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光怒驟、拳勢如浪濤疊湧,陳尋越鬥越勇。\ \當他勉強用疊浪秘意,将兩重碎星拳的拳勢相疊,就已經能與一頭窮奇石獸打得旗鼓相當。
隻是兩重碎星拳的拳勢太過暴烈,禦敵之時,陳尋百骸肉身也承受極大的壓力。以他此時九劫煉體的第三重境界,竟然都有些承受不住,直覺周身骨骼都在“嘎吱”作響,随時都會崩垮掉,但他的骨子裏此時卻有說不出的一種酣暢淋漓。
真是痛快啊。
陳尋在地底戰到極緻,都忍不住要哈哈大笑。
非要如此才能将心裏那澎湃激揚的戰意激發出來。
酣暢到極緻之間,陳尋周身都透出一層淡金色的玄光,像潮水一樣湧到左拳,已成金色的焰濤。
而以他如此暴烈的拳勢,一拳所産生的氣勁,能在地底轟出十數丈深闊的洞穴,卻隻能将窮奇石獸擊退,難傷其分毫,甚至連其周身裹住的那層青色玄光都轟不破,可見窮奇石獸強到何等的地步,當真不愧是北鬥仙人留下來鎮守道宮的石獸傀儡。
常曦十數日來,從數截極珍陽木煉取木氣煉入春風化雨劍中,春風化雨劍的品質提高了一大截,此時祭出,一莖春藤更是透出幾分的盎然春意,少延奚站在她身後有春風拂面之感。
少延奚這樣的強者,幾乎不會輕易被幻陣所迷,能有春風拂面之感,就确定春藤所透漏的盎然春意,或者說是蓬勃生機,是真實存在的。
這春意拂入體内,少延奚就覺靈海竅脈間有汩汩靈元生出,雖然量不甚大,卻能彌補一部分的消耗,心裏微微震驚,實不知常曦仙子修煉的是什麽神通,與敵搏殺之時,竟然能助道友恢複靈元。
神宵宗的遺徒還真個個都是妖孽,改投玄天教的方嘯寒,用了三十年時間就修成真身法相,陳尋、常曦雖然都還沒有修成真身法相,但舉手投足之間所體現的戰力,都不比他巅峰時稍差。
初入珑山時,紅茶魔軀龐然有四五丈之高,但在虛元珠中又修煉近十年,用鴻蒙元息、仙靈之氣洗胎換骨,妖軀越發凝煉、純粹,也縮小到僅有一丈來高。
初入珑山時,紅茶就能直接硬扛少奚燕岚的真身法相,在虛元珠中修煉十年,魔軀雖然縮小僅有之前的四分之一,但在九劫煉體的修爲,卻足足要比陳尋高出一層,達到第四重的境界,差不多已經恢複到她轉生前的巅峰水準。
對還沒有修煉出什麽神通的紅茶來說,魔軀的縮小,意味着她與敵貼身搏殺時,要遠比以往倍加靈活。
隻是那杆扯掉血幡的魔幢高達四丈有餘,在紅茶手裏就顯得額外巨大,在地底打起來不方便,紅茶索性将其丢回虛元珠,學陳尋那般赤手空拳,跟一頭窮奇石獸對幹。
“砰砰砰!”
四周都是破裂的岩層,但對地底正發生的惡戰沒有太大的影響,就算沒有禦土遁石的神通,四周的土石早就被恐怖的氣勁推開,形成一座座高達十數丈的洞穴,但厮殺過去,身後的洞穴很快就垮塌崩裂。
北玄甲雖然占據翼魔之軀,但在地底也是斂翼而行,他所祭出的玄兵法相,右手持戟,龍吟虎嘯,左拳也是雷光湧動……
少奚延以爲已經将玄兵印徹底祭煉成功,看到這一幕,心裏難抑震駭,玄兵法相竟然還能施展如此之強的神通?
祭煉法器,第一看的是神魂修爲,沒有磅礴雄渾的神識,不足以祭煉、禦使強大的法器。
這頭翼魔到底是什麽來曆?怎麽可能在元神上的修爲如此之強?
少奚延一時間卻怎麽都猜不到,北玄甲實是仙人魂魄所生,神魂與玄兵印極其契合,隻想到陳尋怕是剛被困到雷霆霞雲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一樽玄兵印。
少奚延這麽猜測,也是極有道理。
開陽谷地面上原有八樽玄兵印,這是少奚康等人衆目所睹的,但在少奚延他們轟開雷霆霞雲時,僅有七樽北鬥玄兵出現,他此前還懷疑有一樽玄兵印有可能落入七族蜃獸之手。
而以少延奚的修爲,也需要數年的水魔工夫,才有可能讓神魂與玄兵印内部的陣法禁制完全契合,才有可能借玄兵法相施展斬龍戟、碎星拳這兩門神通,而想從玄兵印中悟出這兩門神通,所耗的時間将更長。
此時他見北玄甲祭出玄兵法相,巨戟如長江大河奔湧,其勢極大,左拳雷光湧動,舉手投足間就将數丈深的岩層碾爲粉碎,說明這頭侍魔的神魂與玄兵印已經完全契合。
而陳尋左拳也是金色雷光聚斂,聲勢無邊,與玄兵法相左拳所施展的神通一般無二,說明陳尋早已經從玄兵印中悟出這門神通修煉多時。
少奚延微微一歎,此前青裳說陳尋等人不容小窺,原來是早就确知陳尋等人不凡的戰力。
這十數日,他雖然身在虛元珠療傷、祭煉玄兵印,但視野、神識都被迷霧所遮,看不到虛元珠中的真面目,也不清楚陳尋在虛元珠中還掩藏了多少實力,心想當時要真爲燕岚的事大打出手,多半也是兩敗俱傷、讓春陵君漁翁得利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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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他們殺出峽谷,也沒能奈何三頭窮奇石獸,但峽谷中也就三頭窮奇石獸看守,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陳尋也是暗感僥幸,要不是峽谷裏僅有三頭窮奇石獸看着天權道宮,他不僅要祭用北鬥玄将印禦敵,老夔都要被迫從虛元珠中現身。
從地底殺出,陳尋騰雲而起,飛上峽谷的上空,就見珑山中麓山嶺方向,各式各樣的焰光震動,風雲在瞬息間變化無端,顯示珑山中麓的戰事正酣暢激烈。
元青裳一人非窮奇石獸之敵,但聚集珑山中麓的青鱗妖衆數以萬計,有百餘修成元丹、元神的妖将,更有數名修成真身法相的高等妖将。
這些妖衆、妖将,都歸碧波殿主元青裳統屬,實力不比雲洲一流的宗門稍弱。
要是姜陵君姜君問稍有些骨氣還沒有從珑山中麓撤走,與青鱗族妖衆聯手,倒不是這群窮奇石獸能輕易擊破的。
不過珑山中麓還有七族蜃獸聚集,陳尋一時間也無法想象那邊混亂到什麽程度。
“我們往哪裏走?”少奚延問道。
看少奚延的意思,他是想去珑山中麓,與元青裳及青鱗族衆彙合,陳尋卻有其他想法。
“窮奇石獸,每湊七隻就能組成玄奧戰陣。此時難得有分而擊之的機會,我們覺得應該極可能将它們誘到珑山中麓以外去!”陳尋看向少奚延,也是征求他的意見。
“東南?”少延奚問道。
“冷月尊者她們應該在東南方向。”陳尋說道。
陳尋心想将這三頭窮奇石獸往東南方向引,與顧馨月、杜良庸他們彙合後,有赤海金鱗船、還有姜冰雲、蘇靈音祭煉的兩樽玄兵印,到時候蘇棠、雷萬鶴再一起出力,或有将這三頭窮奇石獸擊碎的可能。
此時,陳尋沒有讓蘇棠、雷萬鶴加入戰團,老夔沒有出手,他也沒有将玄将印祭出,不是說一定要瞞過少奚延什麽。
天權道宮距離珑山西麓的道宮禁地極近,僅相距三四百裏,距離珑山中麓山麓,也僅一千裏地,陳尋擔心過度暴露實力,非但不能解決眼前這三頭窮奇石獸,反而會引來更多的窮奇石獸。
一旦叫窮奇石獸湊足組成戰陣之數,戰力可不是隻翻一兩倍,很可能是七八倍的往上翻,他們到時候還要怎麽打?
要想分而擊之,就得将這三頭窮奇石獸往更遠的地方引。
少奚延心思也極其通透,知道此時飛去中麓,不但不能給青裳分攤壓力,反倒可能會給青裳增加壓力,将這三頭窮奇石獸誘到東南外海解決,才是最正确的辦法。
三頭窮奇石獸顯然不想放過陳尋三人,巨翼振蕩撲殺過來,震得四周狂風大作、尖嘯厲叫。
陳尋一拳往爲首的那頭窮奇石獸轟去,趁劈退之際,将赤海從虛元珠中放出。
赤海此時缺乏與窮奇石獸正面對抗的神通,但一對密布魔紋的骨翼魔光閃爍,輕輕扇動就已在兩百丈之外。
赤海此時已将他那對巨大的骨翼修煉成本命法器,除了所修煉的暗日撼神訣外,所悟得的第一個血脈神通翼遁,是一種禦空飛行的神通,就是陳尋将雲龍九遁施展到極緻,都略有不及。
陳尋将赤海放出,是要赤海飛往東南海域,尋找杜良庸、顧馨月他們的蹤迹,要杜良庸、顧馨月在外海提前做好準備,等他們過去彙合,就以最快的速度,将這三頭窮奇石獸解決掉。
赤海飛走之後,陳尋他們也是邊打邊退,十分艱苦的将三頭窮奇石獸往東南方向引。
待飛出珑山東南角的崖灘之間,三頭窮奇石獸就有些遲疑了。
陳尋等不及顧馨月、杜良庸他們乘赤海金鱗船過來彙合,當機立斷打開虛元珠的門庭玄竅,就見九道金色狂雷彙成一束,就從虛元珠中狂湧而出,直接轟在爲首那頭窮奇石獸的前額獨角之上。
雖然僅一瞬間,那頭窮奇石獸周身的青色玄光被震散,但對陳尋來說已是足夠,極瞬之間将碎星拳疊加到三重,緊随金色狂雷之後,往那頭窮奇石獸轟去。
碩大的拳影,就像一座金色焰光湧動的巨山往窮奇石獸砸去。
恐怖到極緻的力量狂湧,虛空之中到處都是噼裏啪啦的雷光暴響。
少奚延他整個人雖然都在陳尋的身後,還是覺得身周的氣勁洶湧,空氣都跟凝固了一般,擠迫得他心髒都要爆開來,心裏震驚不已:
陳尋這瞬間一拳的威力,絕對已經晉入天人境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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