈魂,那個才是您認可的對手,但現在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少女偷眼看着海馬,小心翼翼地問。
“.有人說您想把他帶回來,是真的嗎?”
海馬眯起眼睛,又是那利刃般冷冰冰的目光掃了過來,吓得少女趕緊再次低頭避開了目光。
講道理海馬那副司馬臉對一般人的殺傷力還是挺大的。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遊宇那樣,能一邊吊兒郎當地聽社長訓話一邊神遊天外思考晚上回去吃點啥。
海馬冷冰冰地說:“一個人的稱霸之路根本沒有意義,成就任何強者的路上都需要旗鼓相當的對手。”
說是旗鼓相當,然而其實你一次也沒赢過吧?遊宇在旁邊想道。
“哦哦。”夏希點點頭,想了想又問,“可是傳記裏您好像還說過,‘同一條霸道上不需要兩個霸者’?”
海馬:“.”
社長可能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會被自己的話噎得啞口無言
“不關你的事。”海馬最後又兇巴巴地說。
“哦哦。”少女縮了縮脖子,乖巧地不吭聲了。
遊宇忍不住意外地看向了夏希。
這妹子怕不是.把社長的整本個人傳記都背下來了吧?
社長說過的每句話都記得這麽清楚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