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見終須見,袁寶被迫再次見到梅君雅,還不知道要怎麽被這個冰山女王折磨,這就是給人保管汽車的代價。
遠在30米開外,袁寶就在盛夏感受到了冰雪奇緣般的涼意。
“君雅。”盡管心裏不痛快,袁寶還是微笑着,特别像專職司機,他知道,自己這種沒什麽硬實力的廢柴,唯一的出路就是做一個忍者,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忍忍忍。
梅君雅淡雅地說了一個地名,一聽就是高級購物場所,袁寶沒聽過,就仔細問路,盡顯吊絲風範,媽的,一開局就被爆擊了,真是命犯孤星啊。
袁寶狠狠對自己說:“我再也不要對這個女王有任何幻象!剛才還有點小期待,真是圖樣了。”
所以呢,他一路上都沒說話。
冰雪女王也沒說話,下車的時候還贊了一句:“你很好,我就喜歡安靜,以後我常叫你來接我,哦,我可能要逛兩個小時,你可以找個地方玩耍一下,回見。”不待參乘應答,她已經自顧自地離開了,扭着小蠻腰,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他看到她在商場門口跟那兩個小姐妹,同樣花枝招展的兩個女孩子彙合,然後開開心心地去購物了。
袁寶這才感覺到一絲安慰,還好,如果她還是跟男的約會,自己這就更難受了。他還突然想到,好像女王陛下臉上的傷痕似乎一點兒都沒留下,這不科學啊,唔……可能人家化妝技巧高超,一定是這樣。
哼,卸了妝就是個大花貓,一定是這樣,他惡毒揣測。
這兩小時能幹麽?那就……開黑車賺點錢吧,有個屁的地方愉快地玩耍呢。
嘿嘿,他把吃飯的家夥拿出來,一張硬紙闆上用毛筆歪歪扭扭地寫着“搭客”倆字,一看就特别專業,黑車專業戶。
人小寶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得過書法比賽二等獎呢,但這倆字還是停留在小學二年級的水平,可惜了好天資。
但這墨水不知道是什麽材料,有點臭,他決心看到文具店的時候去買一瓶高級點的墨水,順便買一枝毛筆,什麽宣筆、湖筆的。老爹的書法很不錯,老幹部書法協會佼佼者的水準,就是不講究,特麽連這麽臭的墨水都可以忍受。
招牌剛剛挂出去不久,魚兒就咬鈎了,不愧是高級購物場所,一個顔值不錯的妹子上來,手裏除了自己的手袋啥也沒有,可能是一個來看看買不起的愛慕虛榮的女孩紙。
她手裏的手提袋看上去似乎是lv,但不知道是高仿的還是正品,估計是高仿吧,袁寶沒研究。
他微笑:“漂亮的乘客,讓我的黑車蓬荜生輝。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被阿谀奉承了,女孩紙特高興:“xxx,多少錢?”
一看就不是富貴人家的閨女,還問價格呢,袁寶:“我也不知道多少公裏,你看着給點吧,反正我也是業餘随便跑跑。”
女孩紙:“……五塊?”
“嘶……”袁寶被這個價格唬住了,做點生意真不容易,碰到個吝啬丫頭,他也不得不苦口婆心地說:“妹砸,油錢和份子錢都不夠啊。”
女孩紙:“騙人!你開黑車怎麽會有份子錢?正經的司機才有份子錢,你以爲我不知道?”
袁寶:“正經出租車有明面兒上的份子錢,我們黑車有灰色份子錢,油錢、車錢、孝敬交警的錢、養路費、保險,還有忐忑不安的精神損失,真心不少呢,最少10塊。”
女孩紙:“哦,那……8塊。”
袁寶被打敗了,說:“那好吧,看在你長得這麽好看的份兒上,我就認了,換了别人我甯可閑着。”
他摘下了“搭客”的牌子,穩穩當當地開了出去,一副老司機的格局。
倒黴催的袁寶,這一趟跑下去,賺了8塊錢,可是路過一個工地,瞬間被揚起的沙塵污染了愛車,跑去洗車,人家要15塊,講價降到10塊,還賠了兩塊,真是紅顔禍水啊。
爲什麽要洗車呢?就應該讓冰雪女王看到自己的愛車不修邊幅的樣子,說不定以後就不喜歡讓自己來當參乘,豈不是少了很多煩心事?
咦?有一家文具店,他心情好了點,停好車,踱步進去瞅瞅,反正空閑時間多,他慢慢看。
好像自己從來沒給老爹買過什麽好東西,靈機一動,幹脆買一管好筆,店子裏最貴的是号稱歐楷專用鼠須的一支宣筆。不懂行的袁寶看了半天,決定當一回冤大頭,還不好意思問歐楷的歐是哪個大家,歐陽修?
反正老爹也隻會寫楷書,正兒八經的,狂草什麽的就算了,欣賞不來。
“這麽貴的毛筆,有東西送嗎?”
老闆:“送宣紙。”
袁寶:“墨水送不送?”他一時間忘了要買高級墨水的初衷,想占點便宜。
老闆立即發現了商機,說:“這個不能送,宣紙好說,墨水這個東西,還是要自己買才放心,你看我這,端溪硯台,正宗的端硯,隻要379,我看小夥子頗有靈氣,才給你這個價,希望你好好練習,以後成爲一代書法家。”
袁寶:“買了兩樣了,能少點不?”
老闆笑眯眯:“我這兒都是實價的,童叟無欺。”
想想老爹總是拿一個瓶蓋兒來裝墨水,low到不能直視,嗯,應該買個硯台,袁寶:“這麽說我還要磨墨?太麻煩了吧?”
本來有專用墨水的,不過老闆又覺得生意來了,說:“當然是最正宗的磨墨方式才能體現我們老祖宗的風雅氣度,我可以送一塊好墨,夠用一陣子了,年輕人要有耐心,好好練,慢慢練,慢工出細活。”
好吧好吧,他還真的買了一些歐楷的字帖,準備給老爹進一步修煉的機會,說不定自己閑的蛋疼的時候也可以耍寶臨摹一下。
他在字帖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搭車”兩個字,很遺憾,隻好照着字帖的意境練習起來。
所以,老闆就看到這個小夥子在他的店裏不停地寫“搭車”這兩個字,還真是奇怪的練習方法,老闆還說應該練“永”字。
袁寶瞪了他一眼:“我就愛寫搭車不行嗎?”
終于有兩個字頗爲滿意,他向老闆要來剪刀剪下來,要來糨糊overflow到原來的硬紙闆上,老闆終于明白了:“你這是開黑車的!”
老闆臉上掉下三根黑線,這個氣質跟書法家不相稱啊。
袁寶得意洋洋道:“怎麽樣?我算是全市黑車司機裏書法最好的吧?”
老闆拍馬道:“必須哒!”
這個時候,袁寶的尋呼機響了,打開揚聲器,傳來冰雪女王那不明真相的群衆會認爲十分好聽的聲音:“你在哪兒呢?我們買東西買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錄音設備還不夠先進,電流聲還是沒解決,但是在這樣的對講機一般的音質中,還是感覺她聲音特别甜,也真是醉了。
連老闆這個中年人都露出羨慕的目光:“女朋友?”
袁寶:“……嗯。”随便答應了一句,反正也不認識老闆。
“我馬上回去,才一個小時啊。”他說。
女王說:“今天不知道爲什麽,掃興了,快回來吧。”
袁寶給了錢給老闆,包好宣筆和端硯,屁颠颠地走了。
女王總是有理由冷冰冰的,這不,剛剛過去,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怎麽這麽晚?跑到哪兒去了?”
出奇的,女王陛下發脾氣天經地義,袁寶一點脾氣都沒有,耐心解釋:“我送一個女乘客到郊區去了,還路過一個工地,弄得一個車都是灰,我一想,自己坐車沒所謂,今天還有君雅這樣的尊貴客人,所以我還專門洗了車才回來的呢。”
女王秀眉舒展了一點,輕輕點了點頭:“怪不得變幹淨了,你這車車漆不好,幹淨也是幹癟癟的,不好看。”
袁寶真心無語了,這……這不叫公主病,叫公主癌吧?本以爲自己說這麽多好話會赢得一個溫柔的秋波呢。錯了,是女王癌。
難道她表哥沒說這是秋方半的車子?
她還發現了“搭車”的硬紙闆,“咦?這是什麽?搭車?什麽意思?”
哎呀,沒放好,被發現了!
袁寶隻好告白:“我們家工薪階層,我打算開開黑車賺點學雜費,行不行?”
梅君雅很直率地說:“這字你自己寫的?難看死了。”
袁寶:“我爸寫得好,書法協會的呢,過年過節總是有無數人請他去寫春聯。”
梅君雅:“什麽書法協會?”
袁寶:“……街道老幹部書法協會。”
梅君雅:“哦。我以爲……挺巧的,我爸也喜歡書法,也是書法協會的,中國書法協會。”
噗嚓~
五位數傷害的爆擊産生了。
女王有毒,袁寶真心不能再跟她一起過了,否則非得被氣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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