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冰雲見陳尋祭出從她這裏奪得的黑蛟旗,釋出風索往她身上纏來,俏臉如霜,惱怒問道:“你想做什麽?”
陳尋用鎖魂印禁制姜冰雲的神魂,自然将她的随身之物都搜羅一空。
玉柱峰被群狼圍困,姜冰雲好幾件法器都損毀,僅剩不多的幾件法器,自然也就到了陳尋的手裏。
這杆黑蛟靈旗,旗杆乃赤烏金所籌,長約三尺,刻印玄符秘篆,堅銳無比,上段鑄成月牙刃,可當月牙短戟禦敵;而一尺見方的小旗不知何物所制,繪有一條活靈活現的黑蛟,圍繞黑蛟的玄符秘篆深奧玄異,隐隐牽動天地間的風雲。
陳尋化了好些工夫,才将這面黑蛟靈旗重新祭煉成功。
陳尋沒有晉入還胎境,還無法發揮黑蛟靈旗的全部威力,然而禦使黑蛟靈旗釋出的風索,能将兩三萬斤重的巨石卷起來,可見這杆黑蛟靈旗實非尋常的符器能比,就算在入階法器之列,都要算高級貨。
姜冰雲肉身力量不強,陳尋釋出風索将她困住,又從小乾坤袋裏來取出煉制過的黑色繩索,将她手足綁了一個結實,才撤去風索法術。
姜冰雲掙紮了一下,也不知道捆紮她的黑繩是何物煉制,看着比頭繩還細,卻堅韌異常,她不能凝煉靈力,但雙手少說也有萬斤氣力,卻是不能将這根細細的黑繩掙斷。
“不用掙紮了,這根繩子是我用烏鈴子草與蟾筋煉制,水火不侵,沒有三五萬斤的氣力,你是掙紮不斷的。”陳尋說道,左思右想,僅捆住手腳還不大保險,又将多餘的黑索,将她的身子也多捆了幾道。
爲了方便捆紮,陳尋黑繩從姜冰雲腋下穿到胸前,又勒到脖子上,姜冰雲緊貼薄衫的胸部,給勒得豐挺欲出,腰肢也越發顯得纖細柔軟。
姜冰雲不知道陳尋的怪趣味,但也知道這樣子絕不雅觀,比赤身裸體被捆好不了多少,心裏又羞又惱,咬牙恨問:“你想學縛龍訣以及九轉金丹的煉制之法,我都傳授給你,你非但不解開我的禁制,還要拿繩索将我捆住,是什麽意思?”
待姜冰雲再無掙脫的可能,陳尋托着下巴,僥有興緻的看着自己的傑作,不得不承認姜冰雲對男人真有着緻命的誘惑力,心想這幾年蘇青峰怎麽就熬得住,不跟她行房?
不過想想也沒有好奇怪的,自己被六臂巨魔帶到這方天域,也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但七八年來一心修煉,不是沒有怎麽去想男女之事?
面對姜冰雲羞惱的神色,陳尋蹲下來,看着她絕美誘人的臉蛋,說道:
“我可以明着告訴,我們倆的神魂實用禁制秘法連在一起,我沖擊玄竅,要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算不死,神魂也會破裂。到時候你沒有能力掙斷這根長索,你想想看,在你餓得快死之時,這地下湖裏的寒蛇冰蠍爬上岸,會是怎樣的情形?”
“你個王八蛋,出爾反爾!”姜冰雲狠狠的朝陳尋臉咬去,但陳尋早一瞬避開,整個人失去平衡,一頭栽倒在石地上。
“換作你是我,你會不會防備,你所說的縛龍訣以及九轉金丹的煉制之法,極有可能是動過手腳的?”陳尋涎着臉問道。
見姜冰雲閉嘴不言,陳尋又說道:“你還有一次改正錯誤的機會。我要是修煉或煉丹出了岔子,死就死了,你可要受些折磨了。”
“呸!”姜冰雲沒想到眼前這小賊如此的奸滑,她巴不得陳尋煉丹暴斃,但想要不遠的地下寒湖會有蛇蠍爬出來,就不寒而栗。
姜冰雲怎麽可能會輕易就範?陳尋沒有那麽單純。
姜冰雲被迫說出的縛龍訣,大體不差,隻在細微處動了手腳。
要不是陳尋實際已經掌握縛龍訣最完全的版本,以他現在的修爲,根本就察覺不出來,可能要修煉許久,才會發現出了岔子,但到那時他走火入魔已深,想吃後悔藥都來不及。
姜冰雲在縛龍訣上動了手腳,那九轉金丹的煉制之法,多半也有問題。
陳尋不急不躁的将九獸煉陽爐、藥缽、青銅瓶取出來,将石蛇蓮、蟾丹、烏玉芷、石芝、赤陽草等靈丹藥物逐一從小乾坤袋裏取出來。
九獸煉陽爐,也是秘殿之物,當年被烏蟒先祖拿走,在烏蟒傳承了兩千年。
以夔龍的說法,陳尋此時隻能算是夔龍的繼承人,隻能通過真君殒世前在秘殿設下的七道試煉禁制,才能算是繼承真君的道統。
九獸煉陽爐說起來還是夔龍肉身未毀時煉制的煉丹法器,能汲取天地玄氣化爲煉丹陽火,隻是烏蟒族人千餘年來一直都沒有真正掌握九獸煉陽爐煉丹的法門,一直都當成普通的煉丹爐使用。
見姜冰雲的美眸不可思議的盯着那株石蛇蓮,陳尋說道:“不要盯着我看,我醒過來,這株石蛇蓮就擺在大殿的石桌上。有石蛇蓮爲主藥,煉制九轉金丹的貨就齊全了。倘若你在煉制之法上動了什麽手腳,這麽多的靈藥放進藥爐裏,藥性沖突會産生多強的破壞力,想來你也清楚。我是肯定難逃一死,而我死後,你會忍受怎樣的折磨,就不得而知了……”
真是難以想象,眼前這小賊,真陽境的一個小小散修,竟然能湊齊煉制九轉金丹的靈藥,而且每一種靈藥的年份看上去都那麽的久遠,藥性是那麽的純正。
赤陽草都長成深紫色,不得在陽火之地生長了數千年?
那株石芝的莖葉都露出玉色,怎麽也要有千年的藥性。
“你們跟蘇家的事情,我真沒有興趣關心,我與你也無怨無仇。說起來,要不是學宮衆人将群獸都誘到一處去,我也沒有機會在玉柱峰找到這麽多的靈藥。我最後再問你一問,你告訴我煉制之法,有沒有問題?”陳尋也不希望将姜冰雲激怒,叫她心生魚死網破之意,說話之間也有幾分勸慰她的意思。
姜冰雲沉默良久,看着陳尋在那裏準備确藥材,歎了一口氣,說道:“有幾種藥物添放,我确實故意說巅倒了,但九轉金丹不是真陽境修者就能煉制。我若能凝煉靈力,或能幫你煉制九轉金丹,隻要你答應九轉金丹煉成,解開我的禁制。”
“你先将正确的煉制之法說給我聽,怎麽做,我自有權衡。”陳尋說道。
陳尋一邊通過鎖魂印探察姜冰雲的神魂波動,一邊聽姜冰雲再重述九轉金丹的煉制之法,心裏想,還真是最毒女人心,姜冰雲雖然将九轉金丹正确的煉制之法說出來,卻壓根不提她在縛龍訣上也動了手腳。
九轉金丹煉制之法有誤,陳尋立時能夠檢驗。說到底姜冰雲還是沒有魚死網魚的決心,跟他同歸于盡,無論是煉丹中途出了什麽岔子,或者金丹煉成毒丹,姜冰雲孤零零留在地穴裏的下場都不會好。
而她在縛龍訣動的手腳,尋常修者想要覺得就難了,可能三五年後走火入魔,都不會想到是修煉法訣出了問題。
這婆娘不想同歸于盡的決心,但從根子裏還是一心盼望着他死。
陳尋心裏忍不住長歎,女人真是得罪不起,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得罪了更是要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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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施展禁制法訣,暫時限制住秘殿,不再汲取地穴裏的靈氣。
很快,地空裏的玄寒靈氣就充盈起來,再經聚靈伏元陣彙聚,就在九獸煉陽爐旁形成天青色的靈氣漩渦。
看到這一幕,姜冰雲也是詫異萬分,她原以爲這是一處靈氣稀薄的地下巨穴,但沒想到玄寒靈氣竟濃郁到形成天青色雲氣的程度。
接着就見陳尋盤膝坐在藥爐前念念有詞,藥爐四壁的九獸首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竟然将聚靈伏元陣聚集的玄寒靈氣吞吸腹中,俄而又爐底形成赤紅色的玄陽之火。
姜冰雲才三十多歲,晉入還胎境中期的時日也短,但見過不少世面,哪裏想到世上竟然還真有能将玄寒靈氣轉爲玄陽之火的煉丹法器?
她才覺得,還真是小看眼前這個小賊了,看着僅真陽境的低微修爲,但說底身家,就怕滄瀾學宮的長老都未必有他豐厚。
不要說能轉化玄陽之火的藥爐,就是那能聚集靈氣的赤精銅盤,也不是凡物。
她之所以痛快說出九轉金丹的煉丹之法,一是想叫陳尋放松警惕,隻要縛龍訣修煉出了岔子,她同樣有機會逃脫,二是她認定陳尋無法單獨煉成九轉金丹,想着待陳尋有求于她,再出手反制。
姜冰雲怎麽都沒有想到,陳尋不僅将煉制九轉金丹的十數味靈藥都湊齊全,竟還有能自行生成玄陽之火的煉丹法器。
隻是煉制九轉金丹,能生成玄陽之火還不夠,整個煉丹過程當中,對玄陽之火的控制要求極爲嚴格,這顯然遠遠超過眼前這小賊的修爲,她倒想看看他如何做到這點。
要是在這上面再出了岔子,可不能怪她沒有提醒。
陳尋雖然沒有還胎境的修爲,自然無法直接控制玄陽之火的強弱,按照道理,他是沒有辦法煉制九轉金丹的。
不過,他直接通過調整聚靈伏元陣與九獸煉陽爐距離的遠近,控制藥爐吞吸玄寒靈氣的速度,從而達到控制玄陽之火的目的。
煉器的妙用,在此也是得到十足的體現。
沒想到最難的關鍵處,竟然叫陳尋如此簡單輕松的解決,姜冰雲也是無語,隻能暗自慶幸剛才幸好沒有說什麽奚落的話,不然必叫這小賊再得意嘲笑一番。
陳尋将靈藥或整株,或切片研粉,放下藥爐之中,連續用玄陽之火煉制了三天三夜,才将足足能裝滿小乾坤袋的靈藥都化爲藥液。
不同的靈藥,其藥性在藥爐裏中和、催化,飄溢而出的靈蘊藥氣很快就将整個地下洞穴都充滿。
連平時不知道藏到什麽石縫的那兩條幼蟒,這時候也聞着藥氣遊過來,隻是畏懼玄寒靈氣所轉化的玄陽之火,停在外圍昂首盯着藥爐看。
看時機成熟,陳尋就将兩味主藥蟾丹與石蛇蓮放下藥爐之中,須臾,就見藥爐之中透漏微弱的霞光。
随着時間的推移,從藥爐裏透出的霞光沒有變得更強烈,但透漏而出的藥氣則濃郁到在藥爐之上形成一小片五色斑斓的雲氣。
雲氣聚而不散,約五六尺見方,飄懸在藥爐的上方,透漏無比精純的至陽藥氣,嗅入一口就見渾身精力充沛,就連幻化爲玄冰火湖的魂海異相也蠢蠢欲動起來。
不過,這确是九轉金丹成丹之前才有的異相,也正因爲九轉金丹的藥力能與神魂命元牽引感應,才被視爲沖擊玄竅的極品聖藥。
到第七天時,藥爐猛然釋出一團光彩耀眼的霞光,将藥雲猛烈的撕扯吸入藥爐之中,此時陳尋都禁不住有些興奮,丹成九轉,九轉金丹就要出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