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混沌:“她在耍這種伎倆的時候都跟你說了什麽?”
混沌原本是拒絕回憶那時候關于瑾自顧自的表演的,否則一度會尴尬緻死,可既然蒼玄問及,他就如實道來。
什麽“跪地痛哭,聲嘶力竭‘阿瑾啊!你怎就被吃了!我錯了!我錯了!我早該來找你!該死的人是我!是我!嗚哇哇哇……”
什麽“撕心裂肺,五髒俱焚’阿瑾吶!我好後悔!我不是男人!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死要面子!沒了你,我要這面子有什麽用?!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什麽“猛然回頭,巴巴看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也用不着說一句話,什麽都不說,忽然站起來,把我抱住,用最大的力氣,生怕我再丢了,就這麽抱住……”
什麽“忽然推開我,怒目圓瞪,我以爲他要生氣,誰知他一下就親上來,狂吻那種!”
加上那些當場崩潰,萬分羞愧之類的感情形容詞,統統都給蒼玄複述一遍,活靈活現,把阿瑾當時的自導自演現場重播。
蒼玄看了聽了,向混沌微微點頭,然後難得地拍拍混沌肩膀:“兄台,難爲了你。”
混沌:“……”
還是給蒼玄回了一句,“你更不容易。”
蒼玄:“不錯,幸好你隻承受她一兩日,而我……”
蒼玄默默歎了一口氣,一切盡在不言中,兩個大男人,艱難起來,初次見面,同病相憐。
不過還好,他們可以肩并着肩,就着這大荒的月亮,一起等天亮,守着那邊的阿瑾入睡,也不算辜負月光。
東方漸白,長空破曉。
蒼玄看天色,估摸着時候差不多,向混沌道:“她差不多該醒,你先回去,當什麽都不知道,接下來我會處理。”
混沌會意,蒼玄抱了抱拳,“有勞。”
混沌:“……”
悄無聲息回到阿瑾身邊去。
蒼玄果然連阿瑾什麽時候醒來都能算得準。
混沌剛一回歸原位,就看到阿瑾砸吧砸吧嘴,然後開始伸腰展手,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是混沌,略作停頓,愣了好一會,意識到自己睡着,趕緊驚醒:“我!我睡着了?!”
混沌:“……”
指了指天邊,“天亮了。”
阿瑾驚訝:“我睡了一個晚上?!”
混沌:“……”
她趕緊揉了揉眼睛,查看下面的陷阱,問混沌:“怎麽樣?!那混蛋有沒有上鈎?!”
躲在那邊樹叢中的蒼玄蹙了蹙眉,他一字一句都是能聽清楚的!
但現在還不是他出場的時候。
阿瑾拉着混沌:“他該不會直接看穿,直接走人了吧?!”
混沌:“沒有,昨晚什麽都沒發生,我都在看着。”
阿瑾呼了一口氣,這才放松下來,“要他真走了,那該怎麽辦啊?”
又想了想,堅定道:“這還騙不到他就沒天理了!”
混沌:“……”
正想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聽到,已看見那邊躲在樹叢中的蒼玄向他打了個手勢。
那意思是——兄弟,我們這就開始了。
混沌:“……”
說實話,很想看到這個男人将計就計的手段。
心有所想,既有所爲。
混沌忽然警覺起來,向阿瑾做了個“噓”的手勢,神色緊張地盯着遠方的樹叢。
阿瑾:“怎麽了?”
混沌指了指,“那裏有動靜!”
阿瑾:“什麽?!有……”
意識過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悄聲問混沌:“這就來了?!”
混沌裝模作樣,“不知道,但肯定有東西。”
阿瑾興奮起來,“好,不要做聲,再等等。”
再等等的話,就看到那邊的樹叢搖搖晃晃,聽到窸窸窣窣,阿瑾一副焦急如焚又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都能聽聞她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恨不能跳出來,死死盯着那邊,在混沌旁邊咬牙着重道:“出來!出來!混蛋!出來!”
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