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保持着拉着扶搖的手的狀态。
而步子是暫時誇不出去。
隻看着扶搖，和扶搖的眼睛相對。
愣愣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也有這種時候。
以往總是扶搖在他面前開不了口。
這次輪到他語塞。
倒不是因爲覺得他真實目的被扶搖看破。
也不是驚訝扶搖竟然能看破。
他知道扶搖一定能看破，扶搖其實什麽都能看破，隻是很多時候爲了成全别人而不說破。
蒼穹了解扶搖，就像扶搖也了解他。
所以他并不是因爲聽扶搖說了那樣的話
而羞愧難當無言以對。
他愣住，隻因爲和扶搖對視。
看着扶搖的眼睛。
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他自己。
也看到扶搖的内心。
看到真切，請求，期望，情意，赤子之心。
看到扶搖真切希望他好，請求他收手，期望他從無涯苦海裏回頭是岸，情意是無論多遠多久，都會在岸那邊等，這全部就是扶搖的赤子之心。
但是！但是！但是！
他不能接受扶搖的心意。
他應該把那當成是可憐！
他不需要憐憫！
混沌還在。
天帝還在。
他的仇恨也在！
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沒有回頭路，回頭不是岸，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短短一瞬，蒼穹的心裏就經曆了漫長的掙紮，他最後的思量和權衡，是抽動的臉頰，緊咬的牙齒，以及無可救藥的神色！
他已經說服自己完全拒絕扶搖的心意。
他用憤怒表達他的抗拒！
就此抓緊扶搖的手，緊緊抓住，錯開和扶搖眼睛的對視，但并不是遠離扶搖，相反逼近，将扶搖強行拉扯到他身邊！
蒼穹這猝不及防令扶搖措手不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但蒼穹不準她摔下去，死死揪住她的手，猛然用勁，也不管扶搖的手腕哪怕被他搞得脫臼，直接把扶搖扯過來……
然後他把頭伸到扶搖耳邊。
用咬牙切齒的憤恨說給扶搖聽！
“給我聽着！”
扶搖：“……”
“我就是來報仇！就是要利用你！就是要給天界難堪！”
扶搖：“……”
蒼穹湊得更近！
“别以爲你什麽都知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扶搖：“我……”
蒼穹哪裏會給她說話的機會。
“告訴你，今天你不跟我走，妖族魔族就不會走！我也不會走！妖魔兩界不是天界對手，但你以爲打起來天界能讨便宜？！你以爲天帝和蒼玄一定能全身而退？！”
扶搖：“……”
蒼穹：“你必須跟我走！還要以答應下嫁給我做理由，你沒有選擇！”
扶搖：“……”
蒼穹激烈地說完了他的要求，此時就相對“冷靜”，聲音低沉下來，連臉色和氣息都做了改變。
變得沒心沒肺般狼心狗肺。
他用地痞流氓，得意洋洋的語氣獰笑着說給扶搖聽。
“我知道你很爲難，也會很難受……我知道天界的規矩，普通仙女私會凡人都是觸犯天條，何況你是天族公主，我又是妖界妖皇。”
扶搖：“……”
蒼穹：“要是你答應嫁給我，天界公主下嫁妖界妖皇……”
蒼穹做出思索的樣子，突然記起：“對了！那樣的話，你這個公主怕是當不成了，而且……”
“還要被剝奪神骨，削除神位是吧？”
“我聽說那過程要受天地五行加上風雷蝕體，受六界極苦，天地至痛，最後還要天宮刑罰神官挖走你天族血骨對不對？”
蒼穹笑對扶搖。
“那一定會很痛。”
再加一句：“天帝也一定會很痛。”